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
杜愚驅車扎進了荒山公路中,聽著李夢楠的話語,不禁疑惑道:“鐘?”
“嗯嗯。”副駕駛上的女孩連連點頭,看著手機上李敬師兄傳來的資料,“這件靈器是一口鐘。”
聞言,杜愚不由得微微挑眉。
聽著這獨特的量詞,杜愚自然聯想到了寺廟里,僧人敲的那種古鐘。
杜愚:“然后呢?二隊是怎么失蹤的?”
李夢楠看了半晌,搖了搖頭:“上面沒說,只說了這口鐘是5月16號出現在草原省的。”
“草原省?”杜愚想了想,開口說著:“草原省可大了,東西南北啊?”
時至今日,杜愚已經“點亮”好幾個省份了。
他去過大夏西南,天府省·錦官城。
去過大夏西北,坐擁祁連山的龍原省,西夏鎮。
也去過隔壁泰山腳下,山岱省·金谷市。
漸漸融入異世的杜愚,對大夏國土已經有了一定的了解。
所謂的草原省,放在前世的版圖里,應該是內蒙外蒙,那叫一個幅員遼闊。
那里不僅是大夏畜牧業的天堂,更是野生妖獸的天堂。
剛才在家中,大貓看的《動物世界》欄目,其中大半素材都取自草原省。
那里的妖獸種類,簡直不要太多!
李夢楠小聲道:“古鐘出現在草原省西北部,臨近冰原省。”
杜愚:“.”
冰原省位于草原省更北方,都懟到上一世的俄羅斯領土去了.
前幾天,杜愚帶大貓回家的時候,在地下停車場遇到了四口之家,那個小男孩就曾將銀色猞猁誤認為是冰原豹。
水土雙屬性妖獸·冰原豹,正是大夏·冰原省的特產。
杜愚心中犯了難:“這么遠啊。”
李夢楠有些好奇:“遠近我們也是坐飛機去,你為什么咧嘴?”
杜愚稍稍歪頭,示意了一下后備箱里的大貓:“我想帶它去。”
李夢楠:“你不是向書屋登過記了么,局里也給銀貓貓辦下工作證了呀。”
“終歸不太方便。”杜愚搖了搖頭,心中很是無奈。
好想將大貓收入體內啊 車輛緩緩停穩于廢棄山莊大門前,杜愚和李夢楠頗為默契,紛紛閉口不言。
后箱中的銀猞探頭探腦,有些好奇,但很快便聽到了隱隱笛音。
杜愚和李夢楠對視了一眼,付師兄果然還在這里!
兩人當即開門下車,杜愚去開后箱門,李夢楠則是望著荒涼的山莊,心中暗暗嘆了口氣。
太難了。
在外人眼中看來,付劍州擁有了一件上古靈器,無疑是天大的幸運。
然而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看看付師兄現在的生存狀態!
他恐怕連自己的人生都沒有了,明明才28、9歲的年紀,卻終日隱居山林中,與荒亭古笛作伴。
“看來,付師兄狀態還可以,這曲子沒有想象中的那么悲愴。”杜愚帶著大貓走來,輕聲說道。
李夢楠不置可否,沒有回應。
擁有妖魄的杜愚,感知頗為敏銳,察覺到了女孩的情緒很復雜。
他輕聲叮囑道:“別暴露出太多情緒,批判、惋惜之類的,統統都藏起來。
我們不僅要面對付師兄,還要面對西夏笛。”
“哦。”李夢楠乖巧的點了點頭,心中也很清楚西夏笛的實力恐怖。
“走。”杜愚翻身上貓,摸了摸那美麗的銀色皮毛,掌心中浮現出一層妖魄,“帶上夢楠。”
換做旁人,大貓還真不一定會帶。
不過這一周以來,女孩的悉心照料,取得了銀猞不少好感度。
只見大貓長尾探下,卷住李夢楠的身體,隨意的放在了杜愚背后。
“喔”李夢楠一聲輕呼,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
銀色猞猁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女孩心花怒放。
事實證明,貓也是能養熟的!
李夢楠卻是顧不得想太多了,隨著大貓突然竄出去,她上身猛地后仰,下意識抱住了杜愚的腰。
銀色閃電穿梭開來,荒涼景象飛速倒退,李夢楠險些認為,自己在騎塵靈鹿!
只是相比于仙鹿,大貓的身體構造并不適合人族騎乘。
銀猞有著極其優美的流線型身軀。
她在奔跑之際,關節與肌肉等等活動比較劇烈,不似安穩的馬背、鹿背。
眨眼間,銀色閃電驟然一停!
莫說是初次騎乘的李夢楠了,就連早有準備的杜愚也是向前趴伏,兩人在大貓背上前滑了足足半米.
杜愚妄圖起身,卻發現女孩一手按在他的后腦勺上,直接將他的臉按進了銀色毛毯中。
耳畔,笛音無比清晰。
“呃。”李夢楠按著杜愚的背,小心翼翼的支起身來,腦袋還有些眩暈。
杜愚終于直起身,扭頭望去。
只看破敗的荒亭中,正有一道倩影翩翩起舞。
而在梨花女子面前,披頭散發的付劍州,正倚靠著斑駁的亭柱,專心吹著白玉笛。
也不知道,付劍州是不是受到了上古靈器的滋養。他的皮膚、尤其是那一雙手,愈發的白皙如玉。
世人皆言玉養人,今日,杜愚算是親眼見到了。
整體看下來,付師兄的這般氣質,像極了落魄的古代公子。
悠揚的笛音下,李夢楠的眼神有些迷離:“梨花狐,又在為師兄跳舞了。”
杜愚默默的觀賞著,不言不語。
荒亭中,那舞姿曼妙的梨花女子,突然停了下來。
一雙狐眼遠遠望向荒涼院落。
她似是有些驚恐,連連后退數步,灑下了瓣瓣梨花。
霎時間,笛音消失無蹤,那半躺半坐在石階上的古代公子,轉眼看向兩人一猞。
“師兄。”
“付師兄。”杜愚和李夢楠翻身下猞,開口喚著。
付劍州怔怔的看著兩人的身影,足足2、3秒鐘過后,似乎才回過神來。
杜愚邁步上前:“師兄,局里有任務了。”
付劍州輕輕頷首,緩緩起身。
“嚶”花滿堂似乎很懼怕荒漠猞猁,都沒和杜愚打招呼,便化作無盡的梨花,涌向付劍州。
花雨徐徐繚繞之際,化作縷縷妖息,融入他的體內。
付劍州看向銀色猞猁,輕聲道:“新妖寵?”
他終于開口說話了,本就溫和的嗓音愈發的溫潤,聽起來很舒服。
“嗯,千刃山帶回來的。”杜愚撫了撫大貓的銀色皮毛,笑著點頭。
“它叫什么名字?”說著,付劍州對銀色猞猁招了招手。
“喵!”銀猞死死盯著付劍州,眼神警惕。
她剛剛還在笛音中平靜下來,此刻,又恢復了常態。
銀猞并不在乎眼前的人族是否友好,她只感受到了極大的壓迫感。
自從進入人類社會以來,這是她見到的最強的人族!
尤其是他手中的玉笛,讓她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銀猞很確定,剛才在笛音之中,自己被掠奪了本性。從小到大的生存狀態被徹底改變,這簡直是無法容忍的!
“還沒取好名字。”杜愚眉頭微皺,察覺到大貓有炸毛的趨勢。
他快步來到大貓面前,雙手抱住她的腦袋,不斷安撫著:“師兄,任務緊急,我們還是快走吧,一切路上說。
夢楠,你給李敬師兄打電話,跟他匯報情況。”
“好。”付劍州邁步前來。
“喵!”銀猞聲音尖銳,震得杜愚頭皮發麻!
“走走走。”杜愚迅速騎上大貓,丟下師兄和師妹就跑了,“為什么對付師兄的敵意這么大?”
“他進攻我。”
杜愚:“伱是指笛音?他不是故意的,再說了,是我們闖進了他的地盤。”
聞言,銀猞不說話了,銀色閃電一閃即逝。
杜愚身子歪斜,好不容易才坐正:“你這家伙,不僅是暴君,還是個昏君。
一會兒我讓夢楠坐后座,把你和付師兄隔開。”
“哼。”大貓一聲冷哼。
一人一猞來到車后方,杜愚打開了后箱門,耐心等待著師兄妹歸來。
看著神色不善的大貓,他突然開口道:“要不然,就叫你荒銀猞吧。”
“喵?”
杜愚聳了聳肩膀,這一名字,來自大貓的種族名稱異色特征,高度概括了她的一切。
而且,雖然“荒銀”二字寫起來不一樣,但讀音相同。
無論是暴君,還是昏君,都跟荒銀二字很搭配啊?
聯想到大貓在家中慵懶享受美食、霸占自己大床的罪惡行徑,這名字可太搭了 杜愚擼著貓頭,笑著說道:“大名就這么定了。小名是叫昏君還是暴君,你自己選吧。”
荒銀猞昂起頭顱,神色傲然:“難聽!你可以叫我荒漠之中的萬獸之王!”
杜愚:“.”
“哼。”荒銀猞扭過頭。
杜愚:“行,那你就獨享兩個小名。
以后再說這樣中二的話,就叫你昏君。平日里,小名就叫暴君。”
“喵!!!”
顯然,暴君不開心了 “杜愚!”正當杜愚安撫暴君之時,遠遠的,傳來了李夢楠的聲音。
“啊?”
只見李夢楠拿著手機大步前來:“李師兄讓我們去城西軍營,軍機已經等著我們了。”
坐軍機去草原省?
看來,二十九局是真急了。
“好的。”杜愚快步走向駕駛座,“夢楠,你坐后座你怎么了?”
李夢楠的面色不是很好看,像是有什么事情發生。
她開口說道:“李敬師兄又給我傳來一份文檔,說了些二隊失蹤的事情。”
杜愚:“說說吧,具體點。”
李夢楠:“最開始,二隊將靈器大鐘誤認為是一座小山,隨著不斷調查,鐘上的石土不斷剝落,這才露出了真實面貌。”
“繼續。”
李夢楠:“他們在外部探測許久,沒什么收獲,就想要看看內部結構,二隊從地底挖了進去,然后”
杜愚心中一沉:“別是被困在古鐘里面了吧?”
“困在里面還好,起碼能聯系上,不至于失蹤。”李夢楠低頭看向手機,越看就越心驚。
她聲音都有些顫抖:“古鐘突然變得很大很大,將周圍的一切統統籠罩其中。
當古鐘變回原本大小的時候,周圍的一切都消失了。”
杜愚面色錯愕:“消失?”
“對!就是消失了,連地皮都沒了。現在的古鐘,落座于一處巨大深坑里,再沒有人敢靠近了。”
“這”杜愚腦袋有點懵,難道一切都被古鐘吞噬了嗎?
難怪李夢楠面色難看!
眾人此行任務,很可能和二隊一樣,有去無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