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一只兇獸都不曾獵殺么,怎么可能會有這樣的人啊?”
“這個人…不會是已經死了吧?”一些初次來此之人紛紛猜測。
死亡森林之中雖然有著無數珍稀之物,但同樣也伴隨著巨大的風險。在尋覓寶物的過程中,若是一個不慎,就會遭遇到滅頂之災。
固然有人能夠在死亡森林內得到巨大收獲,但也有更多人永久的埋葬于此,并且消失地默默無聞,尸骨無存。
然而,他們的話音剛落,就有人失笑道:“呵呵,那人的名字既然在上面,就說明他隨身攜帶者天元石。如果他真的死了,那么天元石會感應到他的生命氣息消失,他的名字也會從水懸碑上消失的。”
那些初入匯尋城之人這才明白,原來這天元石還有著如此妙用。
此物與水懸碑有著一種神秘的聯系,能夠檢測到隨身攜帶者的生命體征,如果攜帶者死亡,或者是身上的天元石丟失,那么這種聯系就會從此斷絕。
此物雖然不能說多么神奇,但卻是頗為實用的。
在眾人的議論紛紛之中,一位老者緩步上前,慢悠悠地來到了水懸碑之下。
這里雖然沒有人駐守,但所有人都下意識的不敢靠近。因為他們都知道,此地可以算是天外閣的禁地了。
雖說這里是散修之城,但就算是一手建立城市的兩位尊者大人,也對天外閣保持了足夠的尊敬。甚至于有傳言說,這兩位尊者大人之所以能夠在此建城,并且屹立不倒,沒有被各方強大勢力摧毀和剿滅,就是因為有著天外閣力挺的緣故。
當然,這只是一個傳言,并沒有人能夠證實。
此刻,在見到這位老人緩步靠近水懸碑之時,場中眾人竟然都不約而同地壓低了聲音,并且向身周的人悄悄介紹。
許赫然,天外閣在匯尋城的駐守閣老。
此人極為神秘,一向以來都是深居簡出,除了一些大型活動,或者是出現了極為珍稀的材料,否則想要見他一面,怕是比見到兩位尊者大人都要困難一點。
許赫然來到水懸碑之下,他的眼睛瞇了起來,一副老眼昏花的模樣打量著碑文。
不過,所有人都不會因此而對他有絲毫的小覷,因為任何曾經這樣做的人,都已經化作了一抔黃土,消失在這個世界了。
片刻之后,許赫然微微點頭,臉上流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
在這一界的狩獵大會之中,不但出現了一個變異高階的兇獸血晶,而且還出現了一個巔峰兇獸血晶,可謂是巨大的收獲了。在狩獵大會之前,哪怕是他,都不曾想過有著如此成績。
只是,當他的目光在瑜天睿的名字上一掃而過之時,卻是閃過了一絲詫異之色。
一月之內,竟然連一個成績也沒有,這樣的事情,還真是極為罕見的呢。
抬頭仰望天空,許赫然緩聲道:“各位,待日頭過午,就是一月之期,我們再靜待片刻,他們也應該回來了。”
這聲音并不大,但卻仿佛充斥著一種神奇的魔力,傳到了在場所有人的耳中,讓他們都聽得清清楚楚。
這一手看似平淡無奇,但是在場真正能夠如此輕描淡寫做到的,卻也是極少數。
頓時,先前那些對此老略有疑惑之人都是面色大變。原來,這位老人家,果然是一位深藏不露的強者啊。
遠處,逐漸傳來了陣陣騷動,一批批進入死亡森林的人們回返而來。
雖然水懸碑上只顯示一個人的名字,但這并不代表進入死亡森林的都是單槍匹馬的獨行客。其實,對大多數人而言,都是成群結隊進入其中,而且必然有著起碼一位的老馬識途者。
當然,絕大多數人都是抱著試煉的心思,譬如吳家小公子吳徐寧,身邊就僅有一位高階靈者照料罷了。
但是對于那些想要在水懸碑上展露聲名的家族來說,他們派出去的人手就不止一個了。
所以,此刻從死亡森林中出來之人也是一組一組,他們的神情或是兇厲,或是疲憊,但無論是哪一組人,都透著一股子彪悍氣息,讓人不敢輕視。
能夠在死亡森林中活過一個月,并且不斷獵殺兇獸的,哪怕原本是一個翩翩君子,此刻也會變得煞氣沖天了。
一般人走出死亡森林,自然不會引人矚目。但是,當那些在水懸碑上排名靠前之人出現之時,卻會引起一片驚呼聲。
“看,陳博天,是陳家后起之秀第一人啊!”
“蘇掌柜也出來了,呵呵,這一次蘇家商會能夠排在前三,也算是準備充分,揚眉吐氣了。”
在逐漸出來的人群中,陳博天和蘇天乾無疑是最引人矚目的,特別是蘇天乾,他的修為雖然僅有靈者高階,但是為人八面玲瓏,創辦蘇家商號,與各方勢力都有著密切關系。
此刻,當他一路行來之時,無數人與他隔空打著招呼,而他也是一臉笑容,竟然沒有忽略任何一人。
不說其他,單是這份眼力手段,就已經不同凡響了。
蘇天乾在眾人的簇擁之下來到水懸碑旁,恭恭敬敬地向著許赫然行了一禮。
許赫然那張老臉上綻開了一絲發自于內心的笑容,微微點頭,道:“做得不錯,先等著吧。”
“是。”蘇天乾輕輕應了一聲,退到了一旁。
四周的有心人相互交換著眼神,他們都隱隱地有著一絲恍然。
能夠以高階靈者的身份,在匯尋城這等有著尊者坐鎮的城市中占得一席之地,果然不是偶然。
在蘇家商號的背后,也有著龐然大物做后盾啊。
陳博天自然來到了陳淡泊的身邊,雖說他的成績尚未進入前三,但陳淡泊卻已經相當的滿意了。
陳家并沒有尊者坐鎮,也不是天外閣那樣的強龍,能夠壓過其余散修家族,占據這個名次,他還有什么話可說呢?這一點,只要從他臉上那掩飾不住的笑容中就可見一斑了。
王唯念的眉頭卻是微微一皺,仰頭看向天際。
時間逐漸接近正午,為何王浩彬還未出來,莫非有什么變故不成?
陳淡泊與他相識多年,自然看出了他的憂慮,笑著道:“王兄,他們的身邊都有著老手帶路,應該是掐準了時間才會出來。嘿嘿,你看那邊…”
王唯念轉頭看去,只見遠處一位華服老者也是如他這般凝視森林。似乎是感應到了他的目光,那華服老者看了過來。
兩人目光相交,都是微笑頷首,只是在他們的眼眸深處,卻各有一縷精芒閃爍。
這位老者就是離家當代家主離信宜。
王家和離家就是手創匯尋城兩位尊者的家族,雖說兩位尊者早已不問是非,但他們的子孫后代卻難免會相互比較。
當然,只要兩位尊者在世一日,他們就不會內訌,但彼此間的明爭暗斗,卻是從未停止過。
此刻,不僅僅排行第一的王浩彬未曾出來,就連第二名的離恬羽也是一樣。
眼看日頭即將臨近正午,就連他們兩位都有些坐不住了。
突然,遠處傳來了一片歡呼聲,從那死亡森林中,突兀的出現了兩組人。
這兩組人聲勢浩大,從死亡森林中出來之時,雖然是涇渭分明,井河不犯,但卻有隱隱的帶著一絲對峙的味道。
王唯念和離信宜的目光同時亮了起來,他們那懸著的一顆心也是放了下來。
如果在其它場合,他們斷不會如此沉不住氣。但是,這兩位在家族中的地位不同,雖然年紀輕輕,但卻都是家族中最受尊者老祖痛愛的小輩。萬一有了什么閃失,就算是他們,也未必能夠承受得住尊者老祖的怒火。
水懸碑之下,許赫然的臉上也是流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看著這兩位靠近,就像是看到了兩個移動寶庫靠近。
雖說平時天外閣也能夠從散修手中獲得兇獸血晶,但一般都是以中低階血晶為主,偶然出現一塊高階血晶,就已經是可以驚動他的大事了。
但是此刻在這兩位的身上,卻帶著超過十顆高階兇獸的血晶啊。
片刻之后,這兩家最杰出的年青一代已然來到了水懸碑之下。只是,他們的臉色卻是迥然不同。
王浩彬一臉的笑意,而離恬羽卻是陰沉著臉,眼眸中兇光四濺。
不過,王唯念和離信宜卻是不動聲色,他們兩位見多識廣,并不會因為這一場較量而大動干戈。
許赫然緩緩點頭,他輕咳一聲。
這咳嗽聲竟然清晰地傳入了每一人的耳中,頓時整個廣場都變得安靜了下來。
許赫然呵呵一笑,道:“各位,紅日即將過午,這一次的狩獵大會也差不多該結束了。”
王唯念大笑道:“許兄說得不錯,能出來的都出來了,就算有些人未曾出來,也無關大局,這就結束了吧。”
王浩彬擺明了能夠獲得第一,他自然是極為開心。
離信宜輕哼一聲,道:“老夫沒有意見。”
他心中無數念頭轉動,既然在這一場較量中輸了,那么就要在其它地方扳回一局,不能讓王家壓住離家的威風啊。
許赫然微微點頭,他吸了一口長氣,正待開口宣布之時,眼角卻是突兀一動。
在那死亡森林的方向,陡然劃過了五道長虹,如電般的朝著此地激射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