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計看了坐到自己身邊的姜寶青一眼。頂點小說 姜寶青示意他伸出手來。
宮計沒什么反應,姜寶青索性左手撈起宮計的胳膊,右手兩根手指搭在宮計的胳膊上開始把脈。
宮計打掉姜寶青的左手,卻也沒別的過激反應了,任由姜寶青給他把著脈。
一旁靜靜候著的芙蕖差點驚得臉上端莊自持的神情都要繃不住了。
她家少爺不喜旁人觸碰他,除了白芨,哪怕是她這個名義上的隨行大丫鬟,平日里也就只能幫著添茶倒水,做一些不會觸碰到她家少爺的活計…
姜寶青不知道芙蕖的震驚,她收回手,對宮計點了點頭:“今天的效果比我預期的要好。眼下你有沒有感覺輕快一點?”
過了半晌,宮計道:“有。”
姜寶青很高興,吩咐道:“一會兒我開一副藥,你晚上入睡前喝下。明天下午我再過來把脈開藥給你泡腳拔毒。你不要怕疼。”
宮計從鼻子里發出了一個“哼”字。
芙蕖道:“姜姑娘,不知道我家少爺還要遭多久的罪?”
姜寶青看了一眼芙蕖,義正言辭道:“芙蕖姑娘,這是在給你家少爺治病,救他的腿,怎么能叫遭罪呢?至于多久我也不清楚,畢竟陳年老毒了,也是得看你家少爺個人造化。”
芙蕖臉上的笑有些勉強:“姜姑娘說的是。”
姜寶青從塌上坐著溜下來,站穩,走到藥柜跟前,開了不少小抽屜,抓了些藥材出來。有幾味藥待的抽屜放置的太高了,姜寶青毫不客氣的支使起白芨來,讓白芨這個胳膊長腿長的人替她拿藥。
在配藥的過程里,姜寶青發現了好幾味極為珍稀難尋的藥材,就那么隨隨便便的擺在藥柜的抽屜里,她忍不住呼了出口:“臥槽,這個你這兒都有?!”
“臥槽?這個也有?!”
姜寶青真恨不得把這位宮大爺家里的藥柜給據為己有。
真真是,太全了。
所以說,萬惡的資本家什么的,就是讓人很不爽了。
配完了藥,姜寶青捶了捶腰:“就這些了,晚上三碗水熬成一碗水,睡前服下。”
在一旁搭手的白芨有點目瞪口呆:“…不用開藥方嗎?”
姜寶青理直氣壯道:“開啥藥方?我一個傻了七八年的鄉下姑娘,怎么可能會寫字。”
白芨:“…”
姜寶青繼續理直氣壯:“你要是不放心,就再讓驗藥的人來驗一下嘛。”
她之所以昨晚就把需要泡腿拔毒的藥方開出來,其實也是為了讓宮計這方有足夠的時間去檢驗。
姜寶青知道,她身上有很多解釋不清的地方,人家在這種性命攸關的地方懷疑一下也無可厚非。
白芨便沒再說話。
姜寶青繼續捶著她的腰,道:“沒別的事,我就回去了啊。”
“等一下,姜姑娘,”白芨喊住姜寶青。
姜寶青回身看他:“啥事啊?”
白芨鄭重道:“姜姑娘,因著我家少爺身份特殊,在這邊養傷,用了假身份。還望你不要跟別人提起有關我家少爺的事。”
哦,這個。
姜寶青擺了擺手:“放心放心,我口風很緊的。”
保護醫患的,這是她們這些行醫的人的基本職業操守嘛。
走到門口時,姜寶青想起件事,轉回身,帶著一臉熱情洋溢的笑,喊宮計:“宮少爺啊,跟你商量個事啊。”
宮計靠在塌上,看著門邊笑容燦爛的瘦弱少女,沒說話。
姜寶青就默認那位宮大爺聽見了,她笑瞇瞇的:“宮少爺,你看你家里頭這么多藥,你一個人也用不了,我稍微拿一點用一用行不行啊?”
宮計閉上眼:“隨便。”
姜寶青簡直想高呼萬歲了。
她身姿矯健的折返,拉著白芨,讓他替她拉開抽屜拿藥材:“快,白芨,趁你家主子改變心意前,我要這個,我要那個,還要那個…”
“哇,白芨你好小氣,這樣再多拿點啊。”
“姜姑娘這個都快被拿空了…”
“這不是還沒空嗎?那你再給我拿點這個。”
姜寶青一連拿了十幾樣藥材,有普普通通隨處可見的,也有那種白芨看了都心疼的不敢再看第二眼的珍稀藥材。
簡直大獲豐收。
姜寶青甚至還支使著白芨把這些藥都給她杵成了粉末。
姜寶青高高興興的拎著小藥包回去了,白芨搖著頭嘆著氣回了屋子。
“姜姑娘真是個一言難盡的人。”白芨評價道。
宮計歇息了這段時間,已經緩過了腿上的疼痛,他哼了一聲,諷道:“跟個小強盜也沒什么區別了。”
粗略一計,那個小強盜至少打劫了他幾百兩銀子的藥材。
雖說他不把這點銀子放眼里,但一想到那個姜寶青臉上那燦爛又得意的笑臉,宮計呵呵了一聲。
討人厭的小鬼。
姜寶青拎著藥包回了自個兒院子,心情好的很。
她這具身體之前長年營養不良,著實底子太虛了,她憑借著鍛煉以及食補,也要過好些時候才能慢慢補回來這些虧空。
眼下就不一樣了,她從那宮變態手里頭薅了些藥出來,其中不乏罕見的珍稀藥材,正好是一副養氣補血的方子,完全可以讓她好好的給自個兒補一補幼年時落下的虧空了。
不過做成藥丸子最好是需要蜂蜜,大量的蜂蜜,用蜜炙法做成丸藥。
只是,上次去縣里的市集時,姜寶青也問過蜂蜜的價格了,貴的很,她現在是買不起的。姜寶青想了想,決定還是用面粉做些丸藥出來。
因著面粉的特性,做的藥丸并不能保存很長時間,以現在的儲存技術,大概也就是三天。
只能一次制作三天的量,吃完了再制藥了。
姜寶青去外頭生了火,把適量藥粉用文火炒制顏色加深,再加上適量的水跟面粉,做成糊丸后蒸熟。很快,她的補氣養血丸就出鍋了。
放涼后,姜寶青順手抄了一個扔進嘴里,嚼了嚼,苦味幾乎是立刻炸在了口腔中。
好苦!
姜寶青的眉頭都被苦到了一塊兒去。
看來這具身體,不僅對疼痛的敏感度極高,對苦味也十分不耐受。
簡直太慘了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