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杜愚的面色逐漸發紅。
他不知道荒銀猞的腦袋具體有多重,但足以壓得他喘不上來氣。
“嗯。”荒銀猞享受似的蹭了蹭。
杜愚嘗試著轉移荒銀猞的注意力:“我們學習將級的妖技吧?”
暴君大人果然來了興趣:“什么名字。”
“妖技·山土藏。”
荒銀猞稍稍轉頭,看向杜愚。
透過妖魄,杜愚察覺到了她心中的好奇。
杜愚開口解釋著:“學會了這一妖技,你就可以隱匿在山石、土地之中。
你還能在山石、土地中自由穿梭,獵殺目標。”
聽聞“獵殺”二字,銀色獸顱緩緩抬起。
杜愚終于松了口氣,一手拍了拍地面:“釋放土妖息,感受一下地面的振動頻率。”
荒銀猞:“什么?”
杜愚抱著巨型獸顱,只是在雙方貼近的情況下,他很難看到荒銀猞兩只眼睛。
索性,杜愚就只盯著她一只巨大的獸瞳:“你不用了解具體含義,這一切已經刻進了伱的骨子里。
你一直都在施展土系妖技,或多或少都會借用大地的力量,你不清楚理論,但你知道山石的存世性質幾何。
你早已與山石、土地建立起了深刻聯系。現在,感受它。”
荒銀猞若有所思的退后一步,垂首看著地面。
洞窟內一片寂靜,沒有人敢開口打擾,遠處的荒漠猞猁族群,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
杜愚小聲道:“感受到地面在顫抖么?”
荒銀猞:“很奇妙。”
杜愚心頭一喜,繼續道:“現在,用土妖息充斥全身,改變你身體的存世狀態。
你不再是血肉之軀,你是由土妖息組成的生物。
你的每一根毛發、每一塊肌膚,都與腳下的山石性質相同。”
荒銀猞很輕易就做到了這一點,畢竟她之前學會了妖技·雙生荒猞。
而雙生荒猞,則是完全由土妖息模擬出來的實體分身。
“然后?”荒銀猞低頭看向杜愚。
杜愚:“最關鍵的一步,調節自身的振動頻率,無限接近山石的振動頻率。
也就是說,你也要顫抖起來,與巖石地面融為呃。”
杜愚話音未落,荒銀猞忽然墜入地底。
如此龐然大物,突然在眼前消失,畫面頗為奇異。
一旁的林詩唯滿心贊嘆,輕聲道:“特意記過?”
杜愚的笑容中卻帶著一絲無奈:“荒銀猞就只能學到這一項妖技了,我當然記得。”
林詩唯眉頭微皺:“成長潛力到頭了?”
杜愚點了點頭:“普通的荒漠猞猁,最高就是妖將級。
網上倒是能查到些資料,有一只異色猞猁成長到了妖帝級別,這也是現存的世界紀錄。
但是妖帝級,就沒有適配的妖技了。”
林詩唯沉默了下來,天地法則,永遠是籠罩在萬物生靈頭頂的陰云。
普通的荒漠猞猁,大同小異。
但異色猞猁,各有各的特色。
有的力量屬性強,有的妖力屬性強,總而言之,個體差異極大!
也就是說,別的異色猞猁能晉升妖帝,不代表杜愚的荒銀猞也能晉升。
妖將級別,很可能是荒銀猞所能到達的最頂峰了。
其實對御妖世界而言,第五等級·妖將級已經是相當強大的戰力了。
被妖靈圖鑒評價為“成長潛力較高”的物種,如果能完美兌換潛力的話,最終實力大都在將級上下徘徊。
就比如火狐一族,比如顏如玉。
也只有那些極其罕見的,被評價為“成長潛力極高”的物種,才能嘗試著去攀登妖帝、妖圣級別。
比如說塵靈鹿一族,比如白玉京。
現實情況是,即便是某一種族的成長潛力再高,也會止步第六等級·妖帝。
想要成為妖圣?
除了必然條件之外,你還需要具備太多的偶然因素。
可以說,妖圣段位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這還是受上蒼眷顧的妖獸的修行現狀。
至于那些不受待見的人族,想要沖刺圣級,無異于癡心妄想。
整個大夏,就只有7人妄想成真了。
不,準確的說,是6人.
“記錄就是用來被打破的。”林詩唯思忖良久,輕聲開口道。
杜愚轉頭望去,只見到女孩眼中的鼓勵。
“只要我們培養得好,一切都有可能。”林詩唯聲音難得溫柔,“荒銀猞是異色妖獸。而異色本身,就是與自然法則抗衡下的結果。”
“嗯。”杜愚知道女孩是在安慰他,但她說的不無道理。
無論前路如何,他都會好好培養荒銀猞。
哪怕是暴君大人真的止步將級,世上的天材地寶那么多,就像妖果樹心之于火桐樹那樣。
總會有辦法的。
“喵。”驀的,一顆碩大的獸顱,自地底緩緩冒出。
杜愚迅速收拾好情緒:“怎么樣?”
荒銀猞明明一動不動,但她的身體卻緩緩浮出地面,直至四足踏在巖石地面上。
“咚。”她踏前一步,雙足踏在杜愚身體兩側。
荒銀猞垂首的姿態下,杜愚感覺自己被徹底淹沒了,頗有種無路可逃的感覺。
本王被壁咚了?
壁咚,似乎不足以描述眼前的情形。
如此畫面,杜愚完全就是被包圍了.
人族,怎么和妖獸媲美啊?差距完全是肉眼可見的!
也就只有滅絕了的御靈者們,能真正憑借自身實力,與如此恐怖巨獸掰掰手腕吧。
荒銀猞一雙獸瞳中滿是感激。
當然了,就她這雙眼睛,透露出任何情緒都很嚇人。
她是野生的王者,知道領悟妖技有多難。
天級之下,尚有族人交流經驗。
自從晉升靈級之后,她完全就是深陷迷途的困獸,在妖技一途中苦苦尋覓,卻一直找不到出路。
直到某一天,一名人族少年來到她的面前。
他領著她走出迷宮,踏上了“雙生荒猞”的路途。
正因為過慣了痛苦尋覓、苦求無果的日子,所以此刻的荒銀猞,遠比任何家養的妖寵更感激主人。
對于真正從野外廝殺、成長起來的妖獸而言,妖技便是狩獵與自保的利器,就是妖獸的命!
幾分鐘前,她剛剛晉升將級。
幾分鐘后,杜愚已經將一切都教給她了。
“誒?別舔。”杜愚抬起雙手,遮在頭頂。
他倒是清楚,荒銀猞想要表達親昵,或是表達感激。
但他爬了一夜的千刃山,渾身上下臟兮兮的,更何況 更何況荒銀猞的血盆大口太嚇人了!
你這一舌頭下來,本王的頭都得沒了吧?
“呃。”杜愚一手抱著頭,一手捂著口鼻。
事實證明,他的頭還在。
順便還洗了個澡.
“呵呵”林詩唯忍不住笑出聲來,明明是很有愛的人寵互動。
但在體型的差距下,跟霸凌沒啥區別?
杜愚也是徹底服了。
都說妖獸晉升靈級之后,會變得異常高冷、疏遠世間。
但是小顏晉升靈級,杜愚可沒覺得她高冷。
眼前的荒銀猞都是妖將了,不僅沒和主人漸漸疏離,反而更親近了?
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
“我得回去洗洗。”杜愚一臉難受,看著自己濕漉漉的身體,“你和族人們在這,還是跟我回去?”
荒銀猞頓時來了興趣:“洗澡。”
杜愚:“.”
別吧!
就你這大塊頭,我咋給你洗啊?
杜愚突然心中一動!
要不,帶荒銀猞去自動洗車行?
一套流程走下來,噴濕、打沫、清洗加烘干,幾十塊錢不就搞定了嗎?
就是不知道人家老板敢不敢接這活兒?
話說回來,御妖世界的產業如此發達,應該有給巨獸清洗的專業門店。
由于杜愚之前沒有這方面的需求,所以還真就沒關注過這一領域。
他正暗暗思索,而荒銀猞也給族人們下達了命令。
一切如杜愚所料,猞猁一族雖然依舊屈服于暴君的淫威,但更多的,是心甘情愿的遵從妖將的旨意。
那種感覺很是奇妙。
杜愚和林詩唯不是獸族,根本體驗不到。
很快,隨著山海鐘的擴大、收束,兩人一獸傳送回了杜王府。
“喵。”荒銀猞稍稍伏身,有種被束縛的感覺。
普通住宅的層高,大概是2.8米。溪樹花園算是高檔小區,層高還多一些,達到了3米。
而荒銀猞的肩高就是3米!
昔日里,火桐無法挺直腰板做樹。
而現在,荒銀猞也不能抬起頭來當貓了.
就很委屈 “詩唯,荒銀猞要洗澡。”
林詩唯好奇的看向杜愚。
杜愚面色尷尬:“你幫幫我唄?”
林詩唯:“.”
她仰起頭,目光掠過荒銀猞,從頭看到尾。
單單是看,就看了將近3秒鐘!
這可嗯,真是個大活兒啊!
林詩唯詢問道:“浴室的門,猞猁還能進去么?”
這下輪到杜愚傻眼了。
為人類設計建造的家宅,根本不適應妖獸生存,哪哪兒都不方便。
但最終,荒銀猞還是得償所愿了。
杜愚將她收入了海之界,后和林詩唯帶了一堆沐浴用品,驅車趕到郊區一處寬闊的河流,給暴君大人狠狠洗了一回澡。
對于杜愚嬌慣妖寵的行為,林詩唯并沒有反對。
畢竟荒銀猞情況特殊,和杜愚之間沒有契約,全靠羈絆相連。
一邊洗著,林詩唯詢問道:“聽夢楠說,你在海之界里安了家。”
“是啊。”杜愚滿頭的泡沫,半蹲在昏君腹下,拿浴球抹著,“還沒來得及跟你說,我也給你留了屋子。”
聞言,林詩唯眼中露出一絲笑意。
雖然她能猜到結果,但這話從杜愚口中說出來,還是讓她心中歡喜。
女孩懷抱著銀色長尾,橫移了近6米的距離,一路擼到尾尖,開口打趣著:“夢楠說,你要開度假村。”
“那里很適合我們修行。”杜愚吐出一口泡沫,“你是救世主,主修木火雙屬性。
火桐樹是火屬性,沙棠樹更厲害,有木水雙屬性。
沙棠可是真正的圣級,妥妥的妖靈異境之母,住在沙棠身邊,修行速度絕對沒的說。”
“嗯。”林詩唯點了點頭,最主要的是,那里很清靜、很安全,沒有人會來打擾。
對任何一個御妖者來說,那都是夢寐以求的修行場所!
杜愚:“我和夢楠買了家具,東西太多了,送不上樓。一會兒咱們去她爸爸的車庫那邊去拿。
到時候,咱們把古宅布置一下。”
“嗯,好。”
杜愚從暴君腹下鉆了出來,看向后方同樣滿身泡沫的林詩唯:“其實,我想把付師兄接進來。
你知道,他本就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在海之界里,便于我們隨時找到他。”
林詩唯點了點頭:“付師兄主修木水雙屬性,和沙棠樹很契合。”
杜愚有些無奈:“問題是,我有點擔心他的笛音,可能會引起一些后果。”
林詩唯冰雪聰明,立即聯想到了海中隱匿的霸主:噬海龍龜。
她沉吟片刻,最終還是勸道:“還是等海之界徹底平定之后吧。沒人能預測,龍龜聽到笛音會是怎樣的反應。”
“嗯”杜愚深深的嘆了口氣。
對于這個帶自己走南闖北、保駕護航的師兄,杜愚很想要幫他一手。
但杜愚真的是有心無力,也只能通過勸說西夏笛·白瀾的方式,緩解付師兄的生存窘態。
“噗通!”
暴君大人突然趴伏下來,濺起了一陣水花。
“呃。”
“你輕點!”杜愚和林詩唯紛紛抬手遮在臉前。
“喵”荒銀猞舒服的嚶嚀著,身體癱軟在河流里,沒理會為她服務的兩位小小人族。
“對了,詩唯,你的字很好看啊。”杜愚突然想起了什么。
執行山海鐘任務的時候,林詩唯全程都在記錄。
杜愚有幸見過她的字跡,那叫一個刀頭燕尾,蒼勁鋒利。
根本就不是個女孩該寫出來的字,但卻出乎意料的符合林詩唯的性子。
偏執,堅韌,鋒芒畢露。
林詩唯笑著說道:“我爸教的,從小一直教到大,前一陣他回來,還帶我練了很久。
我想讓夢楠也來練練,但她對寫字沒什么興趣。”
杜愚:“我就說她怎么跑我家來了呢!估計寫字什么的,容易讓她想起來高中生活吧.嗯。
那你給古宅提個字啊?”
林詩唯滿臉認真:“青師的字更好看。”
李夢楠私下里和她說過,杜愚對于海之界的古宅,特別特別的喜愛。
杜愚大手一揮,泡沫橫飛:“誒無妨!青師寫大宅門上的牌匾,你寫后院的。”
“呵。”林詩唯笑著看了杜愚一眼,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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