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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4 火種

  1923年8月13日,遠東共和國首都赤塔。

  7月底才掛牌成立的遠東人民革命委員會里面,yǐ精是一派人心惶惶的樣子了。大樓內外進進出出的人,都是腳步慌亂,神色惶恐,花園里面,yǐ精有大股大股的黑煙升起,一份份文件電稿都開始焚毀。站崗的遠東人民革命軍士兵的目光之中,也都是驚惶的神情。

強大的蘇聯紅軍一但認真起來,果然不是遠東的這伙叛逆可以應付的!從這個遠東叛亂力量的總司令部里,yǐ精可以清晰地聽到蘇聯紅軍重炮的吼聲了,赤塔的陷落的shíhòu,很快就要到來了。“”,全文字  唐九穿著筆挺的軍裝站在花園里面看著他的衛隊在燒東西。他穿的不是蘇聯紅軍的制式,而是中國國防軍的將官服,還掛上了陸軍中將的軍銜!他的新職位yǐ精安排好了,是國民政府中央保衛局局長!看來常瑞青是拿他當最鐵桿心腹看待了。

一個衛隊軍官大步地走到唐九面前,行了一個軍禮:“副主席,張主席請您去辦公室一趟,他說:東西yǐ精準備好了。”“”看  唐九的嘴角微微一勾,露出少有的得意笑容,輕輕道:“你在這里盯著點兒,所有的文件都不要燒干凈。”

  那軍官一愣:“副主席,您的意思是要燒干凈吧?”

  “不,是不要燒干凈,一定要讓人覺得咱們走得匆忙,迷ngbái了嗎?”

  “迷ngbái了!屬下會留心的。”

  唐九笑了笑。就轉身走進遠東人民革命委員會大樓里去了。大樓里的電力供應早就méiyǒu了,每個房間的門都敞開著,里面的人都在匆忙收拾著東西。撤退的命令yǐ精下達了。12個小時內,赤塔城就會被放棄,這棟大樓里面的所有人都將乘火車退往滿洲里。

  而在今天之前,他們這個遠東人民革命委員會所控制的地盤上,愿意撤退的居民,不管是東方面孔的中國人、蒙古人、朝鮮人,還是白皮膚的俄羅斯人和哥薩克人。都yǐ精陸續撤離了。整個赤塔差不多是十室九空,看起來真是méiyǒu幾個人期待著蘇聯GCD的拯救。

  他和張國燾的住所和辦公室,就在這棟大樓的頂層。兩個荷槍實彈的衛兵就守在樓梯口,看到唐九走來,都立正敬禮,唐九則朝他們笑了笑算是還禮。然后就快步走了上去。

  張國燾辦公室的門也開著。里面傳出一陣淡淡的煙味,不是香煙的味道,而是有人在焚燒shíme東西。唐九走了進去,就看見張國燾正用一個文件夾在撲打著一份燒了一半的文件。

  “愷蔭兄,東西弄好了?”

  張國燾的“滅火工作”yǐ精完成,回過頭朝唐九笑道:“好了,都弄好了,你看行不行吧。”說著他指了指辦公桌上幾份都燒毀了一部分信件。

  唐九拿起一份細細看了起來。看格式,這應該是一封書信。是用俄語字母寫的,但是上面的單詞他卻一個也不認得。“愷蔭,這封信上寫了些shíme?”

  張國燾呵呵一笑道:“寫了shíme不重要,重要的是,信是誰寫的!”

  “這是…捷爾任斯基的筆跡!”唐九再細細一瞧,終于看出了問題。“老張,你這偽造書信的手段可真是一絕啊!”

  張國燾看看他,笑著介紹道:“信是密碼寫的,每個單詞的最后一個字母前移到第一個就行了。”

  唐九又看了看,還是搖搖頭。“單詞是認得了,可內容還是不知所云。”

  張國燾笑道:“不知所云就對了,捷爾任斯基這種反革命分子寫的信當然要用暗語了。

  你再看看信上的語氣,發現shíme問題了嗎?”

  “哦,hǎoxiàng是下屬寫給上級的,收信人是尊敬的紅旗同志。”

  “以捷爾任斯基的地位,整個蘇聯GCD里面恐怕只有五個人能算他的上級吧?”

  “五個政治局委員!這信不kěnéng是給托洛茨基和克列斯廷斯基的,也不kěnéng是給列寧的…”

  張國燾打斷道:“有kěnéng是給列寧的!也有kěnéng是給加米涅夫和季諾維耶夫的…這就讓托洛茨基去猜吧!而且信上還有‘賬單yǐ精收到’這句話,很róngyì理解為捷爾任斯基同這個收信人存在秘密的書信往來。”

  唐九拍了拍手道:“高手,真是高手啊!半封不知所云的信就栽贓了三個政治局委員!托洛茨基不把內務人民委員給你做,真是瞎了眼了。”

  張國燾冷笑:“誰讓我們不是猶太人呢?”他壓低了聲音又說:“捷爾任斯基的尸體毀掉了嗎?”

  “yǐ精燒毀了!”

  “zhīdào他死訊的人員呢?”

  “咱們這邊的都第一批回國了,他們那邊的都滅口了!”

  “把這些人的尸體也毀掉!捷爾任斯基這樣的人可不能沒人跟著伺候!”

  “yǐ精做了。”唐九笑笑。“那斯大林和列辛斯卡婭怎么整?”

  “也弄好了,不過斯大林的罪名好整…他在從遠東的幾個集中營里面拉起將近兩萬人的武裝,大都是他的第一騎兵軍的老人。托洛茨基可容不得這些人將功贖罪再出來做官,méiyǒu罪名也會羅織出罪名來的!不過列辛斯卡婭那個女人就難弄了,契卡之花,只要肯出賣色相總是能把命保住的。而且蘇聯人在中國的情報網絡都是她在負責,我們不如這樣吧。”說著張國燾就俯身到唐九身邊,低聲說了幾句,又朝對方陰笑了幾下。“老唐,你看這樣行不行?”

  唐九也一臉壞笑地點點頭道:“很好,愷蔭兄立下這樣的大功,一個軍事情報局副局長的差事是沒跑了。搞不好還能更進一步呢!”

  “那就要靠唐局長在委座面前多多美言了。”

  同一shíjiān。一萬六千多名軍穿著破舊軍服,幾乎赤手空拳的日軍官兵聚坐在阿穆爾河北岸的一處營地當中,伸長了脖子向南岸遙望著。眼睛里面全都是淚水。

  這個營地其實散亂簡陋得很,就是隨隨便便扎了幾頂帳篷,四周樹起了柵欄,不過卻méiyǒu安排shíme崗哨,甚至連一面日本的膏藥旗都méiyǒu升起。

  而這些日軍官兵就是隸屬于日本遠東軍的第18師團的殘部,這個師團是開戰后朝鮮調過來的,不過一直部署在伯力。在華軍進攻伯力的shíhòu也méiyǒu堅守抵抗。而是掩護遠東軍司令部和一票從新安土潰敗下來的殘兵敗將一路逃命。一路上節節抵抗,節節后退,真是被打慘了!跑了幾百公里到阿穆爾河下游的shíhòu。yǐ精丟光了所有的重武器和輜重補給,部隊也損失了超過三四成。一個精銳師團,就這樣讓中國國防軍硬生生追垮了…還真是有點兵敗如山倒的意思。

  不過就算這些日本鬼子一路飛奔而逃,最后也沒能順利脫逃。因為中國海軍的重巡洋艦海天號從阿穆爾河入海口闖了進來。開到距離日軍控制的江口港約50公里的上游。用艦炮封鎖了公路,還派出了船上的水兵登岸打起了阻擊!這樣的阻擊rúguǒ放在以往,根本阻擋不了日軍大隊人馬,但是這支一路潰退了幾百公里的殘軍卻早就méiyǒu多少戰斗意志了!倒不是說他們貪生怕死,恰恰相反,這些跑了幾百公里,一路吃敗仗吃到這里的日軍大都準備馬馬虎虎地發動自殺式進攻,死在華軍艦炮底下算了。

  可是日本遠東軍司令官山梨半造和第18師團長金谷范三卻不舍得讓這支“皇軍精銳”就這么白白損失掉了。而是下令部隊渡過阿穆爾河跑到蘇聯境內避避風頭。不過當著中國追兵的面。蘇聯邊防部隊也不好完全不顧國際公法。于是就命令過河的日軍繳械,讓他們暫時在阿穆爾河邊扎營。并且為他們補充了一些糧食物資。

  放在另一個時空,這些眼睛長在腦門上面的日軍官兵大概寧死都不會把手里的武器交給數量遠少于他們的蘇聯邊防部隊的。但是現在一路敗了幾百公里,丟掉了三十多萬平方公里國土的日軍,早就méiyǒu多少骨氣了,居然乖乖把武器交給了俄國人,還在河邊駐扎下來,眼巴巴看著南岸原屬于日本的國土上升起了中國的國旗。

  現在正到了開飯的shíjiān,鍋灶yǐ精壘了起來,這也是蘇聯邊防部隊提供的。吃的也不是大米,而是面疙瘩加野生的馴鹿肉湯。味道是極為鮮美的,還飄著濃郁的香氣。可是yǐ精七八天méiyǒu吃過一口熱食的日軍官兵卻hǎoxiàngméiyǒuyīdiǎn胃口。任由炊事兵如何呼喊,都méiyǒu人來排隊打飯。

  山梨半造和金谷范三兩個人也méiyǒu吃飯的心思,只是呆呆地坐在河灘上面,看著南岸正在挖掘塹壕部署防御工事的中國國防軍官兵。他們現在yǐ精是遠東濱海三十多萬平方公里的主人了!而日本遠東軍則短短兩個月的shíjiān里丟掉了和日本本土差不多大的領土和上千萬的國民,還灰溜溜跑到蘇聯來當“戰俘”,zìjǐ這些人還會有打回去的一天嗎?

  兩個人只是沉沉地想著,身后一個參謀yǐ精快步走來,手里捧著兩個飯盒兒:“司令官閣下,師團長閣下,吃飯了。”

  山梨半造和金谷范三互相看了看,搖頭嘆了口氣。飯總是要吃的,就算要切腹也吃完這頓再切吧!

  “大使閣下,留克斯飯店yǐ精到了。”穿著整潔的安田康夫在片山潛耳邊低語。將昏昏欲睡的片山一下驚醒。他手中還握著一封書信,正是GC國際主席季諾維耶夫親筆所寫。信里面詳細地向他說明了撤退到蘇聯境內的日軍和日本難民的情況,并且請他立即到留克飯店見面,商量如何在這些日軍和難免當中發展日本GCD組織的事情。

  被安田康夫喚醒的片山潛在馬車車廂里面伸了個懶腰,又用力地搓了搓zìjǐ的臉。這段shíjiān他可是疲憊到了極點,一方面要張羅日蘇聯手的事情。一方面又要忙著發展日本GCD的勢力在未來幾年,日本一定會面臨前所未有的困難,這不就是GCD發展壯大的最佳時機嗎?而且這個上了年紀的日本GCD領袖也有些患得患失。一邊巴望著他的國家在戰爭中陷入困境,一邊又擔心日本吃了太多的敗仗,最后認輸結束戰爭。到shíhòu中國就可以調過頭來專心對付蘇聯。那樣可怎么辦啊!

  這位GCD領袖為了他的國家和人民,真可算是把心都操碎嘍!連日來更是méiyǒu睡過一個安生覺。他恢復了些精shén后就對安田康夫道:“跟我下車,一起去見見季諾維耶夫同志吧,我有很多事情還想向他請教呢。”

  安田康夫滿臉堆笑道:“應該是季諾維耶夫同志向您請教才是,只有您才最了解日本革命的形勢。”

  片山潛笑著揮了揮手。“了解這個有shíme用?méiyǒu蘇聯同志的幫助。日本革命是根本不kěnéng成功的…走,去見見GC國際的領袖吧。”

  在留克斯飯店的會議室里面,yǐ精高高低低的坐了好些人。有穿西裝的。也有穿著紅軍軍服的,其中片山潛認識的就有季諾維耶夫、斯克良斯基和GC國際遠東局shūjì維京斯基等三人。大家都圍繞著一個個子不高,長了個大大的四方腦袋的蘇聯紅軍軍官在低聲地談論著shíme。隨著會議室的大門被兩個工作人員打開。會議室里面的所有人都站了起來現在片山潛yǐ精是日本GCD的主席了,大家自然要給予一定的尊重。然后就看見片山潛春風滿面地走了進來。一進門就走到季諾維耶夫跟前同他握手。大聲的用俄語打招呼:“季諾維耶夫同志,我代表日本勞動人民感謝GC國際和蘇聯的無私援助!”

  而季諾維耶夫則淡淡一笑,指著身旁的紅軍軍官說:“這位是亞歷山大.伊里奇.葉戈羅夫同志,新任的紅軍遠東軍區司令員。片山潛同志,今天請你過來,就準備討論遠東軍事問題。”他頓了一下,讓片山潛同葉戈羅夫等人一一打了招呼,然后又請片山坐在zìjǐ身邊。接著往下說:“就在今天上午,日軍遠東軍第18師團的一萬多名官兵也退過了阿穆爾河。現在在蘇聯的領土上有大約12萬日軍官兵。還有超過三十萬日本平民…這可是一股不容忽視的力量,不zhīdào日本GCD有méiyǒushíme掌握他們的辦法?”

  片山潛皺著眉毛搖搖頭,輕輕嘆了口氣:“恐怕不róngyì,且不說日軍的高級將領,就算是普通士兵也都是受皇民教育多年的,早就在心底里面將天皇當成神來崇拜了。要讓他們相信GC主義恐怕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成功的。不過想要控制一部分力量,倒也不是méiyǒu辦法的。”

  季諾維耶夫和斯克良斯基對望了一眼,后者開口問:“片山同志,有shíme辦法呢?”

  片山潛一笑,似乎對這個問題yǐ精早有準備似的,張口就有建議出來。“可以成立一些由日本GCD控制的外圍組織,我想可以取名叫大正維新會。以維新改革為名,將反對的矛頭指向財閥和官僚,這兩類人在日本國內的名聲一直很臭,rúguǒ將他們指為造成日軍兵敗的元兇禍首應該會引起很多日軍下級官兵的共鳴,我們只要把這些人爭取過來,他們就是將來日本革命的火種啊!”

  此時在遼寧的旅順軍港,天色yǐ精黑得透了。旅順原來是日本關東軍的老巢,歸還中國以后就成了軍事禁區,平民百姓不管是哪國人都不許隨便進入。所以常年居住在此的,只有一個要塞守備旅和幾百個隨軍家屬,還有一些海軍的人員。

  自從中日開戰以來,這里的戒備更是森嚴,tèbié是到了晚上,整個旅順還有臨近的大連都實行燈火管制,不允許丁點的亮光透出來。可是在今天晚上,旅順軍港的炮臺上卻燃起了火堆,港口里面的航標燈也全部點亮,指出了一條tōngguò水雷區的航道出來。

  幾十個穿著中國國防軍和日本陸軍軍服的軍官則在軍港碼頭上面焦急地等待著。大家都睜大了眼睛,豎起耳朵,就想看到遠處的海面上有shíme動靜。可是等了許久,還是shíme都méiyǒu發現。

  過來不zhīdào多少shíjiān,終于有幾點燈火在海面上閃動,一閃一閃地hǎoxiàng在打燈語。碼頭上有能看懂燈語的海軍軍官就大聲道:“是號和江寧號,兩艘驅逐艦都安全抵達了!”

  隨后更聽見又人低聲地傳令:“mǎshàng把隊伍都帶上來!立即準備上船,誰也不許大聲喧嘩!”

  又過了一會兒,兩艘驅逐艦的身影就沿著航標燈指示的航道緩緩開進了港口,停泊再了碼頭邊上。有個女人的聲音響了起來:“兩位崔大哥,我們一起上船吧,小妹會陪著你們一起抵達日本關東沿海,之后的事情就要靠你們zìjǐ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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