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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界之行。
始于今日…
“呼——”
無咎最后一個踏入陣法,沒忘披上他的星月銀甲。卻并未驅使獸魂護體,他要憑借他的修為與銀甲,親自見證一回上古陣法的威力。不過,當他踏入陣法的瞬間,便猛地陷入一片耀眼的光芒之中,隨之狂風呼嘯,并有莫名的威勢,從四面八方輾軋而來,逼得他即使銀甲護體,亦感到氣息滯塞而心神忐忑。而再要驅使獸魂,已無從召喚。
咯喇…
是星月銀甲撕裂的動靜。
緊接著更為耀眼的光芒,急劇閃爍,并伴隨各種轟鳴炸響,像驚雷、似龍吼,仿佛還有絲竹、鐘磬之聲,不斷的叩擊神魂、擾亂心境,使人難以自持,好像隨時都將淹沒在那古怪的喧囂之中,只想就此粉身碎骨、魂飛魄散,而回歸片刻的寂靜與安寧…
不知過去多久,難耐的喧囂,忽而消失,取而代之的乃是茫茫夜空,以及點點的星辰。而去勢非但沒有停歇,反而愈來愈快。只見漫天的星辰,撲面而來,竟無從躲避,隨之刺目的光芒霍然而至,竟令人心神戰栗、無所適從。
縱使飛仙八層的強大神識,也承受不住那萬千星辰的沖擊。
無咎只覺得腦袋一懵,心頭一堵,張嘴便是一口淤血噴出。旋即星辰消失,天地驟然一暗。頭暈目眩的他再也支撐不住,搖搖晃晃往下墜去。又不知過去多久,“砰”的屁股著地。
咦,這是哪里…
無咎靜坐片刻,遲疑著褪下銀甲。
置身所在,乃是陰暗潮濕的洞穴。四周布設著十八根玉柱,顯然為陣法所在。即便傳送過罷,依然氣機旋轉而威力尚存。十余丈外,有個石頭階梯斜伸往上。石梯盡頭,是個四、五尺粗細的洞口,也不知通向何方。而不管是韋尚,廣山,或是萬圣子、鬼丘,還是妖人、鬼巫,以及眾多的獸魂,都不見了蹤影。
天吶,莫非傳送有誤,與兄弟們失散了?
無咎擔憂之余,看向手中的銀甲。
星月銀甲,曾被月仙子留下劍痕。而胸口處三寸的劍痕,如今已變成了一尺的裂口。倘若繼續支撐片刻,只怕這件上古的寶貝便將徹底毀了!
所幸的是,并未重蹈吳昊的覆轍。此時雖然氣血淤積,而修為并無大礙。
不過,真的與兄弟們失散了?
這又是哪里呢,是否已抵達盧洲原界…
無咎稍作歇息,收起銀甲,站起身來,又回頭打量。不知為何,他突然覺著后脊背有些發涼。
許是傳送所致,抑或是不堪重負,地上的十八根石柱,竟然多半出現裂紋。
傳送陣毀了?
是否意味著,退路已絕,再也回不去了…
“無兄弟——”
便在無咎惶惶不安之際,一聲呼喚傳來。他頓作驚喜,循聲看去。
只見石梯盡頭的洞口,沖下來一道人影。那粗壯的身軀與絡腮胡須,不是韋尚又是誰?
“韋兄…”
“你總算現身了…”
“廣山呢,諸位是否無恙?”
“有獸魂護體,所幸無恙…”
“獸魂呢,還有萬圣子、鬼丘呢…
“我正要說起,且隨我來——”
韋尚匆匆現身沖到近前,見無咎的嘴角掛著血跡,急忙上下打量,旋即又擺了擺手而轉身奔向來路。
“嘿,沒有失散便好,方才嚇我一跳…”
無咎未作多想,隨后躍上石梯。卻聽黑暗中,有碎裂聲響。他不禁又回頭一瞥,只見地上的十八根石柱,折斷了兩根。那座神奇的上古陣法,終于毀了。險之又險啊,倘若再晚一步,或差之毫厘,后果不堪設想…
“眾多獸魂,均喪命于法陣之中,而鬼妖二族抵達此地之后,未見你現身,再也不肯聽我勸阻,與島上的修士發生沖突,相繼沖殺而去。迫于無奈,我只得返回,幸虧你及時趕來…”
“啊,我的兩百多獸魂…”
無咎穿過洞口,循著石梯往上,而聽著韋尚的敘說,頓時讓他心疼不已。
兩頭獸魂,方能護得一人的周全。而此行有一百多人呢,也就是說兩百多頭獸魂已魂飛魄散。
“萬圣子與鬼丘,竟敢擅自行事…”
“我猜測二人早有企圖,一旦抵達原界,便舍棄你我而去…”
“怎講…”
“若非我與兄弟們拼命阻攔,陣法早已被他二人毀壞…”
“哦,原來如此。而萬圣子倒也罷了,難道鬼丘竟敢不顧鬼赤的死活…”
“只要你與鬼赤罹難,他便是鬼族的巫老…”
“哼,沒有這般便宜…”
說話之間,已穿過了數百丈長的石梯,又一個洞穴呈現眼前,卻見滿地的死尸,還有吳昊與廣山等月族的兄弟,皆手持飛劍、斧棒而嚴陣以待。
“先生…”
見到無咎現身,兄弟們同樣是驚喜不已。
而吳昊卻是神色焦慮,提醒道“無先生,鬼妖二族殺了古衛家的弟子,眾多高手隨時將至,此地不宜久留啊!”
“古衛家?你我抵達了原界…”
“嗯,快走,否則兇多吉少…”
終于抵達盧洲原界,尚未來得及僥幸,或緩口氣,便連遭變故而危機重重。
無咎有些暈頭轉向,滿不在乎道“吳兄帶路——”
吳昊沖出洞穴。
無咎跟著眾人到了洞外,禁不住兩眼瞇縫,自言自語道“嘿,這便是原界,不錯呦…”
置身所在,乃是湖中的一座小島,青草野花遍地,風景甚是優美;還有徐徐的和風迎面吹來,竟能清晰察覺到靈氣與仙元之氣存在;再有一輪紅日掛在空中,頓然令人精神一振而悠然忘我。
“無先生…”
無咎正想著觀賞小島的風景,感受著原界的不同,吳昊伸手扔過來一枚玉簡,隨即騰空而起。他接過玉簡,未及查看,神色微變,忙道——
“韋兄,帶著兄弟們離開此地…”
“無兄弟你…”
“吳昊那個家伙讓我斷后呢,我倒是要見識一下原界的高手…”
韋尚不敢耽擱,祭出一片云舟,帶著廣山等十二個月族的兄弟,奔著吳昊追了過去。
與此同時,遠處的湖面上,飛來一群修士,足有十幾個之多。
無咎卻扭頭退入洞穴,轉瞬又冒了出來,卻已模樣大變,成了一位須發灰白的老者。
而十幾 個修士,已到了千丈之外。
他急忙飛遁而起,便聽有人叱呵——
“大膽賊人,緣何殺我衛家弟子…”
無咎的人在半空,并未趁機遠遁,而是慢慢后退,以免陷入重圍。不過,當他看向那群逼近的修士,還是忍不住暗暗咋舌。
出聲之人,是位半百光景的老者,身著錦織長衫,頭頂發髻、玉簪,相貌清癯而神態威嚴,且周身上下散發著飛仙三層的威勢。
飛仙高人?
而隨后的十余位修士,也極為不凡,均為地仙高手。
僅僅一個修仙的家族,便這般的厲害,倘若放眼整個原界,豈非是真正的高手如云?
“報上名來,你是何人…”
無咎尚自驚訝,一群修士已逼到了數百丈外。其中的老者雖然口音有些古怪,卻也聽得明白。他拱了拱手,佯作淡定道“本人…”
“你并非本地人氏?”
“誰說的…”
無咎模仿著老者的口音,頗為生澀,卻被對方察覺,旋即受到質問。他卻佯作淡定,隨聲應道“本人來自古羌家,途經此地,純屬誤會,就此告辭!”
“古羌家?”
“嗯…”
“我兩家素無恩怨糾葛,豈容挑唆?”
“啊…”
無咎對于原界,極為陌生,只知道古衛、古羌兩個家族,還是來自吳昊的敘說。而本想編個瞎話,誰料張口便露了破綻。他左右張望,硬著頭皮道“往日沒有恩怨,今日便有了。據說你家藏匿了古羌家弟子,欺人太甚…”
“哼,信口雌黃,我且將你拿下,再追殺你的同伙——”
無咎只想耽擱片刻,以便吳昊、韋尚帶著兄弟們逃脫。
而老者已是怒不可遏,猛然揮動大袖,頓時云霞紛飛,而殺氣呼嘯。
“咦,如此神通,倒也好看!”
頭一回遇到原界的修士,頭一回見識到了原界修士的神通。
只見片片火紅的云霞,憑空而出,霎時彌漫數十丈、百丈,仿佛遮住半邊天穹而煞是絢麗好看。
而神通固然好看,所帶來的殺機也蔚為壯觀。
不過眨眼之間,片片云霞,已化作烈焰、刀刃,帶著勢不可擋的威力,鋪天蓋地而來。
無咎微微驚訝,抬手祭出一道劍光。
那是他隨身攜帶的古劍,法力加持之下,爆發出丈余的光芒,就勢凌空盤旋。而看似凌厲的劍光,尚未顯威,便已崩潰,繼而消融殆盡。而云霞烈焰的攻勢,更甚三分。
“咦,厲害呀…”
無咎稍加試探,總算是領教了神通的厲害。他不敢怠慢,閃身而去。誰料不過逃出去十余丈,他便已陷入云霞烈焰之中。隨即肉身焚燒,筋骨崩裂。他的整個人,已化為灰燼…
“哼,咎由自取!”
老者一擊得手,威風凜凜,旋即揮動大袖,漫天的烈焰消散無形。而不過轉眼之間,他又微微一怔。
化為灰燼的并非尸骸,而是幾片木屑。
神識可見,一道隱去身形的人影,落入遠處的山林之中,眨眼之間已消失無蹤。
老者察覺上當,心頭的怒火再起,卻并未追趕,而是拂袖轉身,恨道“遑論真假,且稟報家主,前往古羌家,討還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