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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老實實看護了幾個月的陵園,費盡心機參與了一場比試,然后成了管事弟子韋合的隨從,最終借助韋家的傳送陣前往無極島。
只要抵達無極島,與韋家的緣分到此為止。
想法很簡單,借道而已。
再者說了,看護了幾個月的陵園,還不能借用一次傳送陣?
何況與冠山島的韋家,毫無恩怨糾葛。不過也正如之前的猜疑,人心莫測。
無咎站在沙灘上,看著四道劍光從腳下、從海浪中偷襲而來。他處變不驚,身形一閃,倏然橫移十余丈。
四道劍光,瞬間落空。緊接著小島上多了四個漢子,均有著筑基六、七層的修為,見偷襲不成,各自騰空躥起便要隨后追殺。
無咎沒有遠逃,而是背著雙手立在海邊,淡淡說道:“韋管事,你再不現身,這四位道友便將恨你一輩子!”
四個漢子極為陌生,從未見過,其中自然沒有那個韋合管事,而對方又顯然與他脫不了干系。
沒人回應,只有四道劍光撕破黑暗呼嘯而至。
無咎不再躲避,猛然揮動雙拳。“砰砰”便是連聲悶響,襲來的飛劍竟被他盡數砸飛出去。而他并未作罷,再次閃身疾遁。
又是“砰砰”作響,四個漢子始料不及,被一道飄忽而又迅疾異常的人影撞得滿懷,強橫的力道根本難以抵擋,“喀、喀”護體靈力崩潰,隨即又是鐵拳兇猛,“咔嚓、咔嚓”臂骨折斷…
“住手——”
便于此時,兩道人影從小島的另一端沖了過來,大聲呼喊,只想阻止慘況的發生。
晚了。
喊聲剛起,四個漢子飛了出去,相繼伴隨著自家的飛劍摔在海灘上,一個個抱著斷臂慘叫呻吟。
無咎卻是飄然落地,晃動著拳頭,眼光清冷,默默循著喊聲看去。
兩道人影由遠而近,轉瞬到了十余丈外。其中一個,正是韋合;另外一個中年男子,長衫、黑須,人仙三層的修為。而兩人均是面帶怒容,又錯愕不已。
“無先生,你怎能肆意行兇?”
“你便是那個守陵弟子,豈有此理…”
無咎翻著雙眼,便要予以駁斥。
夜色黑暗,并不意味著能夠顛倒黑白。而打斷胳膊,都是輕的,再敢挑釁,便打斷雙腿。
“此乃韋柏師叔,快來賠罪…”
“惡徒…”
韋合怒叱之際,沒有忘了引薦。那位中年男子,果然是韋家的長輩。
無咎想了想,還是舉起雙手,而尚未行禮,一聲“惡徒”傳來。他“啪”的一甩袖子,順勢抱起臂膀而冷眼相對。
卻見韋柏伸手指向沙灘上的四個男子,怒道:“這是我招納的四位門人弟子,為我閉關護法,忽見生人到來,難免要加以戒備,卻被你不分青紅皂白打傷,你…”
他說的合情合理,怎奈惡徒兇猛,傷害了無辜,以至于讓他氣結無語。
咦,打錯人了?
若真如此,這四人為何專等韋合走開,再猝然偷襲,顯然是早有埋伏。如今吃了虧,便想著栽贓嫁禍?
無咎翻著雙眼,臉色緩和下來,重新拱手施禮,道了聲“韋前輩”,卻不肯認錯,低聲埋怨道:“只怪韋管事沒有說明,何況我也有言在先,所幸兩位及時現身,否則鬧出人命也未可知呢!”“韋合,帶他滾出此地…”
“師叔…”
“休得啰嗦!”
“我也不知往何處去呀…”
“前往天極島暫住一晚,明早動身啟程!”
韋柏扔出一塊玉牌,揮手驅趕。
韋合接過玉牌,回頭瞪了一眼,匆匆踏起飛劍,大聲催促道:“此時不走,更待何時,還想與我惹禍不成?”
“諸位,得罪了!韋柏前輩,告辭!”
無咎只得跟著韋合離去,而離去前,沖著沙灘上的四個漢子與韋柏拱了拱手,很是愧疚而又無辜的樣子。
“哼,若非師伯有令,今日斷然繞不了他!”
韋柏沖著某人遠去的背影暗哼一聲,轉而看著沙灘上的四位漢子,又是氣不打一處來,叱道:“四人聯手偷襲,竟然對付不了那個只有筑基一層的小輩,沒用的東西…”
四人苦不堪言,紛紛叫屈——
“那小子下手如此之狠,全然不像是韋家的子弟…”
“是啊,只說試探,故而未盡全力…”
“而他自始至終,也沒使出飛劍,顯然有所隱瞞…”
“不錯,他必然隱瞞了修為…”
“都給我閉嘴!此事休要再提…”
黑暗中,一個數十里方圓的海島迎面而來。
遠遠看去,臨海的山坡上,茂盛的林木下,洞府、房舍遠近錯落,幾點星燈微微閃爍,還有山野小徑隱約其間,卻全無集鎮的景象,反倒像是田園的村落而顯得異常的靜謐。而神識所及,海島上下又遍布禁制。淺而易見,那并非尋常的所在。
天極島,陰康仙島的三座主島之一,也是群島之中,占地最大的海島。
韋合率先落在山坡的空地上,手拿一枚圖簡對照查看。
無咎跟著落地,信步亂走。
“給我站住!”
韋合叱呵一聲,教訓道:“此處禁制森嚴,不得莽撞!”
無咎停下腳步,繼續東張西望:“韋管事,客棧何在呀?”
島上雖然遍布禁制,卻頗為凌亂,應該出自于筑基、人仙之手,以他如今的修為造詣,根本沒有放在眼里。
“就在不遠處…”
韋合收起圖簡,昂首大步:“隨我來——”
無咎隨后而行。
腳下乃是一條花草小徑,順其而去,穿過一片樹林,又翻過一道山坡,面前呈現出一個里許方圓的小小山谷。四周則是山石環繞,可見洞府、房舍、亭臺以及枝葉婆娑的老樹,倒也別有洞天。
行到此處,韋合點了點頭,卻又突然想起什么,出聲道:“無先生,適才純屬意外,也不怪你,而你御劍行空頗為嫻熟,卻為何只懂得拳腳御敵?”
一個修仙之人,唯有施展神通與飛劍的時候,方能顯示出真正的修為。尤其是猝然應變,極難掩飾或隱瞞。
無咎打量著山谷的情形,輕描淡寫道:“刀劍乃大兇之器,一旦鋒芒畢露,要死人的…”
“哼!”
韋合抬腳往前。
無咎跟著問道:“韋管事,那位韋柏前輩所招收的弟子,是不是韋家的族人?”
“他招納的門人,與韋家無關。你問這作甚?”
“哦,隨口一問罷了!”
“到了,這便是天極島的客棧——”/p韋合停下腳步,抬手示意,又放心不下,回頭瞪眼:“再敢惹禍,韋柏師叔必不容你!”
兩人的面前,是座二、三十丈高的石山,正對著山谷的峭壁上,開鑿出大大小小的洞口,上下數層,宛如樓閣。下方的洞穴,鑲嵌木門,一排柵欄環繞成院落的模樣,并有一株歪脖子老樹形成院門,院門兩側分別懸掛著一盞煉制的星燈,所散發出的淡淡光芒很是溫馨而又別致。門前的木頭樁子上,則是刻著三個字:臨水苑。
“不愧為陰康仙島,便是小小的客棧也是如此不凡!啊…”
韋合顧不得理會無咎,直奔院門而去。而尚未穿門而過,一道禁制的光芒突如其來,猛然將他推開。他驚叫一聲,連連后退。踉蹌兩步,一只手掌將他擋住:“何不拿出韋柏前輩所贈的禁牌,或有用處!”
院門的光芒猶在閃爍,而別致的庭院依然寂靜如初。
“我也是初來乍到,難免疏忽大意…”
韋合頗為尷尬,忽而發覺肩頭還搭著一只手掌。他慌忙閃開,卻見身旁的無先生面帶微笑,使他更加顯得狼狽。本想發作,吭哧一聲,他竟忍了,拿出韋柏給他的玉牌沖著院門輕輕揮動。
與之瞬間,光芒消失。庭院清爽,一條通道直達十余丈外的一道洞門。
韋合松了口氣,小心穿過院門,又稍稍一頓,旋即加快腳步。
無咎則是背著雙手,悠然往前。
整個臨水苑,同樣籠罩著陣法禁制。看來若非熟客,或有禁牌在手,外人難以入內。
韋合推開洞門。
無咎緊隨其后。
便在洞門的一開一合之間,眼前的景象迥異。
一個七、八丈方圓的山洞內,明珠閃爍,清香怡人,裝飾精美。根本不像是客棧,反倒更像是一個極為奢華的洞府。尤其是當間竟然鑿出一個水池,有花草棧橋橫跨而過。而水池中綠葉片片,花白如玉,并有五顏六色的游魚擺尾,宛如圖畫一般的好看。在水池的盡頭,另有石梯盤旋而上。
便于此時,石梯上走下來一位女子,二十多歲的年紀,羽士四、五層的修為,而原本一位修士,卻身著輕紗而裝扮輕浮,遠遠隔著水池施禮道:“兩位莫非是韋柏前輩的客人,請上麗水閣——”
韋合的臉上已露出笑容,連連點頭,又舉起手中的玉牌晃了晃,疾步走了過去。
無咎微微皺眉,踏著棧橋慢步而行。
女子依然守在石梯旁,躬身相迎。
韋合走到近前,沖著輕紗薄透的女子上下打量,兩眼看不夠似的眨也不眨,全然一個沒有見過世面的德行。而對方竟也毫不介意,報以微笑。
“韋管事…”
這回輪到韋合被人催促,他察覺失態,“嗯嗯”連聲,匆匆順著石梯往上。
無咎卻在石梯前停了下來,沖著那美貌女子淡淡一瞥:“這位姑娘,你在此作甚?”
女子臻首低垂,話語清脆:“晚輩乃是臨水苑的伙計…”
“伙計?”
即使無咎有所猜測,還是不敢相信。
以美貌女子充當伙計,尤其還是一位修士。這是客棧,還是青樓…
“無先生,明早還要趕路,休得好色…”
“啪——”
“哎呦…”
是韋合在喊,隨即又是慘叫。
無咎微微一怔,卻見身旁的女子已是臉色大變,竟嚇得轉身便走。他不及多想,順梯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