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睜睜看著從褚杰遠去的背影,那名十烏武將自然不甘心放人離開,再次追擊卻被趙奉一擊輕松擋住。他臉色驟變,身形不受控制地爆退數丈,恨不得咬碎牙。
“什么地方來的小賊,報上名來!”
趙奉咧嘴笑了笑,目光兇惡,鋒芒畢露:“你一個崽種也配知道你乃翁的名字?”
這已經是他第二次以“乃翁”自居了。
羞辱性跟以媽為半徑,戶口本為中心問候對方上下祖宗十八代的威力差不多。
那名十烏武將在十烏地位不低。
哪里受得了這份羞辱?
口中罵了一句十烏的粗話。
緊跟著不說廢話,抬手直襲趙奉面門而來。他身形極快極靈活,沿路甚至出現虛幻殘影,肉眼難以捕捉,趙奉見此情形也認真起來。鏘一聲,穩穩接住兜頭一擊!
被沈·資本家·棠盡情壓榨的這兩年,趙奉的武力并未倒退,甚至因為心境的成長以及對武道的進一步領悟,整體飛躍了一個層次。加上武者之意,實力翻了一番!
對武氣、對天地之氣更敏銳。
只要敵人還在這片天地,天地之氣便會告訴自己他的位置和行動,不難對付。也不顧那位十烏武將會不會受到暴擊,當著對方表情猙獰的面,囂張閉上了雙眼。
“你——”十烏武將怒極,“受死!”
攻擊比暴雨密集。
揮出的氣刃交織成一張無形的網。
但他沒想到趙奉能從容不迫地接下來,實在來不及的,輕松走位就能避開了。
他氣喘吁吁輸出半天,卻激不起人家的熱情,表情平靜無波。盡管閉著眼睛,但十烏武將仍能讀出趙奉想表達的輕蔑——武膽武者?就這?這么無用還斗將?
十烏武將咬牙。
城墻之上,褚杰眉頭緊皺。
褚曜道:“你倒是命大。”
以褚杰目前的消耗,城下那名十烏武將還真可能將褚杰硬生生拖到自爆而亡。
褚杰暗暗調息恢復狀態,又有虞主簿與褚曜出手相助,消耗不少的丹府重新充盈起來,頃刻恢復到了八成。他笑了笑道:“確實是運氣好,以往十烏不顯山不露水的,一出手便要置人于死地。看大義這個狀態,他離突破應該僅有一線之隔了…好一員虎將。”
褚曜點頭:“確實。”
趙奉本是十二等左更,再往上突破便是十三等中更。要知道受限于天賦、年齡和各類資源,武膽武者實力越到后面晉升越困難,境界卡個幾年十幾年再正常不過。
孝城之戰距離趙奉晉升沒幾年。
如今才過去兩年多點,他又要突破…這速度能讓不少少年成名的武膽武者羨慕眼紅。關鍵是趙奉還領悟武者之意,未來幾年修煉幾乎沒有障礙,實力必然飛漲。
褚曜道:“…只是可惜了…”
褚杰便問:“為何可惜?”
褚曜:“可惜他的主公不是我主。”
再大的人情也有還完的時候。
趙奉遲早回歸吳賢身邊,大義又是幫著開墾荒田造橋修路砌炕搬磚,又義無反顧率兵幫忙守關,付出的已經超過沈棠對他的救命之恩。此戰之后,他也該離開了。
吳賢跟主公繼續“棠棣情深”還好,若是哪天亮出了刀劍,趙奉便是敵人了。
故而,可惜。
如此將才卻是別人家碗里的。
褚杰了解褚曜的未盡之言,道:“聽聞吳賢帳下有個什么六驍將,實力最弱也是十等左庶長。能籠絡到這么多人才為他效力賣命,必有過人之處,沈君壓力挺大。”
別看他這位發小自小就長得溫潤無害,現在上了年紀,還多了些許長者的慈和,沖淡少時鋒芒,但褚杰對他多了解啊?
褚曜挑個眉頭,撅個屁股,他就知道對方肚子里釀什么壞。褚無晦這個文心文士比武膽武者下手還果決狠毒。論鋒芒銳氣,沒有人比褚曜殺氣更重了。
少時如此,年紀大了一樣。
這些年時光并未消磨他的野心。
只是藏得更深。
那位沈君…
被他盯上多少是帶著點兒霉運的。
若不是場景不合適,褚杰還想咀嚼點零嘴——因為趙奉將那名十烏武將克得死死的,場下勝負已分,毫無懸念——他道:“沈君的優勢和劣勢都很清楚,過于年輕了。”
年輕意味著未來無限,同樣也意味著根基淺薄。徒有虛名卻無打動文心文士、武膽武者投奔的基礎。白手起家哪那么容易?鄭喬一句話就讓沈棠從苦心經營兩年的河尹郡搬出來,累累碩果送別人當嫁衣,自己灰溜溜被丟到鳥不拉屎、雞不生蛋的隴舞郡。
褚杰無視褚曜身上隱約的寒氣,笑道:“天海吳氏子,祖上幾代煊赫,家世、名聲、威望、底蘊,一個不缺。沈君除了年輕還有塊國璽,似乎就沒其他長處了。”
吸引不到趙奉這樣的人才也正常。
這點不止褚杰知道,沈棠也門兒清。
武膽武者也是要恰飯的。
總不能天天為愛發電。
褚曜目光森冷看著前任發小。
通知道:“此戰結束,你也該做決斷。”
沈棠帳下屬于嚴重偏科。
文心文士隨便拎一個都能扛大梁,可提供武力保障的武膽武者卻少得可憐。
呂絕、白素他們有天賦也不好使,入門太晚,成長需要時間。哪怕用武運強行催動,短時間也成長不到能統帥一軍的程度,唯二還能看看的就是共叔武和鮮于堅了…
但實力跟即將突破的趙奉比…
還比不了。
自家主公再能打,也不能次次下場。
褚杰揚眉,挑釁:“你怎么確信你主公回得來?三萬十烏首級,一個不能少!”
褚曜毫不示弱:“老夫現在還能活著跟你說話,不就是證明了?你且等著…”
他不僅要前任發小帳下兩萬多精銳,還想將褚杰也吸納進來賣命,如此,主公才勉強有個扛鼎的高級武膽武者。至于陳年恩怨,那是他的私事,他也吃得定褚杰。
褚杰從小就被他壓制得翻不了身。
如今,自然也一樣。
褚杰哼了一聲:“行,再說。”
言外之意就是考慮了。
但是——
他嗤笑:“丑話說在前頭,沈君得正常供應軍餉。咱們這些兵,行軍打仗就圖一口飯。說得難聽一些,有錢便是爹,有奶便是娘,什么都沒有就是生死仇敵。他供得起?”
正說著,城下的趙奉一個蹬地飛躍,蓄力于手中四棱獸爪銅锏,揮出光刃十幾丈,沖著十烏武將兜頭砸下。一擊將其打下馬,緊跟著又逼近,重襲兜鍪,致使兜鍪下的人頭跟西瓜一樣裂開來,淌出鮮紅的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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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請了假沒更新。
抱歉(。_。)i’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