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北平西二環的一處別墅區,邊緣卻很突兀地矗立著一個胡同里才常見到的四合院,別墅是京城常見的那種四合院,青石的磚為墻,紅色的瓦為頂,朱紅的大門金黃色的銅環在路燈的照耀下閃耀著冰冷的光。
青石的臺階兩側是一對張牙舞爪的石獅子,左側的獅子兩眼怒目圓睜,揚起左爪,右側的獅子則揚起右爪,互為呼應。
四合院的墻外是高大的樹木,樹枝落滿了厚厚的積雪,偶爾有一根冰柱倒垂而下,似在無聲地訴說北方的寒冷。
北廂房的大客廳里擺滿了桌子,桌子的擺放暗合著某種說不出來的韻律,當頭一張小圓桌,然后順著小圓桌是兩排桌子,客廳的四個角落里擺放著幾個燃燒得正旺的火爐,桌子周圍都坐滿了人。
桌子擺放很有規矩,就是坐在桌前等著吃飯的人也坐得很有規律,小孩子坐在一起,年輕人坐在一起,男人坐在一起,女人跟女人坐在一起。
桌子的菜式都很精致,菜品也很豐富,卻沒有人動一下筷子,即便是那些幾歲的小娃娃都規規矩矩地坐在特制的椅子,目光集中在頂頭的小圓桌。
一個身穿大紅唐裝白發蒼蒼的老人高踞首位,他的身邊還有一個同樣年紀的老人,不過卻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扎著大紅的領帶,梳著大背頭,頗有幾分位者的氣勢。
唐裝老人站起身來,他身后的穿著大紅喜慶衣服的服務人員連忙托著盤子走前,盤子里放著的是特供給老人喝的酒。
老人從盤子里取了小酒杯,目光在屋子里一掃,所有人都站起來挺直了胸膛,老人很滿意地點點頭:“今天是農歷大年三十了,我們全家在一起熱熱鬧鬧地過一個團圓年!”
“去年你們都還不錯,老三去了津市做副記,老大這幾年在外貿成績也不錯,這么說來老三的表現就不讓我滿意了!”
“不錯,咱們楊家是中落了,這不能怨你們,這要怨去世的老三,當然我跟老二也有責任,不過,這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你們總不可能永遠靠我們三個老家伙活下去,我們也有死去的一天,以后就要靠你們自己了!”
“為什么每年過年都要把大家拿到一塊兒來,就是要讓你們知道,楊家的興衰跟你們每個人都息息相關,沒有了楊家這顆大樹,你們現在享受的也就沒有了,可我到現在為止還沒有看到一個能讓我滿意的!”
老人的聲音漸漸地激昂起來,目光如閃電般的刺向眼前的這些兒孫們,一種莫名的悲哀涌心頭,楊家以行伍起家,崛起于朝野,卻也以行伍中落下來,難道這就是宿命?
三兒子楊天虹算是兒輩中比較出色的了,如今五十出頭就已經是津市的市委副記,津市是直轄市,市委記是國家政治局委員之一,可如今他背著楊家的這個包袱,他還能不能走得更遠?
“好啦,以前的事情就不說了,只希望明年你們都能有不同的改變!”老人突然間意興索然起來,仰脖子一口喝了小杯子里的酒,隨手將杯子放在服務人員手中的托盤里,一屁股坐了下去。
“哥,你怎么了?”穿西裝的老人一口喝了酒,一屁股坐了下去,這一桌就他們兄弟兩人。
“楊冰,自從楊亮去世之后,我的精力就一年不如一年了!”唐裝老人嘆息一聲,目光看了一眼房間里正在吃吃喝喝的兒孫們,心頭有了一絲悲涼,他們不說廣大門楣重振楊家聲威,只要他們能不拖楊家后腿就好了。
“哥,不要想這么多啦,兒孫自有兒孫福啊!再說我們兩個也總有老去的一天,再說了孫大牛那是正宗武當山出身的功夫在身,不也一樣的擋不住歲月的這把飛刀!”楊冰嘆息一聲,提起孫大牛,他倏地想起來二十多年前的那件事情來。
“吃飯,吃飯,就你話多!”楊昆橫了弟弟一眼,拿起筷子吃飯。
楊天虹端起杯子跟大哥楊天喜干了一杯,抬頭看了一眼對面的妻子,卻見她也抬頭看過來,夫妻兩人相視一笑。
京城北平市委大院內,市委記陳希的家里。
市委大院內的房子都是那種別墅式的三層小樓,市委記陳希的房子就在大院的中央,此刻一樓的大廳里濟濟一堂。
一樓的一間休息室內,幾個年輕人正在玩牌,唱歌,一個當紅的玉女歌星正在深情款款地獻唱,她的櫻唇輕啟,酥胸微挺,房間中央卻是一張大大的牌桌,幾個年輕人正在玩牌。
“陳鵬飛,你要不要,不要就過!”一個梳著中分頭,額前頭發染成了淡黃色的年輕人揮舞著手臂,用力地在桌子一拍。
“陳子游,你急個屁呀,讓我想一想?”陳鵬飛眉頭一皺,目光聚集在手里的撲克牌,倘若楊學光能看到的話,必然要大吃一驚,這家伙正是將馮雅靜從楊學光手里生生搶走的陳鵬飛!
“想個屁呀,你還看不出我的牌,王胖子都知道了!”陳子游不滿地橫了陳鵬飛一眼,將手里的撲克牌一扣,向正唱得正歡的女歌星招招手,女歌星嫣然一笑,扭著翹臀走了過來:“陳少爺,手氣怎么樣?”
陳子游淫笑一聲,伸手將女歌星摟在懷里,右手宛若靈蛇一般鉆進她的衣服里面一路摸索而,很快就攀了高峰,五指握住她胸前的那一團豐盈用力一抓,兩眼之中閃過一道厲色:“寶貝,幾個月不見你這里居然長肉了,是不是跟老外偷吃了?”
“陳公子,哪有呀,人家心里只有你呢!”女歌星哧哧笑了笑,右手卻抓住陳子游的右手往她自己的胯下一探:“不信,你摸一摸!”
“對了,子游,聽說你要拿下蘇家那丫頭,得手了沒有?”陳子游身邊一個戴著副眼睛的胖子猥瑣地笑了笑:“時間差不多了,聽說你都布置了幾個月了!”
“別說了,大過年的,晦氣!”陳子游用力的拉開女歌星的內衣,低頭將腦袋埋在她的一堆碩大的乳肉之間,鼻子用力地一吸,嗅到了那刺激他最原始欲望的味道,突然張開嘴,用力地在她的那一堆乳肉中咬住一塊,腦袋向后一縮,將她的豐胸拉得細長!
女歌星痛得臉都變形了,卻不敢吭一聲,倒是陳鵬飛有點看不下去了,用力地將手里的撲克拍在桌子,鼻子里冷哼一聲:“王胖子,你看他那樣子像是拿下了嘛!”
“怎么回事,蘇家難道還有能力反抗?”王胖子一愣,有些愕然地抬頭看了一眼陳子游,卻見他的手一松,將懷里的女明星推到一邊,臉閃過一絲猙獰之色:“反抗個屁,麻痹的,要不是我老子的話,老子早就把那個小騷貨拿下了!”
“怎么了,陳記不讓你動蘇家?”王胖子微微一愣,他攛掇陳子游對蘇家下手,正是看中了蘇家生意,如今陳子游居然半途而廢這讓他心里很不爽,所以,已吃過年夜飯就跑到陳子游家里來。
“我贏了!”陳子游拍了拍桌子,將桌子的撲克牌攤開,將桌子的一捆捆鈔票抓了過來:“我爸讓我最近消停些,那位現在可能在找我爸的材料,不然也不會叫你爸今晚過來干嘛?”
王胖子一愣,臉一片著急的神色:“怎么了,不會出什么事情?”
“能有什么事情?”陳子游目光一斜,嘴角微微向一翹,鼻子里冷冷一哼:“不過是從黃海過來的一個土包子而已,生氣又能怎么樣?”
“怎么說人家也是總記呀!”王胖子心里沒來由的一慌,心里慢慢地升騰起一股不詳的預感來。
“總記又如何,老楊家還不是一樣的被三振出局了,重要的是人脈!當年老楊家在四方面多少人,現在呢?”陳子游冷哼一聲,熟練地將手里的撲克牌洗了一遍,然后開始發牌:“放心有那兩位真正地大佬在,誰也不能動彈我們一下!”
樓的房里,北平市委記陳希嘴叼著一顆雪茄,站在房的窗戶邊,目光透過玻璃看著外面星星點點的燈火,輕輕地嘆息了一聲。
他身后的沙發坐著一個大胖子,身套著一件條紋西裝,脖子扎著一根紅領帶,手里捏著一顆雪茄,臉神情有些焦慮。
“王林,最近風聲不太對呀,你要小心謹慎一點,對了,把那兩尊大神服侍好,多給他們一成干股也行,只要他們愿意繼續下去,他們就是我們的保護神!”
“記,我明白了!”王林點點頭:“我明天就去找他們,順道帶杜方北一起去!”
杜方北是北平鋼鐵公司的總經理,北平市人大副主任杜五的兒子,是個很年輕卻很有生意頭腦的年輕人。
“嗯,讓他去可以,這小伙子做生意很有一手,老林對他印象不錯!”陳希將雪茄從嘴唇取下來,張口吐出一口濃濃的煙霧:“老王,氣候異常呀,這大雪只怕還要繼續下!”
王林愕然地抬起頭看著沉思中的陳希,心頭微微有點不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