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南?那是一個地名嗎?妾身也沒聽說過吶,非常抱歉沒幫上什么忙,不過還是多謝你的蘋果。”
“教團的資料庫上沒有關于雅南的記載,庫洛斯也許知道,不過你得先找到他。”
“雅南,似乎聽說過,要不你去地獄找找看,我可以送你過去,不過只有單程票,還有,我記得說過我不喜歡這個味道的披薩。”
“咦,真的這么難找嗎?”從一家破敗的店鋪里被打出來的王兆看了眼手里的銅錢,再把視線掃過不遠處的高塔,有些奇怪的自言自語道。
“沒理由啊,按照卦象上顯示我找的人應該都和那個地方有關系的啊。”已經耗費好幾個月時間的王兆除了得到雅南是個地名的情報外,沒有任何實質上的東西。
“難道有東西遮掩天機?”站在大海中央一塊小礁石上的王兆有些擔憂的看著泛紅的天空。
就在王兆對可能已經不算放假的任務糾結不已的時候,面前的海面上泛起了大量的氣泡,像是有什么東西從水底快速上浮。
“至少挺守時。”將手中各種算卦的道具塞回胸口,順便抽出一把雨傘的王兆看著翻滾的水面說道。
手里的傘剛撐開,一艘像是沉沒很久,渾身爬滿藤壺海草的戰船從王兆面前的海里嘩啦一下沖了出來,帶起一陣水幕,讓撐著傘的王兆也被淋成了落湯雞。
“噗…咳咳”呸呸幾下吐出口中海水的王兆捻起肩膀上的海蟹丟了出去,收起沒起到多大用處的雨傘,抓起船上丟下來的一根黑繩爬了上去。
“看來飛翔的荷蘭人號還沒有換船長,倒是省了某不少事情。”渾身滴水的王兆看著一群在自己上船后就舉著武器圍上來的海鮮人,看上去并不怎么在意的說道。
“聽上去你似乎很希望換船長?”伴隨著這句黏糊糊的話語聲,還有像是鞘殼落在木板上的走路聲,頂著個章魚腦袋的船長一步一頓的走了過來。
章魚腦袋并不是形容詞,而是這位飛翔的荷蘭人號船長戴維瓊斯的腦袋就是一只有著數十只小觸須的章魚,普通人光是看一眼戴維瓊斯船長的樣子就能陷入恐慌和混亂之中。
“從來沒有這個想法,老朋友。”從兜里掏出一個小布袋丟過去的王兆微笑的說道。
“南美的煙草?這里并不缺少這個。”用螃蟹鉗一樣的左手夾起布袋的戴維瓊斯神經質一樣的晃了下腦袋說道。
“某的禮物會那么簡單嗎?”王兆抬了抬下巴示意戴維瓊斯船長仔細點。
聽到王兆這么說,傳奇船長戴維瓊斯用著觸須組成的右手小心的打開了掛在鉗子上的布袋,從里面捻出一小片干枯的草藥看了一眼塞進嘴里,小心的咀嚼了一下后,突然笑出聲來,并且笑聲越來越大,伴隨著船長的笑聲,像是由各種海生物變身的船員也捶打敲擊起手中銹跡斑斑的武器,嘶吼咆哮了起來。
看著群魔亂舞起來的飛翔的荷蘭人號,王兆保持著風輕云淡的微笑。
笑了好一會的戴維瓊斯船長突然停了下來湊到王兆的面前,隔著不到半尺的距離,吐出一行夾雜腥味的問題:
“東印度公司?”
“準確來說是,不列顛。”王兆修改了一下。
“那群德魯伊一定很生氣。”戴維瓊斯再次神經質的晃動了一下腦袋,在他的動作下,群魔亂舞的船員們瞬間的安靜下來。
“出門在外,朋友多多益善。”王兆繼續淡定的說道。
并沒有對這句話有什么反應的戴維瓊斯船長繞著王兆走了幾圈,沉默了好一會兒問道:“你需要什么?”
“雅南,一個地名,它在哪里?”王兆很直接的問道。
聽到王兆這句話的戴維瓊斯船長眼神一凝,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繼續繞著王兆走了幾圈后說道:“代價不夠”
“這么說你知道?”王兆風輕云淡的表情變化成熱情洋溢的笑容。
“你不一定付得起價錢。”沒有直面回答王兆的問題,戴維瓊斯船長開口說道。
“可是我想知道。”王兆一副價錢隨便開的語氣。
“有些東西還是不知道的好。”很難為這位傳奇船長能開口說出這種算是奉勸的話語。
“原來如此…”王兆沉默了一會后突然轉過身一把拉住還在圍著自己繞圈的章魚頭船長說道:“你大限將至。”
“沒有人可以違抗命運,沒有人。”因為王兆的阻攔,停下動作的戴維瓊斯船長說道。
“某可以拉你一把。”說完這句話的王兆松開了手,等待戴維瓊斯船長的回應。
聽到這句話的戴維瓊斯盯著王兆,像是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任何代表謊言的標志,可惜只看到了王兆標志性的笑容。
傳奇船長就這樣看著王兆良久,突然轉過身去說道 “抓穩扶手,我們的旅程還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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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斯茅斯,曾經的漁民之鄉,現在只剩下了一片廢墟,你會在這里找到你的目標,老朋友。”
將王兆送到目的地就立刻轉身離去的戴維瓊斯船長只留下了這樣一句話,還有一艘小船一盞油燈以及…一根撬棍。
“撬棍?”坐在小船上把玩著手里東西的王兆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樣自言自語道:“三清道尊在上,不要告訴我是那些家伙。”
就算如此說著,修行周易天衍術小成的王兆越發不安的內心似乎在驗證著什么。
用手舀了一口海水放進嘴里嘗了嘗,王兆在滿嘴的咸澀味里尋覓到了一點不一樣的味道。
“血的味道,非人的種群,這里一定發生過什么不好的事情。”
慢悠悠的小船行駛過四五艘沉船的桅桿,一座已經破敗的海邊小鎮逐漸的出現在王兆的眼前,伴隨而來的還有一陣腐爛的腥臭味。
湊近之后,能看到幾艘掛著不再明亮燈籠的小船散布在腐爛一半的碼頭周圍,碼頭旁邊的幾棟木屋已經有一小半的地基傾斜入了海水之中,不知道是不是潮起潮落的原因,這些木屋的下半部分爬滿了如同充血眼球一樣的藤壺。
將小船停靠在碼頭的旁邊,一手拎起油燈一手拿著撬棍的王兆小心的湊近已經無人居住的木屋,仔細看了眼那些藤壺后,用撬棍撬開其中一個藤壺放在手心端詳了一會后說道:
“問題嚴重了。”
盡管王兆已經很小心慎重,但是淌水的動作不可避免的帶來了一些水紋的聲音,隱藏在這個漁村廢墟之中的邪惡很敏銳的發現了外來者的蹤跡。
比起王兆的小心翼翼的動作,前來尋覓他的存在并沒有遮掩自己的想法,聽到那些聲音的王兆站在黑暗里閉上眼感知著對方的信息。
“如果沒有聽錯的話,這應該是一條長著兩條腿的魚。”
“從每一步落下時濺落水花的幅度來推算邁步距離的話,應該是一頭身高三米以上的大魚。”
“根據身高體型計算體重的話,應該是…”話未說完的王兆突然睜開眼向著旁邊翻滾過去,緊跟著一柄巨大的銹蝕船錨落在了他原本所站的位置上,和這柄被拿來作為武器的船錨一起出現的,是一只長著手臂和雙腿,和一只魚頭的怪獸。
將手中的油燈照向這只怪物魚人的王兆吸了吸鼻子,露出一副犯惡的表情說道:“你這是在咸魚堆里生活多久了,小家伙。”
王兆的話就像是開了群嘲一樣,舉著船錨的魚人怪獸大吼了起來,伴隨著吼叫,王兆的耳邊傳來了一陣像是撈上岸的活魚拍打案板的聲音。
轉眼間,王兆就被一堆拿著細長矛槍,體型要比那只船錨魚人小上很多的小魚人包圍了起來。
“幸好你們是深海魚類。”表情上看不出有什么緊張的王兆高舉起手中的油燈,念誦道:
“戴星冠,躡朱履,衣朱霞壽鶴之衣,手執玉簡,懸七星金劍,垂白玉環珮,主長養萬物,燭幽洞微。”
伴隨著王兆的念誦,手中油燈里的火焰像是被什么東西刺激到了一樣,如滾水一般沸騰翻滾了起來,一時間作為強勢圍觀的魚人眾也因為這個變動放緩了手里高舉起的武器。
看到這一幕的王兆眼神里露出一絲鄙夷的表情,接著聲音提高八度的念誦道:
“吾乃南方火德星君,奉虛無自然大羅三清三境三寶天尊敕,往燒汝家;感君相待之禮,故明告君。”
話音一落,王兆手中的油燈變成了一顆耀眼奪目的太陽,瞬間驅散了陰森漁村中的重重黑暗,那群來自深海魚類化身的魚人天生的趨暗性讓它們無法適應如此的強烈光源,紛紛像是遭遇天敵一樣轉身逃遁,比來的時候還要快上三分的速度,王兆的身邊就空蕩了起來。
當了一回人形閃光彈的王兆看了眼手中因為一次燃燒太多,已經奄奄一息的油燈,隨手將它扔到地上后嘆道:“竟然是眷族,某之運勢真是…”
油燈翻滾的聲音還沒落,剛剛安靜不到一會的魚人聲又在一系列細碎的聲響中包圍了上來。
遲疑了一下的王兆想到了什么說道:“魚的記憶是多久來著,三秒還是七秒,算了,先走為妙。”
不久之前剛剛跟蝎子王的軍團單挑過一把的王兆感受了一下體內剩下不多的氣,決定青山不改綠水長流,灑家先走一步。
“如果現在師侄知道,某竟然為了躲避一群最低等的眷族鉆進水井里,一定會罰我去后山面壁個幾年吧。”趴在一處水井里面,用四肢支撐起全身的王兆自嘲的說道。
“但眷族終歸是眷族啊。”整理了一下自己看到的東西,王兆嘆了口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