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戲嗎?
他們是在相互試探!
“這兩個家伙,究竟把我的秦陵郡城當做什么了?!”秦陵郡城高高的城箭塔之頂,云州總督馬天長抽動著嘴角,看著在城門口相斗的兩個家伙,一臉的晦澀之氣。
“這條官道可是去年剛剛修過的,這下子弄得,沒有個二三十萬兩銀子可打不住啊,還有城門,陸少游的劍氣可真厲害,生鐵的大門也一劍劈了,這城門可是滲了極北海底的太乙精金融煉而成的,至少值百多萬兩銀子呢!”馬天長掐著自己的手指,嘴里嘟嘟囔囔的計算著,站在他身邊的是一名佝僂老者,原本還饒有興致的看著下面兩名八品強者打斗的場面,目光中透著震憾和欣賞之色,孰不料,一聽身旁的馬天長嘴里嘰哩骨碌的話,一張臉頓時黑了下來,只感覺到了這身上涼了許多,多少年沒出的冷汗也從背上冒了出來。
這城門口的官道是去年修的不假,可也就是多鋪了一層石子而已,滿打滿算花了不到兩千兩銀子,現在馬天長一開口就是二三十萬兩,秦陵郡城的大門不過是用鐵皮子包著的實木大門而已,哪里有什么太乙精金鐵啊,他倒好,一開口就是百多萬兩銀子!
“這個天殺的吸血獠啊,你怎么不去搶,就算是把你女兒賣了也不值這么多錢吧,王蛇也就罷了,人家陸少游好歹也是真心實意的來向你女兒求親的啊,這你也下得了手?!”
“歸老哥,你看這下面的二人,實力如何?!”
“看不出來,我老了,只是初入八品而已,比不得這兩人天資絕世,小小年紀便有如此成就!”歸老哥輕嘆一聲,仿佛在自嘲一般,“這兩人,說不定已經踏入了那九品的境界,實力,又豈是我這種實力的人能夠測度的呢?!”
“是啊,王蛇,陸少游,都是天下少有的絕世人物!”馬天長古怪的笑了笑,“不過,就算他們天下第一的天才,弄壞我的路和大門,也得賠錢!”
“是是是,那是一定的,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原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歸老哥抹了抹頭上的冷汗道,叉開了這個話題,“總督大人,你看,這兩人還會打多久?!”
“打不了多久了,兩人經過剛才的罡氣比拼,已經差不多探到底了,現在只是在招式上的較量而已!”
“他們的招式,著實精妙啊,可惜,只是相互在試探,如果能夠真正的放手一搏的話,肯定比現在精彩多了!”
“剛才的罡氣比拼,看似陸少游的劍罡勝了一籌,破了王蛇的青玉乾元罡,可是他的耗損卻是要比王蛇多了許多,現在開始招式試探了,這王蛇固然要占上風了,嘿嘿,試探歸試探,這小子的用的是好像的修羅誅心棒法,一有機會的話,將試招化為殺招,卻是容易的緊啊!!”
“應該不會鬧到那個地步吧,畢竟都是大門大派出身的人!”歸老哥的表情顯得有些遲疑。
“陸少游不會,但是那條小蛇就不一定了,王蛇,嘿嘿,你以為天龍道的那幾個老鬼,真的能夠節制得了他嗎?你也不想想,他現在施展的修羅誅心棒是從什么地方得來的!”
“您是說——?!”
仿佛想到了什么,歸老哥一臉的驚容,似乎想要說什么,不過,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
“唉,看來,我真的是老了哦,現在的年輕人啊,簡直一個比一個膽子大,總督大人,此間事情一了,我便告老還鄉吧!”
馬天長看了歸老哥一眼,笑著點了點頭,“歸老哥,我的那個建議,你就不考慮考慮了?!”
“這個世界已經不是屬于我們這樣的老東西了,罷了,罷了!”歸老哥搖手道。
馬天長聞言一笑,并不再勸,兩人又將注意力放到了城門口兩人打斗的場面上來,這幾句話的工夫,兩人的較量再度激烈了起來,毀壞的面積也比之前擴大了許多,馬天長滿臉的喜色,又開始掐著手指頭算帳了。
“叮,叮,叮——!”數聲清脆的如珠落玉盤的聲音響起,一道銀白色的劍光驟然之間爆現,發出刺目的光芒,凜冽劍氣四溢,一瞬間,整個天地間,都仿佛被這股毀滅性的劍氣籠罩住一般,所有修為在八品之下的人,都產生了一種極絕望的感覺。
當然,這種絕望的感覺也只是一瞬間而已。
一道銀白色的匹練爆發了開來,之后,便是一聲悶悶的慘哼,原本糾纏在一處的一青一白兩道身形驟然之間分了開來。
王蛇的身形如一片青色的落葉,在空中蕩起數十丈之后,慢慢的飄落了下來,隨之飄落的還有好幾口鮮血,腳下,在陸少游的一劍之下,原本斑駁的地面,已經是光潔如鏡,仿佛冰面一般,透著絲絲的寒氣,他的身形從空中落下之后,頓了一下,身子沒站穩,又向前微微一傾,方才穩住,面色蒼白如紙,一臉萎靡的模樣。
“傾天三絕劍,一劍掃天下,果然名不虛傳,白衣劍圣,也是名不虛傳啊,嘿嘿,咳,咳——!”
王蛇嘿嘿的笑了兩聲,又捂著嘴一陣劇烈的咳嗽聲,那血從他的指縫中慢慢的溢出來,看得人心中發慌。
再看陸少游,一劍之后,仍然氣定神閑的站著,除了面色比較蒼白之外,再無任何異樣之處。
似乎,勝負已分。
“修羅誅心棒!”陸少游盯著王蛇,一字一頓的道,“想不到,那件事情,竟然是你做的!”
“關你,咳,咳,咳——,關你屁事!”王蛇拿開了捂住嘴的手,吐出來的鮮血已經將他的嘴角周圍全部染紅,看起來十分的猙獰。
陸少游眉頭一挑,似乎想要說什么,卻又忍住了,下巴微微的上揚,用一種冷漠的眼神看著王蛇。
王蛇也站著,身體有些佝僂,一動不動的仍然堵在路的中央。
雖然這官道現在已經被兩人糟踏的不成樣子了,周圍也再沒什么人了,可是他這么站著,卻總不是個事兒啊。
“王蛇,你已經敗了,還不速速退去,難道真的不想要命了嗎?!”義薄云天紀中棠雙腿一夾馬腹,縱馬上前,與陸少游并列,對王蛇厲聲喝道。
王蛇并沒有理他,甚至都沒有看他一眼,“陸少游,你怎么還不吐血啊,你不吐的話,我是不會走的!”
什么?
在場的人面色俱是一變,剛才所有的人都認為是陸少游完勝,畢竟,陸少游與王蛇兩人現在的情形卻是相差太多了,任誰也都看到是王蛇吃了大虧,剛才王蛇生生的站在那邊,受了重傷仍然堵住明義經院的去路,眾人還不解呢,甚至以為王蛇在輸了不認,在耍賴,可是這句話一出,眾人把目光都投向了陸少游。
陸少游原本顯得有些蒼白的面色驟然間涌起了一陣潮紅,眉頭輕皺,一聲不出。
“吐吧,吐出來吧,吐出來就好受了,誅心勁可不是那么好化解的,你這口血不吐出來,說不得會傷了你的根本,對你以后的修煉可不利啊,我想你不希望一年之后,被我一招之間打成狗屎吧!”
王蛇笑瞇瞇的道,語氣循循善誘,就好像是要帶小蘿莉去看金魚的怪叔叔一般。
“噗——!”一口血箭從陸少游的嘴里吐了出來,面上的潮紅水一般的退去,面色淡如金紙,身形也是一個踉蹌,如果不是身旁的紀中棠及時的扶住的話,說不得他便已經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這才對嘛,好好的玩什么瀟灑,搞得好像我真的輸給了你一般,真是的!”王蛇終于露出了滿意之色,刷的一下子打開了手中的折扇,施施然的轉身,朝秦陵郡城的城門走去。
“好了,陸少游,祝你求親成功,等你求親成功之后,來接新娘的時候,咱再打一場,唉,好久沒有打得這么爽了,比逛窯子爽多了,直舒服啊!”王蛇長長的伸了個懶腰,也不顧嘴邊的血污,一臉滿足的走進了秦陵郡城,那模樣,仿佛真的是剛剛從窯子里滿意而歸一般!
“噗——!”那邊原本剛剛緩過氣來的陸少游聽到這么一句話,愣是又噴了一口血出來,差點沒暈過去!
“這條小蛇,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箭塔之上,馬天長一掌把面前的箭垛拍成了粉碎,顯然也是被王蛇這句話給弄得哭笑不得。
“這條蛇的嘴是出了名的賤,總督又何必與他一般見識呢!”歸老哥笑了笑,“不過,修羅誅心棒法在他的手中重現了,那么,那樁無頭公案,顯然也要落在他的頭上了,這小子以后有的煩了!”
“是啊,有的煩了,不過,誰能肯定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呢?!”馬天長摸著頷下的短須,若有所思的道。
“或許吧!”歸老哥也是笑笑,不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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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豹子靜靜的看著明義經院的人馬入城,看著周圍的江湖人士全都散光,又等了兩三個時辰,然后慢慢的從樹上面爬了下來。
“這天蛇斂息法果然神妙,運用起來,伏在樹上,整個人的氣息便與這樹融為一體了,根本就沒有人能夠發現!”從樹上下來之后,小豹子面上露出了得意的微笑,拍了拍身上的枯枝爛葉,“想不到,不過是來看看熱鬧,卻有這樣的收獲,一套棒法和一套劍法,竟然這么容易就記住了,我這眼睛,著實古怪的緊啊!”
小豹子不由自主的撫了撫已經恢復了正常的雙眼,“可惜了,只能記住招式,卻并不能記住心法,不過已經足夠了,陸少游真的不愧號稱劍圣,于劍法上的造詣的確是超凡入圣了,看著他舞劍,對我的劍術大有幫助,看來回去之后得閉關了,也不知道師父允不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