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舅舅如同嗜血魔鬼般可怕的表情,鷹野瞳大腦瞬間空白,根本想不出應變招數。
第一反應就是跑,但她力氣哪里掙得過江戚?
江戚一把將她扯回來,另一手揪住她的頭發,猛地將她頭往墻上狠狠一撞,厲聲吼道:“說!到底是誰告訴你的?!”
‘砰——’
鷹野瞳眼前黑了一下,劇烈的疼痛過后,她感覺什么東西順著眉骨、鼻梁流了下來。
滴到地上她才反應過來…
是血。
她一下子傻了,自己的那些小聰明和僥幸心理都消失殆盡。
此時此刻,她才真正意識到,自己的舅舅到底是多么可怕的人物。
江戚直接從她兜里摸出手機,一點開,就看到連續多條垃圾短信。
他盯著那幾條短信看了幾秒,而后眸光一凜,看向伊藤佐:“主子,她應該是警方的人,要不要做了?”
恍惚間,鷹野瞳似乎聽到子彈上膛的聲音。
他們竟然還有槍?
不過猛烈的撞擊讓她眼前都是花的,站都站不穩。
強烈的恐懼感無孔不入地侵蝕她的四肢百骸,她幾乎是本能地爬過去揪住舅舅的褲腳:“舅舅,我是被逼的,警察逼我拿假藥草來騙您,您放過我吧!”
伊藤佐扼住她的脖頸,反手將她身子直挺挺地從地上揪了起來。
如惡魔一般的聲音回蕩在她耳邊:“你可真是舅舅的好外甥女啊…”
鷹野瞳渾身劇烈抖動起來,雙手顫抖著把頸間的項鏈吊墜拿了出來:“舅舅,你放過我,警方的定位和監聽都是通過這個,他們馬上就要來了,你們現在趕緊走還來得及。”
她以為坦白從寬,她可笑到想跟魔鬼講人情。
伊藤佐盯著那枚小小的吊墜,唇角勾起一抹陰鷙的笑,有幾分癲狂之意。
幾秒后,直接伸手過去,迅速將吊墜從鷹野瞳頸項間扯了下來,扔在地上,一腳踩碎。
一聲刺耳的機械音過后,京都監聽室這邊,什么都聽不到了…
付隊一拳砸在桌子上:“這個鷹野瞳,真是愚蠢!警方馬上就到,不論如何,她也不應該告訴伊藤佐定位監聽裝置在哪啊!”
只要她身上還有定位監聽裝置,伊藤佐那邊就不敢對她怎么樣,可現在…
愚蠢,真是太愚蠢了!
監聽室寂靜無聲,每個人心情都很沉重。
閆政威繼續跟S洲警方那邊聯系,警方預計還有三分鐘就能到達研究所。
同時,江戚這邊,他朝囚室的方向看了一眼:“主子,囚室有密道,我帶您先離開。”
伊藤佐死死盯著地上的芯片,沒有反應。
江戚知道他在想什么,趕緊勸道:“主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研究所沒了我們以后還能重來,可您要是被抓了,就真的什么都完了!”
伊藤佐眼珠轉動了兩下,從一旁的試管架上抄起兩個病毒樣品裝進兜里。
江戚見他松動,這才放松,而后看向倒在地上的鷹野瞳:“主子,她怎么辦?”
伊藤佐冷冷笑一聲:“背叛者,一起帶走!”
三分鐘后,警方方位包圍研究所,四面夾擊。
他們圍剿了研究所,抓捕了所有助理和參與者,繳獲了大量病毒樣品。
但到處都不見伊藤佐、江戚、鷹野瞳的身影。
大隊長一路搜尋到囚室,看著囚室地下被打開的暗門,狠狠地舔了下腮。
來晚一步!
后來出動大部隊順著暗門進入下水道搜索,可盡頭已經被堵上,等他們從另一邊繞過去時,罪犯早已逃脫。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警方在封閉病房里找到了鷹野田。
不過他已然被病毒折磨到神志不清、骨瘦如柴。
一米七多的個子,就剩80幾斤。
渾身都是暗紫色的針孔,冷白的唇張著,似乎呼吸很不通暢,脖子上都是觸目驚心地抓痕。
監控室這邊氣氛很凝重,原本萬無一失的計劃,到如今的結果,肯定是有遺憾的。
誰也不敢開口說第一句話,任由著房間內氣壓逐漸降低。
直到薄云禮冷冷開口,吐了兩個字:“廢物。”
付隊低著頭,緊緊攥了攥拳。
不用猜也知道,這聲‘廢物’就是在說他呢。
早知鷹野瞳這么不靠譜,他一定不會跟她說那么多,那計劃也不會發生最后的意外。
此時此刻,他們早就應該將伊藤佐、江戚一網打盡了…
蘇也看一眼薄云禮:“再想辦法。”
她在安慰他,但她不知,他動怒,原本也不只是因為伊藤佐逃脫,而是因為伊藤佐逃脫,就意味著蘇也還要繼續為此事費心。
離開監聽室前,蘇也跟閆政威說了聲:“鷹野田回國后通知我。”
閆政威從電話里抬起頭:“好,沒問題,他一回國我就告訴你們。”
這次付隊什么話也沒說,更不敢質疑閆局同意蘇也他們接觸重要證人鷹野田的決定。
他死死地咬著后槽牙。
伊藤佐…我一定要親手抓住你!
這次的圍剿行動過后,警方也沒必要藏著掖著,已經掌握確鑿的證據,下面就是發布通緝令,球范圍內通緝江戚和伊藤佐。
早上7點,江家別墅。
傭人們也才剛起來開始收拾,準備少爺的早餐,就聽外面警笛聲亂糟糟的。
管家一出來,就見三四輛警車停在門口,車上下來幾名穿著統一制服的警察,后面還跟著幾名配槍刑警。
聲勢浩蕩,惹得別墅區周圍鄰居都出來看。
為首的警察表明來意,管家愣了愣:“查封?警察同志,你們憑什么查封…”
話沒說完,警察就注意到從屋里走出來的江郁。
周圍還跟著好幾個傭人,都是聽到了聲音出來看看什么情況的。
管家連忙小聲道:“少爺您怎么出來了?您先回去,我先跟警察問清楚情況。”
聽到這聲‘少爺’,警察眸光微動,對向江郁:“你就是江郁?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
不同于管家和傭人的慌亂無措,江郁神情平靜到出奇,似乎早就預料到這一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