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生客
老人接過資料夾，這是一本沒有裝訂的資料夾，打開后，明顯紙張要比以前的那本戶口冊少了很多，至少，比開始戶口冊少了三分之一的厚度。
打開資料夾，老人慢慢的看著，一頁一頁的往下翻，臉上沒有絲毫表情，但是，內心的震驚無以復加，老人在這里生活了漫長的十多年，自然是看的出張揚這份資料的重要性和細致之處，更重要的是，這份資料夾和開始那一份有了非常大的不一樣，這資料夾沒有按照一戶一戶的收集資料，而是按照年齡和性別分開，不過，卻又在后面做了標記，說明誰是戶主，戶主的幾口人在第幾頁第幾行…
如果說開始的那本戶口冊是一目了然，那么，現在的這份資料卻是相當便于記憶，比如，老人的資料里面會有批注，那些人喜歡活動，那些人很少出門等等。
老人很快就翻完了。
書店里面一陣沉默，老人輕輕的撫摸著這資料夾，心里突然泛起了一個詞匯：后生可畏！
突然，老人想起了張揚開始說的話。
“你說你在這里呆不了多久了？”老人問道。
“是的。”
“為什么？”
“沒什么，我和劉彪開始就說好了，給他看二十天，現在已經過了一個星期，已經沒有多久了。”
“…恩，為什么不考慮繼續呆下去，我想，這份工作對你應該很輕松的。”老人注視著張揚的眼睛，似乎想洞測張揚心里的想法。
“那個…還是不了…”張揚自然是不便說錢太少了的問題。
“呵呵，嫌棄錢太少？”所謂人老成精，老人立刻從張揚那閃爍的目光中猜測到的張揚的想法。
“那個…咳咳…”
“考慮考慮，當你真正的進入了這個圈子，你會發現，只要你有能力，是很容易上位的，我在這里住了十七年，這里已經換了十一批人，里面至少有五人現在混得非常不錯。”一直冷漠的老人突然對張揚產生了一種惜才的心理。
“嗯嗯，先過段時間再說。”張揚體會到老人的好意，不便拒絕敷衍道。
“嗯，考慮考慮也好，孩子，記住，擁有武力固然是容易上位，但是，智慧照樣可以讓你出人頭地，C市只是一個很小很小的地方，這里只是一個起點而已，明白嗎？”老人意味深長道。
“是啊，C市太小。”張揚深有同感。
“呵呵，是很小，不過，C市出了很多大人物。”
“七哥是嗎？”
“你認識七哥？”老人臉上赫然變色。
“咳咳…不認識，只是聽說…”張揚想不到老人反應這么大。
“孩子，我給你一個忠告，一個非常重要的忠告，七哥這種人物不要留在嘴上，放在心里就好，很多人的姓名是不提的好，很容易給自己惹來殺身之禍。”老人一臉嚴肅的對著張揚道。
“提都不能提？”張揚嘴張得大大的一臉不可思議。
“七哥就是跺一下腳，C市都要抖一抖，但是，你什么時候聽到有人提他的名字？”老人見張揚的表情，不禁微微一笑道。
“那倒是…”
張揚抓了抓腦袋，似乎自己在C市也住了些年頭，就從來沒有聽說過什么七哥，甚至于，就是喜歡鬼混的劉彪都不知道，在劉彪以前的心目中，蕭遠行才是C市的老大，顯然，七哥是在這個圈子里面的隱形老大，人們都刻意的回避關于他的話題。
“呵呵，我們不提這個話題，我這把老骨頭還想多活幾年，對了，劉彪為什么要讓你幫忙？”
“他還沒有找到小弟。”
“啊…咳咳…”正在喝茶的老人頓時嗆得一臉通紅。
“好了好了…呵呵，老了…”老人讓連忙給他錘背的張揚坐下道：“三百元一天請二個人都請不到？”
“不是請五個人嗎？”張揚一滯。
“他說請五人？”老人也是一呆。
張揚無語，他不用問已經猜到了劉彪心里是怎么樣想的，首先，帶兩個小弟太不拉風了，按照劉彪的作風，上街不帶三五個人沒啥子氣勢，更沒有一方老大的派頭，所以，劉彪自己做主把二個人換成了五人，張揚估計，劉彪至少也會請四人。
實際上，賭場給劉彪的三百大洋本是一人一百的生活費，而劉彪的工資是年底結算，其實，劉彪不知道，他現在的身份屬于賭場的真系人員，和跟隨他的馬仔有著本質的區別。
“這傻孩子，難怪整天吃盒飯。”老人搞清楚狀況后不禁苦笑道：“如果蕭遠行知道跟他的手下混到每天都要吃盒飯，不知道會怎么想？”
“你認識蕭大哥？”
“認識。”老人淡淡道。
“咦…有生客…”
張揚正待問一些關于蕭遠行的事情，胡同口走進來了三個人，三人非常特別，一個穿著一身潔白休閑服，五官的彪悍年輕人身后跟隨著兩個鐵塔一般的保鏢，年齡和張揚相仿，彪悍的五官給人一種混血兒的感覺。
兩個人的保鏢特征也非常明顯，一身筆挺的黑西裝，一雙眼睛警惕的巡視著周圍，就像兩頭時刻準備撲擊的猛獸，充滿了一種危險的感覺。
而那年輕人雖然身材厚實彪悍，臉上卻是吊兒郎當，一副天下老子最大的敗家子模樣。
“為什么是生客？”老人看了一眼那三人，拿出手機按了幾下，似乎發了一個信息出去。
“看那客人的表情很囂張就不應該是本地人，而且沒有來過，因為，我在這里一個星期從來沒有看到這種表情的客人，更不用說帶保鏢，再說，一般賭場的客人都是比較熟悉的客人，偶爾有不認識的，都是有熟客帶來的，這客人進了胡同就東張西望，應該只是聽說過這里有賭場，是條子的可能性也非常小，如果是條子來踩點，不會搞得如此引人注目，這種搞法只會讓人提高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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