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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三日,湖面之上風平浪靜。
刑天與九郡的高手,并未出現。
又是一個清晨。
火紅的日頭躍上湖面,熾熱的氣機隨之而來。
島上的眾人,早已寒暑不侵,即使天象古怪,也漸漸的習以為常。唯有鬼族的鬼巫,似乎不堪忍受烈日的暴曬,各自以陰氣護體,顯得有些狼狽。
羌夷,自從某人與他交談之后,他如釋重負,如今與仲權、章元子等人,倒是相處融洽。
韋尚,與萬圣子、鬼赤,以及妖族的弟子為伴。只要小師妹安然無恙,他便沒有心事。
無咎與冰靈兒,依然坐在水邊。兩人難得獨處,自然不舍分開,哪怕是默然相伴,也自有情意無限。
豐亨子與海元子、成元子、易木天,則是遠離眾人,圍坐一起。所擔憂的大戰,遲遲沒有降臨,使得四位家主疑惑之余,禁不住輕聲交談起來。
“刑天,仍未現身…”
“也不見玉神界的動向…”
“刑天他絕不會罷休…”
“即使刑天作罷,玉神界也不肯啊,三郡的高手,折損數千…”
“若非無咎出手,后果難料呢…”
“他倒是誠意相助…”
“他雖然居功甚偉,終究為賊…”
“你我置身異域,誰又不是賊人…”
“卻要你我聽我號令,著實可笑…”
“他確保夏鼎城不失,聽他號令又能如何…”
“且看他如何對付玉神界,你我不妨袖手旁觀…”
“諸位…”
四位高人交談之際,突然凝神看向遠方。
此時,無咎與冰靈坐在水邊,一個閉目養神,一個查看著玉神界的圖簡。
“你我所在的夏鼎城,位于玉神界東端。而玉神九郡,自東向西,如同九座高山,層層擋住了玉神殿。前方玉神殿所在的玉神海,若是沒有傳送陣,唯有翻越九座高山哦。不過呢…”
冰靈兒伸手托腮,自言自語道:“不過呢,九郡如此分布,有利有弊。由此推測,斗牛郡召集的強援,最多來自天獬、狻猊與天馬三郡。否則路途遙遠,人數眾多,往返不易。”
“依你所言?”
“只要擋住四郡的攻勢,便能保住夏鼎城。”
“若有意外?”
“分出一半的天仙高人,強行殺向玉神殿,迫使九郡首尾難以兼顧,玉神界必然大亂。如此以來,圍困之勢不解而解。”
“嗯,我家靈兒果然聰慧無雙!”
“而你面對刑天,難有勝算,又如何抵擋四郡呢,靈兒也想不出…”
兩人雖然守在一起,卻沒有情話綿綿,反而在推測著即將到來的兇險,以及應對的手段。
而冰靈兒的話音未落,一道人影從她身邊飛起。
緊接著又是兩道人影飛上半空,竟是萬圣子與鬼赤。
卻見無咎踏空盤旋,低頭俯瞰著島上的眾人,而他并未說話,輕輕抬手一揮。
與之瞬間,三道人影消失在半空之中。
冰靈兒急忙起身,抓出禁牌揮動。
霎時光芒閃爍,所在的小島,以及島上的眾人,已籠罩在陣法之中。
豐亨子與三位原界的家主,面面相覷。
神識所及,萬里之外出現動靜。不用多想,必然是玉神界來襲。
而無咎他并未原地困守,反倒是出動出擊。卻僅有三人,挑戰成千上萬的高手?
島上的眾人,紛紛站起身來。
透過陣法看去,熾烈的日光下,湖面上飄蕩著氤氳的霧氣。而數千里方圓的空曠之間,什么都沒有。便是無咎與萬圣子、鬼赤,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韋尚與冰靈兒,并肩而立。師兄,神色焦慮;師妹沖著他輕松的點了點頭,卻又暗暗攥緊小拳頭。
成群的鬼巫,皆臉色蒼白,便如鬼魅晝出,一個個面無表情的靜靜佇立。而各自的眼光中,多了一絲凝重之色。
妖族的弟子們,則是摩拳擦掌而躍躍欲試。其中的高乾,更是興奮的黑臉冒光。
“哎呀,無先生,真乃神勇無雙也,卻該帶上高某,以防不測…”
“高兄,你修為不濟…”
“放屁!當年他的修為遠不抵我…”
夫道子與龍鵲、仲權、羌夷等人同樣在翹首觀望。
“當年他僅有筑基的修為,便攪亂整個部洲…”
“當年他僅為地仙,強闖我龍舞山莊…”
“強闖你龍舞山莊的不止一位,還有…”
“咳咳,不說了…”
“我族兄毀了肉身之后,念念不忘找他報仇呢。唉,冤冤相報何時了…”
“此番吉兇如何…”
“遑論勝敗,無先生的膽識與悍勇,令人嘆服…”
“諸位,且看…”
“玉神界的高手,果然卷土重來…”
“天吶,如此眾多…”
地仙、飛仙的神識,不抵天仙的強大。故而,當無咎、萬圣子、鬼赤遠去的時候,空曠的湖面上也看不見。
而不消片刻,千里之外的水霧之間,突然冒出成群的人影、獸影,黑壓壓的一大片,怕不有兩、三萬之眾。此外,另有三座小山飄在半空,便彷如氤氳的熱浪霧氣所幻化出的蜃景,卻又異常的真實而叫人目瞪口呆。
那不是山。
那是原界高手施展神通所搬運的巨石,皆有數百丈大小,接連轟擊之下,夏鼎城的護城大陣必破無疑。至于所在的小島,更是不堪一擊…
與此同時的千里之外。
五道人影,踏空而行。
金須金發的兇惡壯漢,乃是刑天;另外四位老者,皆白須白發,懷抱手杖,威勢莫測,顯然是九郡的長老。五人身后的數十里外,乃是數百猛獸、猛禽,兩、三萬的仙道高手,以及與搬運而來的巨石,可謂殺氣騰騰而聲勢浩大。
而眼看著夏鼎城就在前方,其中一位老者狐疑道——
“那夏鼎城外,緣何另有小島陣法?”
“哼,小島為我堆砌,便于就近攻城,如今被賊人占取。”
“刑天,你傳信告知,原界乃烏合之眾,緣何如此兇悍?”
“宇毒長老,不必擔心。且奪回小島,再踏平夏鼎城!”
叫作宇毒的老者,搖了搖頭。
“雖為烏合之眾,卻也不容小覷。否則斗牛、天獬、狻猊三郡,怎會折損數千弟子?”
刑天有些不煩惱,又冷哼一聲。
“哼,攻城之戰,死傷難免。而三郡若是聽我吩咐,加派人手,又怎會任由賊人猖狂”
厲囚與支邪、昆敖,頓作不滿。
“刑天,此話怎講?”
“我族中的大半精壯,盡在此處,即使天馬郡的宇毒長老,也帶人前來助陣,你還想怎樣?”
“如今賊亂玉神界,你難辭其咎!”
“哼,我只問一句,四郡的戰龍,緣何沒有參戰?”
“據說賊人之中,有擅長馭龍的高手。斗牛、天獬兩郡的戰龍已遭囚禁,加以祭煉、調教,故而我狻猊、天馬兩郡,并未派出戰龍。”
“我已發出傳令,而天獅、玄鯤、白鳳、赤蛟、青龍五郡遲遲不見回應…”
“對付原界賊人而已,何必驚動九郡呢?”
“如此一來,玉神界豈不大亂?”
“即使玉神界大亂,也不能放過賊人。”
“且攻取夏鼎城,再行計較。我神族折損數千,此仇必報…”
刑天與四位長老,雖有爭執,而剿滅賊人的意愿,并無二致。
誰料便在此時,異變突起。
“啊…”
一陣慘叫聲,從身后傳來。
五位高人,同時回頭觀望。
只見猛獸、猛禽環繞之下,乃是成群的神族弟子,與施法搬運的三塊巨石。而便是那搬運巨石的人群之中,數百道劍光突如其來。隨即血肉橫飛,尸骸墜落。而緊接著又是兩道淡淡的身影,快如閃電般的從湖面上飛遁而起,一個雙拳揮動,虎影瘋狂;一個十指疾彈,陰風劍氣所向披靡…
四位長老,錯愕難耐。
此番集結四郡的高手,可謂是有備而來。而尚未抵達夏鼎城,竟在途中遭遇賊人的偷襲?
刑天已是怒不可遏,轉身撲了過去——
“是公孫無咎,殺了他…”
四位長老隨后呼喊——。
“不得慌亂…”
“結陣…”
“退后…”
玉神界的兩三萬之眾,風馳電掣,浩浩蕩蕩,極為的壯觀,而一旦混亂,則一發不可收拾。尤其是偷襲者來自水下,且修為高強,叫人防不勝防,也根本無從阻擋。
不過眨眼之間,上千神族弟子載落半空。
五位高人大聲呼喊著,亟待制止混亂,展開堵截絞殺,務必要將偷襲者置于死地。怎奈到處都是驚慌失措的人影,竟一時找不見三個偷襲者的具體所在。數百道劍光倏忽不定;一頭頭白虎的幻影難辨蹤跡,而陰風劍氣則是滿天亂飛,不斷收割著一條又一條人命。
而正當混亂之際,由數千弟子搬運的巨石,失去了法力支撐,相繼往下墜落。繼而水聲轟鳴,浪花咆哮…
刑天在人群中來回急躥,突然有所發現。他正要追趕,又被慌亂的獸群阻擋。而某人隱形的身影,再次消失不見。他又急又怒,仰天嘶吼——
“無咎小賊,與我當面一戰…”
而厲囚、支邪、昆敖與宇毒,面對著弟子的慘死,巨石的墜落,也忍不住大聲疾呼——
“此戰難為…”
“此地不宜久留…”
“水下或許另有埋伏,暫且撤離…”
“斗牛郡子弟,速速后撤三千里…”
“天獬郡、狻猊郡、天馬郡子弟,撤…”
“厲囚,不得臨戰逃脫,支邪、昆敖、宇毒,都給我站住…”
ps:這段時間裝修房子,過于忙亂,影響了更新,心虛的道個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