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唯一可以做的事情
鮮血。
漫天的鮮血瘋狂的飛灑著，甚至就連天上落下的雨水都帶著濃濃的血腥味道，整個世界都成了一片猩紅色。
一眼望不到盡頭的敵人密密麻麻的撲上來，又徒勞的倒在地上，人性，仁慈，憐憫，同情，一切都失去了意義，殺戮的狠狠沖擊著內心，理智正在變得越來越瘋狂，強烈的疲憊感從身體的各個角落傳過來，麻木的揮劍，死在劍下的生命越來越多，但敵人的數量卻沒有絲毫的減少，于是疲憊逐漸加深，但一股濃濃的暴虐卻開始在內心迅速的擴散著。
殺了他們！
毀滅一切！
“刷！”
猩紅色的劍光驟然間劃破漆黑的雨幕。
金色的面具遮蓋住了林軒轅所有的表情，但他的一雙眼睛卻在雨幕中變得前所未有的明亮而陰冷。
身形閃爍。
劍光與身體幾乎同時消失，一道低沉而陰森的聲音在空中響起，冰冷的讓附近所有人都身體一僵。
前方一片美軍的身體驟然間爆開。
大量的鮮血就像是裝滿了水的木桶被直接砸破一樣，猩紅的液體朝著四面八方迸射，劍氣呼嘯的聲音在雨聲中變得凌厲而尖銳，戰場上，林軒原的身體閃爍不斷。
劍光所致，血肉橫飛！
“小心！”
“后面，他在后面！”
“小心身邊。”
“該死的，我看不到他了。”
“皮爾斯，不！！！”
無窮無盡的殺機鋪天蓋地的爆發出來，人們的視線中，前方的美軍完全是一片一片的在爆炸，長劍在空氣中閃爍著，劃出一道又一道渾然天成的弧線，劍氣凌厲無雙，隨著林軒轅身形的閃爍，天譴和天罰每一次的揮舞都可以籠罩兩三米的范圍，無可抗拒的劍光根本沒有規律，隨意出現，一片又一片的美軍身體在劍光的呼嘯中被直接生生劈碎，威力堪比炸彈！
漫天的鮮血，碎肉，殘肢斷臂紛紛飛揚著沖向高空，滾落的頭顱，失去了身體的雙手，還有分不出是什么部位的肉塊全部濺射出來，紛紛揚揚，直接覆蓋了林軒轅身后的突圍團隊。
十秒鐘！
至少兩百名美軍在林軒轅雙劍揮舞之下被生生劈碎！
不是正常的死亡，而是真正的死無全尸。
一眼看過去，林軒轅一路所過之處，幾乎找不到任何一個完整的尸體，到處都是殘破不堪的肉塊，大片的鮮血在地上流淌著，手持雙劍的林軒轅站在渾身浴血，站在一堆血肉中間，猶如殺神。
一時之間，不止是美軍，甚至就連林軒轅身后的皇族眾人都徹底呆滯。
他們可以說是黑暗世界中最為精銳的一批人之一，見過了太多的鮮血和死亡，但眼前這種殘暴的景象，他們卻還是第一次見到。
十秒鐘，兩百多名美軍被直接碎尸！
這可以說是真正意義上的極致殺戮了。
直到這一刻，他們才明白林軒轅如今已經突破到了什么程度。
正片戰場似乎都一瞬間陷入了死寂。
“我的老天，我看到了什么？”
稍遠一些的地方，一名目睹了全過程的美軍少校怔怔的看著林軒轅的背影，喃喃自語了一句之后，他猛然回過神來。
“撤退！壁壘裝甲軍團二團馬上撤退，這是命令！馬上撤退！”
他的臉色扭曲著，眼神中閃爍著純粹的驚恐，恐懼之下，少校爆發出了有生以來最大尖銳高昂的嗓音，在少校歇斯底里的嚎叫聲中，所有美軍都聽到了極度的恐懼和絕望。
剎那之間，幾乎所有聽到了這聲嚎叫的美軍都內心一冷。
大聲命令著己方士兵撤退的少校已經連滾帶爬的退后，這根本就不是他們這些士兵應該參與的戰爭。
壁壘裝甲軍團不是美國最精銳的常規軍團，但能夠常年駐扎在美國首都的最大規模的常規部隊，自然也不是什么水貨，能夠在壁壘裝甲軍團內部擔任少校團長的軍官，能力或許不算頂尖，但起碼的勇氣卻是不缺的。
可現在，少校所有的勇氣都已經不翼而飛。
他并不怕死，但問題是這場戰爭中，他根本看不到用普通士兵去對抗這些敵人的意義。
十秒鐘，兩百多名全副武裝穿著防彈衣拿著槍械武器的美軍被直接劈成了一地碎塊，沒有經歷過這一切的人，永遠不能去想象那種感受。
實力到了林軒轅這一步，幾乎已經可以無視數量。
普通士兵上去，除了送死之外，沒有任何的意義。少校寧愿自己的部隊死在跟神州帝國對拼的慘烈戰場上，也不愿意讓包括自己在內的部隊被神州帝國的強者們給一劍劈成一地碎肉。
這根本就不是屠殺，而是徹底的碾壓，用強大到無視數量的個人武力生生的抹平一切敵人，任何士氣高昂的部隊在對方的殺戮下都會徹底崩潰。
這樣的強者，只能讓己方的強者去對付。
可是自己這邊的強者呢？
艾爾拉恩元帥？加圖將軍？阿道夫審判長？
他們在哪？
少校的身體不斷向后倒退著，撞過后方的人群，連滾帶爬的向后撤離。
腳下的雨水混雜著鮮血流淌進軍靴里，不冰冷，反而充斥著一種奇異的溫熱，就像是泡溫泉一樣。
這是鮮血的溫度！
少校的內心愈發恐懼，但同時又變得憤怒。
“我們美國的強者在哪里？艾爾拉恩！阿道夫！加圖！你們在哪？為什么不出來擋住這些魔鬼？！混蛋！都是混蛋！！！我們是士兵，是軍人，不是該死的炮灰，撤退，所有人全部撤退！”
少校瘋狂的嚎叫聲中，大片壁壘裝甲軍團的美軍全部下意識的遠離林軒轅。
靠近林軒轅的人向遠離，而遠離他的人則想著接近。
于是無數的美軍擁擠在一起，場面愈發混亂。
林軒轅瞇著眼睛站在人群里，瘋狂的殺戮之后，內心的暴虐情緒終于得到了緩解，但他原本紅潤的臉色卻再次開始變得蒼白，嘴角也掛著一絲殷紅的血跡。
兩個小時的巔峰戰力終究只是一個理論上的數值。
隨著戰斗的延續，戰斗越激烈，體內的藥效消耗就越快，巔峰戰力持續的時間也就越短。
剛剛瘋狂的猶如滅世般的殺戮可以說是他的全力爆發，不在節省體力，不在控制力量，只求在最短的時間里將殺傷力最大化。
看上去并不明智的一個選擇，但浪費了些許體力的結果卻是讓附近所有美軍的意志全部崩潰，繼而給整個團隊創造了機會。
從這方面來講，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發什么呆？還不快走？”
林軒轅回頭看了一眼后方的己方團隊，低哼一聲，雙劍揚起，繼續向前。
隨著壁壘裝甲軍團二團的撤退，作為第二道防線的壁壘裝甲軍團可以說已經被徹底鑿穿，接下來，就是第七十五游騎兵團了。
一道身影迅速向前，出現在了林軒轅身旁。
皇族并肩王，王復雨。
“你休息一下，我來。”
王復雨看了一眼林軒轅，一臉平靜的開口道。
“嗯？”
林軒轅看了一眼王復雨。
“你們來是為了救我，我總不能一路跟在你后面沖出去吧？總是要做點什么的，不是嗎？”
王復雨笑了笑，猶如烈火般的戰意在他瞳孔中不斷的燃燒著：“而且，我也是皇族的王爺啊。”
“你的狀態？”
林軒轅微微皺了皺眉。
“沒事。一時半會還是撐得住的。”
林軒轅搖搖頭，朝著林軒轅伸出手：“借劍一用。”
林軒轅直接把手里的天罰扔給王復雨，同時低聲喝到：“沖！”
以王復雨為首，整個突圍團隊同時前沖，左右兩側以及后方追擊的敵人紛紛倒下，而箭頭位置已經沖破了最前方混亂擁擠的美軍方陣，直接撞進了第七十五游騎兵團的陣型中。
殺戮仍然在繼續。
前進。
碾壓！
收割生命！
王復雨面無表情，但速度卻越來越快，他的氣勢瘋狂的提升著，身前的血浪高高的揚起又落下，然后再次揚起，越來越高。
突圍團隊所過之處，完全就是一片血海。
五分鐘。
精銳程度放在整個美國都可以排在前列的第七十五游騎兵團陣型開始松動。
同一時間。
壁壘裝甲軍團二團的少校團長也逃到了加里洛少將面前。
面對著加里洛仿佛要噴出火來一樣的眼神，少校的神色倉皇，他踉蹌著來到加里洛身邊，大聲道：“將軍，擋不住了，我們根本就擋不住對方，我請求撤離戰場，這不應該是普通士兵應該參與的戰爭，除了無盡的犧牲之外，我看不到任何勝利的希望，將軍，我要求撤退！”
“撤退？！”
加里洛的語氣陰冷，他額頭的青筋不斷的跳動著，誰都可以看出他此時內心的怒火：“戴維斯少校，你忘了你的身份！你是一個軍人，更是一名軍官，國家把你放在這個位置上，不是他媽的讓你在面對敵人的時候選擇帶頭撤退的，你的勇氣都到哪里去了？混蛋！你把壁壘裝甲軍團的臉都丟盡了！”
加里洛大聲咆哮者，神色猙獰，一副恨不得把少校生吞下去的架勢。
烈焰突擊師在克拉蘇的命令下撤退，真正對政治敏銳的人都可以聯想到這是達比尼特和尤利西斯的又一次交鋒，大敵當前還顧著內戰，這個名聲雖然不好聽，但卻一定程度上讓烈焰突擊師擺脫了怯戰的名頭。
可壁壘裝甲軍團呢？
他們沒有任何理由可以撤退。
退，就是怕了。
自己的部隊竟然被敵人嚇得直接撤退，偏偏還是十幾人規模的敵人，身為壁壘裝甲軍團的副軍團長，加里洛自然臉上無光。
“不，不是這樣的，將軍，這不應該是我們面臨的戰場，我們應該出現在真正的戰場上，跟神州帝國的軍隊進行戰斗，而不是在這里做炮灰，那些人根本就不是人，他們是魔鬼，撤退是最正確的選擇，將軍，命令所有人撤退吧，我們贏不了的。”
少校喃喃自語著，連連搖頭。
他確實被林軒轅嚇壞了。
“放屁！”
加里洛怒吼著，粗暴的打斷了少校的話：“敵人的強大不能成為你懦弱的理由，戴維斯少校，帶著你的人馬上重新加入戰斗，這是命令！”
“不，我拒絕這樣的命令，我不會去的，死也不會。”
戴維斯少校神色兇狠的瞪著加里洛。
“那你就去死吧！”
加里洛嘴角抽搐了下，猛然掏出槍，槍口對準了戴維斯少校的眉心，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
槍聲響起！
戴維斯少校額頭瞬間出現了一個鮮血淋漓的大洞，他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加里洛，身體搖晃了幾下之后，最終不甘的倒在了地上。
跟隨戴維斯少校一起撤退的美軍全部愣住了。
加里洛神色冷漠，看了一眼撤退的大批美軍，晃了晃手里的槍口，怒吼道：“你們這群懦夫！馬上重新加入戰斗，這是命令，誰敢抗命，以逃兵罪論處，就地槍決！是做逃兵，還是做烈士，你們自己看著辦！”
按照美國的法律，對于逃兵的最高懲罰不過是終身監禁而已，但如果加上違抗軍令的話，在特殊時期，加里洛同樣有全力將他們全部處決。
所有撤退的美軍都臉色慘白。
加里洛手里拿著手槍，一指林軒轅所在的方向，繼續用最大的音量怒吼道：“敵人現在已經被包圍了，從后面殺過去，圍住他們，給我殺了他們，殺了他們，你們就是美國的英雄，總統會親自授予你們英雄勛章，今天敵人不死，你們誰都走不了！”
“砰！”
又是一聲槍響。
加里洛手中的手槍子彈直接射向高空。
撤退的大批美軍之中，猛然響起一聲怒吼，隨后壁壘裝甲軍團撤退的美軍重新調頭，沖向林軒轅突圍的方向。
而幾乎是同一秒鐘。
沖在最前方的王復雨雙手握起了劍柄。
渾身氣勢已經到了巔峰狀態的并肩王渾身上下都彌漫著一種驚人的殺意，隨著他的雙手握劍，殺意愈發狂暴。
“還真是有些不順手啊”
王復雨緊緊握著天罰的劍柄，喃喃自語了一聲。
這一刻，他無比的懷念陪伴了他多年的名刀千秋，也不知道今后是不是還有機會找回來。
念頭轉動中，天罰的劍鋒猛然砸下。
以劍作刀！
王復雨面前，一名第七十五游騎兵團的特種兵直接被一劍劈成了兩半。
“刷！”
血珠飛揚中，第二劍再次劈下。
力量愈發狂暴，速度愈發迅疾。
無雙千秋大劫！
第二刀！
最巔峰的狀態。
最巔峰的絕學。
體內的藥效在瘋狂的發揮著，絲絲縷縷的麻癢和痛楚在身體各處開始彌漫著。
那是藥效即將衰退的征兆。
邁步，揮劍。
天罰變成了刀，凌厲的光芒閃爍，一名又一名的特種兵在刀下被劈成兩半。
王復雨的眼神專注而冷漠，眼神卻已經看向了第七十五游騎兵團的后方。
鑿穿這個特種部隊的陣型。
對于即將從巔峰狀態中滑落的王復雨來說，這是他最后，也是唯一可以做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