“哥,兄弟們,實在對不住,今天讓你們跟著白跑一趟,還受了這鳥氣。”
下了樓之后,姜晨向著眾人道歉。
“別這么說,不是你的問題,實在是那家人太奇葩。”姜白拍著他的肩膀安慰道:“今天這事兒干得漂亮,像個爺們兒。”
“晨晨,我支持你,就這家人這副嘴臉,你不結婚是對的,真要結了婚,還不知道把你們家折騰成啥樣呢。”
“扶弟魔千萬不能娶,不然你以后肯定沒一天安生日子,今天讓你給她弟買房,明天就能讓你給他買車。”
“就是!咱這么一個帥小伙兒,想找啥樣的找不到,沒必要在一棵樹上吊死,而且還特么是一棵歪脖子老樹,真沒必要。”
其他人也都紛紛開口安慰和勸說。
今天這事兒把他們也氣得夠嗆。
誰能想到這種腦殘電視劇的情節,居然能發生在現實中?
三觀都被震碎了一地。
在眾人的安慰下,姜晨臉色稍微緩和了幾分。
“我特么當初真是豬油蒙了心了,居然還一直覺得她是個好女人,結婚以后也會是個好老婆,好兒媳。”
“我真傻,真的。”
姜晨苦笑著搖頭。
姜白說道:“行了,別想這么多了,能在結婚前看清楚這家人的嘴臉,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走,先回去。”
“嗯,我們走吧。”
姜晨仰頭最后看了眼這個單元樓,嘆了口氣,鉆進車里。
其他人也各自上車。
“嗡!”
車隊開動。
一個多小時后便開回了姜晨家門前。
早已經準備好的姜家親戚們,頓時放起了鞭炮。
姜晨的父親姜越兵,母親葛梅滿臉笑容的來到頭車旁邊,手里還拿著厚厚的紅包。
“下車錢”8800,“改口錢”6600早都準備好了。
還有四個4000的紅包,這是給陪著新娘來送親的本家親戚準備的。
另外還有個“開箱錢”1800。
光這些紅包就有兩萬多。
結果頭車的車門開啟后,卻只有姜晨一個人下來,沒有看到新娘子。
“晨晨,新娘子呢?”
葛梅往車里看了眼,連忙問道。
“爸,媽,這婚不結了。”
姜晨沉聲說了句,便低著頭走進了樓門。
這句話頓時讓原本喜氣洋洋的眾人紛紛變了臉色。
“姜晨!你說什么胡話呢,到底怎么回事!”
姜越兵勃然大怒,沖著走進樓門的兒子吼道。
都喊兒子大名了,足以見得他此刻有多么生氣。
當著這么多親朋好友的面,婚禮黃了,這臉面往哪兒擱。
而且對于姜越兵夫婦來說,兒子的婚禮那絕對是現階段他們心目中最重要的事情,原本還想著說兒子終于成家了,也算是了卻了一樁心事,現在卻變成這樣。
心里怎么能接受得了。
見狀,姜越軍在旁勸道:“老二,你別急,孩子們都長大了,不會無緣無故說不結婚就不結婚的,先問清楚再說。”
姜白連忙走上前解釋道:“二叔,二嬸,這事兒真不怪晨晨,女方家里非要五十萬,沒有五十萬就不讓我們接新娘。”
其他跟著去接親的人也紛紛吐槽起來。
“叔叔阿姨,你們是不知道那家人有多過分!提前準備的紅包都發完了還不說,后來白哥又威信發出去六七萬的紅包。這還不算,他們還非得讓晨晨再拿五十萬出來,否則就不結婚。”
“新娘還有個弟弟,跟我們一般大,這五十萬就是個她弟買房用的,這不是純純扶弟魔么?她弟要買房,憑啥讓晨晨出錢啊。”
“叔叔阿姨,晨晨做得對,這種人娶回來,以后咱家都別想有安生日子。”
“更過分的是啥你們知道嗎?那新娘子居然說讓你們把自家房子賣了湊錢給她弟買房,你說這還是人話嗎?”
在眾人七嘴八舌之下,親戚們這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一個個都義憤填膺的開口道:
“這家人有病吧,他們家娶媳婦憑啥讓晨晨這孩子出錢啊。”
“越兵,晨晨沒做錯,他要是真讓你們賣房子,那才叫白眼兒狼呢!晨晨是個好孩子,你可不能跟他生氣。”
“這親家不要也罷,這還沒結婚呢就這么過分,要是結了婚,指不定還會鬧出什么幺蛾子,這樣也好。”
“老頭子我活了八十九了,頭一次見到這么不要臉的人,he,tui!”
姜越兵葛梅夫妻倆知道了緣由之后,更是被氣得不行。
“豈有此理!太過分了!這是把我們家當冤大頭啊!”
隨后眾人上樓,找到了姜晨。
“晨晨,事情我跟你媽都知道了,這種人你不娶回來是對的,別太難過,以后還會遇到合適的。”
姜越兵拍著兒子的肩膀安慰道。
“嗯,我知道,謝謝爸媽理解。”
姜晨臉色稍緩,點了點頭。
“姐,姐夫,這婚不結了,彩禮錢可得讓他們退回來!”
葛梅的弟弟,也就是姜晨的舅舅葛天在旁提醒道。
“對對對,我怎么把這茬給忘了,彩禮錢三十萬呢,必須要回來!”葛梅眼睛一亮,向著姜晨說道:“晨晨,打電話,讓他們家把彩禮和三金退回來!”
“好。”
姜晨拿出手機便打給趙蓉蓉。
很快,電話接通了。
結果還沒等姜晨開口呢,對方倒是連珠炮似的開始吼起來了。
“姓姜的你他媽長本事了是吧?說不結婚就不結婚,你讓老娘以后怎么見人?”
“你讓我們家的面子往哪兒擱!?”
“姜晨我告訴你,今天這事兒沒完,你他媽最好趕緊滾過來給我們家賠禮道歉!”
姜晨雖然沒有開免提,但這潑婦罵街一般的聲音,還是清晰無比的從手機里傳了出來。
在場眾人頓時臉色都沉了下去。
不知道的還以為對方受多大委屈呢。
真特么臉大!
“把嘴給我閉上!”
姜晨直接怒吼一聲道:“你生氣,我他媽還生氣呢!”
“有你們家這么辦事的嗎?啊?就你那個弟弟,比我還大一歲呢,大學畢業都兩年了吧,他有一份工作干超過一個月的嗎?”
“他啃老啃姐沒關系,但憑啥結婚要讓我給他買房?不是,以前我咋沒發現你們一家人臉盤子這么大呢?”
“憑啥啊!我就想問問憑什么!”
趙蓉蓉大聲喊道:“姜晨你別找借口,你就是不愛我,你這個渣男!王八蛋!”
“別廢話,我給你打電話也不是跟你吵架的。”
姜晨冷冷的說道:“反正我們倆這婚是結不成了,把三十萬彩禮給我退回來。”
“對了,還有三金也給我還回來,你不配!”
“退彩禮?你他媽怎么好意思說這種話的?”
“老娘的清白名聲都被你毀了,我們家的臉面也被你踩了,不跟你要賠償就不錯了,你還有臉讓我退彩禮?”
“滾!”
說完,趙蓉蓉直接掛斷了電話。
姜晨氣得臉都綠了。
他是真的沒想到,原本溫溫順順脾氣好的趙蓉蓉,怎么突然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但不管怎么說,彩禮錢肯定得要回來。
姜晨深吸一口氣,再次撥出趙蓉蓉的電話,卻發現已經被拉黑了。
他連忙打開威信發了條消息過去,結果只收獲了一個鮮紅的感嘆號。
威信也被拉黑了。
看到這架勢,姜晨和父母頓時心都沉了下去。
葛天雙眼微瞇,沉聲說道:“看來對方這是擺明了不想退彩禮,怎么辦,要不咱直接找上門去。”
旁邊其他親戚們也都紛紛開口。
眾人群情激奮,準備直接沖到谷縣趙家去討還彩禮。
見形勢不妙,姜白連忙喊道:“大家別沖動,現在雙方都憋著一肚子火,真要碰面了說不定會打起來,到時候就更難收場了。”
經歷過一些事情之后,姜白愈發覺得不管做什么事都得合法。
真要這么氣勢洶洶的沖到趙蓉蓉家去,雙方極有可能從口角演變為肢體沖突,甚至大打出手。
到時候可就不是彩禮能不能要回來的問題,而是親戚們進去幾個,進去多久的問題了。
姜白把自己的擔憂說了一遍。
可眾人還是非常不忿。
姜越兵不解的看著姜白:“小白,明明是他們家理虧,我們就是去要回應得的錢,這都要坐牢,這,這不是沒天理了嗎?”
“就是!剛才對方這態度你也看到了,如果不找上門,他們是不可能心甘情愿退彩禮的。”葛梅也說道。
姜白說道:“二叔,二嬸,這彩禮肯定是得要回來的,但我們得講究方式方法。”
“真要這么一群人沖到對方家里,情況很可能失控,說不定會涉嫌多條罪名:非法侵入住宅罪,尋釁滋事罪,故意傷人罪,侮辱罪,故意毀壞財物罪等等。”
“我不是危言聳聽,真可能會坐牢的。”
一聽到要坐牢,眾人都慢慢冷靜了下來。
對于一些二進宮三進宮的人來說,坐牢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進了監獄就像回了家一樣,里面的人個個都有才,說話又好聽是吧。
可對于普通老百姓而言,畏懼坐牢就好比畏懼勐虎一樣。
姜晨皺眉道:“哥,那你說怎么辦。”
“走法律途徑,打官司,應該能把錢要回來。”姜白說道。
“啥?還要打官司啊,那得多麻煩…”
葛梅頓時一陣頭大。
看其他人的臉色,明顯也不太想打官司。
這就是普通老百姓的心理。
覺得打官司浪費時間浪費錢,而且折騰半天還不一定能拿到想要的。
真心不想打官司。
姜白笑了笑說道:“我知道你們的顧慮,但起訴絕對是最靠譜最有效的辦法。”
“我認識一個很厲害的律師,我現在就咨詢一下他,二叔二嬸,晨晨,你們都先別著急上火的啊。”
說著,便走到陽臺,撥通羅大狀的電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大致說了下,隨后問道:“羅大狀,你說這彩禮能通過起訴的方式要回來嗎?”
羅大狀并沒有急著說結論,而是詢問了一些姜白沒有提到的細節。
比如雙方有沒有登記結婚,有沒有同居,還有當地對于彩禮有沒有特殊的習俗約定等等。
有些細節姜白也不清楚,把姜晨喊過來,讓他直接跟羅大狀說。
很快,事情清晰了。
雙方沒有登記結婚,也不曾同居,甚至連深入的交流都沒有發生過。
因為趙蓉蓉一直說要等到結婚之后,才把自己完完整整交給姜晨。
這傻小子也就信了。
雙方最親密的接觸也就是親吻而已。
隨后,羅大狀說出了結論。
可以要求對方返還彩禮!
“根據最高院關于婚姻法解釋的相關規定,如果符合以下情形之一,人民法院應當支持返還彩禮的訴求:”
“第一,雙方未辦理結婚登記手續;”
“第二,雙方辦理結婚登記手續但確未共同生活;”
“第三,婚前給付并導致給付人生活困難;”
“姜晨和女方既沒有登記結婚,也沒有同居,這種情況下不結婚了,你們完全可以向法院起訴要求對方返還彩禮,法院是會支持的。”
聽了羅大狀的說明,姜白頓時松了口氣,“能要回來就好,我就說嘛,這要是不結婚了都不能要回彩禮才不合理呢。”
羅大狀笑呵呵的說道:“你如果有興趣的話,可以多了解下情況,我有種預感,這事兒說不定刑。”
霧草!
姜白眼睛一亮:“羅大狀你的意思是,對方可能涉嫌刑事犯罪?”
“這個我也不確定,只是一種直覺吧,總之你可以嘗試著找找證據,說不定會有一些新的收獲。”羅大狀說道。
“好,這個我在行。”姜白笑著答應下來,接著問道:“羅大狀,如果我弟決定起訴了,能請你來當代理人嗎?”
“沒問題,正好廣市這邊的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我也很想見識見識這奇葩的一家。”
羅大狀很痛快的答應下來。
“欸?羅大狀,你去廣市干啥去了?”姜白好奇的問道。
“沒什么,就是送了幾個人進去而已。”
羅大狀輕描澹寫的說道。
姜白:(O_o)
他突然想起來韓冰在審判庭上說的那句話。
不會是敲…霧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