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三章 誰說了算
再聊幾句，便已經笑容滿面，就跟見了乖孫子賈寶玉似的。
賈寶玉也悠悠轉醒，茫然無措地看著“賈蓉”和賈母交談，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情。
看到地上一灘逐漸凝固干涸的血跡，又忙不迭移開目光，心生厭惡驚恐。
賈寶玉的表現，賈母盡收眼底，內心嘆息一聲道：“你們都下去吧。”
丫鬟婆子領命離去，一屋子的姑娘們也要離開。
唐洛卻開口說道：“你們留下了，將來都是要當家的人。也該聽一聽事情了，難不成一輩子在這園子里面尋歡作樂？”
強行將比自己大一輩的賈家人通通留了下來。
也包括了林黛玉、薛寶釵還有史湘云。
三者不姓賈，但這個時候在這里也被唐洛當做賈家人了。
其實也沒有差別，林黛玉是賈家外孫女，父母都已經故去，依附賈家的榮國府。
賈、史、王、薛四大家族本就同氣連枝。
薛家只剩下薛寶釵還有一母、一兄，也是依托于如今的賈家。
王家、史家倒不是如此，不依托賈家。
但史湘云是一個父母早亡的孤兒，在家族內不受重視，賈母憐惜，時常接過榮國府居住。
與其說是史家人，到不如說是榮國府的小姐。
唐洛要讓賈寶玉他們留下，賈母也沒有什么好辦法。
不過賈母還留下了貼身丫鬟鴛鴦。
唐洛不在意，看著賈母問道：“老祖宗，你這身宗師修為，不是正常修煉而來的吧？”
賈母點點頭：“若是我正常修煉而來，又豈會隱藏？”
不再隱瞞，將她這身修為如何得來說了一遍。
原來是賈代善故去前，特意傳功給賈母。
賈代善是一品武者，早年受了重傷，留下隱患，宗師無望不說，壽命也不長。
他倒是個果決狠人，干脆舍下最后幾年茍延殘喘的日子，傳功給賈母，生生造出一個不是宗師的宗師。
為何傳功賈母？
自然是有原因的，因為她是唯一合適人選。
一方面，賈代善算是賈家最后的輝煌，他在邊境和兩國武道強者爭鋒，保持國公之位不墜。
可惜常年在外，沒有時間管教兒子。
賈母厭惡長子賈赦，寵溺賈政，結果兩個兒子都不行。
賈家武功最高的便是賈母，那個時候她是練氣武者。
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原因，傳功之法，是雙休傳功，除了賈母，真的沒有第二人選了。
又不可能傳給小妾。
于是，賈母就這么成為了宗師。
這樣拔苗助長，隱患自然也大，賈母壽命不僅不長，更不能隨意出手。
正常宗師動手是動手。
賈母動手是動命，每出手一次都是損耗自己的壽命。
因此，賈母這個宗師秘而不宣，只有皇帝、天武殿的皇家供奉宗師知曉。
賈母不會動手，也不會依宗師之能強盛賈家，只做維持賈家繁榮之用。
只要賈母不死，賈家就可以一直榮華富貴下去。
天子也樂見其成。
“原來如此，嗯，暗傷隱患的確嚴重。”唐洛看了賈母一眼說道。
剛才賈母吐血，可不是唐洛打傷了她，而是她出手傷到了自己。
別人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賈母是殺敵一千，自損一千五。
但也非常不錯了，想要傷到宗師，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過能治。”唐洛下一句話，讓賈母臉色一變。
“蓉哥兒你說什么？”
“我能治，治好后老祖宗你就是一個正常宗師。”唐洛輕描淡寫。
“此話當真？”賈母問道。
其余人也是一臉驚喜。
唐洛點點頭：“分魔章殘篇中也記載了一些強大武技和附帶武學，其中剛好有一救人之法。”
別問，問就六欲分魔章。
賈母臉上卻斂去驚喜之色，搖搖頭：“不妥，天家那邊…”
是不妥，她這個偽宗師天子樂見其成。
但一個完整、正常的賈家宗師，絕對不是天子希望看到的。
賈家有她一個偽宗師就夠了。
其它再多反而是禍害，就連強一點的武者最好都不要有。
賈母可沒有什么青云之志，維持現在的榮華富貴，不必跟人勾心斗角，關上門來享受，不管外面種種一切，就是她最大的愿望。
這個愿望現在也實現了。
賈母自然不想破壞，橫生枝節。
只可惜…
“沒什么不妥的。”唐洛一揮手，霸道絕倫，“我要做的事情，沒有人可以阻攔。那顧凌有什么不滿意，讓他來跟我說。”
倒是從豬八戒那邊得到了天家的信息。
并且直呼天子之名，根本不當一回事。
聽得旁人心驚肉跳，賈母提醒道：“蓉哥兒還是慎言，這寧、榮兩府中，耳目可不止一兩個。”
賈母身邊是不會有什么耳目的，怎么說也是有一戰之力的宗師。
可在其它地方…
想到這處，賈母臉色一變：“蓉哥兒你的事情——”
賈蓉處事不密，好吧，處事可以說是囂張至極，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遮掩。
他的事情，恐怕天子已經知道了。
唐洛無所謂道：“知道就知道，原本就打算去一趟。”
他站起來走到賈母面前：“老祖宗我這就為你療傷，待會去皇宮走一趟。怎么說也要拿回國公之位。否則的話，祖上蒙羞。”
說著，伸手按在賈母頭上。
身上衣服長發飄起。
賈母衣服也是無風自動，氣息涌動。
化作呼嘯之風，甚至都把旁邊的鴛鴦逼退開。
療個傷都威勢驚人！
這就是宗師！
幾分鐘后，唐洛松開手，開光完畢，賈母身上隱疾暗傷全消，從此之后就是一個正常宗師。
旁邊敖玉烈暗自搖頭，來到紅樓世界，正妻乃是秦可卿，結果第一次開光給了賈母。
師父啊，你可長點心吧。
等等，我們來的時候是晚上，說不定那個時候，師父已經開過光了…
敖玉烈想著，頓時眉飛色舞，有了一點賈環的氣息。
好在他立刻反應過來，立刻收回，配合賈環不俗的容貌，倒也稱得上一聲佳公子。
當然，跟敖玉烈本身是沒法比的。
他琢磨著讓師父在六欲分魔章中添加什么附帶的改頭換面功法，到時候好讓他以原本的模樣行事。
唐洛說道：“此招名為‘仙人撫我頂，結發受長生’，第一次用，看來效果不錯。”
賈母欲言又止，感情這不肖子孫把她當做了“試毒”之人？
沒等賈母說什么，唐洛便朝外走去：“走吧，老祖宗——等一下。”
腳步停下，他取出一堆《大力猴王拳》，讓人好奇是怎么掏出來的。
衣服內兜里也藏不住這么多的小冊子啊。
“這大力猴王拳也是分魔章附帶武學，你們拿去好好練，過三天我會親自考校，若無建樹——”
讓人不禁想問，你說的那個《六欲分魔章》，它真的是殘篇嗎？
唐洛沒有把話說完。
賈母幾乎推著他離開。
去去去，盡在這里嚇唬她的寶貝孫子、孫女。
賈母發誓，從未見過如此不省心的重孫，還不如讓顧凌頭疼。
兩人坐上馬車，直接往皇宮而去。
唐洛原本嫌慢，打算直接“高去”皇宮，再“高回來”。
身為武林高手，飛檐走壁、高老高去乃是基本操作，能在屋頂上跑就絕不下地。
這是高手的尊嚴。
結果被賈母阻止，表示如果要讓她在屋頂上一路跑到皇宮，就一頭撞死。
大家一拍兩散，九泉之下去見賈家先祖再分對錯。
唐洛嘟囔幾句“老頑固”后一同坐車，又把賈母給氣個半死。
一度懷疑這小子治好自己是難道就是為了放心大膽的氣她？
八十出頭的宗師根本算不上老邁，隨便氣，一點問題都不會出。
馬車來到皇宮前停下，唐洛和賈母下了車。
有一中年男子已經在等候：“老夫人。”
“有勞項大師等候了。”賈母說道。
這位中年男子叫做項斌，是皇室供奉的三個宗師之一。
“無妨，陛下已在天武殿等候，還請兩位隨我前往。”項斌臉上帶著笑容，看不出什么宗師之傲。
反而唐洛隨意點頭，看上去倨傲到了極點。
項斌卻不以為意。
天武殿不是單純的一座宮殿，其實是皇族的“武道機構”。
麾下分為鎮武堂，演武堂以及供奉堂三處。
項斌帶著唐洛兩人來到的地方乃是天武校場。
那里除了周圍鐵血兵卒外，還有四人，每個都是淵亭岳峙，一副宗師氣象。
最前面站著的男子一身龍袍，毫無疑問是大乾皇帝，顧凌。
看上去三十上下的年紀，實際年齡已經超過五十，武道修為四品煉氣，已達真氣護體的水平。
另外四個，齊齊都是宗師。
天家宗師兩人，供奉兩人。
加上帶路的項斌，皇族宗師盡數在此。
“陛下。”賈母恭敬行禮。
行到一半，原本不說話的顧凌突然露出笑容，上前一步扶住賈母：“老夫人行此大禮，可折煞我了。”
一禮一句之間，已經明白雙方心意。
哦，原來都想要安穩，那就是好事。
扶起賈母，顧凌看向唐洛。
唐洛敷衍地拱拱手，毫無敬意：“見過陛下。”
顧凌因為賈母恭敬的好心情頓時消失，不過嘴上還是說道：“這就是賈家麒麟，賈蓉？”
哼，無知小兒！馬上要你明白這大乾誰說了算！
唐洛看著顧凌，也在心里暗道：“馬上你就知道，這天下誰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