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3 人海、火海、坦克海 二

　　略帶些咸味的海風夾雜著細小的沙粒透過打開了一半的駕駛艙罩，打在王叔銘的臉上，但是他這個中國空軍未來的王牌飛行員，在這個時候可沒有可沒有半點享受這種翱翔于九天之上的痛快感覺。因為在他駕駛的這架殲2a2獵熊者戰斗機的機翼下方，正在上演著一場空前慘烈的廝殺。

王叔銘幾乎找不到可以形容這一幕的文字，放眼望去，阿拉伯河南岸全都是火光血色　　。到處都有大大小小的橘黃色火光不斷綻放升騰，震天動地的爆響和俄語“烏拉”的吶喊聲，就是在2、3000米以上的高空都聽得一清二楚。在這上百萬大軍交戰、殺戮的巨大戰場面前，任何人都只能感受到自己的渺小和微不足道。

　　蘇聯紅軍看來已經占到了壓倒性的優勢，一面面紅旗在戰場各處不斷被豎立起來，“烏拉”的吶喊聲越來越響，這意味著紅軍的攻勢正越來越強，越來越猛。英國人的防線似乎已經不堪負重，從高空中往下看去，到處都能見到扔掉武器裝備，拼命向西、向南撤退的英國人。再往北飛，過了阿拉伯河，自然又是另一番場面。這里幾乎看不到有炮彈落下的痕跡，只能看到還在不斷發炮轟擊英軍的蘇聯紅軍炮兵陣地上發出的陣陣紅光。所有的道路上面都擠滿了人流和車流，隱隱還能聽見激昂雄壯的俄語歌曲，這些正在奔赴戰場的蘇聯紅軍官兵看起來都士氣高漲。又飛一會兒，映入王叔銘眼簾的是在便造公路上排出幾十公里長隊的車隊。坦克、裝甲車、拉著大炮的卡車、裝滿了各種軍需物資的馬車還有大隊大隊的騎兵，擁滿了整條公路！

　　蘇聯紅軍的裝甲部隊出動了！王叔銘吸了口氣，剛想調轉機頭結束這一次的偵察任務。一串閃著火光的機關槍子彈突然飛速地從他身邊掠過！王叔銘扭頭一看，一架雙翼的伊15戰斗機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自己身后的上方，看來是從云層當中鉆出來的。駕駛這架飛機的飛行員顯然是個老手，可能在西線戰場上和德國佬較量過，知道自己的飛機在航速上遠遠比不上德國的福克飛機，唯一取勝的辦法就是偷襲！

　　這架伊15死命咬住王叔銘駕駛的殲2的尾巴，航空機槍里面的子彈好像不要錢一樣打出來。頓時就在王叔銘的殲2飛機的鋁合金蒙皮上面開了幾個口子，將這位第一次參加空戰的中國飛行員驚出了一頭冷汗。不過這種危險的情況反而激發起了他的斗志，他咬著牙壓下操縱桿。飛機的機頭猛地一低，向下直直俯沖而去。這架殲2a2獵熊者戰斗機是福克d.21系列的最新型號，裝備了880匹馬力的Bmw120d空冷式發動機，最大水平航速高達520公里/小時。現在借著俯沖加速。航速更是高達每小時600公里之上。一眨眼的功夫就從伊15的槍口下溜走。緊接著，王叔銘又用力將操縱桿向后拉，飛機的機頭猛地就抬了起來，盤旋著向上飛去。那架伊15似乎知道不是福克d.21（殲2）的對手，一擊不中就掉頭往云層中逃跑。王叔銘可不打算放走這架伊15，他在中國空軍干了八年，軍銜從少尉升到了中校，還沒有打下過一架敵機呢！這次還差一點給對手干掉。實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或許是駕駛伊15的蘇聯飛行員沒有想到福克d.21（殲2）的航速又有了大幅提升，在發現自己已經被對手咬住尾巴后立刻就慌亂起來了。一架極速不過320公里的戰斗機。被一架最高航速肯定超過500公里的飛機咬住還有什么生路？不過坐以待斃也不是紅軍飛行員的風格，這架伊15在他的操縱下左拐右彎、乎上乎下，還時不時翻滾幾下，好像在空中玩起了雜技！一連躲過了王叔銘打出的上百發子彈，不過仍然有相當數量的7.62mm（中國空軍使用的不是65口徑的槍械）子彈打中了這架伊15的機身，頓時飛機的后半部分就是木屑和彈片橫飛。可是這架蘇聯飛機竟然還在頑強的飛行，沒有要墜毀的意思。

　　看來7.62mm口徑航空機槍的威力還是有點小了，什么時候殲2能換上12.7mm機槍可就如虎添翼了。王叔銘正想到這里，已經有幾發7.62mm的子彈擊中了那名會玩空中雜技的蘇聯飛行員的腦袋，一條大好性命就這樣斷送掉了。飛機頓時就失去了控制，打著旋就朝下面載去！取得了生平第一個戰果的王叔銘還沒有來得及高興，又有幾架伊15戰斗機呼嘯著從云層中鉆了出來。下面公路上行進的紅軍裝甲部隊也發現了空中的這場激斗，幾挺德什卡12.7mm口徑重機槍被架了起來，對著王叔銘的座機就是一通掃射。遭到陸空夾擊的王叔銘不敢再戀戰，忙拉起殲2飛機，在空中盤旋了半圈，就往南方快速飛去，只是幾個眨眼的功夫就把尾追的伊爾15甩得沒了影兒。

　　烏博列維奇和巴甫洛夫站在一輛半履帶式裝甲指揮車的車廂里，用望遠鏡眼睜睜地看著蘇聯的伊爾15被中國人的飛機輕松擊落。烏博列維奇放下望遠鏡，苦笑道：“福克d.21的性能又有了提高，那架飛機的航速肯定超過了500公里/小時，看來是安裝了馬力更強勁的新式發動機。”

　　巴甫洛夫點點頭，說道：“幸好空軍在今天清晨炸毀了巴士拉和巴格達的英軍機場…根據情報，現在敵人在伊拉克和科威特可以使用的空中力量就只剩下中國人的布爾干空軍基地，那里部署有大約80架福克d.21和40架亨舍爾120（攻2）。數量不多，不會對我們構成太大wēixié的。”

　　“但是我們始終不能忽視來自空中的wēixié。”烏博列維奇抬頭望著空中正在盤旋的幾架伊爾15，沉吟道：“在航空領域。蘇維埃祖國還是比不上德國人和英國人…差距實在太大了，不是短時期能夠趕上去的。所以我們要做好在空中優勢被敵人所掌握的情況下作戰，按照目前航空技術發展的速度，或許用不了多久，就會出現真正能對坦克、裝甲車產生巨大wēixié的飛機，到時候我們的坦克海就會遇到真正的wēixié了…”說道這里，他似乎意識到大戰在即。不應該說這種喪氣話，于是擺了擺手，笑道：“不過現在中國人的一百幾十架飛機阻擋不了我們進攻的步伐！巴甫洛夫同志。好好干吧，我就在阿拉伯河北岸等著你的捷報！”

　　“這些英國人，真不知道他們在打什么算盤，這么快就丟了阿拉伯河防線。還不愿意出動裝甲師去打反擊。只知道往外約旦逃跑…他們就打算這樣維護日不落帝國的榮耀？”張治中把英軍中東戰區司令部發來的電報扔在桌上，語氣中充滿了嘲諷。

　　兩聲沉悶的“嗚嗚”聲響起，這是海圻號巡洋艦在鳴響汽笛，這艘排水量4300噸的老爺巡洋艦現在掛起了綠底白星月的旗幟，名義上屬于漢志王國海軍，不過艦上所有的軍官水手全都是中國海軍的退伍官兵，而這條軍艦和整個漢志王國海軍的實際指揮權也掌握在中國遠征軍司令部手中。現在準備“戰略轉移”的張治中上將更是將自己的司令部搬上了海圻號，把臨時作戰部設置在了海圻號的軍官休息室里面。大幅作戰地圖掛在艙壁上。地圖上標示著目前已經知道的敵我態勢。

　　蘇聯提前發動的中東戰役不僅打了剛剛開始往蘇伊士運河撤退的英軍一個措手不及，也打亂了中國遠征軍向吉達港轉進的計劃。不僅中國遠征軍下轄的第20步兵軍的一個步兵師還留在科威特。就連大布爾干油田的工作人員都沒有全部撤離，直到蘇聯紅軍發動進攻的前夕，這座眼下中東地區的第一大油田還在繼續生產石油，而科威特港口的油庫里面還儲存著十幾萬噸輕質原油。

　　為了給步兵轉移、人員撤退和石油轉運爭取時間，張治中決定接受薛岳和林祚大提出的建議，派出第一裝甲騎兵軍聯合英國第一裝甲師在科威特和伊拉克邊境的沙漠里面阻擊南下的蘇聯裝甲部隊。

　　可是英國中東戰區的回復卻讓張治中大失所望，英軍總司令蒙哥馬利馬辛本特爵士在電報中明確告訴張治中，英軍沒有在伊拉克或科威特同蘇聯紅軍決戰的計劃，他們打算退守外約旦，利用那里的山區地形阻止遏制蘇聯紅軍的攻勢。并且還建議中國遠征軍撤往特魯西爾阿曼（阿聯酋），扼守住地形險要的哈伊馬角（位于波斯灣的出口處的霍爾木茲海峽南岸）。

　　“文白將軍，我看這是個不錯的機會，哈伊馬角的地理wèizhì非常重要，扼守著波斯灣的出入口，而波斯灣地區又蘊藏著大量的石油，我們只要控制住哈伊馬角，就等于控制了波斯灣石油唯一的外運通道。”說話的是漢志海軍總司令陳策，原先粵海軍的重要人物，在常瑞青和中G全面執政以后就從中國海軍退役，不過常瑞青為了安撫粵系的人心，又給他安排了漢志海軍總司令的差事，指揮一批國防軍海軍淘汰下來的老爺軍艦在中東地區駐扎了好幾年，對這一帶的情況非常了解。

　　“控制住哈伊馬角？”薛岳連連搖頭，說道：“蘇波聯軍至少有百萬之眾，我們的遠征軍不過10萬，怎么還能分兵？再說了，哈伊馬角的重要性英國人又怎么會不知道？他們為什么不自己去守，而把這個香餑餑拋給我們？”

　　說著薛岳就拿出遠征軍空軍指揮部剛剛提交上來的報告給陳策看。“籌碩兄，你自己看吧，蘇聯人的坦克、裝甲車在公路上排出去幾十公里，少說也有2000多臺！如果英國第一裝甲師和我們聯手，還能抵擋一下。現在…”

　　“現在也要抵擋，”張治中打斷道：“不打退蘇聯人的坦克，我們就不可能從容撤往吉達港。”

　　“打退蘇聯坦克？”薛岳搖搖頭。反問道：“空軍偵察顯示，蘇聯至少有2000輛坦克，我們的第一裝甲騎兵軍只有592輛坦克，不到對手的三分之一，又沒有追獵者這樣的利器，怎么打得過蘇聯坦克部隊？”

　　薛岳的問題剛剛問完，艙門外面就響起了報告的聲音。進來的正是第一裝甲騎兵軍的軍長趙宗揚中將和作訓處長林祚大中校。

　　“總司令，第一裝甲騎兵軍的反擊計劃已經做好了，請長官過目。”趙宗揚從林祚大手中接過一疊文件。雙手遞給張治中：“我們計劃采用坦克誘敵，反坦克炮殲敵的戰術，就像朝鮮戰役中北韓軍反坦克別動隊的戰術一樣。”

　　張治中從趙宗揚手中接過計劃書，一頁頁仔細看了起來。等到全部看完才點點頭道：“辦法倒是可行的。不過…你們有沒有想過人數上面的差距？你們第一裝甲騎兵軍只有5萬人，如果蘇聯人出動二十萬或是三十萬大軍來進攻，你們怎么辦？”

　　趙宗揚眉頭緊皺，似乎在思考對策，不過他身邊的林祚大卻不假思索的就開口回答道：“如果是那樣，我們就逃跑！”他笑了笑解釋道：“我們的5萬人是半騎兵半機械化的部隊，不僅機械化程度高，而且已經在中東大沙漠里面呆了好些年。早就習慣了在沙漠當中行軍作戰。

　　反觀蘇軍，雖然擁有大量的坦克和騎兵部隊。但是占到蘇波聯軍絕大部分的步兵并沒有實現摩托化，還是在靠兩條退行軍，后勤輜重和大炮主要靠馬車拖運，行動非常遲緩。因此我們計劃將戰場擺在科威特灣的西面，距離阿拉伯河約125公里的沙漠當中。這段距離，蘇聯紅軍的裝甲、騎兵部隊花不了24個小時就能抵達，而步兵最少要走三天，如果在48小時內蘇聯坦克部隊還沒有對我軍發動進攻，那么我們就只能撤退。”

　　“蘇聯人不會那么謹慎的，”看著地圖上代表蘇聯紅軍的巨大紅色箭頭，張治中非常肯定地道：

　　“面對三分之一于己的坦克都不敢一戰，這樣的坦克部隊還有什么用？所以這個計劃我批準了，還有，步兵第58師也配屬給第一裝甲騎兵軍。”

　　說著他放下作戰計劃書，扭頭對薛岳說：“伯陵，我現在任命你為前敵副總指揮，協助宗揚將軍一起指揮這次戰役！記住，你們的兵力始終只有蘇聯紅軍的幾分之一，而且不會有后援，所以務必要節約使用，絕對不可戀戰。”

　　“盧金同志，現在的情況怎么樣？”就在中國策劃科威特戰役的同時，巴甫洛夫乘坐的裝甲指揮車已經來到了科伊邊境的小城烏姆蓋薩爾，他的參謀長米哈伊爾.費多羅維奇.盧金已經先他一部帶著第一坦克軍軍部（同時也是坦克集群指揮部）抵達了這里。這個在歷史上的蘇德戰爭初期表現優異但是運氣很差當了德軍俘虜的蘇軍將領在這個時空官運不錯，接著蘇聯紅軍大擴編的東風已經當上了第一坦克軍的參謀長。

　　“中國人已經從邊境撤退了，”盧金一邊緩緩地開口，一邊將最新的戰報遞給了巴甫洛夫：“不過在這之前我們同他們打了一場小規模的坦克遭遇戰，中國人投入了他們的31型坦克，我們投入了T28和T26，31型坦克的45mm炮對付不了加裝了30mm裝甲鋼板的T28，不過我們T26坦克的37mm炮也同樣打不動31型坦克的正面裝甲。最后雙方幾乎戰成平局，我們打掉了8輛31型，損失了7輛T26和1輛T28。”說道這里，他扭過頭問身邊的一名參謀道：“把那個東西拿過來，就是中國步兵用來打壞那輛T28坦克的武器。”

　　“你說什么？中國步兵打壞了我們的T28坦克！？”巴甫洛夫一愣，正在琢磨中國反動派又從德國抄襲了什么秘密武器的時候，就看到那個參謀不知道從什么地方扛了根鐵管子一樣的東西走了過來。

　　“就是這個。”盧金指指那個“鐵管子”道：“他們就是用這種武器打穿一輛T28的正面裝甲的…而且還是加厚了30mm的正面裝甲！”

　　“什么？”巴甫洛夫雙手把這個“鐵管子”從參謀手里接過來，看了又看：“做工很粗糙，看上去不是很厲害啊，這個怎么用？”

　　“軍長同志，”那名參謀似乎目睹了剛剛結束的那場戰斗，他指著“鐵管”上面一個紅色按鈕道：“原先這根‘鐵管’的前端有一個紡錘形的炮彈，中國步兵就是把這個東西扛在肩膀上，然后按下那個紅色按鈕那枚炮彈就飛了出去，在大約60米的距離上擊毀了一輛T28坦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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