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佳想了想,“那我前面分析得也沒錯。算了,不管了,等等看吧。”
老龐正待搭話,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是個相熟的客戶打來的,說是他表姐家的女兒中邪了,到醫院檢查啥事兒沒有,懷疑是不是撞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請老龐過去看看。
這等小事兒,老龐只是簡單對文佳說了句“有生意”便走了。留下唐易和文佳繼續在店里閑聊。
老龐到了地方,這是個小四合院,但卻只有這客戶的表姐一家三口住,表姐,表姐夫,還有這個所謂中邪的外甥女。按照燕京的地價,在市區里有這么處四合院,那也是一筆不小的財富了。祖上留下的。
客戶的這個外甥女今年十七,明年夏天就要高考了。這所謂中邪,其實就“發作”了一次。
客戶的表姐和表姐夫呢,都是小公務員,收入不算高,但是日子也算瓷實。
而這個客戶,是做生意的,特別信風水什么的,和老龐有過幾次來往,事兒都順利解決了。這表姐和他關系不一般,小時候老在大姑家蹭飯,他大姑自然就是表姐的媽了。所以來之前就和老龐說了,費用他出。
老龐先看了看這個小院兒,風水沒什么問題,院里種了一棵海棠,一棵春桃。
這四合院里種樹,有一些老的講究,現在不一定遵守了。槐樹不用說,木之鬼,不能種。松樹柏樹這些也不能種,甚至桑樹、梨樹因為和“喪”、“離”諧音,也不種。但是海棠和春桃,卻是老院兒的常見樹種。
到了小書房里,客戶、表姐、表姐夫殷勤招呼老龐坐下,開始講述過程。這時候,客戶的外甥女回到她自己房間里看書去了。
這事兒發生在三天前,晚上快十一點了,客戶的這個外甥女突然起來了,敲開爸媽的房門,說有事兒要問。
快高考了,兩口子怕閨女壓力大,都起來穿了衣服,又給閨女倒了杯果汁,很是小心地問話,不等閨女發問,就先安慰了些不要有什么壓力、也別非較勁上北清人師這樣的名校。
結果呢,閨女問的不是這些個事兒,而是問道:“咱家院里是不是原來有口井,給填了?”
兩口子面面相覷,是有這么回事兒,早就填了。這院兒,是孩子的姥爺留下的,姥爺年輕的時候,上個世紀五十年代就填了。那時候,還沒有這客戶的表姐呢,只是聽說過,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而且因為沒印象也不太在意,從來沒跟孩子提過,這孩子是怎么知道的?
一問,閨女說,這口井原先在院子的西南角,因為那時候老有動靜兒傳出來,又找不到原因,所以才給填了。
這閨女知道的,比當媽的知道的還詳細!
“囡囡你怎么知道的?”當媽的一邊問,還一邊摸了摸孩子的額頭,不燙。
閨女就照實說了。之前閨女養過一條小奶狗,這個兩口子都知道。小奶狗只有二十天,母狗死了,孩子用羊奶喂的,可是只養了十幾天,就是這天得犬瘟死了。閨女傍晚就把它埋在了院子的西南角。西南角有塊土地,其他地方都抹了水泥地面了。
挖坑埋了小狗之后,閨女說有點兒不舒服,兩口子還以為孩子傷心導致的。結果閨女說,當時她埋的時候,挖開土聞到一股怪味兒,不是難聞,只是怪,接著就頭昏腦脹。今兒晚上,就做了一個夢。
按說做夢沒什么,可是這個夢感覺太真實了,她足足在夢里“呆了一天”,細節什么的都很清楚,可是驚醒之后,卻發現只過了一個小時。
在夢里,她見到了自己的姥爺,和幾個朋友一起在填井,填的時候自然就說了是怎么回事兒,為什么要填。這土方還是早準備好的,工具齊備,但是好幾個人也足足干了一天。包括中午吃什么飯,說的每一句話,就好像是這閨女親身經歷了一樣!
兩口子大驚。但當時只是安慰閨女,不就是一個夢么,最后哄著閨女睡了。
第二天,兩口子就找了所有能找的親戚和街坊,探聽當時填井的情況。五十年代的事兒,只過去幾十年而已,有些活得長的老人還記得,甚至有人還記得個別細節。
結果這一對,一點兒都不差的對上了!比如,填井的幾個人中午飯里,有槐花包子,有蒜泥茄子。再比如,當時有個幫忙的朋友,手背上蹭掉了一塊皮。
簡直就是親臨其境!
雖說之后,閨女再也沒有什么異常,但是這事兒太邪乎了!這眼看就要高考了,萬一哪一天冷不伶仃出什么事兒怎么辦?
本來兩口子不信邪,但是最后思來想去還是找來了表弟商量。最后表弟找來了老龐。
老龐點點頭,這事兒說得夠清楚了,基本就是一個高中女生的一天穿越見聞。
老龐來到院子的西南角,仔細看了看,這一小塊兒土地,四四方方,周圍簡單用磚頭砌了,按說種個花兒,種個樹也挺合適,可是什么都沒種。
客戶解釋道,按照老人的說法,根據五行八卦,院子的西南角,是個不吉利的位置,而且還有老辦法來“鎮”,有點兒以惡制惡的意思,就是在這個位置建一個廁所,利用污物把穢氣壓制住。
這院里廁所建在別處,客戶的表姐和表姐夫其實也不太講究,當時本來是想種樹的,結果種過兩次都死了。才想起這個說法,干脆就空著了,有時候在院里洗菜什么的,或者夏天在院里洗臉洗腳,臟水就直接倒那里了。
老龐看了半天,沒看出什么問題。剛來的時候,女孩是和他打過招呼的,而后才進屋看書。看起來也很正常。說白了,之所以請老龐來,是這兩口子怕以后出什么亂子,特別是高考前和高考時候。
“這件事兒,光白天看不行,晚上還得參研下星象。我這方面研究不算精深,回去和文大師商量下吧。”老龐一本正經地說道。
其實他是沒轍了,只能回去問文佳,說不定文佳還得再跑一趟才能找出問題。
客戶的表姐和表姐夫連連點頭。但是這個客戶的眼神卻猛然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