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楊青青看著杜愚吃元宵,而天青瓷細細品味的模樣,不禁有些疑惑。
如此操作,的確出乎了楊青青的認知范疇。
“青師,我和天青瓷之間的契約,不同于其他妖寵。”杜愚開口說著,細細解釋了一番。
越聽,楊青青就越覺得神奇。
她只是對至圣級別有所耳聞罷了,至于其中具體奧妙,她并不知曉。
默默思索了好一會兒,楊青青輕聲道:“所以,人族御妖一途的盡頭,是被契。”
杜愚小聲道:“不算吧,天青瓷還是我的妖寵。”
楊青青看向徒兒:“青瓷不受你的身體約束,來去自如。”
杜愚:“嗯。”
楊青青:“且青瓷能操控你的身體,自主作戰。”
杜愚抿了抿嘴唇:“嗯。”
楊青青:“青瓷還能.”
“青師。”杜愚面色有些尷尬,打斷女子的話語,“吃元宵吧,都快涼了。”
楊青青停下話語,靜靜的看著杜愚。
一旁座位上,天青瓷臉上帶著淡淡笑意,饒有興味的看著杜愚。
被兩位上仙如此注視,杜愚只感覺一陣頭皮發麻!
他低著頭,用瓷勺將元宵從中間割開,讓黑芝麻餡流進瓷碗里。
隨后,他才舀起元宵的糯米皮,塞進嘴里。
天青瓷緩緩閉上美目,細細品味著。
見此一幕,楊青青心中默默嘆了口氣。
杜愚如此細心體貼,也難怪天青瓷愿意善待杜愚。
所謂羈絆,自然誕生于生活的點點滴滴內,藏匿于相處的每分每秒中。
楊青青卻是不知道,此刻的杜愚,差點炸了!
因為腦海中,忽然傳來了小焚陽的聲音:“杜愚杜愚”
“嗯?”
小焚陽聲音嬌俏:“我要吃黑芝麻”
杜愚:???
我看你是在難為本王!
天青瓷剛說要吃糯米皮,伱就要吃餡兒?
小焚陽:“嘻嘻我要吃,我就要吃。”
杜愚很是無奈,一手端起瓷碗,轉眼看向青瓷:“別品味了。”
天青瓷有些疑惑,看向杜愚:“嗯?”
只見杜愚一仰頭,將碗中的甜膩的黑芝麻一飲而盡。
小焚陽滿心歡喜:“唔,好吃”
這一刻,杜愚忽然頓悟,切身理解了“通感”這一修辭手法。
小焚陽的聲音軟軟糯糯的,就跟黑芝麻糊的口感就很相似?
“嘖。”杜愚砸了咂嘴。
吃個元宵,還得扒皮放餡兒,分成兩個步驟來吃。
日后體內要是多來幾只至圣,那還了得?
嗯.還是算了吧。
杜愚心中暗暗想著,日后真要是再有至圣入隊,還是用正常的妖寵契約吧。
可不是什么生靈,都像天青瓷這般美好善良。
更不是所有生靈,都跟自己有這般深厚的情感羈絆。
一旁,傳來了楊青青的聲音:“之前你和我說,你想去山之界,找那神秘雷霆巨獸聊聊。”
“對。”杜愚頓時來了精神,看向桌對面的女子。
“此事需從長計議,不可妄動。”楊青青思索片刻,道,“我先與程先生、舒局長聊聊。
若是能請來御妖圣助力,自然更好。”
天青瓷:“御妖圣?”
師徒二人都能聽出來,至圣青瓷語氣中的淡淡不屑。
當然了,她也的確有這樣的資格。
楊青青也不惱,語氣堅定:“我們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杜愚的生命安全是最重要的,這是一切任務的前提。”
天青瓷微微挑眉,看著在自己面前、依舊坦然自若的人族女子。
無疑,這是一名真正的戰士,擁有一顆無比強大、堅韌的心。
這樣的人族,的確有資格成為杜愚的師尊。
“青瓷?”杜愚察覺到氣氛有些微妙,小聲喚著。
“好,一切以杜愚的安全為前提。”天青瓷緩緩起身,飄出了屋宅。
直至她飄然離去,杜愚才開口道:“青瓷去紫澤那邊了,抱歉啊青師,天青瓷她”
楊青青搖了搖頭:“沒事,強者都有性格,更何況青瓷還是至圣級別。
你二者要好好相處,多多交流溝通,萬萬不可結下嫌隙。”
杜愚面色嚴肅:“是。”
楊青青點了點頭:“吃飯吧,我聯系局里。”
“好的。”杜愚乖巧點頭。
這倆妞兒,他自然是哪個都惹不起的。
此次元宵佳節,師徒二人過得很是愜意。
只是歡樂的時光總是很短暫,對御妖者而言,苦心修行才是永恒的主旋律。
下午時分,師徒二人便出了海之界、走出酒店,返回了山火刀下修行。
而這一次苦修,持續了足足7日!
在2月27日這天,沐浴在山火刀下的楊青青,悄然走了出來。
她留在大夏都城二十九局內的朽木分身,終于等來了想要的訊息。
由二十九局局長·舒清河出面,以及幕后的程峰親自邀請下,一位大夏御妖圣,終于抽出了時間。
不得不承認一點,對方愿意來,很可能是因為至圣·天青瓷!
恐怕,對方以及其一身的妖寵,也想拜見一下天青瓷,獲取些許情報。
要知道,探索山界陰云之上這一任務,早早就已經定下來了,卻是一直處于擱置狀態。
足以見得,大夏七圣有多么難請。
這倒真不怪人家擺譜、架子大什么的。
因為這根本不是“有沒有時間”的問題,而是不敢“妄動凡心”的問題!
除非是整個大夏要被毀滅了,災難程度達到這種級別,七圣才可能出山。
否則的話 出來干什么?
成為下一個程峰?
這不僅是對個人的不負責任,更是對整個國度的不負責!
一旦掉段,大夏國度的頂尖實力就會被削弱一分。
且掉段之后,極有可能引發體內圣級·妖寵的不滿!
說句不好聽的,每一名人族御妖圣,都是一枚不穩定的炸彈。
能炸得了敵人,也可能毀滅己方。
所以,大夏七圣是真的身不由己。
說來也有趣,
大夏千千萬萬名御妖者,一生苦苦追尋的,竟然是成為一個身不由己之人.
“呼”
山火刀下,楊青青揮散了滿身的火焰,邁開步伐。
杜愚就在50米外的地下修行。
一方面是受不了山火刀的火焰炙烤,另一方面,離體的山火刀魂,偶爾也會不開眼、去騷擾杜愚。
正所謂閻王好過、小鬼難纏。
杜愚可以和山火刀本體把酒言歡,但小型刀魂.嗯,該砍杜愚也不耽誤 “嗯?”楊青青眉頭輕蹙,步伐未停。
由于有山火刀存在,周遭的火妖息波動,頗為劇烈。
而她敏銳察覺到,在這獨特環境掩蓋之下,杜愚所在的方位,也隱藏著頗為劇烈的妖息波動。
楊青青步伐一停,垂首望著腳下的焦土大地。
足下2米處,正是徒兒苦修的地點,也是除山火刀外、另一處妖息波動的來源。
楊青青稍作沉吟,便飄出妖魄,緩緩沉入地底。
“青,青師。”杜愚蜷縮在小小地窖內,話語磕磕巴巴。
妖魄楊青青探出手掌,輕輕落在杜愚的頭上:“妖寵晉級?”
如此級別的妖息波動,應該是將級妖獸,而非杜愚這位大御妖者。
杜愚:“白,白玉京,突破,妖將。”
妖魄楊青青心中了然,傳遞心念道:“安心突破吧。”
隨即,妖魄抽身而退,迅速上浮,融入了女子足底。
“呼”楊青青席地而坐,長長裙擺席卷著灼熱氣浪,向四面八方鋪開。
覆在裙上的妖息戰袍,也籠罩了杜愚正上方區域,為其保駕護航。
她的心里半是喜悅、半是憂愁。
徒兒的妖寵晉級了,而且還是將級,身為師父,她自然為杜愚感到喜悅。
問題是,白玉京的晉級時機很不巧。
大夏七圣·云淡風輕就要來了。
關于大夏七圣,坊間有一則順口溜流傳。
程峰前輩,在“烈火轟雷程峰戟,墨舞清霜洗天刀”這句話里。
而本次來執行任務的七圣之一,則是在“云淡風輕了無痕”里。
風前輩可是圣中之圣,其個人經歷和履歷,甚至能用“見證歷史興衰”來形容。
“呲!”
非常突兀的,一道撕破虛空的詭異聲響傳來。
楊青青下意識抬首,向上方望去。
卻見半空中,竟被撕開了一條裂縫?
風妖息劇烈的波動著,瞬間侵占了火妖息的地盤。
裂縫周圍,一切元素都極不穩定。
仿佛這個世界出現了BUG一樣,硬是被撕開了一個缺口?
“山火,這是我請來的人族前輩。”楊青青立即通過契約,與山火刀交涉。
“嗡!”山火刀嗡嗡震顫著,雖然沒有動手,但一身的火焰燃得更兇了!
顯然,圣品妖兵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
極度危險的氣息!
楊青青也是心中一緊,沒有想到,對方竟然來的這么快。
舒局長那邊可是剛剛通知下來,風前輩應下了此事.
對方這就直接踏破虛空、殺進山火刀異境里了?
看出來了,大夏七圣是真的脫不開身!
一旦選擇出山,恨不得下一秒鐘就能解決任務,而后回歸修行。
驀的,一陣微風自裂縫中卷出,迅速拼湊成型。
空中被撕開的裂縫,宛若一道傷口似的,迅速愈合。
而在楊青青頭頂,出現了一名體型高瘦、身穿白色長衫的男子。
出乎意料的是,男子看起來很年輕,一副三十中旬的模樣。
對于御妖圣這一級別而言,他似乎過于年輕了.
男子有著一頭飄逸長發,面容俊朗、氣質出塵。
詭異的是,他明明就落在楊青青面前,但身體卻是飄忽不定,仿佛隨時都有可能隨風消散。
“風前輩。”楊青青站起身來,恭敬問候著。
“你好。”風姓男子笑了笑,輕輕點頭。
面目和善、笑容和藹。
仿佛剛剛撕破虛空的驚天手段,不是出自他之手一般。
“妖友.”風無痕垂首望向楊青青腳下,自然察覺到了下方正在晉級的生靈。
妖友?
還真是有趣的稱呼。
楊青青剛想說什么,卻感覺下方突然一陣震動!
一道無比猛烈的火圈擴散開來,但火中摻雜的,更多的是風妖息!
楊青青迅速向后退開一步。
與此同時,杜愚的腦袋也緩緩浮出地底。
他仰望著前方瀟灑俊逸的古風男子,腦中詢問道:“他?”
小焚陽小聲道:“嗯嗯,就是他!
好厲害的人族哦,比那個斷手的還厲害哦”
比程峰前輩都厲害么?
杜愚自然相信小焚陽的判斷。
更何況,眼前這位年輕的叔叔,身影飄忽不定,單單是看起來就很能打!
不過,對方身上沒什么強者的威壓,并不讓杜愚感覺惶恐畏懼。
嗯.有點意思哈?
“誒?”觀察入神的杜愚,只感覺自己被捉住了。
后方,楊青青俯身探手,拎著杜愚的脖頸,直接將他從地底拽了出來。
她輕聲提點道:“這位是風前輩,大夏七圣之一·風無痕。”
風姓?
好罕見的姓氏啊。
杜愚抱拳拱手,規規矩矩的問候:“晚輩杜愚,見過風前輩。”
風無痕笑了笑:“今日能見到杜妖友,也是老朽的榮幸。”
“誒不敢當不敢當。”杜愚連忙擺手,開口說著,“前輩叫我小杜就行。”
風無痕:“既然踏上御妖一途,你我志向相同,自當以妖友相稱。”
杜愚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類似于“道友”這種感覺唄?
只是杜愚有些疑惑:“風前輩好年輕啊,看起來也就三十多歲?為何稱自己為老朽?”
“啪!”
一只白皙玉手,按在了杜愚的背脊上。
這一掌,甚至讓杜愚汗毛佇立,有種炸毛的傾向。
楊青青歉意道:“風前輩,愚徒頑劣.”
“無妨。”風無痕笑著搖了搖頭,輕聲嘆道,“三十多歲,呵呵。
那是一百年前的事兒了。”
杜愚:???
楊青青:“.”
她是萬萬沒想到,風前輩竟然這么和藹。
事實上,如此資料訊息,連楊青青都不清楚。
她只是知道風無痕活了很久,但并不知曉對方具體年歲幾何。
“一百三十多歲了?!”杜愚心中喃喃,暗暗咋舌。
好家伙 怎么長得跟三十多歲一樣?
別人都是往后抹零,你這是把前面的“1”給抹了?
這一刻,杜愚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來。
果然!
我和我的伙伴們,能活好久好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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