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rì本人已經打過來了,有兩艘戰列艦,還有兩船登陸部隊!?”斯里巴加灣城內,英國駐軍司令哈特雷中校望著前來報告的參謀,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這也來得太快了吧,皇家海軍遠東艦隊不是說rì本人要先打下菲律賓,然后才會來汶萊的嗎?他們怎么就來了呢!
遠東艦隊不是在坑人嘛!
“中校,rì本人要求我們在兩個小時內投降,否則他們就開炮轟擊斯里巴加灣!”這個參謀看起來也被嚇壞了,現在臉色發白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看著比自己更顯得慌張的上司,良久之后才低聲道:“長官,我們只有不到300個武裝的英jǐng和600個土著jǐng察還有汶萊蘇丹的不到1000近衛軍,港口的炮臺上也只有幾門6英寸加農炮,還是一戰前的老古董。而且我們在沙撈越和沙巴的白人駐軍加在一起也不到1500人,艦隊不過是幾艘老掉牙的炮艇,根本守不住…”..
“遠東艦隊!遠東艦隊在哪里?”
哈特雷中校跌跌撞撞走到了地圖前,忽然想到了什么,臉色已經如死灰一樣慘白。rì本人不僅在海上的兵艦里面,斯里巴加灣城內就有好多!大多是1924年rì本革命以后跑來南洋謀生的,光是在沙撈越和沙巴就有不下5萬,干的都是最苦最累的活兒什么錢都要賺都敢賺,比華人還要勤奮。而且還抱成一團,誰都不敢招惹他們。當地的土著在殖民當局的煽動下倒是找過他們的麻煩,不過每次打架都碰得頭破血流。最后打死也不肯出頭了。
在英國參戰后,哈特雷中校就打報告給上面要求把這些rì本人當敵僑拘留起來。可是還沒等報告批下來,這幫子rì本人就搖身一變成了中國的和族人!都拿了大中華聯邦的護照,算是大英帝國的朋友,于是拘留他們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霍普中將給我們下達的命令中規定萬一遭到壓倒性優勢敵軍的進攻,可以放棄斯里巴加灣轉進到沙伊蘭山脈打游擊。”參謀繼續說道:“那里的地勢非常險要,完全被熱帶雨林所覆蓋。如果退守到那里應該可以堅持很久。”
“是的,應該放棄斯里巴加灣,但是不能去雨林里面。你才來這里,不知道雨林的可怕!”
哈特雷中校在這沙撈越和沙巴兩地已經呆了有七八年了,知道婆羅洲的熱帶雨林根本不是英國人的地盤,除了當地的野人。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在雨林中長期生存。特別是自己這樣養尊處優的白人殖民者。相比之下,吃苦耐勞的rì本人肯定更加能適應雨林的惡劣條件。所以現在進雨林就是找死,決定是十死無生,就是上軍事法庭也比這強一些!
“現在你帶人去王宮,把汶萊蘇丹給…”
“不好了!中校,不好了!”
哈特雷中校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外面傳來的緊張呼喊聲打斷,一名上尉軍官就心急火燎的跑進了辦公室。“中校。出大事兒了,城外的rì本人發動暴動啦!武裝分子正在像斯里巴加灣開過來!”
“什么!”
中校一個踉蹌就差點跌倒在地上。暴動的消息讓哈特雷徹底失去了冷靜,一把揪住前來匯報的上尉的衣領,咆哮道:“你趕緊組織人手鎮壓暴動!還有,趕緊派人把阿哈默德.丹祖汀蘇丹給我從王宮里面弄出來!”
“中校,他…他們有好幾千人,大部分都有步槍和手槍!”
“混蛋,早就應該把這些人統統關進集中營!”哈特雷中校聽到rì本造反派的數量。臉上最后一絲血色也陡然消失了,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只是不住顫抖地道:“我們走,立刻走,離開這里…永遠也不要再回來了!”
“中校,那我們去哪里?”
“去…去山打根,然后坐船去荷屬東印度,但愿還來得及!”
“快快快,同志們,再加把勁兒。”
斯里巴加灣城南十幾公里外,GC國際南洋局駐北婆羅洲總代表中條功正大聲地給自己身邊的造反派們鼓勁兒。和英國人得到的消息不同,這些人并不都是rì本人,他們中的大部分人其實是當地的馬來人。事實上,在過去幾年,rì本GCD控制的GC國際南洋局仍然在積極開展活動,支持成立了馬來亞GCD、婆羅洲GCD、荷屬東印度GCD,還給法屬印度支那、菲律賓和緬甸的GCD人提供了不少幫助,甚至還悄悄支持成立了一個暹羅GCD。
雖然這些GCD都間接接受rì本GCD的領導,但卻并不意味著南洋地區的rì本人(和族人)就一定擁護這些GCD,也不等于GC國際南洋局會對青睞南洋地區的rì本人(和族人)。實際上GC國際南洋局和rì本內務人民委員會對流亡南洋的rì本人是相當反感的。在他們看來,這些人根本就是叛國者和階級敵人,比西方殖民者的危害更大,也更加危險!當然,除了那些很早就為rì本內務人民委員部工作的rì本人。
不過,為了在短時間內能糾集起一支足夠強大的武裝,這些rì子中條功和他的同志可沒少在婆羅洲的和族人團體中活動,最后總算說服了其中幾個最大的團體留在婆羅洲“迎解放”,還從他們中間招募到了幾百名參加過rì本陸軍的打手,作為北婆羅洲人民起義的骨干。
現在中西功指揮的這支起義大軍中,也就是這些rì本陸軍出來的打手還像回事兒,其他人一看就是烏合之眾。而且起義軍也沒有什么好武器,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人持有各種各樣的槍械。包括毛瑟自來得手槍、蘇聯的莫辛納甘步槍、rì本或中國生產的三八式步槍、早就破爛的不成樣子的中國漢陽造或鞏縣造的79步槍,甚至還有人扛著前裝滑膛槍!至于另外三分之二的人使用的武器就更加五花八門了,什么大刀、長矛、弓箭、木棍還有南洋土著經常喜歡使用的吹箭。最夸張的是居然還有不少人是赤手空拳的。也不知道他們準備拿什么去戰斗?
但是中條功同志還是對革命勝利滿懷信心,因為潛伏在斯里巴加灣城內的同志已經打來電話,告知了“主力紅軍”的到達!一共有兩艘戰列艦,十幾艘驅逐艦和巡洋艦,還有兩條運兵船,清一色掛著紅底金太陽的旗幟!雖然比計劃中早來了幾天,不過總比晚來好。這說明偉大領袖武田主席時刻關心著受壓迫的婆羅洲各族人民!呃,當然受壓迫人民中是不包括rì本人(和族)和中國人(華人)的。這些反動分子多少都有點身家,在婆羅洲這個地方要大富大貴難。但是要混個小康之家還是必然容易的,只要肯起早貪黑的勞動,所以哪怕是才來不久的rì本流亡者,也都攢了倆錢。許多人還購買了土地。估計評上個地主問題不大!而且還有背叛祖國的罪名…唯一有些麻煩的是,這些人大多申請了中國護照,不過還可以想辦法讓他們放棄這把保護傘,到時候就好整治了!他們在這里的人少,不怕什么“反革命武士”鬧事,等到革命成功了,一定要發動這里受壓迫的土著居民來斗爭他們!
大隊大隊的rì本紅海軍陸戰隊官兵,這時已經出現在斯里巴加灣的街頭了。他們算是兵不血刃占領這座城市的。唯一的付出就是一發305mm口徑的高爆彈。嗯,就只打了一發。算是“二陳一炮定汶萊”吧。
英國人戴著那個什么蘇丹逃跑以后,留守城市的蘇丹近衛軍和土著jǐng察早并沒有作鳥獸散的意思。在“北疆”號戰列巡洋艦打了一炮后,就很負責任的打白旗投降了。然后陳心蕊也沒有下令部隊劃小船登陸,直接就讓手下在斯里巴加灣的港口下船了。
一共2000名穿著rì本紅軍水兵服的冒牌貨就高舉著紅底金太陽旗大搖大擺的進城,行進在主要的街道上面。皮鞋敲打在柏油路面上,一片整齊肅然道轟響。水兵軍帽下是一張張緊繃著的年輕臉龐,一看就很不好惹的樣子。而且這幫rì本紅軍的個頭都十分的雄壯,平均總有1米75的樣子。按照斯里巴加灣城內的馬來人或是rì本人的眼光,這就是一幫子全副武裝的彪形大漢啊!
一身藍色呢制軍裝的陳心蕊和另外幾個不怎么彪形的國防軍中校、少校騎著不知道從哪里找來的高頭大馬,走在入城隊伍的前列。看上去也是銳氣十足,好像是打過多少勝仗的名將似的。
常瑞青的這個zhōngyāngjǐng衛師其實就是唬人的架子貨,真要有苦戰他們未必打的好,不過拉出來冒充精銳嚇唬人可絕對是沒得說。不過這會兒兩千人走在大街上,動作整齊猶如一,起落都是一個聲音的皮鞋敲擊地面,讓街道兩邊觀望還有歡迎的馬來人和rì本人全都露出了敬畏匍匐的眼光。甚至連歡呼都忘記了,大軍行進之下,整個斯里巴加灣城安靜無聲,只有嚯嚯的腳步聲音。
入城式的重點就是汶萊蘇丹的王宮,這個時候的汶萊蘇丹可不是世界上最有錢的君主,所以他的王宮也就是個普通大戶豪宅的規制。幾個瑟瑟發抖的漢jiān,呃,不對,應該是馬來jiān(馬來人)已經等候在那里。還有一些已經繳了械準備當偽軍的蘇丹近衛軍也在那里,看到一隊接著一隊“rì本紅軍”開過來,連站都站不穩了,下意識的一步步就朝后面退去。至于斯里巴加灣城內的西方人要么已經逃跑,要么就躲在家里面不敢露面,估計也在收拾東西準備跑路。
所以出現在王宮外廣場上的外國人只有中國駐汶萊大使(汶萊是英國保護國),一個臉色難看的老頭子,也不知道是什么來路,居然能說一口流利的rì語。看到女扮男裝的陳大上校和幾個部下從高頭大馬上下來,就第一個跳出來嘰里咕嚕的講rì本話,說的大概是要求rì方保護中國僑民財產和人生安全之類的。反正陳心蕊是一句也聽不懂,她在國防大學里面學的是德語,就沖著身邊一個名叫宋希濂的zhōngyāngjǐng衛師副團長揮揮手,讓他去應付。這位在國防大學里面是學過rì文的,標準的大阪口音,說得還挺流利。于是兩個中國人就在汶萊王宮門口用rì語交流起來了…
“…南洋特遣總隊第一大隊已經占領詩里亞油田,油田的英荷兩國工程師都已經逃亡,不過采油設備基本完好,未遭明顯破壞,一個儲存有大約15萬噸石油的大型油庫也安然無恙。”
“汶萊蘇丹下落不明,估計是隨英軍向山打根方向撤退,不過蘇丹的zhèngfǔ和家族成員還大都留在斯里巴加灣城內,現在已經基本被我方控制。”
“戒嚴令已經發布,斯里巴加灣城內各重要地點、港口和炮臺都被我方控制,城內的土著jǐng察、土著軍隊都已經集中在各自的營房當中,等候編遣,不過他們中的絕大部分人都表示愿意為…蘇維埃rì本效勞。”
“斯里巴加灣城內的和族僑民的情緒似乎有些不穩,有不少人聚集在中國大使館內,還有那個王大使也找上門來好幾回,要求我們保證中國公民的生命財產安全,還說汶萊、沙撈越、沙巴的和族人都有中國身份…”
在斯里巴加灣城內裝腔作勢一番后,陳心蕊就進駐了汶萊蘇丹的王宮。占領一國可不是在大街上擺擺花架子那么簡單,還有許多正經事情要辦,有的事情還非常復雜,她一個軍官還真應付不過來。
好在中G南洋局書記黃寶培是這方面的專家,這次他也乘坐著北疆號戰列巡洋艦一塊兒來了汶萊。不過現在還沒有擔任什么公開的職務,他在南洋太出名的有頭有臉的人都認識他,所以現在還不能出面,只能以顧問的身份暗中接管民政方面工作。
所以現在“南洋先遣隊”的軍官們匯報的對象雖然是陳心蕊,不過在軍事之外真正拿主意的卻是坐在她身邊搖著扇子的黃寶培。
“愿意投靠的人都不要拒絕,不管他們的土著軍jǐng還是汶萊zhèngfǔ的官員。這些人到底是地頭蛇,我們暫時還需要他們維持局面。另外,和族人的情緒也需要安撫,這幫人不大好對付,惹急了他們狗急跳墻敢拼命的,而且我們也不打算和他們過不去。那個王大使我認識的,是國民黨員,老同盟會員,在rì本留過學,最近還續弦娶了個和族女子,在汶萊的和族人中有一定的威信。我去見見他,和他說明一下情況,讓他出面安撫…”
“報告!”黃寶培的話還沒有說完,宋希濂就急匆匆從門外走了進來。“上校,出事情了,城南邊來了兩三千身份不明的武裝人員,打著GCD的鐮刀錘子旗,不知道是那家的武裝?”說著宋大中校就不住打量著黃寶培。
黃寶培也愣了一下,打鐮刀錘子旗的當然是GCD了,不過…婆羅洲這里的GCD可不是中G南洋局一家,還有GC國際南洋局和婆羅洲GCD!這兩家都是rì本GCD控制的,和中G南洋局是敵非友。這些來路不明的武裝人員肯定不是自己的人,看來一定是rìG那頭的革命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