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宗,分為七堂,每堂都有一百二十三座山峰,被稱之為峰海。而峰海之中,最中間的也是最高的一座山峰,是為主峰,每一座主峰都極為磅礴,高聳入云。而且,七星宗每一堂所鉆研的方面各不相同,而凌越所在的分堂為絕劍堂,堂中均是劍修,到了靈者中階之后,身后就會故意背上一個劍匣,匣中放上一柄長劍,是為養劍,以生氣養劍,出劍則雷霆如雨落,連綿不絕。
山道上,三男一女正在急行,女子雖說倉促一看不夠驚艷,但多看幾眼,卻是越看越美,此人正是倌玥。
而在這幾人之中,最不顯眼的就是歐陽明了,他修為雖然散開到了靈者高階的程度,但卻故意將自身氣機壓下,看起來徒有架子卻無神韻,而且就連精氣神都強行壓了下來。這并不是歐陽明太過小心,而是上次在獸王宗被邱成旺襲擊之后,就連同艾宏力他們幾個尊者都懷疑上了,而七星宗正是艾宏力的地盤,他不得不小心謹慎。
“前面便是七星宗了。”凌越笑了笑,指了指前方。
隨后凌越疑惑地看了歐陽明一眼,低聲道:“瑜兄,你身體不舒服嗎?臉色這么差?”
歐陽明雙眉輕輕一皺,低聲道:“多謝凌兄關心,在下沒事兒。”他將自身氣機隱藏之后,精氣神也隱藏起來,所以給人一種軟綿綿的感覺。
順著凌越手指著的方向,抬頭遠眺而去,只見無數磅礴的山峰簇在一起,各自爭艷。尤其是七座主峰,更是氣象巍峨。天空中一道數十丈的霧氣落下,就如倒掛九天的霧氣長河,時時刻刻都在變化,陽光映照之下,這條由這天闕奔騰而下的霧氣長河散出七彩之芒,當真是瑞彩齊飛,光芒萬丈,仙鶴齊鳴。而在群山之間,一口磅礴的靈泉散發著靈力,讓整個七星宗之內的靈氣幾乎凝為實質。
歐陽明輕呼一聲,誠懇道:“果真不愧是漳州第一宗門,凌兄在此處修行,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暗吸了口涼氣,心里暗道,僅僅是這種氣象,就比獸王宗磅礴了一倍不止,漳州的整體實力果然比儋州強上太多了,同時心里也告誡自己一定得小心謹慎,自己已經深入虎口之中,一不小心,定會落到萬劫不復的境地。
要不是為了這個推薦進入大墟的名額,歐陽明一定不會來七星宗冒險。
曹九明是雜役弟子,向前走了還沒走多遠,便直接去了雜役處,七星宗雜役弟子不得進入主峰。
很快,三人站在絕劍峰下,絕劍峰是絕劍堂的主峰。
而在幾人的前方,豎立著十座高約百丈的拱門,石門前方有兩位低階靈者提劍而立,煞氣凜然。
拱門后面可以看到無數古道青石路,蜿蜒而上,直達山巔。青石路上人流熙熙攘攘,最少都是靈者初階修為,而古道兩旁則是無數美輪美奐的蘭臺樓閣,雕欄玉砌,華美異常。
凌越從懷中取出一塊紫色令牌,這令牌不知是用何種材質煉制而出的,隱隱散出熒光。
這兩位低階靈者輕輕點頭,便將他們放了進去。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邪氣的聲音在眾人耳邊響了起來:“外出試煉?這么快就回來了?應當沒什么收獲吧!”這聲音輕佻無比,每說一個字都故意拖長,聽到耳中,讓人極不舒服。緊接著,一個尖嘴猴腮的男子從山上走了下來,身后背著一個劍匣。
“你?”凌越剛想反擊,但看到他背后背著的劍匣之后,臉色微微一變,悶聲道:“你…你突破至靈者中階了?”
“是又如何?師弟,你還是太嫩了,竟想與我爭奪七曜丹,哼…這次,我已突破靈者中階,我看你如何爭!”他搖了搖頭,臉上故意露出一抹遺憾之色,刺激凌越。
七星宗內斗極多,宗門非但不制止,而且還暗中鼓勵,只要不死人,怎么都好說,所以整個宗門的風氣就是好勇斗狠。同一個師父手下的爭奪修煉資源,同一峰的爭奪洞府資格,七堂之間競爭更為激烈,畢竟這關系到各峰之間的資源傾斜。也正是因為如此,七星宗的人單打獨斗比其他大宗門之人厲害不少,因此戰斗經驗豐富。
但提到七星宗,不得不說的一點就是執法堂,執法堂極為特殊,獨立與七堂之外,只聽七星宗宗主之命。
凌越臉色一白,還沒說話,反倒是倌玥立即怒目而視,盯著這尖嘴猴腮的男子,冷笑道:“為了一枚丹藥如此對待同門,值得嗎?”她狠狠一瞪眼,顯得氣勢十足。
“哎喲,行啊,凌越師弟,本來以為你沒有收獲,沒想到你竟然找到這么個小娘子作靠山,你這白白凈凈的樣子,確實有吃軟飯的潛質。”簡成哲一字一頓,話音中充滿嘲諷意味。
凌越拳頭捏緊,指甲都陷入手心之中。
倌玥也是一臉慍怒之色,輕輕咬著下唇,身體都顫抖不止。
“哈哈,看,被我說中了,惱羞成怒了吧!”簡成哲笑得前俯后仰,但是眼底全是深沉,心里暗道,今天只要凌越敢出手,我就將他打成重傷!這樣,就算師尊再不想給,也會考慮旁人的看法,我再散出輿論,如此一來,這枚七曜丹也就是我囊中之物了。
事情是這樣的,簡成哲與凌越一前一后進入絕劍堂,拜入溫舟門下。
簡成哲先入門十年,是大師兄,而凌越則是小師弟。
在凌越沒有拜入溫舟門墻之前,他的修煉資源極為豐厚,而且自身也極為努力,修為蹭蹭蹭地往上漲,未滿十八,便已踏入極道境界,但等凌越來了之后,蛋糕總的只有那么大,兩個人分,肯定會少一點,所以在簡成哲眼里,那些資源都是凌越從他手中搶走的。
對凌越,他有著一種極端的恨意。
雖然在此之前,他們兩人也有著一些摩擦,但都是私下里的較量。
可現在,當他的修為突破至靈者中階之時,頓時忍耐不住了。
更重要的是——為了七曜丹,只要自己以強橫的姿態將凌越擊敗,大勢就倒向自己這邊了。而且現在,可是在絕劍峰腳下,得有多少人看見?一傳十,十傳百,到時,就算是輿論都能將溫舟壓得倒向自己。
可就在他為自己這計策洋洋自得之時,倌玥臉色一冷,聲音冰寒,道:“無恥之徒,去死!”
白衣一甩,無數青色的困陣陣盤飛了出去,就如無數道青色匹練,其上那如蝌蚪一般的符文全都跳動起來,對著簡成哲籠罩而去。
“哼,困陣而已,找死!”簡成哲目光一凜,冷笑著道。
手指向后一抓,冷喝一聲道:“劍來!”劍匣快速翻滾,就如一個旋轉的陀螺,三尺青鋒輕鳴一聲,落下時,已被他捏在手中。這是他第三天背劍匣,第一次取出劍匣中的長劍,簡成哲覺得這種感覺太美妙了,在他未踏入靈者中階之時,他就渴望著自己有一天能看著一碧如洗的天空,喊出一句劍來,就特么的一個字——帥。
長劍之上青芒一閃,這柄劍,就只有一個特點,那就是快,極致的快。
猶如一道白色閃電一般,僅僅一瞬,就將所有的陣盤全都轟碎,但是長劍依然未停,直撲倌玥臉頰而來,他知道不能殺人,但他能一劍將倌玥的臉刮花,可謂用心狠毒。
當然,這也是他不知道倌玥的身份,否則,就算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這么做。
“夠了!”這聲音不大,甚至還有些細微,但卻讓簡成哲心頭一寒,但他依然未有絲毫住手的意思。
因為他知道,在七星宗的范圍之內,這個氣息深邃如海的家伙不敢傷自己。
哼,冥頑不靈!歐陽明心中冷哼,緊接著,他雙手掐訣,繁瑣而又復雜,手臂向下一按,他腳下十丈之內的大地都像浪潮一樣翻滾起來,其中一個石錐凌空飛起,不停旋轉,帶著一股難言的鋒銳之力,直接把從劍匣中飛出的長劍向外拍了出去。
歐陽明心中暗嘆,血槍龍屠不能拿出來,現在釋放法術只能雙手掐訣,實在太麻煩了。
但是這一幕,直接讓觀戰的弟子同時驚呼出聲:“這…竟然是施法者,我的天吶!”
“七星宗已經有很多年沒出現新的施法者了吧?”一位青衣男子抖了抖長劍,連續吐出兩口寒氣,瞳孔都向內縮了一下,心里就像平靜的湖面上掉下一顆隕石,掀起的波瀾可想而知。
“是啊,這人竟然敢得罪施法者,以后…”他沒有說完,但眾人都明白他的意思,以后的日子難過了。
其中最震驚的還是簡成哲,他怎么都沒想到,自己這個師弟出去一趟,竟帶回來一個施法者,你這是要上天啊?這是施法者,可不是大白菜啊!
但他還是狠狠瞪了凌越一眼,朝著山道走去,至于歐陽明,他就算在恨,也不敢瞪啊!
凌越苦澀一笑,道:“瑜兄,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
“凌兄說的哪里話,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天色不早了,我們快上山吧。”歐陽明笑著說道。
對于簡成哲的突然出現,他根本就不曾放在心上。
跳梁小丑而已,哪里夠資格讓他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