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理,北方方面軍吳總司令的電話。(全文字更新速度快百度搜莽荒紀即可找到本站)”還在辦公室里面批閱公文的常瑞青放下手中的毛筆,接過了陳誠遞過來的熱線電話。他看了一眼時間,現在是1932年9月29日晚上8點30分。明天凌晨,就是北方方面軍發起赤塔戰役的時間,不知道吳石在這個時候想和自己說什么?他微笑著提起電話:“虞薰,有什么要緊的消息嗎?”
電話那頭傳來了吳石的聲音,冷靜而柔和,很有一些儒將的風采:“耀如兄,第7集團軍的攻勢作戰已經打響。今天上午的空中偵察發現東北蒙古的蘇聯紅軍部隊有向北收縮的跡象,李德鄰命令部隊發動了一次試探性進攻,結果留守第一道防線的蘇軍小股部隊一觸即潰…現在蘇軍的第一道防線已經被第7集團軍全部占領…截至今天晚上8點,第3裝甲軍和第4裝甲軍已經向北推進了20公里,仍然沒有同蘇聯紅軍主力遭遇。看來他們收縮的很快,搞不好會一路收縮到鄂嫩河北岸。”
常瑞青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知道了,就放下了電話。抬起頭看見總參謀長王君皓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進了辦公室,于是就問:“自省,已經知道東蒙古的變化了吧?你怎么看?”
王君皓只是微笑:“耀如兄,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蘇聯紅軍的那些人可不比我們笨,圖哈切夫斯基、瓦采季斯、伏龍芝、布柳赫爾還有遠東方面軍的加爾馬尼克和哈列普斯基都是久經戰陣的精英。而且為了這場世界革命已經做了充分的準備,算計我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要是被我們一打就打敗。那咱們就真的太厲害啦…對于這場戰爭,我的意見還是一力降十會,靠咱們的重工業實力和雄厚的兵力把蘇聯打敗!打垮!現在看起來。咱們在重工業建設方面還是領先蘇聯一籌的。”
說著他從口袋里摸出一份藍色的電報紙遞給常瑞青道:“這是海軍太平洋艦隊的電報,從美國西海岸出發的45艘運輸船在第11特遣艦隊的護送下,已經安然抵達拉包兒港了!接下來,我們只要把這45船的機器設備安全運回國內,要不了3年,我們的主要重工業產品的產量將能超過德國,遠遠把蘇聯甩在身后!有了這樣的工業底子。再加上5萬萬多的人口,我們還怕打不垮蘇聯?”
常瑞青靜靜地聽著,腦海當中就浮現出了一家家大型工廠拔地而起。無數輛追獵者、無數架飛機、無數門大炮從工廠的流水線上下來,源源不斷運上戰場的場面。中蘇都是國力雄厚,地域遼闊且人口眾多的大國,的確不是一次兩次的所謂大捷就可以打敗的。想到這里。他對東蒙古蘇軍主力金蟬脫殼的遺憾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笑問道:“蘇軍在東蒙古方向上已經開始收縮,會不會一并放棄赤塔向貝加爾方向撤退?”
王君皓胸有成竹地笑道:“肯定不會,至少在他們付出慘重代價之前不會。耀如兄,你難道忘記了托洛茨基向日本要求援兵的事情了?現在已經有多達幾十萬人的日本紅軍進駐阿穆爾河防線。這說明托洛茨基還是想守一守遠東共和國的…畢竟有380萬平方公里,怎么能說不要就真的不要呢?而且日蘇之間的聯系,也必須tongguo遠東共和國來進行。所以蘇聯遠東方面軍的收縮,只是為了使自己的防線更加緊密,更有利于防守而已。遠東這一仗,還有得好打呢。”
常瑞青點點頭。終于放下心來,他對王君皓道:“自省,以總參謀部的名義給吳虞薰去電,建議陳繼承的第1集團軍向后貝加爾斯克展開進攻,夏威的第2集團軍向達爾汗和買賣城方向發動進攻!我倒要看看托洛茨基怎么排兵布陣,看看他的一百多萬大軍準備退到什么地方去?”
赤塔,蘇聯紅軍遠東方面軍司令部。加爾馬尼克和哈列普斯基是9月29日日落之后,才乘坐一架TB3運輸機趁著夜色返回自己在赤塔的司令部的。剛一走進作戰室,幾乎就立刻得到了東蒙古集群和后貝加爾斯克集群轉來的大量戰場情報。東蒙古集群報告中國第7集團軍已經開始全新進攻!以2個裝甲軍為尖刀,輕松突破防守稀疏的蘇軍第一道防線,目前已經向前突破了最少25公里。后貝加爾斯克集群報告,他們的一線陣地正在遭受中隊炮擊,不過炮擊的強度遠遠沒有想象中激liè。頂多只有300門大炮參加炮擊,其中還有不少是75mm口徑輕型火炮。估計只是試探性炮擊…不過駐守在第一線的紅軍官兵卻報告說聽到內燃機馬達所發出的轟響聲音,看來是即將投入進攻的中國31型坦克和C型坦克殲擊車在組隊!
剛剛就任方面軍參謀長的崔可夫匯報完了最新的戰況,就立即提出了建議:“司令員同志,政委同志,如果東北蒙古完全淪陷,那么后貝加爾斯克集群的側后就會暴露,因此應該立即下令該集群退往鄂嫩河北岸,依托那里的有利地形重建防線。”
哈列普斯基看看加爾馬尼克,后者背著手圍著地圖臺走了一圈又一圈,似乎頗為猶豫,過來半晌才臉色沉重地回答:“現在撤退是不是太早了?現在后貝加爾斯克集群的主要防線是沿額爾古納河展開,還是有險可守的。如果退往鄂嫩河,那么涅爾琴斯克(尼布楚)就將處于中國炮兵火力的wēixié下,通往尼古拉耶夫斯克的鐵路線就會被切斷。我們的日本朋友會不會…會不會對世界革命的前途產生懷疑?崔可夫同志,你才從日本回來沒多久。你就分析一下吧。”
崔可夫按了按太陽穴,思索了下,苦笑著點點頭:“政委同志。您說得不錯。朝鮮戰役結束后,日本紅軍的恐華情緒比原先更甚,對華妥協的呼聲也越來越高…”
“日本紅軍的政治思想工作是怎么做的?”哈列普斯基低聲質問了一句。
崔可夫嘆了一聲:“日本紅軍本來就是日G和部分日本軍閥妥協的產物,并不是真正的革命軍隊,而且日本國內的資源非常貧瘠,根本無力支撐長期戰爭,一旦西伯利亞大鐵路被中隊切斷。他們的資源輸入渠道就將完全中斷,戰爭也就難以維持了,所以出現恐華和妥協情緒也是正常的…”
“真是失策!”加爾馬尼克在心底里面搖了搖頭。原先蘇聯紅軍高層都以為日本紅軍陸軍雖然不行,但是紅海軍總歸是強大的,只要紅海軍能擊敗中國海軍和英國遠東艦隊,奪下荷屬東印度和英屬馬來亞。日本就能獲得足夠多的戰爭資源。可誰也沒想到。強大的日本紅海軍居然打了敗仗,現在還縮在吳軍港里面添傷口。
想到這里,加爾馬尼克臉色陰沉地命令道:“給后貝加爾斯克集群司令員拉舍維奇同志下命令,讓他盡最大的努力組織防御。”
哈列普斯基指著地圖上的滿洲里和后貝加爾斯克一帶的平坦地形道:“沿額爾古納河沿線防御我不擔心,有寬闊的河面和阿巴亥圖山作依托,紅軍戰士可以擊敗10倍之敵。不過后貝加爾斯克的地形過于平坦,一旦被中隊的裝甲集群突破,整個防線就岌岌可危了!政委同志。我建議后貝加爾斯克集群做好隨時退往鄂嫩河以北的準備。”
加爾馬尼克插著腰凝視著地圖,作為一名久經戰陣的政治委員。他當然知道軍事命令最忌模棱兩可,命令是指揮員決心和意志的體現,模棱兩可的命令說明指揮員自己的信心都已經動搖,這樣下面的同志還哪里有戰勝敵人的信心?不過在目前的局勢下,哈列普斯基會提出這樣的建議也是可以理解的,遠東方面軍所面對的敵人實在太強大了,不僅數量上有壓倒性優勢,而且在武器裝備上也同樣占據絕對優勢。就是他自己也覺得心中無底,難道遠東方面軍真的要蒙受失敗的屈辱么?他指著崔可夫:“崔可夫同志,去給統帥部(指國際無產階級司令部)發電,將這里的情況如實匯報上去,并且請求指示。同時再給后貝加爾斯克集群下命令,要求他們堅決守住,不能后退一步!”
和紅軍遠東方面的情況類似,華軍方面也面臨兩難。華軍第1集團軍司令長官陳繼承上將,和常瑞青是江蘇同鄉兼保定同學,屬于最心腹的將領,這次被賦予重任。指揮一個由兩個裝甲軍、三個步兵軍、一個空軍師和一個獨立炮兵集群組成的龐大集團軍,負責沿中東鐵路向蘇聯遠東共和國首都赤塔進攻。但是北方方面軍司令部下達的具體指示中卻要求第1集團軍“不以迅速奪取赤塔或割裂紅軍后貝加爾斯克集群一部為戰役主要目標”,還要求第1集團軍“應設法使戰線維持在地形較為開闊之滿洲里和后貝加爾斯克一線,以便最大限度消耗敵軍有生力量”。
接到這樣的命令后,陳繼承連日召開軍事會議,研究敵情,調整部署,好容易將模仿蘇聯的大縱深突擊的作戰計劃,硬生生改成一戰的“靜態戰爭”式的作戰計劃。但是在9月29日,預定攻擊發起日前一天的時候。東蒙古方面的第7集團軍卻突然報告,發現蘇軍東蒙古集群正在向北撤退,似乎有退往鄂嫩河以北的跡象!隨后,第1集團軍也接到方面軍司令部的命令,讓他們立即展開進攻,如果發現蘇軍有北退跡象應該果斷投入裝甲集群實行追擊!這一戰的開局,可真是有點混亂了!
陳繼承上將在接到命令后不敢耽擱,立即向部隊下達了進行試探性攻擊的命令,壓迫蘇軍,將他們牽制在陣地上面,同時又不至于被嚇跑,真是用心良苦。與此同時,他還親自帶領幕僚前往一線陣地觀察當面態勢。這一戰的指揮難道不低,所以他必須要掌握住第一線的情況。以便及時調整進攻計劃。
陳繼承的前敵指揮所設在了滿洲里要塞之內,tongguo一架擺放在要塞掩蔽部內的炮隊鏡,開闊的平原盡在眼底。北面的蘇聯領土上。明顯有一個相當完善的防御體系。反坦克壕溝、鹿砦、鐵絲網、戰壕層層疊疊,戰壕后面還密布著無數個大小高低不一的“土丘”,陳繼承知道,那些都是偽裝起來的機關槍火力點和反坦克據點。
當他到達的時候,中隊的第一波試探性進攻已經被蘇軍打退。很顯然,固守在后貝加爾斯克的蘇聯紅軍主力并沒有開溜。
戰場上正在進行一場規模不大的交火,一枚枚的照明彈在平原上面緩緩升起。照亮了戰場,照亮了蘇軍防線,也照亮了一隊追獵者坦克殲擊車。這種武器其實是相當實用的。既是最高的坦克殺手,又能拿來當突擊炮使用,掩護步兵進攻。唯一的缺點大概就是機動性較差,不能用來打閃電戰。不過這會兒在攻擊蘇軍陣地的時候還是大有用處的。一個連的14輛追獵者正一字排開在距離蘇軍前沿陣地約1500米的地方。用它們的75mm大跑平射蘇軍暴露的火力點。訓練有素的中國裝甲兵在這個距離上打固定目標是不大會失手的。就看見蘇軍陣地上不斷有火團升起,隱隱還能見到武器的碎片和個把不走運的GC主義戰士被拋上空中。蘇軍陣地上的反坦克火力也在拼命開火,有37mm反坦克炮,有12.7mm反坦克槍,甚至有團級的76.2mm野戰炮。不過在追獵者呈60度布置的60mm裝甲鋼板面前,這種反坦克火力只不過是在撓癢癢,雖然震耳的金屬撞擊聲不斷響起,但是卻沒有一輛追獵者停止射擊。
這時蘇軍陣地上忽然揚起幾面紅旗。緊接著是數百名紅軍戰士翻出了陣地,吶喊著“烏拉”的口號朝追獵者坦克發起的沖擊。他們中大約有一半人都扛著一根“鐵拳”反坦克榴彈發射器。其余則手持步槍或沖鋒槍,冒著中國步兵打過來的彈雨沖鋒,不時有人中彈倒地,不過卻沒有人后退一步。蘇軍陣地上的火力也在這個時候爆發出了最大的威力,各種各樣的炮彈不要錢似的打過來,將那14輛追獵者一下淹沒在不斷騰起的煙柱火光當中了。雖然這些有著鋼鐵裝甲的坦克殲擊車不怕蘇軍的炮彈,可是掩護它們的中國步兵卻立時損失慘重。不得已,指揮這個裝甲連的軍官只得下令且戰且退,撤向己方陣地。
陳繼承轉過頭來:“大家怎么看?”滿掩蔽部的高級軍官都將目光投向第一裝甲擲彈兵師師長徐浩宇中將,剛才被紅軍步兵逼退的裝甲連是他屬下的部隊。他有些尷尬地笑了笑道:“蘇聯人學得很快,已經仿造出‘鐵拳’了,據說他們還將76.2mm高射炮平射來對付坦克…陳長官,我們一定要慎用手中的裝甲部隊,避免損失過大。”他沉默了下來,這些話也說到了在場軍官的心里,大家都默默點頭。眼下的中國雖然發展很快,重工業水平已經和蘇聯不相上下,但畢竟還是個窮國,一輛追獵者坦克殲擊車的造價大約是5萬華元!相當于一個普通中國工人100年的工資收入!
第一裝甲軍軍長顧祝同苦笑道:“如果用大縱深突擊的打法,多損失一些也就罷了,集中幾百輛坦克為后續部隊沖開一條血路,只要能把老毛子擊潰,哪怕損失50也是值得的。但是現在這樣用坦克打陣地戰打消耗戰,可就要多考慮一下成本問題了。”
掩蔽部里面頓時響起了一陣附和的聲音,其實這些國防軍軍官并不是為了替常瑞青省錢,而是對“收割機計劃”不滿。以北方方面軍的實力,明明可以用一次大規模的大縱深突擊打下貝加爾湖以東的幾百萬平方公里土地。付出的代價頂多就是十幾萬人傷亡和1、2000輛坦克、強擊火炮毀損罷了。如果按照“收割機方案”的思路,和蘇聯遠東方面軍打什么持久消耗戰,不僅傷亡要大大增加,而且戰果也不夠突出,只能說是吃力不討好的打法。
陳繼承也知道手下這些將領們的想法,其實他和這些將領也有同感,不過上面既然這樣命令了,作為軍人自然只有執行了。他皺著眉頭,喃喃道:“收割機方案相信諸位已經看過了,上面分析得很qīngchu。蘇聯是具有強大戰爭潛力的大國,不能指望tongguo幾次成功的突擊就把它消滅掉…這樣的大國,不完全耗盡實力是不會滅亡的。而且蘇軍將帥也都是全世界最杰出的軍人,知道怎么利用他們手中的軍事力量,所以我們不能指望他們犯什么致命的錯誤。這一戰沒有什么捷徑好走,穩扎穩打和蘇聯人消耗是唯一的辦法。所以我們不能三下五除二就把遠東蘇軍打跑,他們一跑就少了一個不斷流血的傷口。遠東這里距離蘇聯西部又有上萬公里的距離,他們的后勤保障困難,在這里打消耗戰對咱們也更有利,如果一年能消耗掉上百萬蘇聯人,我們哪怕一時打不下遠東也是巨大的戰略勝利!”
他微微頓了一下,又對顧祝同道:“你不用心疼追獵者的損失,總理提出追獵者坦克殲擊車構想的時候,就充分考慮到消耗戰的問題了…5萬塊的造價雖然不低,但是還不到蘇聯T28坦克的40,和他們的T26相當。而且隨著產量的擴大,追獵者的成本還有降低的空間,最后壓低到4萬甚至是3萬塊也是有可能的。而且總理還說過,咱們造一輛追獵者只需要3000個工時,他們制造一個蘇聯GC主義戰士,至少需要20年!如果蘇聯紅軍要用人命換裝備,那可絕對是一筆賠本買賣。
現蘇聯遠東方面軍既然堅守不退,那正好隨了我們的心愿。墨三,現在我命令你的第一裝甲軍開始全線進攻,記住不要攻得太兇…打下一道塹壕后就整固一下,迎擊敵方的反擊。在適當情況下,還可以把奪取的塹壕還給他們。我要要后貝加爾斯克一線變成一臺不停吞噬蘇軍生命的絞肉機,就像一戰中的凡爾登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