滬市的行程告一段落。
距離何笑為復旦百年校慶驚喜獻唱已經過去了兩天,他人也早已回到了燕京。
明天,就是最新一期《歌手》錄制的日子。
《歌手》走到現在,總賽程已經過大半,在最后三期常規競演之后,便將抉擇出總冠軍之位。
屆時,這場聲勢浩大的歌壇盛事會落下帷幕,開始為下一階段的奧運會開幕式全力做準備。
算一算時間,距離這一屆燕京奧運會的正式開幕也只剩下三個月了,其實準備工作方面還是很緊迫的。
三期歌手,至少也要錄制大半個月,不管最后是誰拿下冠軍,他都只剩下的兩個多月的時間來籌備奧運會主題曲。
兩個多月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想要給奧運會開幕式做曲,對于歌手來說,壓力還是很大的。
因為這歌不是自己想唱什么就能唱的,就算寫的出來,上面的領導們也不一定批準,是要經過很多道程序審核后才可以的。
畢竟這是要唱給全世界聆聽的音樂,代表著一個泱泱大國的臉面。
也正是如此,才說壓力大,時間緊。
可哪怕有這些阻力在前面,眾多歌手們依舊是前仆后繼,想要獲得機會,登上那個全世界影響力最大的舞臺。
何笑對于奧運會歌曲選材方面沒什么可擔心的,因為黑色手機世界里有很多奧運會主題曲可供他選擇,他現在唯一的目標就是心無雜念,專心的沖到第一名,拿下總冠軍。
工作室里。
眾人正在排練。
剩下的最后三期常規競演賽和之前不太一樣了,演唱歌曲范圍由選手們自由發揮變成了節目組命題,據說這樣的改動是為了考驗歌手們的創作能力。
這一期的命題是“性格”,一個非常罕見的類別。
不管是唱友情、還是唱愛情、亦或是唱夢想,在網絡上都能找到,唯獨是唱性格,放眼整個樂壇,也是鳳毛麟角。
節目組沒有明確規定是要唱什么性格,只要跟題目大致沾邊就可以。
這種題材的選歌范圍實在是太狹小了,現有的歌壇里能想到的一共就那么幾首,還都不是特別出彩,估計很多選手到時候都會選擇原創一首全新的歌曲。
何笑也是較勁腦汁,按照以往的套路,在黑色手機中找到了三首質量還算可以的歌曲,打算先都排練幾遍,等到快要比賽的時候,再決定具體唱哪首。
說實話,何笑跟徐遠他們排練是真的舒服,畢竟大家當年在星雅閣的時候就一起合作過,這么多年過來,早就已經磨合的對彼此非常熟悉。
比賽的時候,不管臨時選擇哪一首來唱,都不會掉鏈子。
晚上六點多鐘時,一天的排練結束,工作室里很多員工們相繼下班離開,何笑則是自己的小團隊出去吃的飯。
五月份的燕京還不算熱,甚至有點微涼,眾人經過投票表決,最終選擇了吃熱氣騰騰的火鍋。
找的工作室附近一家口碑還不錯的店,要了個包間,進行著臨比賽前最后的放松。
琛哥李陽等人在桌上吹著牛逼,石大錘時不時附和兩聲,包圓圓則是忙著給眾人倒茶水,只有徐遠神色凝重的低頭玩手機。
說實話,星雅閣這個小樂隊,何笑雖然對每一個人都很熟悉,但關系最好的還是徐遠。
這是他的室友,也是他的貴人,當年在他一無所有的時候拉了一把,介紹進了星雅閣,讓何笑度過了一段還算穩定的日子。
雖然現在兩人之間的地位差距越來越大,有了生疏感,但相比于其他人,他倆的關系還是要更加親近一些。
“遠哥,干嘛呢?今晚有節目啊?”何笑看了看一直在玩手機的徐遠,壞笑著問道。
徐遠在感情上不是個好人,永遠都是三心二意,用當下流行的話來說,他這叫“渣男”。
在何笑的記憶中,似乎從認識徐遠開始,這家伙就是一副不靠譜的姿態,夜不歸宿是常態,往宿舍里領不同的姑娘也是常態。
但是奇怪的是,像他這么渣的人,身邊卻永遠都有數不清的妹子,反而是一心一意的老實人,成了萬年單身男。
何笑曾在一次聚會后的醉酒中了解到,徐遠似乎當年有過一段不堪回首、刻骨銘心的感情,后來就不在相信愛情,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一個玩世不恭的無賴。
不過,徐遠雖然感情方面一塌糊涂,但對待朋友卻是真不錯,可以兩肋插刀的那種,有種義薄云天的江湖氣。
何笑現在都記得,他剛剛在星雅閣入職時,手里連五百塊錢都沒有,工資也沒發下來,那一段時間幾乎每晚都是徐遠領著他出去下館子,徐遠吃什么他吃什么,沒餓著過。
這也是為什么何笑對徐遠向來都很寬容的原因,他性格再怎么不著調,平時再怎么咋呼,何笑都愿意拉他一把。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這回把徐遠和整個樂隊都帶到了央視的大舞臺上,也算是讓他們正式進入娛樂圈,有自己的飯碗了,以后會有很多通告找上門來。
飯桌上,徐遠聽到何笑的話,抬起頭啊了一聲,苦笑道:“我能有什么節目啊,現在收心了,不玩了。”
“喲,遠哥還能收山呢?罕見奇聞啊!”琛哥伸著脖子看過來,插嘴道:“你這么多年可沒少禍禍小姑娘吧?”
徐遠聽到這些話,也不吱聲,低著頭看餐具發呆。
李陽在一旁道出了真相:“他呀,那個刻骨銘心的初戀要結婚了,受刺激了。”
此言一出,飯桌上都是一陣噓聲,何笑也是詫異的看過來。
他知道徐遠有一個難忘的初戀,兩人好像談了兩三年,不過后來異地的時候,因為一些事情產生了誤會,徐遠當時不愿意相信那所謂的解釋,覺得天底下的愛情都是扯淡,開始結交狐朋狗友,四處尋歡作樂。
但何笑知道,這家伙一直沒忘記那個初戀,很多次醉酒都喊過那姑娘的名字。
恐怕現在一晃這么多年過去,突然聽到人家結婚的消息,心里也不是滋味吧。
“遠哥,光愁沒有用啊,搶婚去啊。”阿琛在一旁支損招。
飯桌上唯一的女生包圓圓瞪起眼睛道:“你真壞,人家都分這么長時間了,早就物是人非,你讓他去搶婚,這不是破壞人家姑娘的幸福嗎?”
“說句不好聽的,徐遠這些年活的像個無賴,還有什么資本去娶當年的姑娘?”
包圓圓話糙理不糙,徐遠一聽更苦澀了。
是啊,這么多年來他過的猶如蛆蟲,在情場上禍害了一個又一個姑娘,還有什么臉皮去見曾經的初戀?
而且說不定人家跟現男朋友過的很幸福,他已經沒有資格再去打擾。
琛哥不服氣,翻翻白眼道:“現在社會風氣這么開放,有幾個男生不貪玩啊?再說了,萬一她那初戀真就一直再等他呢?感情這種事除了當事人,誰又說得清!”
李陽更是一拍桌子,起哄道:“搶婚!搶婚!”
徐遠一言不發,只是放下了手機,盯著桌上剛剛倒滿的啤酒出神。
“行了行了,都吃飯,別整這沒有用的餿主意!”何笑出聲維持局面,一個眼神就讓起哄的李陽和興奮的琛哥都安靜下來了。
這一頓火鍋,吃到很晚,徐遠喝的酩酊大醉,似乎難以釋懷當年未能解開的誤會。
“哈哈哈,一個以為不會走,一個以為會挽留,我倆就這么散了,你說可笑不可笑!”徐遠似瘋似笑,從火鍋店出來之后,伴著晚風,東倒西歪的走在街道上。
徐遠平時就挺咋呼的一個人,但是咋呼成今天這種程度,還是挺罕見的。
何笑擔心他出事,讓李陽和琛哥在后面跟著,然后讓石大錘先把包圓圓送回家,最后再送他自己。
這一夜,對于某人而言,注定是不眠的。
翌日。
央視一號演播大廳。
最后三期常規競演賽開幕了,早上八點半,歌手們陸續抵達現場。
何笑趕到的時候,發現休息室里少了個人。
“徐遠呢?”
他目光在李陽跟琛哥身上掃了掃,感覺不太對勁,后者則是雙雙搖頭,道:“不知道啊,昨天給他送回家后就沒聯系了。”
這時,徐遠電話突然進來了。
“遠哥,什么情況?”
“抱歉了何笑,今天不能給你彈吉他了,我還是想去看看她的婚禮,你放心,我不是搶婚,我就偷偷的看一眼她穿婚紗的樣子!我保證!”
徐遠的聲音帶著歉意、激動,已經一絲…卑微。
“遠哥,什么也別說了,你去忙自己的事吧,這邊交給我。”
何笑聽完之后,沒有發火和責怪,只是淡淡一笑,語氣充滿了信任,就像當年他在星雅閣跟徐遠并肩作戰時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