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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韋尚的離去,海島之上的風勢大為緩解。
而海面之上,依舊是波濤洶涌。半空中的烏云,兀自翻騰不休。道道的雷光,忽閃忽滅。狂亂的氣機,在天地間肆虐盤旋。
眾人昂首觀望。
瑞祥站在海邊,手拈長須,神情莫測;百多位元天門的弟子,一個個目瞪口呆。
靈兒挽著韋春花的手臂,雙雙神色關切;廣山與月族的兄弟們,同樣是屏息凝神而目光期待。
無咎倒是很輕松,兀自拄著拐杖,晃動身子,以便他濕漉漉的衣衫,能夠被海風吹得干爽一些。不過他眼光一瞥,微微皺起眉頭。
穆丁與師戒竟然跑了過來,直接到了瑞祥的身旁——
“韋尚渡劫…”
“他若是成為飛仙高人,必成大患啊…”
瑞祥沒有吭聲,搖了搖頭。
穆丁與師戒卻似有恍悟,猛然看向身后,似乎顯得很憤怒,而憤怒的神色中,又多了幾分忌憚。
便于此時,有人驚呼——
“哎呀,雷劫來了…”
無咎頓了頓手中的拐杖,隨著眾人昂起了腦袋。
此時的整個天穹,已被濃重的、翻滾著的烏云所覆蓋。乍一見便如黑夜降臨,卻又時不時的閃過幾道電光而煞是奪目。
而十余里外,千丈高空,懸著一道人影,正是韋尚,只是他曾經粗壯的身軀,極為渺小,若隱若現…
突然一陣密集的光芒閃過,翻滾著的烏云,猛然收縮,繼而劇烈顫抖,猛地吐出一道刺目的雷光,隨即一聲轟鳴震徹四方——
足有手臂粗細的雷光,透過烏云,橫貫半空,狠狠劈在韋尚的身上,再又怒泄數百丈,落入翻騰的海水之中。海面上波濤震蕩,白浪片片…
而不過瞬間,一道接著一道的雷光閃爍,炸耳的轟鳴不絕于耳,狂亂的氣機如同鼎沸。
卻見韋尚的身影,在雷光中顫抖,猶自昂首而立,承受著一次又一次的轟擊淬煉…
而那飛流直下的雷光,距海島僅有十余里。也就是說,海島堪堪處于天劫的邊緣,相隔如此之近,天威就在眼前啊!尤其是罡風拂面,光芒刺目,轟鳴不斷,簡直便如身臨其境般的震撼!
海島上的眾人,無不驚詫。
靈兒緊緊抓著韋春花的臂彎,失聲道:“春花姐,師兄他毫發無損…”
韋春花隨聲道:“嗯,你師兄的修為了得。而天劫足有九重,八十一道天雷,據說愈是往后,愈是兇險…”
轟鳴聲猶在回蕩,而九道雷光已倏然消散。
十余里外的半空中,韋尚依然昂首而立。不過也正如所說,接下來還有八重雷劫,且一重比一重兇險。他能否渡過此劫,尚未可知。
果不其然,天上的烏云,猙獰著、奔涌著、翻騰著,愈發的瘋狂。無數的電光,此起彼伏,莫名的天威,令人望而生畏!
“無咎,你也渡過天劫,你說師兄他…”
靈兒尚在擔憂,而她身旁的某人,卻是東張西望,很是輕松的樣子。
“我當年遭遇的天劫之猛,比起今日,尤甚三分呢!”
無咎低頭一瞥,笑了笑,轉而又看向海邊的幾道人影,帶著肯定的口吻,接著說道——
“以我之見,韋兄他必然無恙!”
“嗯…”
靈兒明知他是安慰之言,也只得信之。
又一重天劫,開始了。
震耳欲聾的轟鳴中,雷光橫貫半空,從韋尚的身上劈過,他兀自催動法力、昂首挺胸…
須臾,第五重天劫降臨。
接連不斷的雷光,已變成了大腿粗細的雷火,一道接著一道,一道猛過一道,從天穹之上、烏云之中傾瀉而下…
卻見韋尚咬緊牙關,兀自苦撐。當又一重雷劫過罷,他的口鼻溢血,衣衫破碎,搖搖欲墜。而他卻不甘示弱,摸出幾根黃參塞入口中。他知道接下來的四重天劫,將更加的猛烈。而他修煉千年,等待的便是這一日。不是在天劫中毀滅,便是在雷火中重生!
不消片刻,第六重天劫降臨。
一道碗口粗細的雷火,像是狂怒的蛟龍,帶著刺目的光芒,震耳的炸響,雄渾的威勢,直奔半空中的韋尚劈來。
韋尚抓出一塊玉符拍在身上,然后抬手祭出一道劍光。
“轟——”
勢不可擋的雷火,呼嘯而下。霎時劍光粉碎,雄渾的天劫之力透體而過。護體的符箓與法力,隨之崩潰殆盡。他慘哼一聲,往下墜落,而不過十余丈,強行穩住身形,再次抓出一塊玉符捏碎。與之瞬間,又一道雷火咆哮而至…
“哎呀,師兄危矣!”
靈兒是關心情切,忍不住又驚呼了一聲。
韋春花也是擔憂不已,輕聲道:“天劫之威,莫過如是,但愿無妨…”
而恰于此時,海島上飛起兩道人影。
竟是穆丁與師戒,離開海島,越過海面,迎著天劫飛去。而不過數百丈,便被莫名的天威逼得止住了去勢。兩人并未就此作罷,抬手一指。兩道劍光快若流星,直奔那雷火中的韋尚急襲而去。
“咣當、咣當——”
與之瞬間,猶在瘋狂的雷火,忽而從中分開兩道閃電,剎那間已將襲來的飛劍擊成粉碎。而雷火的威力,亦隨之加劇…
穆丁與師戒似乎是詭計得逞,彼此換了個眼色,再次抓出一把飛劍,便要故技重施。
事發突然,島上的眾人皆驚詫不已。
靈兒已是花容失色,恐慌道:“天劫不容阻撓,否則威力倍增,豈非害了師兄…”她抓出一把小巧的玉劍,便要盛怒而起,卻見十二位壯漢已搶先一步躥到半空,隨之有清冷的話語聲在耳邊回響——
“廣山,攔住那兩個家伙!”
穆丁與師戒,與海島相隔不過數百丈。廣山與月族的兄弟們,踏著云板,轉瞬即至,旋即擋住了二人的去路。
“無咎,快讓你的兄弟閃開…”
“你搶走神獸,尚未追究,否則罪加一等…”
兩位星海宗的長老,出聲叱呵,很是盛氣凌人,旋即一左一右迂回而去。與其想來,廣山等十二人固然兇悍,而只要施展遁法,便足以擺脫糾纏。
無咎抬腳往前走了兩步,將手中的拐杖“砰”的插入沙灘,冷聲道——
“哼,害我兄弟者,格殺勿論!”
他從來沒有想過要殺星海宗的長老,而事關韋尚渡劫的成敗與生死存亡,已不容他有所選擇。何況對方的用意歹毒,也逼得他動了殺心。
而這邊的話音未落,那邊的廣山與顏理,已是上昆鐵弓在手,隨即便是“嘣、嘣”兩聲弓弦脆響。兩道箭矢閃電而去,隨即又是“轟、轟”兩團火光炸開…
穆丁與師戒,一左一右,剛剛遁出去數十丈,正想著繼續使壞,帶有箭珠的箭矢便已到了身后。一時躲避不迭,或也沒有放在心上,各自催動劍光阻擋。而猛然炸開的箭珠,威力極為猛烈。兩人始料不及,凌空倒飛出去。
而與之剎那,十二個壯漢,分成兩撥,分別撲了過來,頓然絲網籠罩,鐵棒、鐵斧急如驟雨般落下。
穆丁與師戒,想要催動遁法逃避,奈何絲網束縛,身形受困,一時掙脫不得;有心祭出神通,殺出重圍,卻擋不住鐵棒、鐵斧的兇狠,只得苦苦招架而大聲求饒——
“諸位道友,住手…”
“此乃誤會…”
“轟——”
一道碗口粗細的雷火,帶著撕心裂肺般的轟鳴從天而降。
只見十余里外的半空中,韋尚口吐鮮血,翻身栽落,直至飛墜百余丈,這才堪堪穩住身形,卻衣衫襤褸,滿身血跡,須發伸張,雙目如赤,連連粗喘不停。他搖晃而立,抓出一把黃參塞入口中。
他已渡過了六重天劫,而接下來的七、八、九重天劫,將更為的猛烈,尤其是受到意外的阻撓,使得天威倍增。如今他能否支撐到底,只能憑借運氣。不過,還要指望無兄弟的護法…
韋尚將黃參吞入腹中,轉而沖著遠處的海島投去遙遙一瞥。眼看著廣山等兄弟與穆丁、師戒打成一團,他卻無暇顧及,急喘了幾口粗氣,轉而抬頭看天。
卻見濃黑如墨的烏云,像是在燃燒,不斷的明滅閃爍,迸發出道道雷光。而不過眨眼之間,天地顫抖,一道刺目的雷火,嘶吼著、咆哮著狂瀉而下…
而這邊的混戰,同樣在繼續。
穆丁與師戒,左奔右突,卻掙不脫絲網的束縛,也沖不出鐵棒、鐵斧的圍毆。而廣山與兄弟們得勢不饒人,只管痛下殺手…
而危急關頭,異變又起。
只見站在海邊的瑞祥,突然閃身到了半空,并避開半空中混戰的人群,便要奔著天劫的方向飛去。
靈兒瞧得真切,急道:“瑞前輩,手下留情…”
淺而易見,瑞祥也要出手阻撓天劫。他決不允許韋尚渡劫成功,否則他難以掌控某位先生與十二銀甲衛。而身為真正的飛仙高人,誰也攔不住他。一旦天劫再有異常,韋尚必死無疑!
靈兒嘴里喊著,便要飛身阻攔。她是在師兄的疼愛與庇護下,僥幸活到今日,她絕不許師兄受到傷害,否則她不惜以命相拼!
而她剛剛離地,便被一只手掌強行按住。隨即一道淡淡的人影沖天而去,熟悉而又淡定的話語聲隨風響起——
“我盯著那老東西多時了,稍安勿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