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等等,使得那古風雨腳下一頓,他皺眉回頭:“你不是說你不殺我嗎!”
楚鳴一直掛著戲謔般的笑容,他可不會忘記在開始的時候這古風雨是如何的譏諷自己,如何的火上澆油。
“我是不殺你,但也沒說放過你。”楚鳴道。
“你!!”
古風雨臉色頓時一變,但看著劍魔的尸體,卻又不敢發怒:“你到底要怎么樣。”
“我不要怎么樣。”
楚鳴聳了聳肩,朝著古風雨走去:“把你的靈石全都交出來,然后滾出我的視線范圍,放心,拿下十絕丹之后,我會為你們請功的。”
同樣的話,楚鳴又還給了古風雨!
古風雨臉色不斷變化,他想怒,但地下的尸體卻似乎在告訴他,想想后果,他緊咬牙齒,一動不動。
可與此同時,楚鳴的臉色卻是沉了下來:“三息,不滾,死!”
什么!
此言一出,第一軍團的所有人都怒了,這簡直欺人太甚啊,其中一個男子橫跨一步,怒喝道:“你憑什么!我第一軍團什么時候輪到你來管了,你算什么東西!”
“滾!”
撲哧。
“啊!”
赤紅色刀芒劃過,那男子直接被斬掉一臂!
果斷,霸道!
一言不合,直接斬!
楚鳴冷眼望著,他算是看透了,對于這些無恥之人來說,唯有實力才是硬道理。
果然,這一刀斬落之后,第一軍團人眼中除了憤怒,更多了一絲驚恐,那古風雨全身一個哆嗦,然后將儲存戒指摘了下來,冷哼一聲:“這事沒完。”隨后離開了此地。
楚鳴將儲存戒指扔給了發呆之中的刀狂,隨即臉色再次陰沉了下來:“楊氏皇城,剛剛你們可是說過,要事后找我算帳嗎。”
此言一出,那楊氏皇城之人紛紛身體一緊。
楚鳴的實力已經表現過了,他們之中,自認沒有人能絕對勝過劍魔,更不敢說一招戰敗。
“哼!”那楊氏皇城為首之人冷哼一聲,隨即走到楚鳴身前,遞過去一個信封:“殿下讓我交給你的。”說罷,也不停留,直接離開了這是非之地。
“殿下?”
楚鳴眉頭一皺:“張弛嗎…”他到底是什么身份,殿下…莫非…
“楚兄弟。”
那蘭氏皇城趙良笑著走了過來:“想不到楚兄弟實力這般強大,我蘭氏皇城也有要事,便先行離開了,若是有機會,還請楚兄弟去蘭氏皇城一坐,必是貴賓待遇。”
楚鳴對著趙良抱拳一拜,還有這蘭氏皇城,為何對他這般殷勤,也是讓他十分迷惑。
接下來的事就好說了,人都走了,但刀狂也沒有欺壓那老者,給了五千萬靈石,取了十絕丹,又承諾老者煉丹師的地位,這才離開了此地,而回到客棧之后,楚鳴一頭扎入了木屋之中。
他手中握著那白色信封,深呼吸了一下,將其緩緩打開。
其上,龍飛鳳舞的字體撲面而來,那字體仿佛活了一樣,一股鋒芒畢露之氣讓楚鳴臉色微微動容。
“好可怕的字!”能將意念附加在字上,這人到底多強。
隨即他沉下心來,朝著信紙望去…
湖心亭,一敘故人恩…張弛。
“果然,是他嗎…”
看到張弛的落款,楚鳴沒有興奮,反而有了一絲頹廢和心酸,張弛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龍神界之人,突然搖身一變,成為了龍神界仇敵楊氏皇城的大皇子,這其中發生了什么,楚鳴不知道,但顯然不會是什么好事情。
“哎…”他嘆了一口氣,離開了木屋。
哪怕是鴻門宴,此次也必須要去。
這是楚鳴對于兄弟的最后一絲信任,哪怕他也知道這信任顯得極為可憐,但,他還是要去。
湖心亭。
此地距離落丹城不遠,也是方圓百里外除了落丹城外最為注明的一個名勝風景,也不知是哪位閑情雅致的大能,在碧波無垠的湖水中央,建造了一座亭子。
這亭子要來可是不簡單,至少也要刻骨境,可御空,方能踏入。
若是一人坐于亭中,獨自飲上一杯美酒,望著無垠碧波,那絕對是一種完美的享受。
可今日,這尋常文人無數的地方卻是顯得有些冷清了,風衣吹,湖水蕩起層層漣漪,隨風而去,在這亭子中央,有一男子負手而立,白色長袍隨著清風飛舞,長發也是漫天亂撒,仿佛畫中人。
若是轉向正面,那一張熟悉的面孔,卻透露出一股滄桑和睿智,不怒自威,此人,張弛,楊氏皇城,大皇子,擎天古界天賦最強大之人,如今半步踏天!
“你來啦。”
熟悉的聲音緩緩飄出,卻讓楚鳴苦笑更濃了。
他從天空降落,這聲音,這人,的確是張弛,但為何感覺如此陌生。
“來了。”楚鳴輕笑一聲,率先坐到了亭子中央的石凳上面,那張弛轉過了身,望著楚鳴沒有開口,也是坐了下來,然后為彼此都倒上了一杯酒水。
“你不是張弛。”
酒水入腹,宛如一條小火龍,讓人神清氣爽。
張弛放下了酒杯,嘴角掛起了一抹本不該出現的笑容:“為何這么說。”
“因為,你不是。”楚鳴目光灼灼的望著這熟悉的面孔,極為堅定。
張弛輕笑了一聲,之前的憨傻完全消失:“其實要是嚴格來說,本就沒有張弛這么一號人物,他,不過是我修煉的功法之中的一步棋子,哦,說的簡單一些,就是一個外出歷練的分身罷了。”
果然如此。
楚鳴嘴角苦笑更濃,在這熟悉的臉上,他已經看不到昔日的模樣了。
“本想跟你多聊一會兒,你為何要這么快捅破這窗戶紙呢。”張弛又飲了一杯,那運籌帷幄的感覺,仿佛俯瞰天下蒼生的霸主,只是坐在對面,楚鳴都心神震蕩。
其實在柳氏王朝的時候,楚鳴便聽說過關于楊氏皇城大皇子的事跡。
此人原本修為平平,甚至在楊氏皇城三個兒子里是最弱小的存在,可這大皇子不甘被命運擺弄,另辟蹊徑,自創千身修命大法,硬生生的創造出了一千個分身,去往不同的地方歷練,隨后歸來合一,才成就了如今的大皇子。
而想來,這張弛不過是其中的一個分身罷了。
堅韌、邪魅、睿智、殘忍、可怕…
這便是當時楚鳴對大皇子的第一印象。
“為何我覺得,張弛不是分身那么簡單呢。”楚鳴也喝了一口,淡笑道。
張弛繼續,這么看上去,兩人到真像是許久不見的老友了:“那是我的一個失誤,你當日用法陣將我逼困在深淵之中,豈料恐懼過度的分身自動護主,產生了另外一個靈魂,那白癡的靈魂,才是你口中的張弛。”
張弛眼中閃過一抹煞氣,仿佛那是天才的恥辱,恨透了那另外一個人格。
“這么說,當你蘇醒之后,你的人格再次占據了主導地位,不得已提前歸來進行融合,所以你才沒有真正的成為踏天境,是嗎。”楚鳴眼中精光一閃。
此言一出,轟然之間。
整個湖水倒流而去,天空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那凜然的威壓使得楚鳴仿佛全身都要被碾成了粉末。
張弛臉色凜然,冷冷的望著楚鳴:“不錯,就是因為你的干擾,破了我的千身修命大法,不然我如今已是踏天境強者!”
楚鳴仿佛沒有感受到那可怕的威壓,他再度端起酒杯,哪怕右手不斷的顫抖,卻還是飲入了腹中,他眼中閃過一抹痛苦:“這么說,你今日找我前來,是要殺我吧。”
好一個再見已陌路…楚鳴的心,可沒有表現上那么平靜。
張弛笑了,只是這笑容之中透出一抹陰冷。
“我本想留著你,等你成為強者,來到楊氏皇城的一刻才表現我的樣子,你那一副表情想來定然十分精彩,但有些事卻事與愿違,所以我必須提前動用手段。”
“你所謂的事與愿違,是張弛的靈魂沒滅吧。”
楚鳴直接開口。
但呲牙一出,張弛的臉色頓時一變,他微微皺眉,隨即又舒展開來:“不愧當過我的隊長,你的心智,天賦,甚至毅力,都是我從沒見過的,若是給你時間,你或許成為第二個我。”
張弛并沒有否認,而事實也的確如此,正是因為第二人格的出現,讓張弛必須要盡早抹殺楚鳴,了卻心魔,才能真正踏入踏天境。
“我了解你。”張弛掛起一抹笑容:“你最重情義,連我那白癡人格你都會舍命去救,而如今你面對我,你下的去殺手嗎,這也是我今日最想知道的一幕,我很期待你的表現。”
楚鳴嘴角一牽,他緩緩放下了酒杯,在抬頭,眼中覆蓋著濃郁的痛苦。
如張弛所言,他下不去手,這大皇子上來就說那屬于張弛的人格并沒有消失,他為的就是讓自己痛苦。
好可怕的人,好殘忍的大皇子。
對自己殘忍,對敵人,更殘忍,此人,的確不失為一代梟雄。
望著楚鳴眼中的痛苦,大皇子笑容更濃了,唯有用這個辦法,才能狠狠的打擊他體內的另一人格,雖然此刻那人格依然在奮力的抗爭,想要占據主動,但他不會讓其如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