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聽到這話同時心中一動,各自端起了咖啡,裝模作樣的喝了起來,但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隔壁的卡座那里了。
“小聲點,老何,你不要命了?中央派下來的這組那組還少嗎,不是都過不了十天八天的就灰溜溜的回去了!”
“我不管,我這個窯是我辛辛苦苦建起來的,我在里面前前后后已經投了四千多萬了,憑什么他想拿不到兩千萬就要買下我這個礦?”
“唉,老何,憑什么?還不是憑人家上邊有人!你忘了高窯、古村和紅場這三個窯是怎么到了他手里的嗎?你要是不答應,那你就等著吧。今天這個這個衙門,明天又是另外一個衙門,天天去找你的麻煩,讓你干也干不成。等你想賣了,最后給你出的價格比原來的價格還要低!不過這個人也確實是太不象話,我給你出個主意…”
接下來的談話,聲音就變的非常低了,曾帥林自然是沒有聽到什么,但是,穆國興卻運起功力把他們之間的談話聽了個清清楚楚!
穆國興站了起來,笑著說道:“休息夠了,我們也該走了!”
小六掏出了一百元錢壓在了桌上,裝作尋找人似的樣子,注意的看了一下隔壁卡座上那兩個談話的人,稍作停頓就疾步朝著已經走到門口的穆國興追了過去。
“組長,我們怎么就這么走了?怎么不多聽一下他們談些什么!”
“呵呵,他們已經談完了,我們再坐下去也無益了。”穆國興說到這里轉身問小六:“明新,舉報箱的準備工作都安排好了沒有?”
小六笑著說道:“組長,你放心,全部都安排好了!”
曾帥林聽著他們兩個人的話是一頭霧水。心想,舉報箱不就是收舉報材料的嗎?早就掛在大門口了,還需要準備什么呀?
在外面的小吃店里吃完了晚飯,三個人趁著夜色向巡視組駐地走去。一輛警車和一輛救護車,一前一后從穆國興三人的身邊呼嘯而過。穆國興看了看小六,小六立刻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稍稍落后幾步拿出了手機打起了電話。
剛走到巡視組的門口,小六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說了幾句后,一臉平靜的把手機裝進了口袋里,眼睛卻看向了穆國興。
穆國興知道小六已安排他的那幾個師兄把剛才的事情了解清楚了,這是看到有曾帥林在跟前沒法向他匯報。
穆國興笑著對曾帥林說道:“帥林同志,先到我的辦公室來一下,我給你開張藥方,你先吃上幾副試試。咱們這是工作治病兩不誤。有天大的事情也比不上身體的健康重要啊。”
小六明白了穆國興話里的意思,等到十五分鐘后,看到曾帥林帶著副處級巡視員馬文博又走出了院子,這才上樓敲開了穆國興辦公室的門。
“組長,剛才那件事情我已經讓他們查清楚了。事情的起因是一個小礦的礦主,因為被一個順海省來投資的大煤老板李能達,用很低的價錢把他的煤礦給收走了,這個煤老板狀告無門,就在市政府大門口了。”
穆國興嘆了一口氣,他在離京之前,也聽說過在靖山市這個地方的煤礦當中,有幾個煤老板能量非常大,憑借著他們手中雄厚的資金,和當地官員在一起,這幾年已經在靖山市收購了不少的煤礦,這個李能達就是其中的一個。可是這么大的一件事情,靖山市公、檢、法和政府機關就不能妥善處理嗎?非要讓一場熊熊大火吞噬一條人命才行嗎?靖山市政府怎么能這樣不作為呢?
看來這件事情并不是商業運作模式的結果,這背后肯定還藏著某些不可告人的勾當。否則的話,一個順海省千里迢迢來到北山省的投資商,如果沒有某些政府官員的支持,他怎么能夠一口氣的收購這么多的煤礦,并且大有霸占靖山市煤炭資源的樣子。
現在社會上流行著兩傍,一種是一些不自重的影視明星傍大款,還有一傍指的是一些立場不堅定的政府官員傍老板。雖然影視明星和政府官員不是一個社會層次的人,但他們傍的目的同樣都是為了各自的利益。說白了,也就是為了裸的金錢交易。女人用自己的換來了金錢和名利,老板用金錢換來了權利。這不能不讓人感到悲哀。
北山省委書記莫震東的辦公室,省委秘書長楊慶南正在向他匯報著工作。
“莫書記,根據可靠的消息,第五巡視組明天下午三點鐘,將在宏達酒店五樓多功能廳舉行新聞布會。剛才宣傳部那邊打來電話,讓我請示您,需要他們宣傳部做點什么嗎?”
莫震東推開桌上的文件站了起來,在寬大的辦公室里來回踱起了步。楊慶南的目光就隨著莫震東的身影轉來轉去,不錯睛的盯住他的臉色。看到莫震東臉上的肌肉不由自主的跳動了幾下,他就知道,莫震東要開始表指示了。
“宣傳部能做什么?他們又敢做什么?中央巡視組是中央派下來的欽差大臣,他們那個組長背后的勢力我都要忌憚他三分,難道宣傳部還敢下一道命令,不準媒體去參加巡視組舉行的新聞布會?或者說把新聞布會的現場封了?如果這樣的話,明天一早巡視組第一個約談的就是他宣傳部部長,我也會被中央急召回京述職的。”
莫震東說了這半天,楊慶南一直也不得要領,但他又不敢問,過了一會才聽到莫震東又說到:“巡視組召開新聞布會這件事情,不僅不能設置任何的障礙,而且還要大力的支持。可以讓宣傳部那邊安排一下,這也是個加深互相了解的好機會嘛!”
說完這句話,莫震東揮了揮手,把楊慶南趕了出去。他知道,只要楊慶南把他的這些話原原本本的傳達給了宣傳部,他在那里的鐵桿老部下肯定會對他的話心領神會的,明天晚上就等著聽他們的好消息吧!
第二天的下午三點鐘,第五巡視組召開的新聞布會準時開始了。會場里坐著二十幾個新聞媒體的記者,旁邊還架著兩架攝像機。從他們的臺標上穆國興可以看得出來,一家是北山省電視臺的,另一家就是省會城市靖山市電視臺的。
主持這次新聞布會的曾帥林,先向與會的記者介紹了巡視組來北山省的任務,和巡視組的工作權限及工作方法。接下來,就是記者提問了。
北山日報記者蔣慧取得了第一個提問權,這個三十多歲的女記者提的第一個問題就非常的尖銳。
“請問穆組長,剛才聽巡視組的同志介紹說,巡視組是只帶著眼睛和耳朵來到北山省的。我是不是可以這樣認為,巡視組只是作為中央的一個耳目來到這里的,你們本身并沒有辦案權。我的問題是,如果你們在巡視當中現了一些問題,你們應該怎么處置呢?”
穆國興微微一笑,不慌不忙的說道:“你這位女記者提的問題非常的好,相信這也是廣大北山的干部和群眾都想知道的。我給大家打一個比喻,如果有一只蚊子正在向你飛來,你會怎么樣呢?先,耳朵先聽到蚊子的嗡嗡聲,然后眼睛來觀察蚊子的方向,迅反饋給大腦。大腦經過計算和判斷,再命令你的手做出必要的反應,“啪”的一聲,這只蚊子的下場就是粉身碎骨。
穆國興這不失幽默的比喻,使原本有些嚴肅的會場氣氛活躍了起來。靖山市電視臺一個帶著眼鏡的男記者接過話筒問道:“穆組長,您剛才打的這個比喻很形象。可是,你們巡視組怎么能聽到這個蚊子的嗡嗡聲呢?就憑你們巡視組那十幾個人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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