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0 強襲珍珠港 三
搭乘一架He111客機在天上飛了幾個小時后，陳心蕊上校生平第一次來到了中國最大的海軍基地位于廣州灣的湛江軍港。現在這里是中國南洋艦隊的母港，之前曾經以拉包爾港為基地的中國太平洋艦隊，現在也已經并入了南洋艦隊，所以湛江的港口中停泊著中國海軍90以上的作戰艦艇。乘坐南洋艦隊司令部派出的汽車駛進湛江港的時候，陳心蕊的目光并沒有被港口里面好像山岳一樣巨大的三艘中山級航母和六艘廣東級戰列巡洋艦所吸引。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兩艘頂多只有一萬幾千噸，而且式樣陳舊的有些不合時宜的老式戰列巡洋艦上這是原來屬于日本帝國海軍的鞍馬級戰列巡洋艦，其中一艘是從長江口外的爛泥灘上“撿到”的，另一艘則是從寧波附近的杭州灣里面撈出來的。這兩艘破船后來被送到了江南造船集團所有的馬尾船廠里稍稍修復了一下，然后就充當了幾年練習艦，去年世界大戰爆發后又被送到廣東龍穴船廠馬馬虎虎改造了一下，現在正式編入了南洋艦隊，還被命名為“北疆”號和“南疆”號。而這一次，陳心蕊所要執行的任務就和這兩艘老掉牙的戰列巡洋艦有關。
南洋艦隊的司令部現在設在“廣東”號戰列巡洋艦上，走上這艘外觀巨大的戰艦后，陳心蕊才發現其實艦上是非常擁擠的，而且湛江又地處熱帶。鋼鐵的艦艙里顯得非常悶熱，所以大部分的艙門都敞開著，穿著白色海軍軍服的官兵進進出出。都十分忙碌。這艘戰列巡洋艦上不僅有本艦的一千多名乘員，而且還有艦隊司令部的主官、參謀和工作人員，也就更顯得擁擠不堪了。
“報告！中央警衛師副參謀長陳心蕊上校，奉命前來報到！”來到艦隊司令官的辦公室門前，陳心蕊整理了一下女軍官特有的裙裝，然后才一絲不茍地立正敬禮。“進來。”直到里面傳來馮云東的聲音，她才推門而入。
馮云東坐在一張辦公桌后邊。白色的袖子上綴著三道硬邦邦的金箍，這是海軍上將的標志。這間樸素的辦公室內僅有的點綴就是一幅掛在艙壁上的常瑞青的戎裝照片，照片右下角還有常瑞青親筆所書的“贈逸之將軍”的字樣。馮云東和陳心蕊過去當然是見過面的。那時陳心蕊是人人都要讓三分的總理副官長，不過馮上將軍每次見到這位副官大人的時候，也都是公事公辦的模樣，而現在也是差不多的樣子。他示意叫陳心蕊坐下。又用不大友好的目光打量了他一番在眼下的中國海軍軍官的腦子里。女人上軍艦還是一件不大吉利的事情，而且陳心蕊還帶來一個讓人為難的使命。
“昨天我接到海軍總司令的電話，”馮云東用廣西口音的官話說，“說是總理那里有一項特殊的而且非常重要的任務要你來執行，還需要南洋艦隊全力配合？”
陳心蕊點了點頭，馮云東給她的感覺很不舒服，好像自己是個不受歡迎的人似的。馮云東沉默了一會兒：“好吧，說說你要辦的事情。”
陳心蕊從自己隨身帶來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疊文件。遞給了馮云東，那是“恐嚇者計劃”的副本還有常瑞青的手令。接著她又將這個計劃的大概內容和馮云東說了。她談了大約一刻鐘，南洋艦隊的司令官始終一言不發，臉上不動聲色，而且略有些將信將疑。
“那么，陳上校，你準備一手挑起大中華聯邦同大英帝國的戰爭么？”馮云東有些冷嘲熱諷地說：“這個計劃要成功了你大概就是國防軍第一個女將軍了吧？”
“司令官，總理的判斷是這次行動不會引發我們同英國或是荷蘭的沖突，而且我有信心在不被他們察覺到情況下完成。”
“你是很有信心。可是，如果事情的發展和你的預料完全不一樣呢？如果他們沒有被嚇跑，而是拼死抵抗，那你怎么辦？”
“上將，如果他們想找死的話，我的意見是送他們去見上帝！”
馮云東露出了欣賞的笑容。“呵呵，倒是有幾分狠勁，看來在總理身邊的這些年沒有白呆。能拿下婆羅洲的油田和巴拉望島這個南海的東大門我也是贊成的。但是你想到了英國艦隊沒有？想過‘胡德’號戰列巡洋艦沒有？它的航速要遠遠快于‘北疆’號和‘南疆’號，火力更是強大了好幾倍，現在它已經離開新加坡不知所終了。”
“想過，上將，如果英國艦隊在附近的話，我希望水上飛機和潛艇能夠及時發現它們，這樣我們就能躲開了。”
馮云東說：“如果沒有及時發現呢？”
“那么，我將同北疆號一起沉入南中國海！”
馮云東又停頓了一會兒，像看一個怪物一樣在陳心蕊臉上來回打量了一番，然后嘆了口氣拿起電話。
“給我接陳庶康海軍少將…陳上校，你的人有多少？什么時候能到？”
“一共有3000人，他們是乘坐運輸艦過來的，前天上午從南京出發。”
“好，最晚后天就能到了，這些人都受過登陸作戰的訓練吧？”
“是的，全都受過相關訓練，而且汶萊那里還有我們的內應。”
這時電話聽筒里面已經傳來了一個湖南口音，那是海軍第10艦隊司令官陳庶康少將在說話。馮云東用低沉的、正式的語調說：“少將，現在有一個特別的任務下達給你，請立即到廣東號上我的辦公室來…”
荷屬東印度群島，爪哇海。
英國遠東艦隊旗艦，胡德號戰列巡洋艦上。坎寧安抬頭看了看空中正在盤旋的幾架荷蘭空軍的福克D.21戰斗機，不禁長嘆了口氣。
“澳大利亞艦隊主力到哪里了？”
“正在阿拉弗拉海待命，距離會合地點梅爾維爾群島大約50海里。”
坎寧安的手指在海圖上緩緩滑過。找到了這個位于澳大利亞大陸西北外海的群島，臉上露出了期待的表情。
同中國所持的立場差不多，大英帝國雖然向夏威夷派去了勇敢號航空母艦，不過總的來說也是在觀望等待當中。不過在觀望的同時，英國在西太平洋的海上力量還是做好了出擊的準備。這次坎寧安把遠東艦隊主力拉出來就是準備在梅爾維爾群島和澳大利亞艦隊主力會師組成Z艦隊的。
至于這個Z艦隊的任務，則要根據夏威夷那邊的戰況來決定。如果日本獲勝，那Z艦隊就要立即北上。在菲律賓群島水域尋找日本主力艦艦隊決戰！以保衛大英帝國的殖民地。如果美國獲勝或是美日兩敗俱傷，那Z艦隊就準駛往澳大利亞悉尼的杰克遜港待機。
抬起頭，遠處海平面外朦朦朧朧的就是位于荷屬東印度群島中部的重要島嶼蘇拉威西島。對于這片位于英屬馬來亞和澳大利亞之間的荷蘭人控制的群島和海洋，坎寧安只能無奈地一聲長嘆，荷蘭人直到現在還做著局外中立的迷夢，不肯讓大英帝國來幫助他們保護這些富庶而且重要的島嶼。而對于中國和日本這兩個亞洲海上強國來說。荷屬東印度根本就是一個不設防的巨大寶藏。從目前的情況看，萬一日本在夏威夷海戰中獲勝，菲律賓群島和荷屬東印度群島很快就會被日本海軍席卷，甚至中國人也會跳出來渾水摸魚撈上一把！
對于日本的進攻，大英帝國或許可以一戰，但是對中國…身為前中國海軍總顧問，坎寧安對于這支自己親手調教出來的海軍的實力是再清楚也不過的。如果美國太平洋艦隊暫時被打殘，僅靠英國的海上力量是無法應對中日海軍的聯手進攻的。唯一可行的辦法。就是犧牲一些利益拉攏中國，讓他們繼續保持中立。
坎寧安看了看北邊不遠處的加里曼丹島。中國人管那里叫婆羅洲，早在西方殖民者到達之前，中國人就在那里建立了一個名叫“蘭芳大統制共和國”的殖民國家。在五十多年前，這個小國被當時的荷蘭殖民者聯合婆羅洲的土著用血腥的手段滅亡了！中國人的這個血仇看來很快就要報了…
“中將，E33的電報，發現一支中國艦隊剛剛離開廣州灣，正向西南航行。”
“中國艦隊出動了？”坎寧安眼中滑過一絲詫異，接過電報細細看了一遍：“兩艘重巡洋、八艘驅逐艦、三艘運輸船…他們這是要去海南島的牙龍灣？還是…”
他的自言自語還沒有完，身邊的參謀又嚷了起來：“中將，倫敦海軍部的急電，蘇維埃日本駐美國利益代表正式遞交宣戰書了！”
12月21日，夏威夷時間凌晨5點30分。
蓬的一聲驚響，打破了美國太平洋艦隊司令部指揮中心的寂靜，緊閉的大門被艦隊的一通訊官撞開。一下吵醒了正在指揮中心里值班兼打瞌睡的太平洋艦隊戰列艦部隊參謀長赫斯本德.金梅爾上校。
“戰爭爆發啦！上校，蘇維埃日本向美利堅合眾國宣戰啦！”
“哦，上帝啊，這是真的嗎？”金梅爾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日本的當權者一定是瘋了，居然敢向美國宣戰！接著這位歷史上非常倒霉的美國海軍上將的表情就豐富起來了，有驚訝、有憤怒、有鄙視，當然主要的還是狂喜。對一個50多歲的老上校來說，這場戰爭的意義是怎么強調都不過分的！準將的軍銜是鐵定可以到手了，如果在很快就要爆發的戰斗中戰列艦部隊的表現能夠過得去，說不定戰列艦部隊司令官的寶座很快就是自己的啦…
想到這里，金梅爾立即抓起辦公桌上的電話機飛快撥了幾個號碼，鈴聲就在艦隊司令官亞內爾上將的臥室內響起。幾分鐘后，嗚嗚的報警聲就響徹了整個珍珠港海軍基地。一連串的電波也穿過夜空向太平洋深處飛去。
白斯文是在酒店套房的客廳里被吵醒的，由于要裝正人君子，所以他可不敢和那位大波波美女特務睡一張大床。這段時間就只能在客廳沙發上面過夜，一連幾天都沒有睡好，今天好不容易睡死過去了，沒想到居然被列辛斯卡婭揪著耳朵給弄醒了。
“日本向美國宣戰了！”列辛斯卡婭一邊穿著軍裝一邊對白斯文說：“我們現在去珍珠城，美國人為我們這兩個中國觀察員安排了更好的觀察位置…很明顯，他們對勝利充滿了信心。”
窗外，原本漆黑一片的檀香山和珍珠港已經亮起了很多燈光。通往軍港的街道上不時有車輛開過。
同一時刻，夏威夷群島以北的太平洋上，來自東京的電波也激活了沉寄的日本艦隊。黑暗當中分布在方圓數十海里的海域上的10艘航空母艦同時忙碌起來，升降機從簡陋擁擠的機庫內將漆成白色的伊18和伊爾1艦載飛機一架接一架的舉上甲板。地勤人員們在甲板上忙碌奔走，他們已經不知道多少次重復過類似的工作，但此刻依然興奮不已鮮紅的Z字旗已經在每一艘航空母艦上升起。廣播喇叭里傳來了聯合艦隊政治委員的鼓動性演說。
第一批的伊爾1俯沖轟炸機被緩緩推到了飛行甲板的末端。連接油庫的皮管迅速接上加油口，機械師正認真地做著最后一次檢查，還有一些水兵在軍官的指揮下，用推車將一枚枚425公斤重的穿甲炸彈和450公斤重的航空魚雷，還有50公斤重的高爆炸彈推到了機腹下方，然后拔掉安全插銷，將炸彈和魚雷按照到機腹下的掛鉤上面。
軍官室內，日蘇兩國的飛行員們坐在椅子上。看著正面的畫著各種戰術符號和線條的黑板，聽著飛行官給大家講解突襲珍珠港的路線或是巡邏搜索美國航空母艦的路線。一道道虛線從艦隊所在的海域向南輻射出去。順便提一下，由于在坐的蘇聯飛行員大多不懂日語，所以每一艘航空母艦的軍官室內都有幾個模樣標致的日本女翻譯，她們同時也是供蘇聯國際主義戰士們享用的慰安人員！雖然經過了無產階級革命，可是日本人的這點嗜好仍然沒有什么改變，在眼下的日本紅軍當中，還是有隨軍慰安婦的！
忽然，軍官室內的紅燈亮起，廣播喇叭里開始播放雄壯的《國際歌》，這是行動開始的信號！飛行們們紛紛離開軍官室，飛速沖上了甲板，坐入了早就準備就緒的紅海軍戰鷹敞開的駕駛艙蘇維埃的玻璃工業不過關，所以伊18和伊爾2沒有全封閉駕駛艙。
航母也將船頭對準了迎風方向，煙囪里面開始冒出又濃又粗的黑煙，艦艏不斷斬開波浪，開始全力加速。
飛行甲板上，排在最前面的兩架伊18艦載戰斗機的螺旋槳已經突突的轉動起來了，1000匹馬力的M35發動機輸出了強勁的動力，推動著戰鷹呼嘯著向甲板前端沖去，瞬間就脫離了艦艏的甲板，好像一只輕盈的飛燕一般，在眾人的目光中飛向云端。
兩波、三波、四波…看到神龍號航空母艦上的62架伊18和伊爾1全部順利升空，負責指揮第二戰隊的南云忠一深深地吸了口氣，用不了多少時間，那個美國的瘸子總統大概就要后悔的流眼淚了，大日本帝國，哦，應該是大日本GCD會用炸彈和魚雷教會美國人什么才是真正殘酷的戰爭！教會美國人要尊重別國的主權，不要有事沒事就拿什么民主憲政說事干涉別國的內部事務！
望著天空中漸漸聚集起來的黑壓壓的機群，南云忠一嘴角冷笑，珍珠港里雖然有十七艘主力艦，美國人還突擊在那里部署了好幾百門高射炮，還派遣了數萬地面部隊，但那些根本阻擋不住自己的幾百架戰機的突襲。
看到數百架飛機組成的龐大機群呼嘯著向東南飛去，南云忠一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現在是夏威夷當地時間早晨6點10分，再有不到兩個小時，第一枚炸彈就該落到珍珠港內的美國戰艦頭上了，或許太平洋上的戰略格局可以在今天以后徹底改變吧？
“嗚…嗚…”就在這時，空襲警報的聲音忽然出現在南云耳邊。
“司令員同志，是敵人的偵察機！”
順著神龍號艦長手指的方向，南云忠一舉起望遠鏡朝空中望去，兩架藍色的雙翼飛機陡然出現在鏡目之中！
“巴嘎！”南云忠一的牙縫里冷冷地吐出了這兩個字，美國人居然發現了自己！瓦胡島上的美軍轟炸機大概很快就要趕來了吧？看來一場惡戰在所難免了！
“傳令，組成防空陣型，準備迎戰！取消無線電靜默，向山本司令員報告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