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翼結婚以后,魏玉英不愿意跟公公住在一起,加上她在單位分了一套兩室一廳的樓房,所以他的那個廂房就空了下來,現在正好用上。
高家的這所平房帶院,位置還算不錯,處在一個不大繁華的路邊上。
勝也勝在這個位置幽靜,但卻是個把東頭,房子旁邊就是一條不算寬闊的馬路,不過車輛通行還是沒有問題的。
高翼決定之后,他先是去買了涂料,把外墻粉刷了一下,然后利用課余時間,給外墻畫上了一副非常漂亮的圖案畫。
他這一搗鼓,來來往往的人都情不自禁地駐足觀看。
沒用多久,外觀就收拾好了,他又用在門口種了幾棵花,小院里的藤架再一收拾,拉進渾然天成的奇石,再種上花花草草,弄的小院清幽淡雅,景色宜人。
高山是個非常開通的父親,可是兒子執意要辦停薪留職,他卻怎么也想不通。
高翼這個人表面上看著風流俊逸,是男人女人都比較喜歡的那種類型,可是他的倔脾氣要是上來了,誰也拉不住。
很快,他就給校長遞交了手續,但是這一批的學生還沒畢業,新的老師沒來,他也就堅持教到暑假。
校長非常看重他的能力,再三挽留,可高翼卻鐵了心。
到了暑假,高翼就開始著手忙他的事情了,他決定要先去青島同學王志遠那里取經,然后回來再根據自己的情況開展業務。
王志遠同學的貝雕廠,現在主要的業務是在國外,但是規模并不算大,只有二十多人。
來到車間之后,王志遠就給高翼解釋:“高翼,這貝雕加工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容易,這活兒比較臟,也比較累,你看看這些貝殼…”
說著,王志遠指著角落里那堆小山般的貝殼,接著對高翼說:“這些貝殼經過沖洗,剪取,車磨,拋光,堆砌,黏貼等工藝,才能成為一個藝術品。”
同學說的這些,高翼以前來的時候就多少有些了解,聽了王志遠的解釋,他點頭笑著說道:“嗯,咱們學畫畫的還怕臟么?以前學畫的時候,誰身上干凈過?”
兩人找了個凳子坐下來,王志遠伸手拿起了身邊的一個小小的貝殼,這貝殼色彩和紋理都特別漂亮,還自帶盈盈一層光暈。
王志遠愛不釋手地看了許久,才托在掌心跟高翼一同欣賞:“高翼,你看這小小的貝殼,在經過大師的雕琢之后,它就可以驚艷時光,永遠留駐它的美麗。”
高翼附和道:“王志遠,用貝殼雕刻的藝術品,是不是主題一般都跟海有關呀?”
王志遠點了點頭:“對呀,確實如此,你做出的作品,要讓人一看就進入海的夢鄉。當然,如果你喜歡,也可以把它們做出其他主題的作品。”
王志遠見同學來跟他取經,恨不得把自己所知所學的一股腦就塞給高翼。
“高翼呀,你可千萬別以為這貝雕只是把幾個貝殼粘在一起就行了,從解放后,咱們這一行的大師們已經吸收了牙雕、玉雕、木雕、國畫中等眾家所長,再結合螺鈿、鑲嵌等工藝,研制出了浮雕產品。”
高翼聽的津津有味,接著王志遠的話說:“浮雕我見過,我們縣很多人喜歡這種產品,都用鏡框鑲嵌起來,掛在客廳當裝飾品呢。”
王志遠:“對,你可以先從國內市場開始著手,等有了一定的經驗,做出精美高端的產品來,我再給你介紹外國客戶。”
高翼連忙答應:“好的,老同學,以后我可就靠你指點我了。”
王志遠過來摟著高翼的肩膀,笑了:“咱倆誰跟誰呀,上下鋪的兄弟,你跟我說謝字?這樣吧,為了懲罰你,你今天中午請我喝酒。”
高翼:“沒問題,你喝多少都管夠。”
兩人又從事業聊到家庭,王志遠的兒子已經兩歲多了,他見高翼結婚這么久了還沒動靜,就開玩笑問:“高翼,我說你是追求二人世界呀,還是你不行呀?這么長時間不要孩子,你爸不催你呀?”
高翼打了王志遠的頭一下:“你才不行呢,我是…”
唉,怎么說呢?
他在逃避,至于逃避什么,他自己心里清楚,卻不想明說出來。
在青島待了兩三天之后,高翼回到了家中。到家的時候,已經過了周日了,他為的就是避開跟魏玉英見面。
并且,他并沒有回跟魏玉英的小家,而是來到了父親高山這里。
自從五一跟魏玉英爭吵之后,魏玉英一氣之下回了娘家,他并沒有去請,而是到了上班時間,直接去了學校。
周日休息時,他又忙著布置他的小院,根本沒有跟魏玉英有過接觸。
他這次回來,還是秉著從前的軌跡。
可沒想到,到了晚上,魏玉英居然來了,并且一臉怒氣。
高山一見兒媳婦這樣,就知道壞了,他連忙讓座倒水:“小魏呀,這天太熱了,快喝點水吧。”
魏玉英連理都沒理,沉著臉盯著高翼,一言不發。
高翼也低著頭,無意識地擺弄著手中的打火機。
魏玉英見高翼這副樣子,越看越生氣,她過來一把將高翼手中的打火機奪了過來。
“砰”地一聲扔在地上。
可能是慣性太大,那打火機應聲而爆,發出了巨大的響聲,這可把在場的人都嚇壞了。
高山哆嗦了一下,見金雪花嚇的六神無主,他馬上就不高興了:“小魏,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說,你這么摔摔打打的像個什么樣子?”
魏玉英其實也嚇了一跳,不過聽高山指責她,她馬上就沖著高山喊開了:“爸,你不問問我這么長時間都受了什么委屈,張嘴就說我不對?還有,你這寶貝兒子辭職了,你知不知道?”
高山一聽,也覺得有些理虧,平靜了一下,他低聲說道:“小魏呀,兩口子過日子,沒有勺子哪有不碰鍋沿的?有什么事,你們心平氣和地交流一下,別上來就吵鬧。”
高山覺得自己這番話,沒什么不對的地方,他是好心,囑咐兩口子要好好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