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嶼若有所思地‘哦’了一聲,“對了,你剛剛說到哪了?”
“我說家里突然有這些變故,媽媽昨晚愁的不行,我覺得我平時也應該省著點,幫家里渡過難關,嶼哥哥,你說對不對呀?”
祁嶼興趣不是很大,腦子里還在想剛剛那個人。
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多了,他覺得容若每次聊天都會提到錢,不過他最近手頭寬裕了,也不差這點。
“該花花你的,我給你轉點,你就不用跟家里要了。”
容若會心一笑。
果然,祁嶼是在乎她的,根本舍不得她受苦。
回到教室,容若便收到祁嶼發來的一萬元微信轉賬。
嶼哥哥:我最近賺了不少,先給你一萬,你拿去花。
謝敏敏玩著自己的手機,不經意朝她那瞟了一眼。
上次跟職高的人打架時,祁嶼一句話沒說就先跑了,這件事讓謝敏敏挺膈應的。
雖然容若的人品讓她也很無語,但畢竟當了兩年多的同桌,還是有必要提醒一句。
“我覺得你不應該收他的錢,你看他那語氣,如果你收了這錢,以后你一定會矮他一截的。”
容若原本高高興興地準備收錢,沒想到被損了一頓,臉色一下就沉了下來。
謝敏敏就是看她好欺負,看有人對她好就不痛快。
自己成為眾矢之的時,謝敏敏不但沒幫忙,還站出來指責她!
容若抿了抿唇,泫然淚下,眼看又要哭了:“我家現在變成這樣都怪誰啊?你不幫忙就算了,祁嶼幫我,你還說風涼話!”
謝敏敏皺了皺眉:“你們家工廠的事我聽說了,本身污染超標就該認罰,等你爸把工廠整頓好…”
她話還沒說話,就見容若一臉不耐煩地直接點了接收…
下午第一節是高勝男的數學課,她看著學生們做了份卷子。
下課鈴剛響,劉碧又來了,這次,直接將高勝男叫走。
容若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現在一有人找她或者班主任,她總是這幅疑神疑鬼的狀態。
剩下的三節課,她根本沒聽進去,慌得一匹。
直到晚上放學,才見高勝男出現在門口,把隨堂測驗的卷子交給門口的學生發。
容若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她的表情,生怕高勝男帶著怒氣來。
讓她放心的是,高勝男沒有任何怒氣,反而滿面喜色。
連剛剛下課的生物老師都忍不住問一句:“什么事這么高興?”
高勝男先‘呵呵’笑了幾聲,然后才道:“天大的好事啊,劉主任說咱們學校新來了一個轉校生,不但各科成績拔尖,而且在國外醫學界獲得了許多成績,已經是專家級別的了,簡直就是天才…”
生物老師驚訝了一聲,忍不住好奇道:“這么厲害的學生,簡直就是白給的升學率啊,安排到幾班了?”
高勝男又笑,驕傲的不行:“劉主任說,安排到我們一班啦~”
與此同時,容若的數學卷子發下來了,她捏著卷子還沒來得及看,光是聽到班主任跟生物老師的談話,手就不自覺地緊了緊,班主任這么快就有新的心頭寵了…
從前班主任只會在提到自己的時候這樣眉飛色舞。
這么厲害的轉校生,會是誰呢?
她腦子里一閃而過了中午跟祁嶼在一起時,看到的那個學生。
但僅僅是一閃而過。
容若覺得這么厲害的人,一定是位男生,而且他剛轉來,應該不知道自己前幾天發生的事,說不定…
想到這,她心情稍稍好了些。
這才斂回神思,看向手中的卷子,126分…
上次150滿分,這次126分…
與此同時,薄云禮剛剛到家。
進屋便聽到爺爺在陽臺接電話,用的還是免提。
這個位置能隱約聽到一點,似乎是女孩子的聲音。
薄云禮沒急著回屋,撿了本財經雜志,在沙發坐下了。
那女孩聲音斷斷續續:“爺爺,我回國了,今天剛去學校報道,下周一正式上課,明天是周末,我想去看看您,順便給您檢查一下身體,聽說您身體最近好了不少…”
爺爺的聲音倒是很洪亮:“好啊,歡迎。”
薄云禮只聽了這一段,便合上雜志。
不是蘇也的聲音。
起身剛要走,陽臺的玻璃門被拉動,回身,見爺爺笑容有些僵硬地進來。
薄云禮以為他身體不舒服:“怎么了?”
薄湛看著手機,一臉問號:“給我打電話這人誰啊?”
薄云禮無奈勾唇:“不認識您還說‘歡迎’?”
“哎呀,聽她的語氣肯定是認識我,況且能有我手機號的肯定是世交家的孩子,我不就順著那么說嘛~”
管家笑著將老爺子的茶端了過來:“老爺子,給您打電話的是白小姐啊,前幾年,白小姐還沒出國的時候總來看您,您看見蘇小姐前,最喜歡的就是白小姐了,當時您還覺得白小姐最像當年的…”
他話說到一半想起少爺還在,便吞下了剩下的話。
薄湛無縫連接:“哦哦哦,是她啊。”
薄云禮看了眼兩人,不動聲色地邁著長腿回房。
他們要說的,應該是蘇也的姑奶奶。
蘇家當年的事,他略有耳聞,而且從之前王老爺子的接風宴上就能看出,蘇也對此事,十分在意。
不過她畢竟與她姑奶奶同名,介意也是正常。
洗過澡,薄云禮著一身黑色浴袍從浴室出來,坐在臥室陽臺的椅子上。
夜色透過落地窗為他披了一身銀河玄甲,仿佛在他冷白色的皮膚上灑滿碎鉆。
他手里拿著的是彬彬的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爺爺群’成員。
他在想,這幾個男人間,有什么聯系。
半晌后,他目光落在其中一人的名片上,眸子瞇了瞇。
只有這個人,本與蘇家沒有任何往來,卻突然出現在蘇也身邊,且對她異常關心。
水晶茶幾上的另一只手機震動了幾聲,他接起電話,目光隨意地落向窗外,恰好是蘇家的方向。
主要是那頭的人在說話,他只是在末了的時候說了句:“追不追究看她心情,容家,你給我盯好就行。”
開口是云淡風輕的,聲音卻挺冷,一點溫度都沒有,執著手機的手,腕骨清晰凸起。
那頭的人連連應聲,正準備掛電話,薄云禮又再次開口:“你手下那個姓閆的局長,把他的檔案調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