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佳卻動也不動,輕輕朝黑狼吹了一口氣。
撲通!
黑狼卻好似被人從后面拽住頭發一般,仰面摔在了地上!
剛才奔波兒霸挨那一巴掌,奔波兒霸的人都沒看清,但是文佳一口氣把黑狼“吹倒”,可是都看清了!
尤其是奔波兒霸,他臉上現在還火辣辣的呢,此時真是怕了,他一指文佳,“你,你?”
文佳沒搭理奔波兒霸,而是指了指四個槍手,“讓你們開槍都不敢開,還當什么槍手?把槍給我吧!”
文佳話音剛落,突然間“呼啦啦”一陣聲響,四把手槍從前面四個人的腰間一把把飛出,先后落到了文佳面前的地上!
后面四個人直接傻了,伸向懷里的手都不由自主地開始發抖。
硬茬狠茬他們見過,但是這樣詭異的事兒卻哪里見過?
白皮坐在座位上,也是一頭冷汗。
剛才他出去安排了最精銳的一批人,四個槍法最好的,四個功夫和刀法最好的,還有四個一身橫練功夫的把門。但是現在一看,這些人在文佳面前,簡直就是土雞瓦狗!
“文,文大師。”白皮壓抑住心跳,“有話,有話好好說嘛!今天,不是喝酒聊天的嘛!”
“他不買畫兒,還有什么好聊的?”文佳輕笑著,又回到座位又坐下了,而后才用手點了點奔波兒霸,“虧你還是混江湖的,人多管什么用?要是人多管用,那一個施工隊的包工頭也能把你干翻了!”
此時,黑狼掙扎著剛站起來,卻又是撲通一聲,這次是被踹倒在了地上,一個狗啃泥。
“我讓你起來了嗎?”文佳扭頭哼了一聲。
“好了,別嚇著于老板。”唐易點了一支煙:
“于老板,本來我們是井水不犯河水,但是我這新店要開張了,支雄老爺子既然來幫我,他吃的悶虧我要是不幫他找回來,我這個店還怎么開張?就算是開張了,老爺子怎么能抬起頭來?他抬不起頭來,不就相當于閣寶多抬不起頭來么?”
奔波兒霸掏出手絹擦了擦汗,“唐先生,你到底想怎么樣?”
“于老板,支雄老爺子的事兒,是你欺人太甚。而且,你干的那些事兒,都不怎么干凈。你一個局,差點兒讓老爺子傾家蕩產!我早就說了,兩千萬,把這幅畫買回去,這錢呢,本來就是支老爺子的!怎么?還不夠與人為善嗎?”
奔波兒霸低頭沉吟,似乎是在努力平復情緒,過了一會兒,抬頭開口道,“好!沒問題,不過兩千萬不是小數兒,你給我時間湊湊啊!”
文佳一聲冷笑,“好!我就給你時間湊錢。不過,我們這次既然是先禮后兵,我也不妨提前告訴你,要是你不是湊錢,而是湊事兒,那么,就不是兩千萬買畫這么簡單了!”
“不敢,不敢!”奔波兒霸抬頭,“能給我五天的時間么?”
“三天!”文佳斬釘截鐵,“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
“好,好。”奔波兒霸只得點頭。
“哎?菜都涼了,動筷動筷!”唐易突然招呼道。
奔波兒霸卻瞪了白皮一眼,“和唐先生吃飯,要的是清凈!這些人來干什么?”
人撤走,奔波兒霸敬酒,三杯酒之后,提出告辭。
他們出門后,“我跟著去看看。”刁欽一的聲音響起,隨后便沒了動靜。
“這小子,還想找時間請高人對付我們,兩千萬對他來說,哪里用這么長時間,給他三天,算是我手癢。”文佳接著說道。
“他能找什么人?我老大一個人就搞定了!”刁欽三一臉不屑。
文佳擺擺手,“令兄畢竟情況特殊,今天對付這幾個武夫,不在話下,若是遇上術法高強之人,怕是會有閃失。以后,千萬不要單獨行動。”
奔波兒霸上了車,白皮開車,黑狼坐在副駕駛。奔波兒霸坐在后排,“真是小看了這個文佳,沒想到這么邪乎!”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于先生,看來你要了三天,是想等藍大先生出關了。”白皮一手把住方向盤,一手扶了扶眼鏡。
“不管他出不出關,這事兒我們都不能干等!”奔波兒霸的臉色漸漸恢復冷厲,“兩千萬吐出來事兒小,但是這一筆弄出去,我們在長安從此再也抬不起頭來。”
“對!不能就這么低頭認輸!”黑狼恨恨說道。
“黑狼,你沒事兒吧?一直捂著腰。”白皮一本正經看著黑狼,微翹的嘴角卻隱約帶著鄙視,不等黑狼回答,又問奔波兒霸,“于先生,聽您的意思,是不想只等藍大先生了?”
奔波兒霸點點頭,從后面拍了拍黑狼的肩膀,“你真沒事兒?”
“沒事兒,于哥,干趴兩三個沒問題。”黑狼甕聲甕氣地回答。
“你自己別趴下就行了。”奔波兒霸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今晚你連夜動身,去咸州請一個人。我這就給你寫個帖子!”
“咸州?”白皮動容,卻只在心里說道,“老大要是請那老妖怪動手?看來是把這次當成生死之戰了!”
白皮靠路邊停了車,奔波兒霸拿起一張精致的請柬,掏出筆寫了起來。
寫完之后,奔波兒霸足足皺眉了兩分鐘,最后一咬牙,咬破了自己的左手食指指尖,將一個血紅的手印,按在了自己的名字的下面。
半個小時后,帶著這張請柬的黑狼,在茫茫夜色中開車上了高速。
實際上,咸州離長安很近,去往長安的航班,都是在咸州機場降落。不過,黑狼開車,沒有去咸州市區,而是根據奔波兒霸給的地址,去了一個小山村。
山村最東頭,有一條大溝,深達數丈,溝里清溪流淌,溝旁高地上,有一個獨門獨戶的院落,院墻不高,門樓簡單,里面只有正房三間,西側房兩間,但是整個院子卻是不小,有前院有后院,滿是綠樹,高出墻頭,從外看不出院內光景。
黑狼到的時候,已經將近半夜。他把車停在小院門口一側,定了個凌晨四點半的鬧鐘,放倒座椅,先瞇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