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帆先看到了廖沫兒,眼神一變,但當著唐易的面兒,并沒有打招呼。
廖沫兒也是吃了一驚。她和周云帆見面,都是在外面,此前周云帆是和她老爸廖懷沙聯系。她雖然知道周云帆有店,但是沒去打聽,根本不知道就是這家古木天臺!
他和唐易還是朋友?
各種巧兒,全趕一塊兒去了。
“哎?廖小姐,難不成你又要到這家店‘踢館子’?”唐易看出了廖沫兒吃驚的眼神,但還以為是在這里見到自己吃驚。
“我找你有事兒,老譚告訴我你來這里了!”廖沫兒應道,“沒想到還沒進去,你就出來了!”
“這位是?”周云帆回過神兒來,佯裝問道。
“周老板你最好別認識她,小心她到你店里找茬。”唐易接口道。
“請我吃飯吃了一半,就要走,還好意思說!”廖沫兒哼了兩聲。
周云帆有點兒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不過這時候肯定是躲為上策,“你們聊,我手頭還有點兒事兒。”
唐易一邊離開店門口幾步,一邊問廖沫兒,“找我什么事兒?”
“看新聞了么?”廖沫兒開門見山。
“你說工地藏寶地窖?”唐易也沒避諱。
“嗯。”
“這事兒你想打聽,得去文物局啊,找我有什么用?”
“你不是山州人么,知不知道那個地窖原先是哪個宅子里的,主人是誰?”
“歷家樓都重建了多少次了,我小時候是個開放式小區,現在這不是要建封閉式小區么?聽說再早是紅磚樓。民國時候肯定是平房帶院。這都多久遠了,我肯定不知道。”
“你知道的,山州出過什么收藏名人?”
“你這個思路乍一聽挺好,可未必是名人。民國也有不少藏品豐富雄厚的人隱于市井,名不見經傳,這就不好查了。除非是年紀很大的老人,但是住在那里的,又有幾個在世呢?而且那片區域幾經拆遷,更是麻煩。”
廖沫兒點了點頭。
其實,她也不知道為什么要來找唐易,就是想就這件事兒聽聽他的看法,雖然她也明白,聽了也未必對找到那半塊石碑有幫助。但好像聽唐易說了,就能踏實一點兒似的。
“你說,那地窖里真的就只有清代官窯瓷器么?”廖沫兒突然又沒征兆地問了一句。
唐易正準備說沒別的事兒要走呢,聽到這沒頭沒腦的一句,不由隨口說道,“那可不好說,說不定還有清代宮廷玉器,被人拿走了也不一定。”
“啊?”廖沫兒驀地睜大了眼睛,但很快明白了唐易不是針對她,因為唐易不可能知道就是她買走了,“不愿意說就別說,瞎扯些沒用的干什么?”
唐易看了看廖沫兒。廖沫兒轉瞬即逝的反應倒是讓他有所懷疑了,莫非,她來山州就是為了這筆買賣?
不對!她早就來了,那個地窖昨晚才被老王和工友發現。
那么,先前吃飯,我要走的時候,她突然接了個電話,難不成也同時收到了消息?廖家也是做古玩生意的,而且善于走這種路子。這么說,另一盒玉器還真有可能被她買走了?
廖沫兒看著唐易的樣子,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當然不知道,小朱的另一個工友老王,不僅拿走了石碑,而且賣給了唐易,還說出了過程。
而且,小朱沒告訴周云帆,其實本來木盒里是五件玉器,結果掉出了一件最小的,被老王拿走了。小朱只是賣給了周云帆其中四件。
“算了。你忙你的吧,等我要走的時候,別忘了你答應的,請我吃飯,給我送行。”廖沫兒擺擺手。
“我什么時候答應你了?”唐易從思考中回過神兒來。
“你請我吃把子肉的時候,說要送行。結果,第一我還沒準備走,第二我沒吃完你就要走,所以你必須得再請我一頓,而且要完整地陪著我吃完。”廖沫兒一本正經地說道。
唐易看著廖沫兒,心想這女孩真是奇怪,明明很有心機,有時候又像是個傻丫頭。
不過,既然懷疑那木盒里的玉器可能被廖家買走,唐易便又說道:“你問完我了,我也要問你。吃飯的時候,我有事兒是家里有事兒,你也說有事兒,是什么事兒?”
“有個男的追我,我沒答應,一直追到山州,要跟我見面,我被纏得沒辦法了,去把他打發走了!怎么樣?這個回答還滿意吧?”廖沫兒忽而輕笑起來。
“滿嘴跑火車!”唐易搖了搖頭,“好,我答應你,你走之前請你吃飯給你送行。我還有事兒,先走一步。”
“走吧走吧!”廖沫兒臉色突變,不耐煩地揮揮手。
唐易心想,這一會兒笑一會兒惱的,還真有點兒神經質,便也不啰嗦,說了聲“再見”,直接走到了路邊,打上了一輛出租車。
回店里和毛逐、老譚碰了下頭,又到隔壁公司查看了一些賬目,就已經是傍晚了,唐易給林娉婷打了個電話,約了晚上吃飯。
林娉婷號稱中午吃多了,正好唐易也吃了“兩頓”,兩人便一起去了一家素齋飯店。
他倆素齋清茶,老王和小朱卻走進了一家海鮮酒樓的包間。
收到了小朱的短信,老王也沒客氣,直接要求吃海鮮。他想的是,我弄了一小塊玉都賣了一百萬,你抱走了一木盒,怎么還不得好幾百萬?不好好宰你怎么行?!
他不知道,其實小朱還不如他撈得多呢!他運氣好,碰上了唐易,玉件加上石碑,一共給了他一百一十萬。小朱碰上了周云帆,四件玉器才給了一百萬。
這也是小朱運氣不算太差,要是碰上徐寬這樣黑心的主兒,恐怕連哄帶詐的,用不了十萬就打發了。
不過,徐寬現在是消停了,每天做點兒散碎生意,好像想開了一樣,日子反倒閑適了。
麥黃蟹,豆黃鱉,這時候麥子黃梢兒,正是吃海蟹的好時候,除了魚蝦螺蛤,老王重點要了一盆梭子蟹,呲著牙花子吸溜蟹黃,德國黑啤也是大口地灌。這特么才是真正的沒頭沒腦。
小朱卻留了心眼兒,喝酒的時候賊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