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2 大地震、大革命 八
的確，防震工作是很重要的，而且同馬克思主義也不矛盾。日本的慘痛教訓可就擺在眼前，雖然可以用唯物辯證法找到關東大地震積極的一面，但是在坐的蘇聯gcd領袖們還是不愿意同樣的事情出現在蘇聯的大城市和工業中心。
會議室一下子安靜下來，眾人也知道防震工作雖然重要，但是卻很難抓好，特別是這場關東大地震背后又涉及到了一些不為人知的反動的神秘力量…如果不把這種神秘力量搞清楚了，想要有效預防地震無疑是癡人說夢！連托洛茨基一時也拿不定主意，沉吟良久后才開口：“同志們！防震工作的確關系到gc主義事業的成敗，也事關一億五千萬蘇聯人民的生命財產安全，所以一定要做到萬無一失，我建議成立一個全蘇防震委員會，由人民委員會和革命軍事委員會共同領導，該委員會的主席就由加米涅夫同志兼任。”
這話一出，加米涅夫就狠不得抽自己的嘴巴了，現在連常瑞青是怎么弄出關東大地震來的都不知道，這全蘇防震工作要怎么開展啊？而且現在中蘇關系那么緊張，誰知道那個常大魔鬼會使什么壞？到時候自己這個全蘇防震委員會主席就是只替罪羊啦！他剛想要找理由推辭，托洛茨基卻繼續安排起防震工作來了：“加米涅夫同志，防震委員會要盡快組建起來，要組織科學家研究地震預測工作，搞清楚有沒有辦法準確預測地震或是人為制造大地震…我懷疑帝國主義很可能掌握了地震武器！瓦采季斯同志、圖哈切夫斯基同志。勞動國防人民委員部和紅軍總參謀部也應該組織專家研究地震武器，如果真的有這種武器，蘇維埃國家也必須盡快擁有！斯克良斯基同志。內務人民委員部必須加強邊境管理工作，嚴防帝國主義將地震武器運進蘇聯進行破壞工作，另外命令我們在中國的情報人員不惜一切代價弄清楚關東大地震的原因。越飛同志，關東大地震的消息必須嚴密封鎖，不能在國內走漏半點消息，知道嗎？”
托洛茨基部署完防震工作后，目光一掃坐在旁邊臉色陰沉的列寧。淡淡一笑道：“列寧同志，您同意我的這幾項建議嗎？”
列寧勉強一笑，點了點頭剛想說些什么。就看見會議室的大門突然被人推開了，走進來的是外交人民委員契切林。他本來也是有資格參加政治局擴大會議的，不過誰都知道今天國際上必然會發生不少事情，所以他就守在外交人民委員部里等候消息。現在急匆匆跑到克里姆林宮來。必然是發生了什么大事了。
“列寧同志。托洛茨基同志，剛剛收到消息，日本的大正天皇已經遜位，皇位由他的兒子裕仁皇太子繼承。新天皇還在即位典禮上發表聲明，決定實行對華友好政策，撤退盤踞長江口的全部日本海陸軍，還準備立即派出談判代表團去上海。此外，日本政府還決定撤換日本駐我國大使片山潛！”
克里姆林宮忙著部署日本革命和全蘇防震工作的同時。日本國內的局勢卻在急劇變化之中！
9月1日，也就是關東大地震的當天晚上。日本攝政皇太子裕仁就以大正天皇的名義頒下“罪己詔”，宣布以退位承擔中日戰爭的責任，平息天照大神的怒火，同時命令裕仁皇太子接掌天皇大位，并以昭和為年號，表示“昭示和平”之義。但是聚集在皇宮廣場外的東京市民并沒有離開，反而越聚越多！到第二天中午，幾乎有50萬無家可歸的東京民眾匯集到了赤坂離宮前的皇宮廣場…
很顯然，人們并不滿足于大正天皇的遜位！因為誰都知道，大正天皇早就把權力交給了裕仁皇太子。而這一場挑戰中國常大神仙的戰爭，也是裕仁皇太子一手發動的。現在這位給日本帝國上下帶來如此大災的皇太子不但沒有鞠躬下臺，還堂而皇之的把老爹大正天皇的皇位給奪取了，這事兒怎么看都不像能平息天照大神怒火或是常大神仙怒火的樣子。就是皇宮廣場上的幾十萬東京市民的怒火也平息不了！
不過他們的怒火也不全是因為裕仁的厚臉皮造成的，日本政府遲緩無力的救災手段也是引起他們不滿的重要原因。雖然在9月1日下午的召開的緊急御前會議上，還是攝政皇太子的裕仁就指示內閣想方設法組織救災事宜。但是田中義一這個首相卻沒有辦法做出無米之炊。就算歷史上處于和平狀態下的日本政府對關東大地震后的救災工作也是束手無策，何況現在這個被中日戰爭弄得焦頭爛額的日本政府呢？
9月2日中午開始的內閣救災會議幾乎就成了一場訴苦大會。內務大臣鈴木喜三郎和大藏大臣犬養毅兩個人的臉上都快滴出苦水來了 大藏大臣流著眼淚報告說：“國內的糧食儲備本來就所剩無幾了，現在東京、橫濱兩地的糧食庫存又毀于地震和大火，還一下子多出好幾百萬災民要去喂飽！而且華軍已經開始驅逐遠東州被占領土上的國民了，他們同樣繼續果腹的糧食，實在是拿不出來了，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指望國際救援了，可國際救援又是遠水難解近渴。而且帝國同中國并沒有締結和平條約，各國要恪守中立，不能用他們的輪船運輸救災物資，而帝國的商船又在關東大地震中損失慘重，東京灣里的上百條大中型商船都沉沒了…”
內務大臣鈴木喜三郎也哭訴道：“東京和橫濱的大火還在繼續蔓延…由于地震破壞了水管，消防隊根本沒有辦法救火，被埋在廢墟里面的災民只能被活活燒死…真的是一點辦法也沒有！而且東京、橫濱市內的秩序也開始大亂了。到處都有搶劫和偷竊事件發生，其中一小部分是有人想借著災后混亂的機會發不義之財，大部分則僅僅是為了一點點果腹的食物。
此外。東京警視廳還報告有人借機在災民中間散布謠言，指責是天皇陛下冒充神的子孫又挑起對華戰爭，才導致上天震怒，降下災禍！想要平息上天的怒火，唯有…唯有請天皇陛下遜位。”
“不是已經遜位了嗎？”田中義一皺著眉毛問。“難道災民們還不知道大正上皇遜位的消息嗎？”
“不，不是指大正上皇。”
“難道是指昭和天皇？他才剛剛登基啊，連正式的即位大典都沒有舉行呢。”
鈴木喜三郎還是搖搖頭。長嘆了一聲：“也不是單指今上，而是指帝國的國體！”
“這是大逆之言！”陸軍大臣田中國重瞪著眼睛就要拍桌子。田中義一在這個時候趕緊阻止鈴木的發言：“鈴木君，夠了。請坐下吧。”
鈴木嘟嘟囔囔地坐了下來，只是口中還在低聲嘀咕著道：“這樣的大逆之言可不僅是普通的國民在說，還有不少忠勇的皇軍將士也在說，陸軍大臣還是趕快想象辦法吧…”田中義一瞪了鈴木喜三良一眼。后者才閉上了嘴巴不再說話。田中義一又點了外務大臣北一輝的名：“北君。現在西方國家是怎么看待關東大地震和中國元帥常瑞青的？”
北一輝這個時候也是臉色發青，看來外務省在過去24小時內也沒有收到多少好消息。他說：“西方各國的政府倒是對帝國所受的災難表示了慰問，但也僅僅是慰問而已…現在他們也吃不準地震和常瑞青之間到底有什么關聯，不過大致上面有兩種說法。
其一是梵蒂岡教宗庇護十一世在地震后所發表的聲明中提出的，教宗說常瑞青是一名虔誠的天主教徒，這場地震是上帝制造出來幫助他的…
其二是德國威廉皇帝科學院院長阿爾伯特.愛因斯坦教授的觀點，他認為中國人很可能掌握了某種可以制造地震的秘密武器！這種武器可能是一種超級炸彈，他們可能將這種炸彈安放在某個地殼斷層附近。通過引爆炸彈制造了關東大地震！”
田中義一嘆了一聲，苦笑道：“要么有上帝撐腰。要么有超級炸彈…看來西方國家在摸清楚大地震的真相之前是不敢得罪這個中國元帥了。對了，蘇聯有什么反應？他們是怎么看待關東大地震的？”
北一輝嘆了口氣，露出古怪的表情：“蘇聯國內的報紙都沒有報道地震，他們完全封鎖了消息…不過有消息傳來，蘇聯當局新成立了一個全蘇防震委員會，看來是用來對方常瑞青的。”
“那么說這幫唯物主義無神論者也害怕了，這下帝國真是孤立無援了！”田中義一喃喃自語：“現在的關鍵是安撫人心，安撫人心的關鍵還是盡快同中國議和…戰爭絕對不能再打下去了，也沒有力量再打下去了！”他看看北一輝：“北君，你立即動身去上海，不管什么條件都要和中國達成議和！一定要快，帝國的內憂很快就要開始了，不能再同時面對外患了。”
“真的不管什么條件都要和嗎？只怕宮中軍中還有民間都不會答應啊！”不等田中義一把話說完，陸軍大臣田中國重就大聲打斷道：“現在主張同中國戰斗到底的志士也為數不少，特別是遠東、朝鮮和長江口前線的陸軍各部里面都有不少這樣的志士！如果帝國無底線的對華妥協，只怕寒了志士們的心，將來同樣是后患無窮！”
聽了陸軍大臣的這番警告，會議室里面的眾人都是一陣唏噓。原來現在日本面臨的最大困難還不是戰敗和地震，而是天皇權威的喪失！
在關東大地震前，天皇就是日本的現世神。對華的戰和問題，一份天皇大詔就能搞定。軍中民間就算有人不滿，也很難公開挑戰天皇的權威…可是現在，天皇的神格已經差不多不存在了，還有誰能一言九鼎來決定日本帝國的前途命運呢？如果內閣敢在喪權辱國的對華和約上面簽字畫押，只怕立馬就變成千夫所指的賣國賊吧？反之。如果內閣咬著牙一定要打到底，多半也會被當成觸怒天神的罪魁禍首！這個內閣總理大臣真是個吃力不討好的差事！
首相官邸的會議室內一陣難堪的沉默。而田中義一的臉色也越來越青。看著一屋子的大臣們都垂首不言。田中的心也哇涼哇涼的，他似乎還想找到一點出路。又喃喃地說：“看來還是要想辦法重建天皇陛下的權威，大日本帝國不能沒有天皇，一定要讓天皇陛下重新變成神啊…”
現在已經是關東大地震后將近30個小時了。可是日本首都各處的大火仍然在熊熊燃燒，仍然在肆無忌憚的蔓延，吞噬著越來越多的房屋和生命，似乎永遠也不會熄滅！
而想象中的救援卻遲遲沒有到來。沒有足夠的消防人員來滅火，也沒有政府或軍部派出的救援人員在還沒有燃燒起來的廢墟中尋找生還者。甚至沒有一點食物和干凈的飲用水送到聚集在皇宮廣場和代代木練兵場的災民手中！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從地震發生后到現在，就沒有吃過一點東西！現在縈繞在他們心頭的，除了失望就只有對赤坂離宮內的那個大騙子的憤怒了！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一些或是穿著土黃色的軍裝，或是穿著洗得發白的工裝的年青人開始在皇宮廣場各處搭臺演說了，就先聽聽他們的演說內容吧。
“…同胞們，我們全都被騙啦！坐在赤坂離宮里面發號施令的那個人根本不是天照大神的子孫。而是一個無恥的騙子！不。不是一個騙子，而是一窩騙子，一族騙子！他們世世代代都在騙，到了現在謊言都已經被拆穿了，可是大騙子還是厚顏無恥地賴在寶座上不肯下來！世上怎么會有如此無恥之人，我們日本人又怎么能讓這樣無恥的騙子騎在頭上作威作福啊！”
“…這場地震就是上天降罪給褻瀆神靈的天皇一族的！而天皇一族卻不知道悔改，還在繼續冒充神的子孫，還準備把同中國的不義之戰進行到底。哪怕弄到整個日本陸沉都在所不惜！我們如果再擁護這樣的偽神當天皇，日本民族就要萬劫不覆了！”
“…他們為什么可以當天皇？還不是因為他們是什么神的子孫…而我們不是神的子孫。只是一介凡人，所以天皇該他們家來做！可是現在，事實已經證明天皇家根本就不是神的子孫，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的子孫，那也是中國的大元帥，而不是裕仁！那么裕仁還憑什么當天皇呢？難道就憑他們一家欺騙了我們兩千年嗎？”
“…看看這個所謂的明君在攝政兩年多的時間里給日本帶來的災難吧！在裕仁篡奪大權之前，日本擁有朝鮮、臺灣、遠東州，還本土列島，一共有一百多萬平方公里的國土！可是短短兩年下來，日本還剩下多少國土？已經不到五十萬平方公里了！他當個攝政就丟了一半國土，還惹出這場關東大地震來！如果再做天皇，我們日本還能存在下去嗎？”
“誰做天皇都行，就是裕仁不能做天皇！因為他根本就是日本國難的罪魁禍首！他心里面也根本沒有我們這些國民…大地震已經快兩天了，連一個飯團子的賑濟都沒有！我們一年到頭沒日沒夜的在干活，交了那么多的稅款，到頭來得到了什么？只有死路一條！這樣的大混蛋怎么能當天皇？他要是當了天皇，我們還有活路嗎？”
“同胞們，聽說了沒有，裕仁根本不想要和平，他只想要打下去，不管上天的旨意，也不管我們這些人的死活！根本就沒有救災物資，所有的東西都充作軍用了，正在一船一船往遠東和朝鮮運過去！裕仁已經瘋了，如果讓這個瘋子繼續當天皇！我們就只有死路一條！”
“打倒裕仁！打倒天皇制！建立日本民國…”
最后大逆的口號聲就在皇宮廣場中響了起來，而且還越來越響，最后穿破了赤坂離宮的高高的院墻和緊閉的門窗，傳到剛剛登上天皇寶座的裕仁，還有那個不知道自己已經當了上皇的嘉仁的耳朵里面。結果他們父子二人就在赤坂離宮的大廳里面，當著一票前來請示國策的文武大臣的面大吵起來。
據當時目睹此事的幾個日本大臣后來回憶。當天，剛剛從鎮靜劑的藥效中醒來的嘉仁穿著件睡衣就竄到了正舉行的御前會議現場。一看到裕仁坐在天皇的御座上面就有點神經病發作了，指著裕仁破口大罵道：“叛逆！叛逆！你這個叛逆居然趁朕不備奪取了皇位！你聽聽，現在國民都來反對你了，你還不趕緊給朕從寶座上下來！你這個逆子！你這個大混蛋！趕緊把天皇的位子還給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