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詭秘?虛空之徒
這一拍，驚的混元精神緊繃的那根弦斷了，就昏死過去。
“這…”太虛正神無奈的攤手，也不知如何是好起來。
眼看著人族近些年來蠢蠢欲動，有所動作，可現在神族這里卻亂了方寸，詭秘那家伙不知道去了哪里，混元現在又身受重傷。
這無疑是對神族的天神將士的巨大打擊。
“這件事情，不要對手下人提起”太虛正神嚴肅道，“都給我咽在肚子里，如果有誰泄露，就地抹殺！”
“將我們現有的天神們聚集在一起，平均分配到每一處，確保能夠相互聯系到。”太虛正神吩咐道。
“是！”
身后的將領們一躬身，走出了陣營。
“比詭秘還要可怕？”看著再次昏死過去的混元正神，太虛正神心中感受到了一股陰冷。
詭秘的實力深不可測，混元卻斬釘截鐵的說出這種話。真的著實讓人猜不透。
詭秘現在不在，不知有什么事纏身。現在又出現了這樣的一個強者。如果真的是敵人…太虛正神有些不敢想。以他一己之力絕對擋不住對方的怒火，忘川河畔，將生靈涂炭。
“看來要上書一下東皇冕下，爭取早日得到攻打人族的御令。”太虛正神暗道，“不行，現在就去。”
那種實力的強者，根本不是他所能抵擋的。一日不查出對方的身份，就永遠是他們的安全隱患。
這樣想著，太虛正神甩手走出營帳，騰云而出。
“好，大功告成”江小白滿意的點點頭，看向古月雕塑旁的另一尊江小白雕塑。
被江小白引流下來形成的小瀑布就處于兩座雕塑的中間，下邊因為半天的積累，已經變成了個小湖泊，可能不久，里面也會有生命的出現。
從上向下看，谷底已經煥然一新，被改造的比以前還要美麗。
藥谷東處的森林里，有一處直徑百里的圓形空地，也是江小白所建，他叫上了青檀一起，將那些傀儡，一個一個都埋葬了進去。
生命有時就是這么無情，不知何時會失去，詭秘之神雖然無情，可說出的話也的確是這個世界的法則。
這個世界，這個時代，有著根本的錯誤，人神，強弱，天生的高低貴賤之分。
這樣的朝代終究不會長久。
等以后有機會，一定要帶著古月離開這里，帶她去看看現代人民的溫暖，讓她看一看現在的人們一點也不弱，相反，智力已經遠超他族。
他們沒有真氣，沒有靈力，沒有神識，卻能建造電廠供電，造出電視，電腦，汽車，代替很多在這里只能是神來完成的事情。
那里，充滿了可能。
已經修復好了藥谷，江小白找出把小鏟子，尋一處地方，將一株株靈草移植了進去。
之前開墾荒地，他可是得到了不少的靈草。
“小白，吃飯了”古月不知何時已經走了過來。
“就來”江小白笑著點頭。
“你在干什么？”古月來了興趣，“辨別藥草？”
“沒，我在把這些靈草移植到這片山谷里”江小白直言道，笑了起來，“不過，以后你這里可是要換種風格了，因為這里所有的劇毒藥草都不見了，劇毒藥谷要變成濟世藥谷了。”
“變成什么樣都無所謂，重要的是它還是那個藥谷”古月笑出聲來，心中暗道：
“你也還是那個你”
“好啦，吃飯去”江小白一臉興奮的竄了出去，“今天做的是什么？”
古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也快步跟了上去。
一道身影踉蹌著走到山谷上方，是一位少年，他幾步爬上了山谷頂部向下看去，正好看著江小白和古月歡笑著走過。
他有些茫然。
他渾身穿著一套黑色斗篷，巨大的帽子遮住了臉，只漏出了嘴和下巴，斗篷的陰影下是陰森，是恐懼。
詭秘之神喃喃自語道：“為什么她會這么開心？”
“我該反思？”
“為什么我會輸？”
少年最后不管其他，坐在了地上，“情感？”
“依賴？”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為什么？”少年有些納悶，幾萬年他從未認為自己的道錯了，可自從這一戰后，他的道竟然動搖了。
這是他幾萬年來，第一次自主的用真身現身。
“你來了？”一道身影出現在他的身后，是古月。
見到古月主動前來，少年明顯一愣，“你知道我要來？”
“你還敢獨自來找我？”少年冷哼一聲，卻別過頭去，“今天放你一馬，趕緊滾。”
“你不是也想要虛空權柄嗎？”古月笑了笑，“怎么也不動手了？”
“我遲早會拿到。”少年冷笑道。
“不”古月搖了搖頭，淡淡道：“咱們兩個，誰拿到不都一樣嗎？”
“你說的這話是什么意思？”
“我畢竟也占有了虛空權柄一千年，它的功能我還是了解的，根本不能讓你超脫十二正神。”
“然后呢？”少年被看穿了心思，也毫不忌諱。
“你只是，想拿回虛空之神的遺物罷了，你想成為第二個他，成為他的眼睛，代替他去看這世界。”古月輕輕地道。
“你到底想說什么！”少年的聲音驟然大了起來。
“因為，你就是千年前虛空之神曾救過的一個孩子，是他唯一的弟子。千年前虛空之神失蹤，神位空出，你也消失不見，誰能想到，千年過后，你已經是十二正神之首，地位超然。”
“虛空之神，是你最大的遺憾，你內心唯一的遺憾，就是找不到他的死因，所以，你開辟了自己的道，祈求讓自己成為虛空之神，代替他照亮這個世界。”
“你是怎么知道的？”少年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波動，顯然是肯定了古月剛剛說的話。
“因為我認出了那句話，無比熟悉，就是小白講給你的那一句。是你當年講給諸天萬界的，我看到你有那么大的反應，就有了猜測。”古月直視著少年，說道：“不管你是誰，我在此立誓，我就算窮盡一生也一定要誅殺你，一點神魂都不會留下。”
“這當年是你說過的”
“你是誰？”
“我？”古月認真道，“我是古月，厄難之神和虛空之神，為什么我會兼職兩位神祗，因為我是二代神，我的母親是厄難之神，父親，是虛空之神！”
“什么！”少年的瞳孔猛縮，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嘴里胡言亂語道。
“怎么可能，我沒見過他有子嗣啊”
“他只字未提”
“你怎么可能是她的女兒”
“我昨日，險些…殺了…他的…女兒？”
少年的精神已經接近癲狂。
“證據呢？”
古月手指輕輕一劃，一滴鮮血溢出，飄向少年，少年伸手一擋，靈力注入后，整滴血液散發出銀色的光澤，隨后消失殆盡。
古月張開手臂，小腹中虛空一震，一人多高的深藍色法杖顯形，在其中，一顆金色靈石懸浮其中，淡淡的神力波紋擴散開來，它的出現，讓四周的空間之力都變得不穩定起來。
“虛空血脈，沒錯，你是他的女兒。”少年呆呆道。
“哥，你該放下了。”古月上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少年的手握緊了，斗篷遮住的臉雖然依舊沒有顯露出來，一行清淚流下，從嘴角滑落到脖頸。
隨后抱頭痛哭道：“我放不下”
“不要害怕”古月輕聲道，“我也明白你的心境，因為我也如此，你把虛空權柄拿走吧。用它來照亮事件的黑暗。”
“你到這里干嘛？”江小白從后方一躍而上，見到少年，習慣性的一笑，“有客人啊？”
“等等，你是…”江小白一愣，隨后看清了古月身前的…隨后表情逐漸凝固，“是你！”
他一把將古月拉至身后，那柄權杖也被電閃雷鳴間拍到身后，“怎么？還想再打一架？”
少年沒有理他，只是蹲在原地抽泣著。
“小白，這次沒事了”古月的玉手輕輕撫摸著江小白的后背，想要緩和江小白的情緒。
“什么意思？”江小白不解道，“他險些殺了你你知道不？”
“出招吧！”
“小白。”
古月將江小白拉至一側，開始詳細的講述了事情的經過。
五分鐘后…
“徒弟？哥？你搞得是什么？”江小白頭疼道，“這都是什么混亂關系，你等等，我理一理。”
“他是你爸的徒弟，你爸死后他就失蹤了，千年前因為你繼承了虛空之神的神位，被他認為是侮辱了你爸的神格，就躋身于十二正神要誅殺你，奪回那個虛空權柄，然后剛剛你們又相認了？這都哪跟哪啊？”
江小白感覺心好累，自己這一行下來，如果回到現世，一定可以做一個優秀的小說作家。
“對，就是這樣”古月點點頭。
江小白懸起的手放下了，但是臉上還是有些不想接受，“可是，他依舊罪孽深重。”
“不用你說，我都知道了”少年站了起來，“剛剛，我都悟了。”
“這一切都不過是我在自欺欺人罷了。”少年自嘲道，“我還是想活在夢里，在夢里，我或許不會離開，不會成長，不會努力，但是我會快樂。”
“哥，你要去哪？”古月突然有些緊張道。
“不要叫我哥，我不配”少年搖搖頭，“你不恨我，我就已經很感激了，我將用剩下的時間，去追尋他的足跡。”
“這虛空權柄，你拿走吧”古月看著少年，有神色有些擔心道。
“不需要了，我明白了，沒有它，我也能成為第二個他，照亮黑暗的不僅僅是光明”少年道，轉身背對著二人，這一次是面向江小白為那些傀儡的陵園。
江小白想要說話，但下一刻他呆住了，只見血光一閃，少年的右臂被硬生生斬斷。
少年明顯悶哼一聲，向后倒退兩三步，站穩身體，單臂結出一個符印，往斷臂處狠狠一拍，如血柱噴射的血流被止住。
然后，撲通一聲，他跪了下來，是給那些被他奪取生命的生靈們。
江小白不語，待少年站起來要走時，他的身形已經向一邊側讓開，顯然，他已經選擇讓少年離開。
“多謝”少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從今往后，十二正神，再無詭秘之神。”
他丟下一句話，后背生出一雙靈翼，向遠方遁去。
最后消失不見。
“或許，這就是最好的結局吧”看著遠處，古月微微笑道。
“你不恨他嗎？”江小白摸了摸她的頭，笑著問道。
“說不恨是假的”古月眨眨眼睛，“但是，我能理解他。”
古月在心中暗暗道：“其實，我在遇見你之前和他也是同類人，為了那個人，一定要尋出個真相，哪怕現在都還有這樣的愿望。這種情感，最終演化成仇恨，無情，霸權。但很幸運，我在恰巧的時候遇到了他，而他沒有。”
“這都能理解？”江小白雖然點頭，但依舊撇撇嘴，心有不甘道，“他害了那么多人死去，小黑，山狍，旱魁，總感覺斷一臂有些便宜了他。”
“我現在懂得了一種東西”古月笑道，“因為它，我才能放下仇恨，選擇原諒他。”
“哦？是什么？”江小白感興趣的湊了過去。
“就是寬容。”古月笑了笑，“我原諒了他，他現在已經重拾自我，比起讓他直接隕落黃泉，相反的，讓他在以后能夠自我救贖，一樣去寬容別人。神族缺的，就是這種東西。”
“唔…”江小白深以為然的點點頭，和他預想的不太一樣，他預想的是找到什么畫像啊什么勾起美好回憶，沒想的這么空。
古月這么說倒是真的讓他有些驚訝。
雖然都是些現代老掉牙的詞調，但是在這里，江小白能確信，古月是第一個發自內心說出這句話的人。
能讓厄難之神都原諒別人的力量，究竟是什么？這么強大，如果你問她，她一定會回答你，情感。
“接下來你要怎么辦？還在十二正神里面呆著？”
“就繼續這樣下去吧”古月淡淡道，“我有著他所沒有的東西，就必須代替他承擔他想要承擔的責任。”
“我還是那句話，哥罩你，誰欺負你我就幫你把場子找回來。”江小白拍拍胸口，信誓旦旦道。
“你會一直這樣保護我，一直保護下去嗎？”
“我會…”江小白還想說什么，可突然閉嘴了。
他畢竟不是這個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