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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6難搞啊(中)

  即墨秋掀開營帳簾幕。

  帳內的人下意識扭頭看過來。

  四目對視。

  即墨秋默默將簾幕放下,呼吸,再打開。

  眼前看到的畫面并沒有改變,足以證明不是自己產生幻視。即墨秋正想著要不要離開一會兒,給高齡弟弟讓出私人空間的時候,公西仇疑惑道:“大哥,你怎不進來?”

  視線往下,看到即墨秋手中提著的食盒。

  公西仇如往常湊上前。

  “食堂今兒做的什么?”

  高國舊王都的重建還在緊鑼密鼓進行,外頭還有好幾處小范圍的地方抵抗,營中人手不是很充裕,食物供應有限,去晚了只剩殘羹冷炙。唯一的優點就是每日菜色不同。

  味道也可圈可點。

  即墨秋將食盒放下來,一疊疊擺好。

  他在食堂吃過,這份給公西仇。

  “你的臉,怎么回事?”

  公西仇臉上覆著一層雪白的膩子,只露出兩只眼睛一張嘴。剛剛轉頭跟自己對視,即墨秋差點兒沒認出來,沖擊性太大了。公西仇用木勺往碗中添飯,每一勺都壓實了。

  即墨秋問:“可有哪里不適?”

  還是說,高齡弟弟想學梳妝打扮?唉,梳妝打扮可不是這樣的,他這樣是在扮鬼。

  “這是徐文釋送來的珍珠粉。”

  “珍珠粉?”

  “說是什么玉女粉還是猛男粉,能保肌容年輕,遮掩痕跡。”公西仇邊吃邊解釋,“保育協會許多女子都喜歡,他靠著關系弄到了幾盒還未上市售賣的,想讓我幫忙試一試這款的效果。我聞著還挺香,便收下來了…”

  大哥年紀可比自己大。

  即墨秋對徐文釋印象深刻。

  這名青年一直將弟弟視為榜樣。

  “什么粉?”

  公西仇將還沒用完的珍珠粉取來。

  粉質細膩,湊近能聞到淡淡的桃花幽香。

  珍珠粉的盒子上還有雅致印刻。

  細看是悅容二字。

  公西仇繼續道:“此前阿來大婚,我看到她梳妝臺上面也有好幾件這些玩意兒。”

  要是效果不錯可以跟徐文釋多要幾盒送給阿來,她似乎挺喜歡這些玩意兒。即墨秋將東西翻來覆去看了看:“此前在鳳雒,確實有看到類似的,盒子上都有紋路字樣。”

  說著,他從懷中取出一只小瓶子。

  不是珍珠粉,而是一份香膏。

  一看名字就知道是一家作坊產出的。

  香膏上面有仕女人像,旁邊還有題詩,底部有一小串蠅頭小字,某某女君代言,用過都說好。即墨秋記得那家鋪子里面是各式香膏脂粉,同款產品上面也會有不同人像。

  蠅頭小字內容大同小異。

  不同氣味顏色由不同的人代言。

  即墨秋當時只挑了自己喜歡的香膏,來鋪子購買的男男女女則不同,他們似乎沖著搜集全套來的,還著重詢問什么“限量版”。

  即墨秋當時還好奇詢問鋪內招待客人的女君,什么是限量版。那位女君笑盈盈說什么代言人,系列盲盒啊,總之就是限量供應。

  限量版會更好嗎?

  女君輕搖繪有侍女舞劍的刀扇。

  含笑道:會更貴。

  即墨秋注意一眼價格。

  他發現那些所謂限量版還真比自己手中的普通版貴了一半,偏偏那些限量版剛拿出來就被一群人搶購一空。不是本人親自來,就是派遣家中管事丫鬟來,銀子給的痛快無比,生怕給慢了會搶不到。即墨秋暗中注意那些限量版,發現上面人像字樣確實不同。

  那些沒人像的,背景花紋是不同的花草山水,底下的字則是某某同款。即墨秋喜歡的那款香膏據說是秦君同款,某日在朝會上用過,國主聞之,還特地問是什么香。

  秦君是誰?

  秦少師,秦禮,秦公肅!

  這款融合蘭花與青竹的香膏深受他喜歡。

  那不是朝廷命官?

  天底下姓秦的人多了去了。

  朝廷或者秦君要追究,也不好追究啊,畢竟上面又沒有印著秦公肅三個大字。即便印了,康國同名同姓的人還不好找一個?這一塊屬于灰色地帶,官府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每年勤勤懇懇納高額稅,大人物哪里會計較?

  每次推出新款,還都給秦君送去呢。

  當然,這只是表面原因。

  真實原因,悅容主人跟秦君同僚。

  即墨秋翻看著手中的珍珠粉盒子,又看看自家高齡弟弟,他覺得要不了多久,一款寫著公西君同款、公西仇保育協會特供的玉女粉/猛男粉也會上架售賣,說不定還有公西仇人像限量版。公西仇見即墨秋拿著不動,還以為他也想要用珍珠粉保養。

  “大哥,我送你兩盒。”

  即墨秋將盒子放下:“不用。”

  一言難盡:“以你的實力也不用保養。”

  公西仇的相貌一直穩定在二十五六的狀態,氣血充裕,肌理細膩,有保養的必要?

  “總要跟上年輕人的喜好。”

  外貌老不老是其次,內心狀態要跟上。

  即墨秋對此不置可否,只是提醒自家弟弟:“若是徐文釋回頭跟你說什么,需要你幫個忙,給你畫像之類的話,記得跟他要錢。”

  埋頭干飯的公西仇悄悄抬起眼。

  “為何?”

  “有限量版。”

  錢不錢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限量版。

  即墨秋懷疑徐文釋要糊弄他弟弟幫忙賺錢,先提醒總不會有錯。公西仇表示記下。

  只是連著好幾日都不見徐文釋。

  倒是徐文釋的親衛準時給公西仇送禮物。

  無功不受祿,白拿人家這么多東西,公西仇也得關心一下這個小迷弟的情況:“這幾日沒見到你家將軍,是有要務纏身來不了?”

  親衛道:“我家將軍受了王命。”

  公西仇聞言不再多問。

  即便是同僚,也不能隨意泄露各自任務。

  第二日,徐詮就出現了。

  公西仇以武膽圖騰的姿態,盤在城樓最高處曬太陽。早上一直忙著干活兒,這會兒要打一會盹恢復。徐文釋氣息從城外靠近的時候,他就察覺到了,警覺豎起了蛇頭,往那邊看了一眼又盤了回去。高國舊王都有好幾處城門,此處位置最偏僻,附近民宅多為窮苦庶民雜居之處。慶幸都城起火點離此處比較遠,否則火勢一起,這里的人逃不過去幾個。

  這邊的重建也是最遲開始的。

  只有自己人,庶民沒幾個。

  公西仇本不想搭理,不一會兒注意到徐文釋這伙人鬼鬼祟祟。距離拉近,一股說不出的腐朽臭氣也愈發濃郁。公西仇瞇了瞇蛇瞳,徐詮也注意到他的存在,沖身后車隊招手,示意他們安靜入城:“公西大將軍怎在此處?”

  徐詮還沒靠近就被一股無形力量逼退。

  這股力量沒什么惡意,徐詮便順著力道往后,詫異望著力量的主人,不理解公西仇怎么突然排斥自己。公西仇:“你去挖墳了?”

  徐詮眼神突然飄忽起來,心虛。

  公西仇也不是外人,他也猜到了,便不再隱瞞:“高國王都境內的各大世家,基本都在大火中死傷殆盡。來日連個上供的后人都沒有了,他們的祖墳留著也是占地方。”

  趁著混亂,暗搓搓都給刨了,貼補軍用。

  此前跟戶部催軍餉,荀尚書一直說打仗血虧,徐詮也知道問題嚴重性,其他同僚將目標瞄準了世家祖墳。高國境內有厚葬的習俗,世家中人下葬之后,隨葬品可不少哦。

  死人又不會用,埋在地下多浪費。

  徐詮這陣子都在忙碌此事。

  不管這家是斷子絕孫,還是有后人在世,通通光顧一遍。因為厚葬攀比之風,此行收獲滿滿,挖墳收入都抵得上萬人軍隊三五月吃用了。這還要感謝王都大火以及王陵血戰,讓高國世家元氣大傷,自身難保,否則各大世家跳出來反對,多多少少也是阻力。

  世家殘余反應過來,祖墳早沒了。

  徐詮回來時間比較湊巧。

  運送陪葬品的兵馬跟幾個被拖出去的血人相向而行,湊近了,還能聽到他們口中的咒罵。內容不外乎是罵沈棠挖人祖墳,拋人尸骨,擾人先祖,犯下無數有傷天和大罪。

  徐詮聽了兩耳朵,撇過臉。

  錯身的時候,他唇瓣翕動兩下。

  給臉不要臉。

  被拖出去的血人猛地抬頭,不可置信地看著徐文釋,再看徐文釋戰馬后方一輛輛覆蓋著粗布的輜重車,似乎想到了什么,目眥欲裂。掙扎著想要上前,奈何掙脫不開。徐詮只聽到身后傳來更加凄厲的詛咒和咒罵,哂笑。

  亂世千百年,挖祖墳充軍需不很正常?

  他們都算文明了,至少沒將他們先祖尸骨到處亂丟,更沒有毀尸滅跡,反而將尸體洗洗干凈,白布一裹連同牌位放在原處。唉,亂世很少見這么有禮貌講文明的摸金校尉了哦。

  徐詮順利交差。

  喝水的時候又問了兩句親衛。

  親衛道:“這幾人天天來吵鬧,每次都被打出去,要說主上還是仁慈了,留著這么幾個糟心的東西作甚?任由他們敗壞名聲嗎?”

  徐詮淡聲警告。

  “主上的用意,豈是爾等能揣摩的?”

  親衛急忙跪地認錯。

  徐詮道:“謹言慎行才能活得長久。”

  親衛冷汗涔涔地應下。

  徐詮也沒太嚴厲,警告一句便緩和了口吻,問親衛可有家書。此前打仗緊張,家書往來艱難,只能傳到后方地區,由親衛代為回應。如今戰事徹底結束,通訊也恢復了。

  親衛道:“有。”

  一封封家書全都留著呢。

  “還有,悅容的畫師到了嗎?”

  公西仇保育協會發展至今,規模已經擴張到三萬余,其中相當一部分都是朝臣子女親眷,消費能力極強。他們逐漸不滿足追求偶像同款發飾裝扮,一次大會,提出了定制偶像同款產品作為保育協會會員內部福利的提議。

  徐詮作為會長,對此也是義不容辭!

  只是計劃還沒實施,不得不上戰場打仗。

  擱淺了一年多。

  公西仇就在這里,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徐詮火速通過林風的人脈聯系上了悅容,林風回應說悅容那邊很感興趣,希望能做兩個款式,一種特供保育協會內部,一種加入在售的限量系列,銷量好還有分成。盈利部分可以當做會費,日后用于組織會員活動。嗯,忘了說,協會副會是國主沈棠。

  國主這邊要凈利潤的五個點。

  一切事務進展順利,徐詮心情大好。

  這份好心情截止于看到家書為止。

  看著最新的、打著火漆的家書,徐詮表情疑惑、呆滯、驚悚、惱羞繼而勃然大怒!

  “兄、兄長…”

  徐詮氣得手指都抖了。

  他不過是效仿偶像專注武學,暫時沒心情成家,兄長居然狠心至此,希望讓他跟偶像締結良緣!徐文注,你是忘了你養大的堂弟什么性別嗎?還是說,族中境況不好,居然到了要用他聯姻公西仇以換取平安的程度?

  大哥他…

  莫不是犯了彌天大錯?

  一時間,徐詮刷得死白,幾無血色。

  然而,這還不是最要命的。

  最要命的是趙叔聽到他回來消息,笑呵呵過來打聽挖墳收入。趙奉最近也是春光滿面啊,作為上了首冊的武將,走路都帶風。他蒲扇大掌一拍徐詮肩膀:“文釋想什么呢?”

  這一巴掌讓手中家書脫手落地。

  徐詮還在走神,趙奉已彎腰將家書撿起。

  無意間就看光了關鍵內容。

  瞳孔驟縮,趙奉表情驚悚猶如見鬼。

  徐詮反應過來忙解釋:“趙叔——”

  趙奉不可置信:“徐文注,他瘋了?”

  抬頭看徐詮。

  快三十的青年眼眶蓄淚。

  “趙叔,救侄兒啊!”不行,他得找人壓制住自家堂兄,不能任由堂兄發癲。天大的事也能坐下來好好商議,犯不著將他推出去!

  趙奉深吸一口氣。

  “為今之計,只能找主上了。”

  沈棠這會兒不在主帳而在荀貞這邊。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玉石算珠在荀貞纖長手指撥弄下發出悅耳脆響,他本人臉上更是洋溢著止不住的笑。他算一本,沈棠看一本。君臣倆人,這輩子都沒見過國庫能這么充裕,即墨秋族地第二批祖產剛到。這批都是金燦燦的,不會消失的。

  “再打一個北漠和高國都夠了。”

  荀貞眼神熱切。

  “發育好,下個打西南,等少美傳回好消息。我在西南戚國的化身‘烏有’在克五幫助下,謀了個小差事,操作得當也有奇效。”

  崔氏在戚國分量很足。

  那邊地方的任命也不需要國主親批,而是舉薦,崔徽在中間起到的作用就至關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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