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那幾件高仿,要真在萬國展覽大典上捅破,想想就很痛快!不過,這種事兒,還是安全第一。”文佳忽而有些憂心忡忡,看了一眼唐易。
從唐易的眼神中,他捕捉到了一絲堅定。
“你要是真想去,我們集合所有的人手,保你一行安全,應該可以。”文佳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
文佳,唐無心,漠北雙雕,再加剛“入伙”的靈洪子,這些人若是集合到一起,實力的確是很恐怖。即便是在異國他鄉,想讓唐易安然無恙,想想不算難事。
不料,唐易卻道,“點破這些贗品,的確是很痛快。但實際上,除了痛快,并沒有任何實質性的收獲,蔣主任想的,怕是不會這么簡單。”
話音剛落,唐易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說曹操,曹操到。”文佳瞇起了眼睛。
“不是。”唐易看了看來電號碼,就手接了起來,“王老板你好啊!”
“唐老板,方便說話么?”來電話的,是曲陽的王老板,口氣帶著點兒慌亂。
“方便,別著急,你說。”
“我表弟,他,他死了!”
“什么?”唐易一聽,立即將手機調到免提,放到了桌上,“怎么回事兒?”
“我已經告訴他了,應該怎么埋怎么處理那一對白瓷筆洗,可是你們走的當天晚上,他就把東西賣給了大頭!”
“大頭是誰?”
“噢,大頭是我們縣里的一個古玩販子,經常到鄉下竄貨。以前主要是賣一些定窯的瓷片,這幾年聽說主要跑津門這條線賣貨。我也是剛剛才知道,我表弟沒聽我的,又去找了大頭,一共賣了十萬塊錢!”
這一對定窯白瓷筆洗,要是按照市價兒,幾百萬是沒問題的。
“就是賣也不能賣這么低啊!”唐易脫口而出,說了才覺得不妥,賣高賣低已經沒什么區別了,人都已經沒了!
王老板卻沒在意這個,嘆了口氣,“這不是告訴他說東西有點兒邪乎么?但是他又不甘心一分錢撈不著。唉,小農意識!今兒上午,他騎摩托車出門,結果出了車禍,被一輛大貨撞飛了,當場就沒救了!”
“節哀順變吧!”唐易也嘆了口氣。
“人死不能復生。你們已經提醒了,他不聽,還真就是命啊。呃,再就是,我想問問,我畢竟也接觸過,這到底會不會有事啊?”
文佳聽了,沖唐易擺了擺手。
“你不會有事,王老板,放心吧。”唐易說道。
“還有,我表弟下葬,還有什么講究么?他還有爹娘老婆孩子,別禍及家人啊!”
文佳此時直接開口道,“王老板,人已經死了,都是他一個人的事兒,不會禍及家人。如果你表弟要安葬在公墓里,就按照要求來就行。”
“多謝文先生。是公墓,是公墓,村里原先的墳地,前年都已經遷了。”
“這件事兒,你只需要注意一點,守口如瓶,就可以了!”
“我知道。給你們打電話,我都是關門一個人在屋里打的。”
“那就沒事了,別想了。”
王老板又一連串道謝之后,才掛了電話。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終究還是沒擋住誘惑。”文佳搖搖頭。
唐易卻再度拿起手機,撥通了魚泳的電話,“魚兄,方便說話么?”
“剛吃完飯,準備瞇瞪一會兒呢!兄弟你說。”
“有一對北宋定窯白瓷刻花筆洗,有可能會在津門出現。”唐易接著說道。既然王老板說大頭經常在津門賣東西,地頭兒熟,而且津門古玩之風濃厚,也容易賣大價錢,那么大頭就可能到津門出手這對筆洗。
“唐老弟,這樣的好東西,你這是?”電話那頭兒的魚泳頓了頓,意思自然是你既然知道消息,怎么不收?
“我是讓你別收!”
“啊?燙手?”
“東西倒是真的,但是被人下過符咒,做過風水上的器物,大兇。”
“這么說,你和文大師都見過了?”
“對,我沒收。是一個農民手里的,結果他賣給了一個長跑津門的古玩販子,今兒上午剛出了車禍。”
“得,我記住了。”魚泳痛快說道,而后忽然又道,“聽說你在長安又開分店了?”
“剛回來,還沒來得及告訴你呢!恰好有幾個長安的朋友有意向。”
“什么時候打算在津門也開一家啊!”魚泳笑呵呵說道。
唐易一怔,轉而大笑,“有老兄你的知魚堂在,我開什么分店?老兄的幫襯就足夠了!而且現在山州、燕京、滬海、杭城、長安這么多地方都有生意,揭州還有翡翠合作伙伴,中原省還有單老爺子合作銅器,瓷都我也入股了窯廠,已經力有不逮。”
唐易說這么詳細,無非是想讓魚泳明白,他們之間是“戰略合作”,不會插手漁利。實際上,唐易對魚泳,只要是能加盟五古封燈古玩研究會就可以了。畢竟,他是水門長老魚水星的后人。
魚泳也是哈哈大笑,“你的攤子鋪得是太大了!”
笑歸笑,魚泳的心里還是頗為震動的。當時他結識唐易,唐易從他店里撿漏了一件缺蓋兒的成窯天字罐,他只是驚嘆眼力過人,后來在征集辦的撮合下合作,兄弟相稱。但是如今,他的知魚堂變化不大,而唐易卻已經是如此規模!
兩人又閑聊了幾句,便掛了電話。
“行啊,這順水人情做的。”文佳笑道。
“魚泳算是自己人,畢竟有淵源。”唐易沒什么胃口,干脆不吃了,點了一支煙,“這次我在燕京多待一段時間,等蔣主任有了消息再說。”
文佳忽而說道,“這長谷橫草那邊,有沒有必要讓刁欽一再去探聽一下,看看是不是打開龍紋紫匣真是空的?”
“我看長谷靜真不似說謊,而且如果讓刁欽一去,勢必是刁欽三‘帶’著,漂洋過海變數太多,我看算了。”唐易應道。
文佳點點頭,“嗯,這事兒聽你的。如果你真要去萬國展覽大典,帶著‘柴窯’筆洗,說不定還能和長谷橫草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