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和尚平平無奇,看上去也一點兒也沒有威脅性,確實沒法激起白浪任何的警惕性——但是這就是最大的異常。這和尚走到白浪面前,白浪依舊沒有任何警惕,中年和尚合十為禮,“施主有禮了。不知施主站在此地,可是有什么疑難?老衲或許有辦法。”白浪上下打量著這和尚,“大師是什么人?”他終于察覺到了異常。
似乎有一種力量在無聲無息地滲透白浪的身體跟心靈,讓他興不起戰斗的欲望——只對于這位和尚。白浪提氣,南斗白虎拳的真氣勃然噴發,但是最后依舊搖頭擺尾如同老虎的日常一般開始了打瞌睡......
那中年枯干和尚微微一笑,“老衲大顛。”隨后他就這樣看著白浪喔唷一下盤坐在地上。這老和尚給白浪的感覺太過于詭異,沒有什么壓力但是硬是讓他提不起力道。“施主且隨老衲來。”大顛招了招手,白浪身不由己地就跟在了他身后。這老和尚帶著白浪,就這樣堂而皇之地走進了靜念禪院。
白浪跟在這個大顛法師身后,心中也是驚濤駭浪,“這老家伙是誰?他怎么做到的?我靠我怎么不記得大唐雙龍傳里面有這樣的和尚?這個水平隨隨便便就一統天下了好不好!”白浪左思右想就是想不出大唐里還有大顛這種家伙,大概是又一個掃地僧?大顛帶著白浪就這樣迎著燈火通明的佛堂走去,一路上遇見的僧侶對他們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任憑他們就這樣過去。
白浪很清楚地知道這些僧侶一點問題也沒有,但是就是看不見聽不到白浪跟大顛二人,白浪也試著去抓那些和尚,但是他總是在即將觸及那些僧侶的時候滑手——即使是碰到了對方,那些和尚也非常正常地繼續做自己的事情,就好像被“打到”的事情不存在一樣,周圍的和尚也一如尋常。
“不用試了,你觸及他們的時間不存在。”大顛沒有制止白浪的舉動,他只是淡淡地說道。“這等本事絕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能有的!”白浪剛剛想到這個,那大顛便又說道,“老衲看見施主倒是想起昔日故交,那家伙昔年縱橫天下,那股氣似乎在施主身上倒是有那么一二分。”
大顛轉過了身體看著白浪,嘴角帶著微笑,“那周叔弼教了你多少?”
白浪一開始倒是真不知道周叔弼是哪個,但是這個只需要一轉眼就能想出來,原來那狒狒妖怪有個名字叫周叔弼。白浪立刻想起了這妖怪師傅上一次來的時候跟他說的話,“這大顛定是那賊配軍跑路之前說的老仇人兼老熟人,還說要我記得問他要好處!媽的這都是跟賊配軍一個級別的大佬!開口要好處?送我去輪回的好處?”
白浪還真不敢開口要好處,眼前的這個就是狒狒嘴里說的能拿好處的大佬,但是就那狒狒的調調,鬼曉得真開口了會有什么好處。大顛繼續前行,而白浪的身體自動地跟上。大顛一邊走,一邊順便對佛像合十為禮,雖然非常恭敬,但是白浪總覺得其中帶有極大極深的惡意與嘲諷。
“周叔弼定然叫你見了老衲之后要好處。善哉善哉,既然是故人之言,倒也是確實有好處給你。”大顛帶著白浪越過了三座佛殿之后說道。“今日觀此處僧院叢林,見此處各比丘形狀,老衲真心喜悅。”大顛笑道,“這釋迦牟尼的佛法,終究是它自己走了外道。”
“眾生皆苦不得解脫。”大顛口中說道,“此世亦是不容老衲施展甚深妙法,也罷。”大顛說到這里的時候,已經帶著白浪走到了銅殿門口。一路上白浪見到了四大圣僧,也見到了托著銅鐘的了空,但是他們同樣對白浪視而不見。白浪已經不會奇怪了,大佬的力量又哪里是這些凡夫俗子所能知曉的。
雖然還不知道大佬到底是個啥,但是肯定已經不是人類了,之所以還有一張僧人的外皮,搞不好只是因為大佬乃是——“天魔唄,佛魔一體兩面。眼前這位多半是個天魔。”白浪所猜測的雖然不中,但是倒也不遠了。大顛正是他化自在天魔而且跟那狒狒勾連甚深成就他自己的正果。
銅殿之中的供桌上就放著用黃金鑲了一角的傳國玉璽,大顛根本沒有動,而白浪則是上前去仔細打量了一番,還伸出手來將這和氏璧拿在手中細細地把玩了一番。確實很奇怪,白浪能察覺到這個和氏璧似乎在呼吸天地之間的元氣——一漲一縮,但是引動的元氣卻被銅殿所隔絕。
白浪自己的真氣也有微微被引動的樣子,“你這是先天真氣,而且與此世不同。換成另外隨便一個人,恐怕都會內力失控——雖不會死,但是也是一樁麻煩。”大顛平和地說道,“送與你的一樁好處便著落在這和氏璧上了。”言罷,他也沒有什么動作而白浪自己上半身的衣服直接飛了,露出白浪強壯的身體。
白浪動彈不得,只能是以打坐的姿態固定不動,他只能看見大顛緩緩地走上來,拿著那傳國玉璽。和氏璧在這和尚的手掌上懸浮了起來,由內而外散發出奇異的光芒,但是白浪什么也沒有感到,天地之間的元氣似乎在這大顛手掌上三尺直徑的一個球體里也紋絲不動了。
和氏璧亮度已經難以直視了,而且在大顛的掌心上好像亮光團還在擴散,似乎是這個和氏璧“碎了”。大顛走到了白浪背后,白浪的脖子沒法動,他根本看不到這個大佬要干啥。“反正也阻止不了跑不掉,大佬要干啥就干啥吧。”白浪只能如此安慰自己。下一刻他的背脊就感到了如同火燒一樣的感覺。
白浪苦修十三太保橫練金鐘罩以及南斗白虎拳,這具肉身早已經被外門神功打磨得如鋼似鐵,號稱刀槍不入。但是這一刻,白浪察覺到了自己的皮肉被撕開了——似乎是大佬的手掌還是手指在他的背脊上比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