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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邊。
礁石上。
三人佇立遠望。
無咎與鬼赤找到了萬圣子之后,沒有返回天瀾城,而是結伴往北而來。幾日后,山林驟然消失,四方開闊,天地渾然一色。
“這便是北鯤海?”
“應該是了!”
“上昆洲,距此多遠?”
“尚有二十萬里之遙…”
“無咎,你我是否接著趕路?”
鬼赤與萬圣子,看向無咎。
兩位高人,乃鬼妖至尊,曾幾何時,都是叱咤風云,說一不二的人物。而如今但有決策,皆聽從無咎的吩咐,且如此的自然而然。這其中的轉變,令人玩味,卻又沒誰說得清楚。
無咎撩起衣擺,坐在礁石上。一陣海浪卷來,“轟”的水花飛濺。鬼赤抬手一揮,禁制籠罩四周。水花與濤聲,頓時被擋在幾丈之外。他笑了一笑,摸出兩壇酒,示意道——
“路途遙遠,不急一時!”
萬圣子就近坐下,伸手將壇酒據為己有。
“鬼兄不飲酒…”
鬼赤也盤膝而坐,拈須道:“一路趕來,沒有見到幾個修士,想必已趕往上昆洲,你我倒是耽擱不得!”
無咎摸出他的白玉酒壺在手里把玩,神色中若有所思。
萬圣子抓起酒壇,灌了口酒,贊了聲“好酒”,然后吐著酒氣道:“鬼兄所言不差,我打聽了,北岳界的仙道高手,已提前數日趕往上昆洲。即便是筑基、人仙的小輩,也想著出海呢,卻不該騙到老萬的頭上…”
老萬被女人騙了,依然耿耿于懷,忽見某人的眼光有異,他急忙改口道:“上昆洲,乃上古遺落之地,如今再次問世,早已驚動四方。便是原界與玉神殿也顧不得你我,難得大好時機…”
萬圣子打聽的消息,與無咎的所見所聞如出一轍。他的盡在掌握,僅此而已。
無咎呷了口酒,依舊是不置可否。
萬圣子與鬼赤換了個眼神,恍然道——
“此行有詐?不應該啊,上昆洲的問世,乃天緣湊巧,絕非他人能夠左右!”
鬼赤則是沉吟道:“謹慎,總無大錯。而舍棄此行,未免可惜…”
“呵呵,你的膽量,愈發小了!”
萬圣子笑了一聲,又反問道:“萬千修仙之士,趕往上昆洲,不為上古機緣,只為對付你無先生?”
無咎皺了皺眉頭,忍不住道:“誰能比你老萬啊,愈發年輕,愈發精神,愈發的懂得疼惜女人了!”
“你…”
萬圣子頓作尷尬,又無從反駁,臉色一沉,氣哼哼的背轉身去。
無咎視若未見,繼續說道:“曾經的西梁古城,也是各方出動,結果怎樣呢,那只是一個陷阱。如今又是上昆洲,難道是我多慮了?而上昆洲既然問世,不會即刻消失,這般莽撞趕去,總覺著心里不踏實啊!”
鬼赤默然忖思 萬圣子忍不住轉過身來,道:“且分頭行事,由鬼兄,或我老萬,先行探聽上昆洲的虛實,之后彼此碰頭而再行計較,如何?”
鬼赤點頭贊同。
而無咎飲著酒,依舊不置可否。
“哎呀,你擔心什么呢…”
“是啊,莫非放棄此行…”
無咎卻突然站起身來,凝神遠眺,已是嘴角含笑,出聲示意道:“兩位,我去去便回!”
話音未落,人已踏空而起。
鬼赤與萬圣子,皆恍然大悟。
“哦,原來他在等人…”
“難怪他不急著趕路,只為等候月仙子呢。而他嘲笑我呢,女人信不得…”
“月仙子,并非尋常的女人…”
“依我看來,都是女人,沒什么不同,輕信不得、也觸碰不得…”
“萬兄的境界,又有長進啊!”
“唉,紅塵歷練,不外如是…”
萬圣子與鬼赤,在探討紅塵的境界感悟。
而無咎獨自飛向大海,轉瞬已到了千里之外。
他也并非貿然行事,因為有人帶路。。
帶路之人,乃是墨規。他在千里之外,便發現了海邊的無咎,卻并未接近,而是遠遠傳音。見到無咎趕來,他遙遙舉手致意,也不多說,轉身離去。至于他的同伴子車,沒有現身。
海面上,有座遠離海岸的孤島。十余里方圓的小島上,樹木茂盛,海沙環繞,風景秀美。
無咎在半空中盤旋片刻,往下落去。
他落在島上的樹木叢中。
幾株數丈高的老樹之間,有峭壁聳立,還有一個山洞,透著幽靜與神秘。
無咎左右張望,神色遲疑。
而那黝黑的山洞內,有熟悉的話語聲傳來——
“如此相會,實屬無奈,倘若被人瞧見,必有軒然大波…”
無咎松了口氣,奔著山洞走去。
而他剛剛踏入洞口,一道禁制霍然而至。他急忙后退躲避,卻為時已晚,直接離地飛起,又“砰”的摔在地上。
“月仙子,你…”
無咎錯愕失聲,大聲喊叫,旋即嘴巴被手掌封堵,繼而一道柔軟的身子將他緊緊壓住。
洞內頗為幽暗,而目力所及…
壓在他身上的是個女子,不是月仙子又是誰?
而她再無曾經的冷艷孤傲,反倒是滿臉恨意,卻又眼光閃爍,便如跳躍的火焰,要燃燒自我,再焚盡一切。
無咎拼命掙扎,急道:“臭女人,干什么,嗚嗚…”
手掌終于挪開,卻又換了兩片溫潤,封堵的更加嚴實,且有莫名的馨香纏繞不絕。
天吶!
無咎的心神倏忽而起,霎時云天顛倒而忘乎所以。正當心神失守之際,一股強橫的法力瞬間透體而入。他嚇得猛一激靈,而整個身子、以及四肢,已被法力禁錮,而再也動彈不得。唯有腦袋尚能搖晃,且兩眼看得見。
“我干什么…”
月仙子緩緩抬起身子,卻并未離開,而是低頭凝眸,神色飄忽。還有那凌亂的秀發,像是婆娑的大樹,煥發著火熱的生機,使人擺脫不能、而又迷亂不已。
“當然找你算賬啊!”
“找我算賬?枉我信你,竟敢偷襲,卑鄙無恥…”
身子不聽使喚,而嘴巴尚能反擊,無咎怒聲叱呵,很是氣急敗壞。
擱在往日,任憑月仙子如何狡詐,修為如何高強,也休想偷襲得逞。偏偏今日連番大意,可謂是陰溝里翻船。以后也莫再嘲笑萬圣子,那個老家伙不過是吃個小虧,而他無先生的狀況更糟,說不定要就此丟掉性命。而他尚自喊叫,又禁不住微微一怔。
只見月仙子伸手抓住他的衣襟,半倚著身子,秀發又是一陣搖曳婆娑,飄忽的話語聲繼續響起——
“哼,你是否記得蓬萊境,你是怎樣的卑鄙無恥?而你如何待我,我今日便如何待你…”
“砰——”
手指忽而用力,所抓的衣襟,與衣衫上下,頓時成了粉碎。
“啊…”
無咎突然發覺他變成了鸞妹,也就是萬圣子結識的女人。不過,施暴者并非又老又丑的老萬,而是一位貌美絕世的仙子。而彼此的手段,竟一樣一樣的。
“我自幼生性好強,凡事從不認輸。但凡失去的,我都要親手討回…”
月仙子的話語聲突然微微顫抖。
無咎竭力勾著腦袋,瞪大雙眼。衣衫盡碎,整個身子已袒露無余,可謂丑態盡顯,偏偏又遮掩不能。即使他臉皮夠厚,也不禁面紅耳赤。而慌亂之下,更加語無倫次——
“你…你如何討回…”
蓬萊境中,他遭到月仙子暗算,迫不得已之下,雙方貼身肉搏。他知道惹下后患,所幸取得冰靈兒的諒解,而本以為擺脫了麻煩,誰想對方一直在尋機報復。
“我…”
月仙子似乎也是羞怯難耐,神態遲疑,卻微微蹙眉,緩緩解開長裙,隨之凹凸有致、纖毫畢現…
“快快停下…”
無咎的兩眼一花,驚駭道:“萬萬使不得,我有靈兒…”
他不提冰靈兒,倒也罷了。“靈兒”兩字出口的瞬間,月仙子猛然揮手,衣衫盡褪,遂即俯下身子,然后雙手輕撫而聲如夢囈——
“你是月族的長者,應該懂得月族的規矩。月族的女人碰不得,除非你殺了她,否則她便殺了你…”
“我不懂,我不是…”
某人的喊聲,漸趨無力。隨著震顫的撫摸,莫名的火熱已身不由己。旋即柔軟貼合,馨香纏繞,緊接著力道撞擊,一聲蕩魂攝魄的呻吟回蕩天地——
“嚶…”
“啊…”
無咎也情不自禁的喊叫一聲,卻仿佛窒息般的沉重。而不過瞬間,玉臂環繞,溫潤泛濫,波濤翻涌。短暫的沉重,亦化作彩云飛天。他卻動彈不得,兩眼迷離,彷如陷入那婆娑搖曳的春風中,時而魚翔淺底,時而又翱翔長空…
不知過去多久,也許就是短短的瞬間。
漫天的彩云,忽而化作一道箭矢。不,那是流星,劃過數十年的歲月,直上天穹盡頭,然后猛地釋然綻放…
與之剎那,呻吟聲又起——
“啊…”
“哦…”
無咎的身子繃直,像是弓弦,猶自仰躺著,卻依然覆蓋著柔軟。便是他的整個腦袋,也淹沒在如云的秀發之中。片刻之后,像是春雷遠去,又仿佛婆娑的濃蔭離開大地,隨之幾滴雨露滑落,還有抽泣聲響起——
“我不殺你,我也不會嫉恨靈兒,我只想讓你記住,我是你月族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