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3 陰謀大,買賣更大 上

　　琴聲蕩漾，這是日本特色的樂器三味線在演奏，節奏輕快，還伴著藝伎咿咿呀呀的吟唱，讓人聽得如沐春風，偶爾一個滑音，由如燕子抄水，濺起點點水花兒。

　　西園寺公望和團琢磨兩個這時都換了一聲寬松的和服，面對面坐著，各自摟著一個滿臉白粉的藝伎，一邊和著三味線的節拍搖頭晃腦，一邊品著上等的上海生產的神戶灘酒。

　　在他們兩人中間的，是一張日式的矮腳長桌，桌上平躺著一個身無寸縷，豎著和式發型，容色姣好，身材也頗為婀娜的少女，少女的白凈的身體上面，則擺滿了純日式的豐盛菜肴，有上等的遠東霜降牛肉，天婦羅炸大蝦，金槍魚、鰻魚還有河豚魚肉的生魚片，鯡魚壽司等等的，擺得滿滿當當，都在少女的嬌軀上面。這就是大名鼎鼎的日本女體盛了。團琢磨滿臉堆笑，指著那少女笑道：“西園寺君，真沒有想到現在居然還能在日本見到這樣的女體盛，真是讓人感慨啊！”

　　西園寺公望拿起筷子從少女的上面夾起一塊生魚片，沾上加了芥末的日本醬油放進嘴巴里面咀嚼了幾口，才心滿意足地吞了下去。搖搖頭苦笑道：“女體盛本來就是日本文化的一部分，在日本見到有什么好感慨的？我還在南京、上海見到過呢！那才讓人感慨呢！”

　　團琢磨只是微笑：“這話怎么聽著有點像中國的那些窮酸文人啊？西園寺君，您該不會也以為這些操皮肉生意的和族女孩子丟了日本的臉面吧？”

　　西園寺公望苦笑：“國都亡了，還有什么臉面好講？”

　　團琢磨嘆了一聲，伸手在少女的臉蛋上撫摸了一把：“國亡了，但國民還是要生活下去的，今天我們和族財閥可以同江浙、南洋、北洋財閥并駕齊驅，稱雄于中華商界。實在離不開這些女孩子的貢獻，我們可以在中華東山再起的資本正是從她們的皮肉上面賺來的！大中華聯邦的色情業也是第一個被我們占領的產業！”

　　西園寺輕輕哼了一聲：“三井歡樂的名號我在美國都是有所耳聞的！”他掃了眼身邊的幾個女子：“團君該不是在打本土那些失去了父親兄弟甚至是丈夫的可憐女子的主意吧？”

　　他口中的“三井歡樂”是現在大中華聯邦境內色情業的具體，旗下有上千家舞廳、妓院還有提供色情服務的“風俗浴場”。另外，三井歡樂旗下還有專門出版色情雜志的三井書店，還有以拍攝限制級電影聞名的三井映像，總之都是搖錢樹一樣的買賣，其中三井書店和三井映像出品的雜志電影。甚至還遠銷到了美國。三井歡樂也成了除原材料產業之外，大中華聯邦最大的出口型企業——在國際上的名聲當然是不大好聽的，為此還有不少文化界人士比如魯迅先生、茅盾先生在報紙上發表文章進行批判，美國記者埃德加.斯諾還為此做過專門報道。揭露在中國色情行業服務的和族少女的血淚史。不過我們的常大總理的臉皮比廣東級戰列巡洋艦的裝甲還厚，非但沒有下令嚴禁色情行業，還在總理府設宴款待過三井歡樂的總裁還有幾個最有名的和族艷星（當然不是后世那種av女優，只不過是脫星而已，這個時代真要是拍av也進不了美國市場的），以感謝他們為中國外貿所做出的杰出貢獻…

　　而三井合股公司在中國東山再起可離不開這個“三井歡樂”源源不斷提供的現金支持。而且“三井歡樂”僅僅還只是眾多從事色情業的和族資本家經營的公司當中的一家。根據大東亞共榮會的調查統計，截至1935年底，在大中華聯邦境內從事色情行業的和族女子總數多達24萬多人！

　　順便提一下，在眼下的大中華聯邦。色情業居然都是合法產業！幾乎所有從事色情業的和女都持有妓女牌照。是光明正大，不怕聯邦的反動警察來抓捕或是敲詐勒索的…

　　而以三井歡樂為代表的和族色情業巨頭，之所以能在極短的時間內占領中國色情行業，自然離不開源源不斷加入色情行業的和族女子有關——雖然這些女孩子中大部分都談不上有多漂亮，但是卻勝在數量眾多。“服務”水平較高，玩法也多，收費也非常合理。相比之下，這個時代中國本土女子的貞操觀念較強，不是實在活不下去，一般不大會淪落風塵，現在這種人自然不多，所以在數量上自然沒有辦法同和女相比了。

　　除了這種“服務大眾”的色情行業之外，像三井歡樂這樣的色情業巨頭也不忘開拓高端市場——也就是為大中華聯邦的上層人士提供美貌的和族姬妾。不過這對女孩子的色相就要求頗高了，可不是隨便找些相貌平平的和女就能應付過去的，所以供應量非常有限，“售價”也居高不下。現在有幾百萬日本本土的“后備軍”加入，倒是可以緩解一下市場的供應緊張了。

　　想到這里，團琢磨就瞅了眼躺在矮桌上的女孩子，這個女孩子就是充當姬妾的上品，要身材有身材，要模樣有模樣，本來是他請西園寺公望在北九州精心挑選出來，準備送給常瑞青的。不過卻被盧逸軒搶在了前面，和那個叫山口淑子的女孩子相比，這位可就差了不是一點半點，所以也就送不出手了。

　　團琢磨好像偷偷嘆了口氣，露出遺憾的表情，然后又是滿臉堆笑：“正是因為有不少和女在這場戰爭中失去了親人，我們才要幫助她們去容易謀生的大陸，對她們來說生存下去才是第一位的，而且去大陸也不一定是干色情業，可以從事的工作多著呢，只是沒有色情業來錢快罷了。”

　　西園寺公望嗤地一笑：“都去干色情業也沒有那么多嫖客，是吧？你們三井合股公司可不養閑人的。”

　　團琢磨擺了擺手，一本正經地對西園寺道：“西園寺君真的以為我們三井合股沒有三井歡樂這顆搖錢樹不行？”

　　“那你們還能進入其他什么暴利產業？”西園寺公望一臉的不屑，望著團琢磨道：“比如銀行、石油、電力這種真正賺大錢的行業會有你們和族財閥的份兒？”

　　團琢磨只是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筷子。認真地看著西園寺公望：“西園寺君，搞政治，十個團琢磨也比不上一個西園寺先生，可是做生意，恐怕十個西園寺也不如一個團琢磨了。”他頓了下，又道：“現在就有一樁大買賣，不應該是兩樁大買賣要興起了。可能有上萬億。呃，至少是上萬億的利潤可以賺到手！”

　　“上萬億？”西園寺公望搖搖頭表示不相信。“團君，什么買賣大成這樣？真要有這樣的大買賣，咱們和族財團能吃得下來？”

　　團琢磨擺擺手道：“西園寺君。買賣的事情你得聽我的，我說了你就明白了。”他從桌子底下拿出自己的皮包，又從里面掏出一份文件遞給了西園寺。西園寺接過來一看，原來是常瑞青的“第二次土改計劃”。西園寺的臉色一下子冷了下來：“這是常瑞青的大陰謀，要同化日本民族的大陰謀！”

　　團琢磨點點頭：“是大陰謀，但也是大買賣，而且這買陰謀還要大！”他的手指指著西園寺手中的文件，笑道：“兩樁大買賣都是圍繞土地兌換券展開的，一個就是房地產業；一個就是農業產業化。”

　　“怎么說？”西園寺公望皺下眉。“常瑞青搞二次的土改的目的不是為了分配中亞、西伯利亞的土地。順便再把日本本土上面大部分的國民都弄到大陸上去嗎？”

　　“分配中亞、西伯利亞的土地？”團琢磨輕輕一笑。搖搖頭道：“土地是有很多，但不是靠小家小戶的自耕農能種得起來的！需要大財團和大資本才能把中亞、西伯利亞的幾十億畝可耕地和牧場，變成大中華聯邦的主要農產品供應地，為聯邦的幾億甚至是十幾億人口提供價廉物美的食品！”

　　“為什么？”西園寺公望一臉的不解。呃，這個家伙出生“藤原九清華”。世世代代都是當朝臣的，當然不知道種地是怎么一回事請了。

　　團琢磨耐心解釋道：“種地不是光有一塊地就行的，還需要投入大量的資金整理土地、興修水利、購買種子化肥農具什么的，去西伯利亞、中亞種植大片土地的成本，根本不是小農戶可以承擔的。而且什么土地適合種植什么樣的農作物，應該怎么去種這個都是有講究的。種出來的農作物應該怎么處置才能發揮最大的經濟效益更是一門大生意，那是需要全套的食品加工和商業物流體系才行的。

　　再說種地這種事情并不是沒有風險的，就算是我剛才說得那些都沒有出問題，最后還會遇到自然災害和糧食價格波動這兩大災難。這種風險根本不是個體農戶可以承受的。如果隨隨便便把中國內地還有日本本土上面的農民送去西伯利亞和中亞種地，最后十有都會種得傾家蕩產！”

　　“那么換你們三井歡樂去種地就一定會賺錢？”西園寺公望的話里面怎么聽都有些嘲諷的意味。

　　團琢磨笑著搖搖頭：“三井合股一直都涉足農業領域的，我這個總裁自然知道中亞、西伯利亞是最適合搞工廠化的大農業。一家公司種幾十萬畝甚至是幾百萬畝土地！用最省工的輪作法和免耕法來種地，還要購買大量的農業機械，播種、收割、施肥全都使用機械，甚至可以用飛機噴灑農藥，這樣一個農業工人就能種植幾百畝甚至是上千畝的土地。而且還要在靠近糧食產區的地方開辦大型牧場和養豬場，還是食品加工廠，以便將種出來的糧食加工成飼料喂養牲畜，再收獲價值更高的肉制品、奶制品。還要建立一整套銷售和運輸體系，把各種各樣的農產品販運到歐洲、中東和大東亞市場。”

　　“還有這樣種地的？”西園寺公望愣了又愣，其實現在美國和南美洲就有不少這樣的大型農場和農業公司，只是西園寺在美國的時候從來不關心那里的農業，所以根本不知道。

　　團琢磨撮了下手，點點頭道：“現在美國就有類似的農業公司，將來大中華聯邦也一定會有的。另外，還有一個即將興起的產業就是房地產業。以常總理的英明睿智，第二次土改的真正目的，恐怕不是讓農民去中亞、西伯利亞，而是要讓他們進入大城市討生活吧？現在的中國已經站在大規模城市化和經濟騰飛的門檻上了，而大規模城市化則是經濟騰飛的必要條件。常總理閣下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這一點，他在世界大戰還沒有決出勝負的時候就開始推動‘八大都會規劃’了。動用聯邦政府的資金在上海、南京、武漢、廣州、香港、北京、天津和關東州等八座大城市周圍購買了最少3萬平方公里的土地！現在更是準備拿出最多100億平方米的住宅和商業用地兌換給持有土地兌換券的公民，這可是一筆最少上萬億的大買賣！”

　　“團君，你的意思是…”

　　“土地兌換券只能從政府那里換到一小塊土地，不能變成房子的！這就給了我們一個發財的大機遇。如果我們能提供一個將土地兌換券變成房屋的服務，這個買賣會有多大？現在中國的房地產零售市場根本就沒有起來，我們正好可以借助土地兌換券的大機遇把這個市場開拓起來。建造大量的公寓住宅用于換取土地兌換券，如果土地兌換券的價值不足以抵償房價，我們還可以提供分期付款的購買方式，這樣一定可以帶動房地產市場的大發展。而且我們通過這些住宅買賣收入的土地兌換券并不用全部拿去兌換八大都會的土地…因為我們出售的是樓房，不是平房，可以蓋得高一些，這樣就能剩下許多土地兌換券，用來兌換西伯利亞、中亞的農用地，我們的農業公司也就能迅速建立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