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第一個選擇
蔚藍的一片色彩，瞬間占據了所有的思維空間，有那么一眨眼的時候，歐陽明甚至于以為他已經進入了這一片不可思議的空間之內。
毫不猶豫地，順手將這塊原石拿了過來。
不過，歐陽明的這個動作并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因為在此前，他已經做過了數次類似的事情。再說，一位原石鑒定師拿著一塊原石在手上仔細端詳，這豈不是最平常的事情嗎？
如果歐陽明看也不仔細觀察，隨手就能取出上好原石，并且每一顆原石之中都有料的話，那才會惹人矚目呢。
隨著軍火的絲絲碰觸，歐陽明愈發地能夠感應到這塊原石之中所蘊含著的龐大能量。他可以肯定，在他所見過，或者說觸摸過的原石中，這一塊原石絕對是最珍貴的。
就連那手心處若隱若現的軍火，似乎都在提醒著他。這件寶物，絕對不能錯過。
目光仔細地在上面瀏覽，歐陽明對于原石的了解其實極為有限。不過，經過了那么多時間的觀察，特別是他時刻注意著何良策的挑選過程，所有他對此也有了一些自己的見解。
所謂的原石，其實也是有著一些區別。
那些看起來本身就如同一塊普通石頭的原石數量最多，而有些原石則是因為各種原因而有了一些磕磕碰碰。通過這些磕碰的邊角中，似乎能夠窺探到更多的東西。
何良策就是如此，他對那些表象最普通的原石不屑一顧，連多瞅一眼的興趣也沒有。而那些有了邊角磕碰的原石，才是他所關注的焦點。
這樣做似乎是有些投機取巧的嫌疑，但歐陽明卻知道，他這樣的做法，無疑是最妥當的。
這些人可沒有歐陽明的軍火，無法識別原石之內的真面目。所以，哪怕他們有著真本事可以通過種種表象進行猜測，但所耗費的時間也絕非一觸即知。
一個時辰，想要仔細將這里上萬塊原石全部鑒定一遍，對一般人而言，無疑是做夢。
在有著時間限定的情況下，最好的辦法無疑是將有限的時間投入到那些容易進行判斷的原石之上。
而此刻，被歐陽明拿在手上的原石，卻是一塊沒有半點破相的普通原石。
想了想，歐陽明將這塊原石放了下來，然后一路再度摸索了過去。
鄭子文搓了搓雙手，如果不是知道鑒定術對這種原石沒用的話，他幾乎都想要沖進去幫忙鑒定了。
看見歐陽明不管三七二十一，遇石就看，他忍不住狠狠地一跺腳，低聲道：“哎，歐兄弟這樣做，只怕不太妙啊…”
倪運鴻遲疑了一下，也是壓低了聲音道：“歐兄本就是在軍營中學到的鍛造術，此前從未接觸過原石，自然不可能懂得太多了。”
倪英鴻那嫣紅的嘴唇微微地撅了起來，不滿地道：“哥，你莫非忘了，他從宜家閣回來之時，可是帶回來了一顆寶石呢！”
“呵呵…”倪運鴻笑道：“不就是成功了一次么，這又能說明什么？任何人運氣來的時候，都是擋不住的。”
這句話眾人倒是反駁不了，因為捫心自問，哪怕是倪英鴻也不以為歐陽明就真的能夠從這些原石中看出什么來。
天人合一固然是體悟自然的最大玄妙收獲，可是在此之前，也沒聽說過哪位擁有天人合一境界的人，可以看透原石中的內容啊。
“這樣…要不我們過去提醒一下？”鄭子文悄聲道：“讓歐兄弟將注意力放在那些開口的原石之上？”
鑒定沒開口原石的難度，要遠勝前者十倍，而且出錯的概率也是如此。
在正規比試中，只要稍微懂得一點內情之人，就會知道應該如何選擇了。
然而，林毅晨沉吟了一下，卻是輕輕地一揮手，道：“鄭大師，既然我們選擇了歐大師，那就要相信他，或許他會給我們一個驚喜呢。”
鄭子文一愣，道：“大掌柜，你真的相信他的能力？”
林毅晨毫不猶豫地搖頭，道：“我并不相信。”
鄭子文的臉色微微發青，道：“既然不相信，為何…”
“我不相信歐大師的技術，但是…”林毅晨一臉的肅然，道：“我相信歐大師的運氣！”
眾人面面相覷，他們這才明白，為何林毅晨會拍板決定讓歐陽明出馬的了。
“這，這是不是有些兒戲了？”倪運鴻眉頭大皺，不滿地道。
林毅晨長嘆一聲，道：“在府城之內，這方面能力最強的就是沈老奉供。但如今老奉供臥病在床，其余人都不可能是他的對手。那么，我就只好選擇相信運氣了…”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一種無奈的感覺，而倪運鴻聽后也是一陣無語。
是啊，既然在真正的實力上無法與這位接連挑戰十七城而大獲全勝的何家大公子抗衡。那么，找一個鴻運當頭之人湊數，或許還真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呢。
當然，也就是在賭石這類特殊的情況之下可以這樣做。若是換做其它考較真功夫的項目。林毅晨就算是腦袋進水，也不可能允許歐陽明出面啊。
一個時辰，看似漫長。但是，在挑選原石的時候，卻仿佛是轉瞬即逝。
歐陽明一開始之時，還是藏著掖著，表現并不明顯。但是，后來他發現了一件事情，雖然自己表現出來的鑒定速度已經遠遠地超過了何良策。但是，想要將這一萬塊原石都摸一遍，卻也是萬萬不能。
所以，到了大半個時辰之后，他干脆放棄了裝模作樣，而是以最快的速度掃蕩起來。
一塊原石就是拿在手里掂了一下，隨后就扔到一邊，轉而拎起另外一塊。
若是只看他的動作，會讓人產生一種另類的誤會。
那就是他在給原石稱重量，而并不是在檢驗原石。
他所檢驗的原石可是包羅萬象，除了那三塊最為巨大，特意擺放在一邊的巨石之外，其余的原石無論大小，他都親自碰觸過，就連何良策曾經特別關注過的目標也不放過。
當然，這樣的做法并不算違規，在時間尚未結束之前，任何人都可以隨意地鑒定。
可是，他的做法落在其余人的眼中，卻立即是引起了一片哀嘆聲。
特別是宜家閣的諸位高級掌柜們，更是一個個臉色鐵青，就連看向林毅晨的目光都有些不太友好了。
林毅晨此前并不是府城大掌柜，而僅僅是林海小鎮上的一個大掌柜而已。但是，不知道他走了什么門路，竟然一下子躍居為府城分店的大掌柜。
如此跳躍性的升遷，自然會有無數人妒忌了。
此時，那些自以為有資格取而代之的人已經在心中打好了腹稿。
一旦比試結束之后，他們就會將此事上報總店，告林毅晨沒有識人之明，任意妄為的罪名。
找一個明顯的外行之人與聲名顯赫的何家大少比試，這不僅僅是自取其辱，而且一旦傳了出去，宜家閣的聲名將會被敗壞到極點。哪怕是為了店里著想，也不能再讓林毅晨待下去了。
林毅晨自然能夠感受到來自于身后的那些不善的目光，而事實上，在見到歐陽明的所作所為之后，他的心中也是涼了一大半。不過，路是自己選的，人是自己決定的，哪怕是啞巴吃黃連，他也要堅持下去啊。
終于，一道清脆的銅鑼之聲響起。
林毅晨深吸一口氣，這一段難熬的時間終于過去了。
不管結局如何…恩，他其實已經不抱任何的希望了。但最起碼，這段難堪的時間是過去了。
“兩位，時間已到，請出來吧。”
何良策立即起身，微微一笑，走了出來。
歐陽明則是放下了手中最后一塊原石，拍了拍手，將所有石粉打掉，這才走了出來。
此時，他心中唯一的感慨就是，時間不夠啊…
軍火雖然能夠感應到原石中的真相，但也是需要他進行鑒別的。
給他感覺越好的原石，其所擁有的價值也就越大。可是，除了那種如同一片湛藍之海的特殊原石之外，其余原石給他帶來的感覺雖然也是有大有小，可卻需要更多的時間去分辨。
哪怕他已經加快了速度，可依舊沒有完成全部鑒定的任務。
不過，歐陽明相信，這一次比試，他絕對不可能失敗。
何良策的臉上依舊掛著溫煦如風般的笑容，對于歐陽明這個門外漢的表現，他雖然看在眼中，可無論是眼神還是態度上，都沒有流露出半點兒的蔑視之色。
單憑這份修養，就已經足以折服大多數人了。
“歐大師，你是地主，就由你先選吧。”何良策溫和地說道。
歐陽明尚未來得及開口，何良策身邊的一位老者就冷哼一聲，道：“公子，此人對鑒定原石之道一無所知，您又何必給他面子？”
何良策的眉頭微微一皺，道：“無妨。”隨后，他轉頭微笑，道：“歐兄，我家奉供對你有些成見，還請見諒。”
他這樣直接了當地敘說，反而讓人難以生氣。
歐陽明啞然失笑，道：“既然何大公子把先選的機會給我，那我就不客氣了。”
他直接走入原石堆中，一手將其中一塊捧了起來。
在看到他的舉動之后，林毅晨等人的眼眸都是微微一亮，而何良策身邊眾人則是紛紛怒斥。
“卑鄙！”
“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