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8 躍進的社會主義 一
“…我不明白布哈林為那樣說。20年代初在中國的生活當然是非常舒適的，在蘇維埃祖國處于最困難的時候。我卻舒舒服服呆在國外，拿著一份局級干部的高薪水，還有外事津貼和機關（指契卡）給的附加工資。而工作就是打扮得漂漂亮亮出現在每一個常耀如上將可能會出現的社交場所，不過那位上將總是來去匆匆，似乎從來沒有注意過我這樣的美人，這大概就是我在中國最痛苦的事情之一了。
直到我將布哈林這個蘇維埃祖國的叛徒揪出來以后，我才遇到了另一件讓我痛苦萬分的事情——數字！準確的說是召回國內逮捕的數字。因為成功揪出了布哈林，所以我被提升為整個契卡組織在中國的負責人之一了。雖然我的公開身份沒有變化，但是實際上掌握的權力和承擔的責任都更重了。特別是…我還是一只心腸很軟的燕子。我能完成那么多逮捕人的指標呢？能夠被派到中國來的人員都是經過層層選拔，都是政治上非常可靠的同志。他們中間會有那么多黨和國家的敵人呢？于是從我把布哈林揪出來以后，我就一直在挨上級的批評還有處分，后來還被降了級，最后還差點被我的繼任者送回國內去勞動改造，罪名大概是波蘭間諜…不過我不恨那個心狠手辣的男人，他也沒有辦法，——因為托洛茨基不會，在某個俄國gcd領導的組織里突然間沒有他的敵人了。
不抱怨這些了，還是說說布哈林——斯大林反黨走資派的起因吧。這件事情被認為是蘇聯大清洗運動和20年代農業集體化政策的起源，這兩次事件導致了近數百萬人送命，近兩千萬人被捕！更被認為是蘇聯最后輸掉戰爭亡國亡黨的重要原因。而追根溯源，一個名叫娜塔麗.列辛斯卡婭的契卡燕子似乎就要為這一切的災難和誤負責了。
當我這只無知的燕子進入蘇俄代表團的時候。正是上海會議進行到最的時候——在這個過后還有長達近一年的扯皮期，不過扯皮的內容主要是限制海軍軍備競賽，和我們蘇俄關系不大。
根據我當時了解的情況，俄國gcd想在這次上海會議上得到的是一個比較緩和的，有利于國內經濟建設的外部環境。而布哈林就為此周旋于各個帝國主義和修正主義之間。不停地出席酒會、餐會、舞會、茶會，還有密室會談…這些活動都被我一一記錄下來，成為日后指控布哈林的罪證！也讓他在上海會議期間的全部努力都付諸東流，也使蘇俄在國際上陷入了非常孤立的局面…我的確應該為這些事情負責！但是我并不認為我是有意陷害布哈林同志，而且我也不認為他是真正無辜的。
實際上布哈林在上海的許多外事活動都違反了紀律。比如他經常單獨同英法美還有中國的高級官員秘密會談——事后只是含糊其辭地匯報。誰也無法查證談判的具體內容！
而我安排的契卡特工人員（有幾個是東方人）還報告說。他們曾經不止一次在布哈林參加秘密會談的上海霞飛路1517號別墅的附近了高爾察克的行蹤！打入白俄流亡政府內部的契卡特工也曾經報告了高爾察克在上海秘密會晤了某位俄國gcd高級成員的絕密情報！種種跡象都表明，布哈林在上海曾經同高爾察克見面…在后來對布哈林的審查過程中，他也承認曾經在上海同高爾察克進行過一次秘密會談。
此外，一直同情俄國gcd的中g主席毛zd。也在1921年5月份，秘密向我們提供了一卷記錄著帝國主義和平演變蘇俄計劃的膠卷。根據這份膠卷所提供的情報，英美法中日五國擬定了一個詳細的在俄國復辟資本主義的計劃。其中最主要的部分有兩點，一是利用俄國實行新經濟政策的機會，在俄國國內宣傳資產階級思想。推廣資產階級腐朽的生活方式，以腐蝕布爾什維克的干部；二是在俄g內部尋找和扶植帝國主義和修正主義的代理人，初步確定的扶植對象就是布哈林和斯大林成為列寧的繼承人，具體的扶植辦法有…”
以上內容摘自在20年代末叛逃中國的蘇聯女特工娜塔麗.列辛斯卡婭的回憶錄《一只gc主義的燕子》。
“列寧同志，托洛茨基同志，布哈林是叛徒！”
“資本主義已經開始復辟了，新經濟政策不能再實行下去了。”
“現在我們應該停止后退（俄g稱新經濟政策為后退），開始前進啦！”
克里姆林宮的某個會議室內不斷傳出政治局委員、候補委員們，還有列席會議的中央委員們的叫喊聲。契切林和娜塔麗.列辛斯卡婭聯名提交的秘密報告讓俄g高層感到非常震驚。不少人還喊出了“布哈林是叛徒”這句著名的臺詞（電影列寧在1918）來了。面對帝國主義和平演變蘇俄的陰謀，幾位托洛茨基派的gcd大人物更是極為不滿目前中央的經濟路線，甚至提出了實行計劃經濟的要求。
坐在中央的列寧的臉上也露出了狐疑的表情。
這份秘密報告上的內容實在太聳人聽聞了，如果是娜塔麗這個托洛茨基派單獨提交的，列寧肯定不會。但是外交人民委員契切林也在報告上署名了。他可是列寧的親信，也是一位非常正直的gcd人，他沒有理由陷害布哈林！而且就算布哈林會見高爾察克的事情是捕風捉影，但是帝國主義和平演變蘇俄的陰謀卻是證據確鑿的！也完全符合邏輯——帝國主義在使用武力推翻布爾什維克的手段失效之后。當然不會就此作罷，用和平的方法演變蘇俄也是情理之中的。英國首相勞合.喬治還在英國議會下院辯論時說過類似的話。至于中國…常瑞青也一定想將他的那一套輸出到蘇俄。就像蘇俄要輸出的主義一樣。而且常瑞青的主張和布哈林的想法是那樣的接近，布哈林根本就是一個潛伏在俄g高層的左民主義分子啊！真是太大意了，不應該讓布哈林去中國的…
在坐的列寧派的俄g高層人物都有些不知所措，難道真的要聽托洛茨基的話，放棄新經濟政策，立即開始實行計劃經濟嗎？
看到列寧和他那一派的大人物個個都是一副患得患失的表情，托洛茨基也很著急。眼看著帝國主義已經擬定的和平演變蘇俄的陰謀。這幫人居然還抱著新經濟政策不舍得放手！真是讓人傷腦筋。要新經濟政策不過是用來恢復蘇俄經濟的權宜之計，不能拿來當成黨的根本路線實行的，否則資本主義是肯定會復辟的，任何一個精通馬克思主義的gcd人稍加分析都能得出這樣的結論——俄國是一個落后的資本主義國家，資本主義在這里還沒有得到充分的發展。自然也沒有走到它的盡頭。所以還有相當強大的生命力！實際上資本主義才是符合目前俄國國情的。而要在俄國一國單獨建成社會主義也根本不現實，所以蘇維埃國家唯一的出路就是繼續革命，發動世界革命，解放全人類。否則革命失敗就是早晚的事情。
而現在正是讓蘇維埃俄國重新回到革命路線上來的契機！托洛茨基悄悄看了眼會議開始后就一言不發的斯大林。就猛地站了起來，大聲嚷道不要再討論了！”
看到革命先知跳了出來，正在七嘴八舌議論的俄國gcd高層人物都安靜了下來，把目光投向托洛茨基。托洛茨基的目光也掃過他們，輕輕點了下頭就大聲疾呼我們是gcd人。時候都不應該忘記我們的理想！我們的目標是解放全人類，并且在全世界建立起gc主義制度。不是把蘇維埃俄國變成一個富裕的資本主義國家，因為那將意味著我們不戰而敗，不戰而降！現在我們要考慮的不是帝國主義到底有沒有和平演變蘇維埃國家的陰謀，也不是布哈林有沒有同敵人勾結，這些都無關緊要，重要的是我們！我們有沒有忘記gc主義的理想？還有沒有同帝國主義敵人戰斗以解放全人類的勇氣？”
他的話引來很多贊同的掌聲，尤其讓人意外的是列寧派的骨干斯大林也重重拍起了巴掌，還站起身支持了他的觀點托洛茨基同志說得很對。我們不應該放棄理想，理想是gcd得以存在，得以保持她的先進性的關鍵因素，我們現在應該實事求是的分析，我們現在的路線到底有沒有可能帶來gc主義？如果沒有這樣的可能。那我們就應該做出調整。”
看到斯大林的態度突然轉化，列寧的臉色很不好看，契切林和列辛斯卡婭的報告已經給了托洛茨基砸碎新經濟政策的鐵錘——掌握著契卡的托洛茨基完全可以炮制出一個布哈林走資派集團，搞得黨內人心惶惶。而斯大林的輕易倒戈雖然會讓支持新經濟政策的陣營土崩瓦解。但也推遲了可能會立即開始的大清洗。但是現在是否改變新經濟政策已經隱隱成了俄國gcd新一輪路線斗爭的題目了。如果讓托洛茨基再贏下一局，黨內一號人物的寶座還能不能維持住可就很難說了！
但有一點斯大林沒說。這一次圍繞新經濟政策展開的斗爭的關鍵就是現在的政策是通向gc主義還是通向資本主義！如果新經濟政策將把蘇俄帶上資本主義道路，列寧都不會答應。會議室里已經安靜下來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列寧，等待著他的答復。
“我們的確應該警惕資本主義復辟的危險，這將導致我們事業的失敗！”列寧站了起來，語調顯得有些低沉。“但是…不實行新經濟政策，蘇維埃國家的經濟又應該搞呢？戰時gc主義是行不通的，事實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應該逐步向計劃經濟過渡！”托洛茨基又站了起來，對于經濟問題他可比歷史上的斯大林在行多了。選擇現在這個時候開始宰肥羊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的確“羊”還不夠肥，但是同樣的，“羊們”也沒有體會到資本主義制度的優越性，而且“新富階層”也不過剛剛開始冒頭，也不夠富，遠遠沒有達到可以形成新的階級的地步。所以現在“宰肥羊”的油水雖然不多，但是所遇到的阻力也不大，對整個社會的沖擊也比較小——打個不太恰當的比方。這個時代的蘇俄就好像是80年的天朝，要回到原來的體制當中去是輕而易舉的，而后來斯大林再實行這套政策的時候就相當于要將90年的天朝再拽回原有的體制，難度就不大了多少了，而布哈林總設計師的那一套。呃…
“應該過渡呢？”列寧顯然已經準備再一次讓步了。其實布哈林的那一套他也不贊成。他的底線是不發動世界大戰，而不是晚幾年宰肥羊。
“這是一件需要深思熟慮的事情，必須非常謹慎細致地實行，不能一蹴而就。”
托洛茨基娓娓而談當前應該盡可能地限制私人資本。一方面大力發展社會主義國營經濟，更多地采用計劃經濟；另一方面還要提高對富農的稅收，以遏制農村的貧富分化。我們必須要防止城市的商業資本同開始逐漸支配其他手工業者的富農小手工業者的結合，因為那可能第二次在我國造成真正俄國的土生土長的資本主義。為此我們應該使我們的國庫、稅務機關日益適應農民經濟和小手工業經濟的各種特點，即更多地壓制富農和富農小手工業者。同時千方百計地幫助農業和小手工業的發展。盡力使這種發展納入一定的軌道，把它同我們的國營經濟聯系起來…
…為了贏得對國內外資本主義的勝利，則必須加快蘇俄的經濟發展速度。因為在當今世界資本主義仍然處于絕對優勢的情況下，如果蘇俄不能在較短的內以最快的速度趕上或超過西方發達國家的水平，那蘇俄的無產階級政權就有可能喪失，更不可能負擔起解放全人類的使命。而在目前最初階段，社會主義建設的主要任何就是想方設法提高工業化的速度，我們應該充分發揮無產階級國家的優越性，并且利用計劃來避免資本主義危機。蘇俄應該能夠在最近幾年內使工業增長率比戰前的百分之六提高兩倍、三倍，甚至更多！”
百分之六的兩倍、三倍就是百分之十二到百分之十八了！聽到這樣的速度，一屋子的俄g大人物就紛紛議論起來了。
“這樣的增長有可能實現嗎？”無錯不跳字。
“恐怕很困難吧？無不少字我們的機器設備大多要依賴進口，就算帝國主義肯賣給我們，國家手中的外匯也不夠多！”
“沒有外匯就想辦法去賺。可以出口農產品和資源品，我們體制在這方面具有優勢。”
托洛茨基望了眼凝眉沉思的列寧，輕輕揮了下手，屋子里頓時就鴉雀無聲了。
他接著往下說為了加快工業化的速度。我們的經濟發展戰略應該優先發展工業，特別是重工業和機器制造業。這是社會主義最重要的杠桿。為此我們需要特別緊張的努力，把我們的一切財富真正地、及時地動員起來，正確地利用每一種資源，最迅速地實現國家工業化。”他深吸了口氣，加重了語氣我們必須要最大限度地把資金從農業抽調到工業，以保證整個工業的最大發展速度！從某種意義上說，農村就是我們的殖民地！蘇俄的迅速工業化只能建立在壓榨農村的基礎上！”
托洛茨基的底牌已經攤了開來，說得透一點就是犧牲農村的利益實現工業化，而且還要優先發展重工業——和輕工業不同，重工業的產品不是消費品，不能用于同農村交換農產品用于出口，也就是說，只能用高額的稅收或者其他辦法來掠奪農村了…
現在就看列寧的意思了，目前俄國gcd差不多是列寧——托洛茨基雙頭統治。只要他們二位的意見統一了，全黨也就統一思想了。
“壓榨農村…這是個餓死人的政策吧？無不少字”列寧已經看出了托洛茨基經濟路線的必然后果，不過導師的臉上卻沒有任何難過或者是憤慨的表情。“農民會反對的，在城市里面也有人會因為供應的短缺而不滿，列夫.達維多維奇同志，你有辦法嗎？”無錯不跳字。
托洛茨基早就想好了對策，立刻說道對于不滿意見，我們應該采取先發制人的手段！蘇俄正處于全世界資本主義的包圍敵視之下！我們的內部也有潛伏著的敵人，因此需要狠抓階級斗爭！將所有對蘇維埃國家，對黨不滿意的人都揪出來！同時gcd人應該帶頭艱苦奮斗，絕不能允許特權主義和官僚主義腐蝕我們的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