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跟貴族少女的初次交鋒
兩輛懸掛著雄鹿圖案貴族紋章的馬車緩緩在德克爾城的街道上行駛。
銀月王國律法規定，貴族外出時，可以懸掛家族紋章，也可以懸掛貴族長老院統一頒發的貴族紋章。
同理，貴族所穿的禮服和長袍上的紋章也分為通用的貴族紋章和家族紋章。
普通的小貴族一般都喜歡掛通用貴族紋章，而大貴族為了彰顯自身身份，則會懸掛家族紋章。
千萬別招惹懸掛家族紋章的貴族車隊，這是所有人的共識。
羅倫透過玻璃車窗看向街道兩旁。
瞳孔中倒映著一幅幅畫面，面前的景色在快速掠過。
路上的行人在車隊行進的過程中紛紛往旁邊散去，甚至連抬頭注視車廂的勇氣都沒有。
只有一些小孩好奇的抬頭打量，但很快就會被旁邊的父母呵斥，讓他們低下頭。
羅倫心中略有些感慨。
雖然是很簡單的場面，但卻清晰表露出了這個世界貴族跟平民之間的地位差距何等之大。
“雄鹿家族掌控著一部分奴隸交易，同時還經營糧食、鋼鐵、武器、美酒......是德克爾城實力非常雄厚的家族。
來之前，家族給我的情報上把其標注為可拉攏交好的對象。”
菲雅娜清冷的聲音打斷了羅倫的思考。
扭頭看著女孩認真的目光，眉頭微皺。
“美酒？雄鹿家族的酒類生意是自營還是倒手轉賣的貿易？”
聽到這突然的提問，菲雅娜有些不解，為什么其它東西不關注，偏偏要關注這？
但既然羅倫提問，她也還是作出了解答。
“雄鹿家族的酒類生意大部分是倒賣，他們是從銀月王都東境購買，大部分銷往迷霧山脈......那些矮人喜歡烈酒。”
“雄鹿家族的祖先曾經跟矮人建立過良好的關系，他們也因此得以跟矮人進行貿易。
通過烈酒跟矮人進行的貿易，每年都能獲取大量高品質的武器裝備，這是雄鹿家族的立身根本。”
羅倫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我之前讓阿諾爾探查過，普通劣酒大概10普克一斤，而高等級的烈酒，大概100普克一斤，那些有名的美酒價格能達到五六百，甚至一兩千普克。”
菲雅娜越發的迷糊了。
“難道你想插手酒類貿易？可這一行競爭十分激烈，幾乎大部分貴族都插手其中，想要賺取利潤，太難了。”
羅倫笑了笑，沒有對此解釋什么，他讓阿諾爾去買玻璃器皿可不是好玩的。
沉吟片刻后，換了個話題。
“紫荊花家族勢力如此龐大，為何唯獨在北境沒有太多的延伸？”
前身從古神神格中獲得惡魔大公血脈之后，那頭實力未知的惡魔主宰就一直在銀月王都中出沒，想要找到遺失的神格。
前身想要找到一個無人知曉他存在的地方，避開惡魔主宰。
為此他特意選擇了北境。
這其中最重要的緣由便是紫荊花家族勢力沒有延伸到此處。
羅倫不知道是撤離有效還是因為系統，至今沒再感應到惡魔主宰的氣息。
從這方面來說，前身這個策略也算勉強奏效了......當然，他還是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菲雅娜深深的看了羅倫一眼，說出了一段他未曾聽說的隱秘過往......
“第一代紫荊花大公曾深愛著一位北境的女孩，并立下誓言，今生必娶她。
但當時銀月王國未曾建立，紫荊花大公所率軍隊還要面臨極為殘酷的惡戰，為了女孩的安全，并未把她帶入軍中。
等到紫荊花大公幫助王室平定戰亂，獲封大公爵位，榮耀而歸返回北地時。
卻發現那位女孩在數天前的血色天災中喪生。
大公悲痛之下，用大公夫人的大禮把女孩下葬之后，率軍離開，并且下令紫荊花家族終生不再踏入北境。
千年的傳承下來，家族歷代的掌權者一直謹記祖先的禁令。
此事是紫荊花家族的隱秘，只有直系后裔在成年之時才會告知。
原本在你滿十八歲后，你父母會告知你，但......我現在是你的守護者，在來時獲知了這個隱秘”
羅倫眼神微變。
他沒想到竟然會是這么個原因，心中有些感慨。
初代紫荊花大公何其雄才偉略，一手開創了千年不倒的龐大家族，其遺留下來的紫荊呼吸法至今還是紫荊花家族最大的底牌。
沒想到這樣的人物竟然會如此至情至性，為了一個女孩能做出如此的決斷。
片刻之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眉頭緊皺。
“當初我來北境的時候，家族只有大公表示了贊賞，其余人對此表現并不熱情。
也沒有給我什么實質性的資源，只把你派遣而來守護我的安全......
原來這其中的緣由在這？”
作為紫荊花家族的嫡系后裔，哪怕他的父母已經死去，但按理來說也不應該得不到家族的扶持。
可偏偏前身來到北境之后，紫荊花家族對他就不聞不問了。
之前的種種怪異，在此刻獲得了解答。
但想了想，羅倫還是覺得奇怪。
千年的時間，還不能把初代紫荊花大公的命令消磨？這是否太過死板了？
菲雅娜似乎看出了羅倫的疑惑，輕飄飄的補了一句。
“雄獅家族的力量集中在北境......”
這一句話立刻讓羅倫恍然大悟。
雄獅家族是跟紫荊花家族相差無幾的龐然大物，兩個家族在銀月王國幾乎是死敵般的存在，每代大公在政界內都會相互惡斗。
紫荊花家族雖然整體實力占優，但雄獅家族有國王撐腰，雙方一直在僵持著。
原本紫荊花家族對北境就沒有影響力，再有個強敵環視，能把力量延伸過來才是件不可思議的事。
怪不得德克爾城的妖精銀行會拒絕給他借款，那些所謂跟紫荊花家族交好的貴族也僅僅因為他的領地被攻陷一次就不理會他的求援了。
這背后的水，簡直深如大海。
看到羅倫這么快就想通關鍵，菲雅娜也有些感慨。
這位少年的光芒，在上次挫折之后越發璀璨。
有時候她都感到不可思議，這個少年竟然在如此短的時間里，就優秀到了這種程度。
“你也無需太過擔憂，雄獅家族的力量在北境的中部，德克爾城是他們唯一無法觸及到的城市。
德克爾大公可不是什么簡單的角色。
而且，現在的輝月之城，還沒有達到能引起雄獅家族注意的程度......”
紫荊花家族的敵人何其強大，一個沒有家族支持的后裔建造的領地，連泡沫都還沒冒起，怎么可能會被對方放在眼里。
羅倫聽到女孩的安慰不禁有些牙磣。
他發現輝月之城還真就四面是敵。
每個月月末的血色之日，無盡荒原之上的獸人、蜥蜴人，除此之外，還有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出現的惡魔主宰，現在又多出一個紫荊花家族的死敵......
這些敵人就沒一個易與之輩。
“我只想要安安靜靜的當個貴族老爺，沒事調戲調戲女仆，勾搭幾個貴族少婦，抓幾個精靈和貓耳娘玩玩老鷹吃小雞的游戲。
閑暇的時候騎著巨龍去海外兜兜風，抓幾條美人魚回來浴缸里面養著玩......
這么簡單，單純，質樸的生活，怎么就這么難實現？”
就在兩人交談的時候，馬車緩緩停在了一座奢華的貴族莊園前方。
“老爺，雄鹿莊園到了......”
車門被仆人恭敬的打開，下方已經搬了一個跟馬車臺階相差無幾的小梯子。
羅倫跟菲雅娜邁步下車。
雄鹿莊園映入眼簾。
雄偉。
這是羅倫對這座侯爵莊園最直觀的印象。
莊園四周并非普通的院墻，其高度超過10米，每隔幾米就懸掛著一面雄鹿旗幟。
上面士兵正在上方來回巡邏。
灰褐色的城墻雕刻著一群騎乘雄鹿的戰士跟面容扭曲的怪物戰斗的場面。
浮雕栩栩如生，仿佛活過來了一般。
莊園正門口，是一座八米高的半圓形拱門，兩扇大門上浮雕著兩頭昂著頭，頂著長長鹿角的雄鹿。
恩利·雄鹿在羅倫打量四周時，帶著幾個部下從另一輛馬車上下來。
伸手示意已經敞開的城門。
“羅倫閣下，歡迎您的到來，這便是雄鹿家族的莊園。”
你跟我說這是莊園？
羅倫嘴角一抽。
這就是個小型，不，中型城堡，起碼要幾千人攜帶重型攻城武器才可能攻破的城堡！
傳承幾百年的貴族底蘊僅僅只露出冰山一角就讓人感到震撼。
恩利·雄鹿倒沒什么炫耀的意思，畢竟身邊這位可是從紫荊花家族出來的后裔，以對方的來歷，只怕這座城堡還真只能用莊園來稱呼。
一行人沒在門口停留，緩緩進入了城堡。
城墻后方也同樣是軍事區，各種武器擺放整齊，穿戴著盔甲的士兵在警戒。
再往里面，開始出現各種名貴的花卉和綠植和精致的雕像。
兜兜轉轉十來分鐘，羅倫直觀的認識了這個世界頂級貴族的奢華和富貴。
最后恩利·雄鹿引著羅倫來到了一座富麗堂皇的大廳。
大廳周圍的墻壁上掛著色彩鮮艷的油畫，各種燙金的器皿用具，精致的賞玩擺件一應俱全。
這不像是一座普通的大廳，反而像是展覽各種名貴物品的博物館。
大廳中心的長桌上擺放著一排散發著清香的鮮花，為奢華的大廳增添了幾分典雅。
羅倫剛剛踏入大廳的剎那，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
“歡迎你的到來，羅倫少爺。
伊麗維絲·雄鹿，向你問好。”
凝神看去，只見面前一位穿著純白色繡花流蘇長裙，頭戴一頂前方翹起的雪白鳥羽帽，氣質雍容華貴的少女正面含微笑的看著他。
對方的氣質幾乎完美展露了貴族女性該有的特質，再配合著那近乎拉滿的顏值，給人一種驚艷之感。
被如此出色的異性注視，如果沒有足夠底氣，甚至會產生一種自行慚愧的感覺。
這位貴族少女臉上雖然沒有傲氣，但外人卻能感受到那股疏遠和心中的傲骨。
這樣的女孩不是比她更強的男人是無法征服的。
但羅倫面對如此絕色卻十分平靜，眼神沒有太多波動。
臉上掛起一個禮貌的微笑，微微點頭。
“伊麗維絲小姐，日安。”
漂亮的女孩多了去了，相比于這位雄鹿家族的長女本身，他對對方口中的半獸人奴隸和那些D級盔甲興致更高。
他身邊又不缺異性，菲雅娜，艾莉爾，甚至那位剛剛投靠他的施法者薇妮·格拉，還有那個被他關起來一直沒時間處理的貓耳娘，都是一等一的絕色。
這些嘴巴邊的肉都沒時間吃，哪有心情去理會一個不知道抱有什么目的的貴族。
伊麗維絲看到這位英俊到極致的少年，臉上的笑容濃郁了幾分。
不論男女，對高顏值的異性，天然會自帶好感。
而且這位少年還是如此斐然出色。
家世，出身銀月王國一等一的貴族世家。
天賦，以白銀之軀打敗黃金級野蠻人，讓她心高氣傲的弟弟恩利·雄鹿自愿去軍中受訓。
她對羅倫的好奇可是頗濃。
“羅倫少爺，請入座，這位守護者女士，你也請。”
伊麗維絲優雅的伸手，一舉一動都帶著經過嚴格訓練之后的貴族氣質。
守護者的地位在貴族中并不低，因為貴族的身家性命都由守護者保護。
但這畢竟是貴族之間的宴請，邀請菲雅娜入座，伊麗維絲給足了羅倫面子。
氣質清冷的菲雅娜對此并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緩緩搖頭。
“抱歉，伊麗維絲小姐，守護者有規則需要遵守。”
別人看得起也好，蔑視也罷，這位內心驕傲，目光堅毅的女孩從不會放在心上。
此時她唯一在乎的，就只有那個少年一人。
羅倫笑了笑，“無需客氣，伊麗維絲小姐。”
伊麗維絲含笑點頭，也沒有堅持。
原木色的長桌十分寬大，三人入座顯得頗為寬敞。
等坐下又進行了幾分鐘貴族式的客套后，伊麗維絲讓仆人把各種精致奢侈的點心端上桌。
羅倫見此微微坐直身體，眼神逐漸銳利。
按照銀月王國貴族的慣例，一旦上紅茶和點心，便是要談正事的時候了。
茶點之后的正餐反而是留著相互交流感情。
“羅倫少爺，冒昧的邀請你前來，最主要的目的便是希望我們日后能成為朋友。”
伊麗維絲眼神跟羅倫對視，臉上帶笑，語氣不緊不慢，給人一種頗有修養的感覺。
“恩利在奴隸交易市場見到野蠻人被你打敗之后，可是對你無比的推崇。
我喜歡跟天才交朋友。”
羅倫笑了笑，“能跟雄鹿家族的長女成為朋友，我想這是所有人都夢寐以求的吧。”
說完眼睛微微一瞇，輕聲道。
“不知道除了此事之外，伊麗維絲小姐還有其它事嗎？”
繁瑣的貴族客套讓他失去了繼續扯皮的興致。
他還有要緊事去做呢，阿諾爾不知道把他要的那些玻璃器皿買回來了沒有。
穿著奢華禮服，氣質雍容華貴的伊麗維絲靦腆一笑，帶著幾分羞澀道。
“當然還有，羅倫少爺......
如果有可能的話，我想跟你......
打一場。”
女孩眼中閃過幾分炙熱和興奮。
“不需要用武器，就像你和野蠻人那樣戰斗！”
羅倫一愣，他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伊麗維絲小姐，我跟野蠻人戰斗是用拳頭硬碰，或許你......”
話還沒說完，卻被女孩直接打斷了。
“不，羅倫少爺，只有自身軀體的強大才能稱之為戰士！
那些用武器的懦夫，不配成為戰士！”
說完氣勢高漲，眼神凝視羅倫，臉色閃過濃濃的戰意。
羅倫臉色一黑。
你一個氣質出色，舉止優雅的貴族少女，開口就要跟我打一場，而且還像個野蠻人一樣......
要不要反差這么大？？
臉色一正。
“伊麗維絲小姐，我的刀刃只對準敵人。這件事還請勿再提。”
果然，貴族腦子都有些不正常......他還以為這個女孩是個正常人呢，真是破壞他心中的形象。
伊麗維絲頗為遺憾的看了羅倫一眼，“可惜了......”
說完臉色恢復了正常。
“剛才只是玩笑話，羅倫少爺請勿介意。”
我信你個鬼......
羅倫跟旁邊的恩利·雄鹿都露出了同樣的表情，恩利顯然也深知自己姐姐的性格。
伊麗維絲也不在意，繼續道。
“這次血色之日出現的血腥污染者格外強大，不少領地都遭受到了重創，連德克爾城這次都損失了不少力量。
羅倫少爺如此急迫的返回德克爾城想必是急需要補充物資，不知道有沒有能用得上雄鹿家族的地方？”
羅倫心中一動。
在來之前，他從阿諾爾口中聽到了這次血色之日要比之前強大的情報。
此時又在伊麗維絲口中得到了相同的消息，兩人悄然間相互印證了這個消息的真實性。
這讓他若有所思。
既然消息屬實，那么難民潮只怕不會遠了......
在思索之時，口中也沒停下。
“伊麗維絲小姐，這次領地受損嚴重，確實需要一批物資補充......”
伊麗維絲輕笑道。
“羅倫少爺有準備物資清單嗎？”
羅倫看了一眼進屋后一直沒有出聲的恩利·雄鹿，想到了對方之前說的半獸人奴隸一事。
心思電轉間，也不客氣，從懷中拿出了那張物資采購清單。
他倒要看看，這個貴族女孩到底想要干什么。
伊麗維絲伸手接過，在清單上掃了一眼后，遞給了在后方侍候的仆人。
語氣平淡。
“這些物資需要多久可以準備好？”
仆人雙手接過，認真的翻看兩遍后，恭敬回應。
“小姐，倉庫需要三個小時能備好。”
伊麗維絲目光看向羅倫，微微一笑。
“羅倫少爺，既然你能來赴宴，那就說明我們已經是朋友了。
作為朋友，自然要相互幫助。
你需要采購的物資就當是雄鹿家族贈送予你的禮物，雄鹿家族愿意與紫荊花家族締結友好關系......”
那位仆人臉色立刻發生了變化，這張清單上面的物資總價超過了3000萬普克。
這見面禮，未免也太夸張了。
羅倫聞言眼睛一瞇，但臉上沒有多少喜意，他敏銳的抓住了對方話語中的深意。
雄鹿家族愿意與紫荊花家族締結友好關系。
這筆物資雖然曾送于他，但卻是雄鹿家族對他身后的紫荊花家族的示好。
可是在德克爾城地位不低的雄鹿家族，為什么要對一個在北境沒有太大影響力的家族如此示好？
這不應該啊。
心思電轉間，羅倫淡淡道。
“感謝伊麗維絲小姐的慷慨，如果你不能明示的話，這份禮物只怕我不能收啊。”
拿人手軟，這個明顯帶有強烈目標的女孩，可不是什么簡單的人物。
伊麗維絲似乎早已經預料到羅倫的拒絕，微笑道。
“先別急，羅倫少爺。
我手上還有200位青銅高級的半獸人，他們身上都留著強大的血脈，戰斗力不比你在奴隸市場征服的野蠻人差。
我已經下令為他們配備一整套D級盔甲了......”
雖然明知道是誘餌，但是羅倫還是忍不住感慨。
兩輪下來，輕輕松松就砸出七八千萬，這些狗大戶真是土豪。
“說明你的來意，伊麗維絲小姐。”
羅倫眼神嚴肅了幾分。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對方越下重注，說明圖謀越大。
伊麗維絲直視羅倫的眼睛。
“銀月國王已于昨日下發詔令，明年復蘇之季退位，屆時王子將會登臨王位......”
羅倫心頭一跳，銀月王國竟然要更換國王了？！
但......這跟他有什么關系？跟這次交易有什么關系？
無盡荒原天遠地遠的，銀月王國應對蜥蜴人帝國都已經感到吃力了，不可能出兵清剿無盡荒原吧？
“紫荊花大公跟王子關系莫逆......”
伊麗維絲語氣大有深意。
“而且近日聽聞，紫荊花大公有意在北境建一城，擋住迷霧山脈中的精靈和矮人，同時也防止迷霧山脈另一端的蜥蜴人越過山脈襲擊北境。”
“屆時，雄獅家族的領地會跟那座新建的城市相鄰......而德克爾城也在那座城市的輻射范圍。”
“雄鹿家族的生意網遍布北境，我們無意擾亂紫荊花大公的布局，也無力跟雄獅家族對抗......
如果羅倫少爺能休書一封，替我們言明此事，這份見面禮雙手奉上！”
羅倫眼中精光閃過。
沒想到簡單的送禮竟然隱藏著如此多的時局變動！
國王隱退，新王繼位，紫荊花家族要借助新王的力量把觸須伸到北境，屆時必將會跟有老國王支撐的雄獅家族碰撞。
德克爾城離的范圍不遠的話，只怕也要被卷入這個漩渦之中。
畢竟，那可是紫荊花家族，跟隨銀月王國一同建立的家族。
千年的傳承，這個家族已經龐大到讓人窒息。
一旦未來真的發生要他們選邊站的事，只怕就不是錢能解決問題的了。
生存還是毀滅，就在一念之間。
這是國王內部的斗爭，是兩大家族和其身后利益集團的傾軋，想要獨善其身，唯有強大的力量。
德克爾城的主宰德克爾家族或許有這個力量中立，但是雄鹿家族還差的遠。
羅倫思考了片刻之后，思緒恢復了清明。
這件事還只是未來可能發生，短時間內對他的影響小的可憐。
現在他最大的敵人還是血色之日跟那些殘暴的蜥蜴人。
“伊麗維絲小姐，我想，為紫荊花家族結交更多的盟友，是我應盡職責。”
伊麗維絲瞬間露出了笑容。
她喜歡跟聰明人合作。
羅倫在應答之后，畫風卻突然一轉。
目光直視著對方。
“不過這筆見面禮就免了。
如果伊麗維絲小姐一定要送的話，就當我是借你們的。
我不喜歡欠人情。”
羅倫平靜卻不容置疑的語氣讓屋內氣氛一凝。
就在伊麗維絲準備開口打圓場時，羅倫露出一個笑容。
“雖然如此，但不代表我們就不是朋友了。
伊麗維絲小姐，或許，我有個更好的辦法讓我們成為朋友。”
“哦？羅倫少爺，請說。”
“我可以大規模，低價格的為雄鹿家族提供高品質的烈酒，比市面上任何烈酒都要烈。
我可以保證，矮人喜歡這樣的烈酒......“
羅倫目光凝視著面前臉色微變的伊麗維絲。
“雄鹿家族應該知道，能滿足矮人的高品質烈酒有多難得。”
在諾爾主位面，矮人是出了名的嗜酒。
而且因為體質特殊，普通的烈酒在矮人看來跟白開水沒什么區別。
雄鹿家族跟矮人的交易幾乎是立身的根本，每年為了滿足矮人的需求，付出的精力堪稱夸張。
此時驟然聽到這話，心情立刻發生了變化。
伊麗維絲不復剛剛的輕松和智珠在握，語氣凝重。
“羅倫少爺，你想要什么？”
她不認為這樣一位來頭驚人，實力夸張的天才人物會欺騙她。
而且是真是假，到時候一驗便明。
對方所言，必有把握。
羅倫察覺到伊麗維絲語氣的變化，嘴角掛起一個意味深長的弧度。
談判，誰掌握了主動權，誰就擁有了更大的回旋余地。
他給出的籌碼，雄鹿家族無法拒絕。
“除了剛剛的物資和奴隸之外，我還有一個條件......我需要雄鹿家族為我單獨提供高品質的矮人裝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