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提示。
張封終于明白這位道長為什么能在古稀之年,還能保持這樣的體力與筋骨。
如果自己要是沒有猜錯,這位道長肯定是練就了‘先天根骨’。
也沒有墨跡。
張封把丹方從小包袱內拿出來,交換。
這是自己準備好的備份。
隨后。
在道長的指點下,張封試著用自身的靈氣,試著涌入經脈,卻感受到一股撕裂的疼痛。
看來得慢慢來。
同樣在這下午,道長也在自己的教導下,第一次開始嘗試煉丹。
至于主藥百年人參有沒有,夠不夠。
道長游歷一生,在他小金庫里倒是有不少好東西。
其中罕見的百年人參就有十余株,甚至是高達一百九十年的人參,道長也珍藏了兩株。
藥材的事情落下,剩下的事情都好辦了。
也在第二日清晨,太陽剛剛升起的時候。
張封又跟著道長,來到了山峰懸崖邊,試著練習道長的‘紫氣決’
只可惜道長是盤膝一坐,像是打坐一樣,呼吸悠長,吸收紫氣、靈氣。
張封往懸崖一坐,卻怎么都感受不到一絲‘靈氣’。
看來這真是根骨問題。
并且前世第三階玩家帶回來的宗門測試儀很真,自己確實是‘無靈根’。
現在只能依靠‘先天根骨’試著把資質提上來。
不然等去往了靈氣世界,自己也享受不到屬于‘靈根’的修煉加持。
思索著。
張封回往了院內,準備繼續沖脈,練根骨。
道長吞了完紫氣,當見到張封離開,也是回往了院內,來到了正在端架子的張封旁邊,
“張道友,是對紫氣還有什么不明白嗎?”
道長一直覺得這位張道友有修煉資質,更覺得張封是幾百年難見一次的奇才。
所以他不覺得張封沒靈根,反而是覺得張封還不熟悉他獨有的修煉方法。
“是有些不明白。”張封聽到道長詢問,倒是放松了一下筋骨,又有些商量道:“我估計還要在道長這里多待一些時日,學學紫氣法..不打擾道長吧?”
道長站直身子,落地有聲,“有問必答。”
“多謝道長。”張封同樣站直身子抱拳回禮。
道長見了,卻忽然笑出聲,像是打趣,又像是直指所謂的‘道心’一樣,詢問道:“張道友學武練拳,是..因為什么?”
張封沒什么隱瞞,“自保與殺人。”
道長看到張封回答的這么直白,卻是搖搖頭道:“自保我理解。但如果要殺人。那么殺人最厲害的不是功夫,而是口蜜腹劍與讒言。”
張封望向道長。
道長笑著道:“舌頭上有龍泉劍,殺人不見血。”
張封想了想,又問:“這句話是道長說的嗎?”
道長搖搖頭,“這是古時的一個典故。而像這樣的典故還很多,也有很多很有意思的真實故事。”
“道長還知道什么典故?”張封來了興趣,坐在了旁邊的柴火堆上,“我這人就四個愛好,練武、喝酒,吃飯,聽故事。還有一個最大的愛好,就是找身為同道中人的朋友。”
“有幸和張道友結交。”道長哈哈一笑,才詢問,“那張道友知道升米恩,斗米仇嗎?”
張封點頭,“這個知道,也知道這個典故。”
“唉..”道長忽然輕呼一口氣,也坐在了張封的附近,“那道友知道‘大恩不言謝,深恩幾于仇’嗎?”
張封看到道長好像有心事,也沒有回答,而是靜靜聽著。
道長目光向著遠處望去,像是講故事一樣道,
“這是一個歷史故事。
傳聞,唐朝有個官員,名為李勉。
他在一地上任的時候,放走了一個關于監獄中的刺客。
而后數年過去。
李勉游玩一地,偶然間遇到了當年的這位刺客。
刺客見到當年的救命恩人,也是大喜過望,感激的把恩人李勉拉到家中盛情款待,并私下和結發妻子商量。
“此乃救我者,何以為報?”
妻子說,“送恩公一千匹布?”
刺客說,“不行,一千匹布不足以報答救命之恩。”
妻子又說,“兩千匹?”
刺客仍然搖頭,“還不夠。”
妻子就說:“若此,不如殺之!”
道長說到這里忽然笑了,卻又落寞嘆道:“我曾經就有一個徒弟..或者說是我撿來的孩子..又他在二十余歲那年,正逢軍閥混亂,他想要報答我的養育之恩,就投靠了軍閥,想要借助軍閥,報我一生富貴..
但在他回來的那天,帶來的不是金銀,而是三十余把火槍對準了我..
最后..他與那名軍閥都被我親手殺了。不然..昨日怕是會讓張道友白跑一趟..”
“恩將仇報的這種人,不少見。”張封靠在身后的柴火堆上,望著天空,“也有可能會是道長所說那樣,他覺得怎么都還不了道長的恩情,又或者被軍閥蠱惑,所以..”
張封說到此處,也不知道怎么說道長的徒弟了。
畢竟漢奸都有,啥人沒有。
但這總歸是人家自己家人的事,自己是外人,這話怎么能說出口。
而道長說完了這事,卻是有些感嘆,還有些愧疚,好像感覺是他自己做錯了。
張封聽著道長的憂愁嘆息聲,更不知道怎么勸。
只能心里說說,道長年輕的時候識人不明吧。
也是拾人不明。
當然,這話也沒法說。
因為就算是道長識人明了,也總不能把辛辛苦苦養大的孩子再扔了吧。
這事在道長這樣的當局者心里,本來就沒法說個對錯。
自己是旁觀者清了。沒有道長心里的那份感情,一直左右著他的是非判斷。
而隨著今日早晨的談話落下。
道長又和之前一樣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今天說完了這些心事以后,心里忽然輕松多了。
張封還是依舊每天練練功,或者請教一番練氣法,再偶爾去山里打點野味。
打獵回來,讓道長下廚。
這一拿回來,還真別說,道長的手藝是一絕。
尤其是他的一手野菜燉魚,燉出來的魚湯非但沒有魚腥味,反而有一種清香甘甜的感覺。
道長還說過一句話玩笑話,大致是‘如果他前些時日沒有見到自己,又實在找不到前面的道路,那么他就會找個地方當個大廚。’
張封只回了一句,‘帶人捧場。’
時間就這樣匆匆過去。
練功,休息,再和道長聊聊天,聽聽故事。
直到一個月后,張封打通了三條經脈,且把朝陽紫氣學會,就在當天下午專門抓了幾條魚,晚上和道長吃一頓,又翌日清晨道別。
道長聽見,也沒什么感想,更沒有說什么和張封一起下山去。
興許是他真的老了,故鄉難離,也有可能道長隱居十數年,早就習慣了在這里生活。
如今當他聽到張封要走,倒是無悲無喜,也沒有什么挽留與惺惺相惜,反而是大手一擺,豁達笑著說,“再會。”
他經歷了一輩子的離別,早已習慣朋友來來去去。
莫提他現在有了新的道路,可以實現筑基的丹藥。
當然是一心一意撲在修煉上。
張封走到院外,擺了擺手,把唐刀綁在腿側,弓盒與小包袱一背,下山去了。
等來到山下。
張封回身望了望,想看看道長最后一面,卻看到山上炊煙裊裊升起,和來時的一樣。
道長也沒有站在山上目送張封,而是在院內一邊燒水,一邊吐納練功,悠然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