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吧!”一個推搡,扯掉了蒙眼布的秦芳就掉進了一個碩大的土坑里。
盡管她反應極快的撐身落地沒讓自己摔得狼狽,可背上的傷口卻是扯的她咧了一下嘴角,而此時進門的木柵欄卻被拉回去套上了鎖鏈。
秦芳撣了一下身上沾染的土,借著頭頂上大約六七米高之地從一個小洞里投下來的光影瞧看著這里。
這是一個呈洞穴方式存在的土坑,沒有掛著刑拘,也沒見有什么血跡或是關押人的地方。
有的就是這樣一個大約深度有三米的土坑,以及散在周邊的三個蛇頭一樣的雕塑,而向上看,除了那扇剛才進來的門,以及可站人的兩個臺階外,便是高處的一個平臺。
但要想仔細的再看清楚些,光線卻照不清楚,而秦芳試圖爬上那土坑,就發現這土坑的四周倒是被打磨的光華無比,根本沒給她借力向上的地方。
秦芳微微蹙了眉,想著她被押進宮后,剛見了太后一眼,還沒等說話,就被太后下令使人蒙了她的眼,送往這里,雖然她記住了自己走了多少步就拐彎,多少步就更改方向,但依然是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的。
這個太后到底打什么主意?是扣押我撒氣呢,還是想再找機會殺了我呢?又或者…
“咔咔咔”一連串的聲音機關聲音響起,秦芳當即四處瞧望,便是隱隱聽到有隆隆之聲,未幾,但見三個蛇頭開始有水瀝瀝,只是眨眼的功夫,竟是蛇口噴起水來。哧啦啦的傾注在內。
呃,這是浴池嗎?
她下意識的想著,看著那些水迅速的漫過了鞋面。
熱中微微燙,倒是溫泉的感覺,不過。秦芳知道,太后把自己弄來這里,可沒好心的請她泡湯。所以她一面關注著水質,一面盤算著自己該怎樣應對才好。
水漸漸漫過了腳踝,她抬著右臂打算先去那個先前站過的臺階看看情況再說,結果還沒動作,又是一陣咔拉拉的聲音,高處那個平臺上,倒是出現了一個人影。
“太后?”秦芳瞇著眼睛瞧看。她的位置不太好。根本看不清那上面的人是誰。只是依稀覺得有些金光閃閃,料想應該是太后頭上的珠寶首飾反了光。
“咣”頂上的人無有應答,倒是從平臺上扔下了一個罐子,立時摔碎在池中,濺起一些水花。
稠黃色的濃漿伴隨著一些黑色的雜志從裂開的罐子里慢慢流出溶于了水,秦芳當即瞧看時,又有兩個罐子接二連三的摔下來。很快,她就聞到了一點酸酸的味道,而此刻水已經漫過了她的小腿肚子,她感覺那水黏糊糊的,便是高聲詢問:“你丟的什么東西?”
頂上的人無有應答,反倒是消失于平臺,而在這種較熱的水溫翻騰里,秦芳感覺到了身上的粘粘。
蜂蜜?
指頭沾染了這粘乎乎的水在鼻尖一試,她便皺了眉。
這到底什么意思?
她掃看了一眼周圍,尚無答案,但本能告訴她,太后把她弄到這里來,絕對不會有好事。
當下她將右臂直刺坑壁,為自己扎出一個又一個的洞來,而后順著那些洞,迅速爬上去,站立到了那兩個臺階上,便看著低下的水坑在三個蛇頭的吐水里灌注了大半土坑的水。
若是水刑,應該是冷水才對,這是溫泉之水,還加蜂蜜,嘶,她到底打什么主意呢?
秦芳一時不解,只能立在那臺階上思量。
大約半小時的功夫,水坑竟然就填滿了,那三個蛇頭倒也在咔咔咔的機關聲里不出水了。
秦芳靜待動靜,可等了幾分鐘,也沒見有人來,更沒見有什么新的變化,而眼瞅著冒著熱氣的溫泉水,她倒有些想解乏的心。
當即把濕掉的鞋子脫到一邊,挽起褲管,就借著那熱乎乎的溫泉水泡起了腳。
“舒服…”幾分鐘后,她剛輕喃出聲,那坑中的水位卻開始下降了。
秦芳低頭看看露出睡眠的腳丫子,胡亂的擦了擦,穿上了鞋,等著瞧看新的動靜。
這池子注水快是去水更快,感覺也就十分鐘,基本上就是放干了,而這個時候,又是一通的咔咔作響,這一次,倒不是蛇頭吐水了,而是隆隆之后,洞中四壁忽然破開了三四個小洞,隨即一堆密密麻麻的小家伙就從里面爭先恐后的蹦了出來。
老鼠!
一堆的老鼠!
秦芳當即睜大了眼。
一片的吱吱聲里,那些小家伙們興奮的蹦跳進土坑里,像是極其貪戀般的在土坑各處舔舐啃咬著,而看到這近百只老鼠,秦芳算是徹底明白太后為什么給她泡蜂蜜溫泉了。
她是想把自己變成老鼠們的腹中餐!
“盛嵐珠!”她捏了拳頭,看著現在還沒注意到她,只忙著舔舐殘留蜂蜜的老鼠們恨恨地咬了牙:“你夠狠!”
“押去宮里了嗎?”蒼蘊盤膝坐在一張華麗的織毯上,著著一身白色的輕紗中衣,披散著發,由一個蒙面的女子正持梳為他梳理著那烏黑的發。
“是的,她也沒反抗就走了,我還以為會看到她不服輸的一面呢!”素手說著眼里依然充盈著鄙視之色。
雖然那時,馬兒沖來,郡主曾出手推開她以免被撞上,但她卻并不會感激這位郡主,因為在她的眼里,像郡主這樣名聲臟爛的女人根本就不值得主人對她好,要不是主人有令,自己違抗不得,她才巴不得遠離卿王府留在主人身邊。
畢竟她的一手廚藝,可都是為了主人才學的。
“知道了,你回去吧!”蒼蘊閉著眼輕聲言語了一句,素手先是開心的應答,隨即卻反應過來沒對:“公子叫我回去,我不知回何處?”
“卿王府。”蒼蘊懶懶的言語了一句,那素手立時言語:“公子,郡主都已經被抓走了,我留在那府中做什么?太后素來心窄人陰,難不成你是要我去卿王府等著給郡主收尸嗎?”
蒼蘊睜開了眼:“素手,你覺得本公子眼光如何?”
“公子從來慧眼如炬,明晰是非。”
“是嗎?”蒼蘊掃她一眼:“可我怎么覺得,你在懷疑我的識人之能呢?”
素手聞言立時單膝跪地:“公子饒命,是素手越矩了。”
蒼蘊眨眨眼:“美玉藏頑石,我不怕你一葉障目,而是怕你自以為是。”他說著擺了手:“起來吧,下不為例。”
“是,素手謝公子饒命之恩。”素手說著剛一站起來,她的脖頰上就多了一道細密的血痕,但是她只是微微蹙了眉,仿若不察的一聲不吭。
“回去吧,最遲明早她就會回府,好好伺候著。”蒼蘊說完這話又閉上了眼,那素手立刻應聲告退了出去。
“奇怪,為何藥王也不出手呢?”就在此時為蒼蘊梳發的蒙面女人輕聲言語,蒼蘊言都沒睜便是輕聲作答:“因為我們都想讓太后明白,有些人,她殺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