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鳳陽城,人們大概率會想到兩種事物。
其一是鎮外隔湖相望的鐘離村。
那座村鎮不僅建設有一座飛馬牧場、培育著極其特殊的妖寵·玉虎鳴,更是出了大夏七圣·鐘離臣這樣的人物。
其二則是鳳陽影視城。
拍攝基地數量之多、規模之大,幾乎覆蓋了整個鳳陽鎮,也讓這里成為了一座旅游城鎮。
杜愚飛抵軍營地后,便在士兵的軍車護送下,來到了這座頗有名氣的城鎮。
可惜的是,飛馬牧場并不對外開放。
杜愚也不好難為士兵小哥,讓他們直接把車懟進牧場里去 在杜愚心中想來,自己一人前去拜訪,雖然冒失了些,但總比帶著大夏部隊的人去拜訪更要妥當。
而當杜愚踏足這座古香古色的城鎮時,真的有一種穿越回古代的錯覺。
“噠,噠”
杜愚踏著青石板路,一邊在商業街巷中行走,一邊看著往來的人群。
今人與古人的身影混雜在一起,給他帶來了一種奇妙的感受。
“杜愚杜愚”
“嗯?”
“左邊那個是什么?”小焚陽好奇的詢問著。
杜愚順眼望去,不太確定的說道:“糖人吧?”
“糖?”小焚陽頓時來了精神,“我要吃!我要吃!”
“好的。”杜愚立即走了過去。
恰好有一位黃袍加身的年輕殿下,正抹著流油的嘴巴、從旁邊的牛肉面館里走出來,給杜愚看得一愣一愣的。
嗯.應該是跑龍套的該上班了吧?
小焚陽急忙道:“這個這個,好漂亮的鳥兒!哇好美呀!”
杜愚雙手拄著膝蓋,俯身觀察著。
琥珀色的糖稀已然凝固、勾勒出了一只美麗的鳳凰,晶瑩剔透、造型精致。
杜愚腦中笑問道:“比你還美?”
“切”小焚陽噘著小嘴,“那當然是我更美啦!”
杜愚轉眼看向其他竹簽,竟還找到了蚩熊糖人。
小焚陽催促道:“買它買它!買那只美鳥兒,杜愚!然后我們一口吃掉!”
“呵呵。”杜愚忍不住笑出了聲,“比你好看的,統統吃掉是吧?”
夔丑突然冒了出來:“你少磨磨蹭蹭的,趕緊給孩子買!”
杜愚:“.”
砍伐寒樹之前,杜愚當然請求夔丑出山了。
然而眾人在任務過程中沒用上牛牛,夔丑很是無聊,也就縮回杜愚的腳底·涌泉穴呼呼大睡去了。
想來,至圣大人這是剛睡醒。
“老板,這個多少錢”杜愚話語一停,猛地轉頭望向街巷東側。
那邊一片混亂,驚叫聲四起,更是人仰馬翻。
一時間,街巷兩邊的人紛紛探頭探腦,向東側望去。
“唏律律”駿馬嘶鳴聲由遠至近,且還伴著隱隱電流聲響。
“讓開!都讓開!快閃開!”高頭大馬之上,坐著一位相貌英俊、身著漆黑勁裝的古風青年。
此刻,黑衣青年的臉上寫滿了焦急。
他一邊大聲提醒著眾人讓路,同時雙手環著白馬頸項,努力嘗試著勒停駿馬。
“唏律律!!”
駿馬又是一聲嘶鳴,蹄下電流交織,竟向前沖撞了一段距離。
“啊!”
“小心!”
“躲開,快躲開!”
杜愚眉頭微皺,一手拾著糖人,步步后退、來到了街道正中央。
“小伙子,伱干什么,快過來!”糖人鋪的老板急忙喊著,卻見杜愚輕輕擺了擺手。
頓時,店家的腦中浮現出一個詞匯:御妖者!
出乎杜愚意料,在他身前五十米處,又出現了一名游客裝扮的中年男子,并喚出了一頭狼湖犬。
看那狗狗的體型,應該得有靈級了。
“汪!汪汪!”狼湖犬一陣狂吠,警告意味十足。
“唏律律!”高頭大馬仿佛受到了挑釁,頓時沖得更兇了。
即便是沿途街巷內的人們已經四散逃開、躲進了店里,但駿馬疾馳所帶起的狂風,依舊攪得街道一片混亂,惹的人心神不寧。
“停下,驚塵,停下!我求你了。”黑衣青年苦苦哀求著胯下神駒。
“汪!”狼湖犬甩出一張狼湖網,直撲雪白駿馬。
“咔嚓!”駿馬電眼逼人,兩道藍色的電流暴射而出,瞬間崩飛了狼湖網。
狼湖犬眼看情況不妙,立即在額前撐開了一面水鐵幕。
駿馬凜然不懼,雪蹄處纏繞著電流,徑直沖了上去!
“咔嚓!咔嚓!”
馬蹄過處,青石板路炸碎開來,雪白馬影驟然前竄。
“嗚嗚嗚”狼湖犬連聲驚呼著,竟被那垂下的馬首連盾帶狼、一股腦的挑飛了出去。
狼湖犬的主人早已退到了街邊店門口,也眼睜睜看著白馬從身前奔過。
風浪亂流攪動著男子的衣衫,也刮著他那張驚懼后怕的面容:“將妖將?!”
與絕大多數妖獸種族不同,玉虎鳴一族是緩慢成長的,晉級時也不會有“進化”的現象,體型不會有質的改變。
一般而言,天級·玉虎鳴的體長在46米,肩高23米左右。
之后,無論玉虎鳴再怎么晉級,體型只會在這個區間內浮動。
“讓開!你快讓開!”馬背上的黑衣青年豁然色變,大聲喊叫著。
自從擋路的狼湖犬被撞飛之后,正前方的街巷中央,又一道青年身影暴露了出來。
他穿著灰色的衣物、戴著白色鴨舌帽,手里甚至還拿著一個糖人。
這明顯是一名游客!
而且還是一個被嚇傻了的游客。
“讓開!快點!你傻”黑衣青年急得都快罵人了。
焦急之下,他雙手環住白馬頸項,竭盡全力的向后勒著:“停,驚塵!”
“嚕”驚塵打了個響鼻,瞬間掙脫了青年的雙臂。
青年呼吸微微一滯:!!!
“唏律律!”雪白駿馬垂下馬首,惡狠狠向前撞去。
“小心.啊!”
“呀!!”陣陣驚叫聲四起,有小部分游客已經捂住了眼睛,不敢看接下來的殘忍畫面。
也就在這一刻,左手拾著糖人的青年,忽然抬起右手,掌心處隱隱有電流閃爍。
人族的小小掌心,就這樣按在了偌大的雪白馬首上。
詭異的是,這一頭沖勢極強、急馳狂奔的駿馬,竟然就這樣被定在了原地!
停得毫無征兆,甚至沒有半點緩沖!
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
如此夸張的一幕,看得人們目瞪口呆!
人寵聯合技·牛角拒!
這是一項功能性極強的輔助技,重點不在輸出,而是專門用來擊退敵人的。
當然了,杜愚不會讓這匹高頭大馬砸向店面,所以他聯合夔丑調整了妖技品質。
“呼!!!”
人手與馬首貼合處,一陣氣勁風浪亂涌、絲絲電流四溢。
“誒?”馬背上的黑衣青年一聲驚呼。
馬是停下來了,但他的慣性還在,頓時向前飛了出去。
“噠!噠噠!”驚塵雪蹄亂踏,眼眸極為傳神,驚恐的看著杜愚。
“噓”杜愚一手扶著雪白馬首,不斷安撫著受驚的馬兒。
“嚕!”驚塵打了個響鼻,使勁兒搖晃著馬首,撥開了杜愚的手掌。
然而杜愚已經上前一步,并順手拽下口罩、將糖人塞進了嘴里。
如此有條不紊的動作,更是把人們都看傻眼了。
這青年.甚至還有工夫吃糖?
前一秒神乎其技,后一秒游刃有余。
這就是大夏御妖者的風采嗎?
也不對呀,剛才也有一名御妖者叫出了狼湖犬,被撞得可老慘了.等等!
這青年怎么有點眼熟?
人們不斷觀瞧之際,杜愚已經用空閑出來的手,一把拽住了韁繩。
他另一手高高抬起,撫在驚塵的頸項上:“別怕,我不會傷害你。”
隨著縷縷妖魄印入驚塵體內,杜愚感知到了一顆驚慌失措的心。
“噗通”一聲悶響!
后方遠處,黑衣青年重重落地,在石板路上翻滾了好幾圈。
他不敢耽誤片刻,連滾帶爬的沖上前來:“朋友,你也太猛了!
我鐘離浪謝你八輩祖.臥槽!你是怎么做到的,真的假的啊?”
杜愚:“.”
“嚕!”玉虎鳴見到黑衣青年來了,頓時又躁動了起來。
“你別過來。”杜愚嘴里叼著糖人,急忙說道。
“啊!”鐘離浪腳下一停,視線卻是定格在了杜愚的側臉上,“你,你好像是那個.”
“唏律律!!”忽有一道駿馬嘶鳴聲炸響,由遠至近,風馳電掣。
整條街巷頓時又炸開了鍋,人們慌亂不已,紛紛向店內躲藏而去。
鐘離浪心中一驚,猛地抬頭望去。
只見一名身著白色長裙的女子,正騎乘著一只玉虎鳴,高高懸停天際。
“啊”鐘離浪面色一苦。
而隨著天際傳來的駿馬嘶鳴聲,杜愚眼前的玉虎鳴徹底停了下來。
杜愚能感知到,馬兒的內心依舊躁動不安,但它的身體卻很聽話,想必是受到了族內威壓?
杜愚抬眼望去,只見一道曼妙的身影徐徐下墜。
女子身著一襲雪白的古風長裙,那俯視眾生、從天而降的姿態,像極了降臨塵世的仙女。
“這位妖友,我代表鐘離一族,感謝您的幫助。”女子落在杜愚身前,白玉般的容顏上寫滿了感激。
“白月姐”鐘離浪小心翼翼的問候道。
鐘離白月面色一寒:“跪下!”
杜愚嚇了一跳!
好家伙 白裙女子的聲線也是清冷一派的,正常說話時,尚且與青師有些區別。
一旦嚴厲起來,那聲讓杜愚的精神有些恍惚。
“噗通”一聲,黑衣青年跪倒在地,低垂著腦袋。
“舍弟給您添麻煩了。”鐘離白月說著,瞥了一眼跪在腳邊的弟弟,加重了語氣,“給鳳陽城添麻煩了。”
“姐”
鐘離白月聲音冰冷:“還敢頂嘴。”
“不是,姐,他是那個誰。”鐘離浪小聲說著,暗戳戳的指向杜愚。
鐘離白月瞪了弟弟一眼,這才再度看向杜愚。
忽略青年頭戴的白帽、嘴上的糖人,只看那一雙眼睛的話.
鐘離白月面色一怔,輕聲道:“杜愚先生?”
“你好。”杜愚三口兩口擼掉了竹簽上的美麗鳳凰,隨后又將口罩戴上了。
鐘離白月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真是湊巧,前些日子族長剛剛提起過您。”
“族長?”
“是的,族長征戰歸來后就說起了您,讓我等鐘離后人向您看齊。”
“鐘離前輩?他在家嘛?”杜愚心中一喜,“我能去拜訪一下嗎?”
鐘離白月面露歉色:“我不敢替族長答應,但我能幫您問問。”
“麻煩了。”杜愚當即點頭。
“請。”鐘離白月伸手示意著前方街巷。
“姐”
“把爛攤子收拾好,回去我再收拾你。”
“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