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找找匡海生!”唐易突然興奮道讀么么 山海省文物局,是山海省博物館的上級主管部門,如果匡海生能出力,上手鑒賞應該不是什么太困難的事兒。
不過,唐易臉上的興奮表情沒有持續多久。這樣一件重器,匡海生不會沒來由地讓一個古玩店老板如此鑒賞,除非······但,沈松巖又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沈松巖看了看唐易臉色的變化,不由笑了笑,“你可以先找他談談你的感覺。如果能看,又能把我的身份控制在兩三個人可知的范圍之內,我可以借助工具再看一次。”
唐易一時沒忍住,抓住了沈松巖的手,“太感謝您了!”
沈松巖有些哭笑不得,“小伙子,你冷靜一下。這本來是你的事兒么?你為什么想弄清真相?我不是在幫你,你謝我干什么?”
唐易不好意思地松了手,撓撓頭說道,“看來您是在夸我了。”
“哈哈哈哈。”一老一少大笑著離開了山海省博物館。
昨天與匡海生見面,唐易特別存了手機號。與沈松巖分別后,唐易打了過去,“匡處長,中午有空么?我請你吃個飯。”
“不是鴻門宴吧?”匡海生突然沒頭沒腦說了這么一句。
“我今天上午和親戚又看了一遍省博的汝窯筆洗。”唐易十分清晰地說道。
“時間!地點!”匡海生連一個多余的字都沒有。
兩人中午在飯店見面后,唐易開門見山:“我覺得省博的汝窯筆洗有問題。”
“噢?”匡海生表面波瀾不驚,心里卻已經翻江倒海。這汝窯筆洗,一年之前,匡海生曾不止一次仔細上手看過,但是就在一個月前,因為暑期展出的事兒,他又上了一次手,感覺卻變了。
“哪里有問題?”匡海生壓抑住心跳問道。
“芝麻釘痕!”唐易直截了當。
匡海生一個激靈。
沒錯!感覺變了,主要就是因為釘痕,雖說和之前說不出什么不同來,但是感覺卻不那么自然了。
“具體說說!”匡海生提高了嗓音。
“只是感覺,不自然。”唐易確實看不出問題來,就連芝麻釘痕不自然,也是沈松巖發現的。但是,他卻要比沈松巖自信,畢竟,這件重器看不到寶光。
匡海生低頭沉思了良久,終于好像下定決心一般開口說道,“我實話告訴你,一個月前我就發現感覺不對了,但是一年前還沒問題。這件汝窯筆洗,很可能被人調了包!”
“為什么要告訴我?”唐易接口問道。
“因為你能聽懂。也因為你那個姓宋的親戚似乎更懂。”匡海生目光嚴峻,“這不是個小事兒,如此國寶重器,如果被換成了一件仿品,館長估計就不用干了,就連我們局長和我,都得受處分。”
“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如果有人拿了真品,說省博的這件是贗品,鬧得沸沸揚揚······”唐易搖了搖頭。
“現在的關鍵是確證這一件是仿品!感覺不對自然不能當成證據。不過,能確證這一件是仿品的人,恐怕不好找;還有個辦法,從筆洗上面取樣做最高端的科技檢測,但是這樣就把筆洗破壞了。”匡海生撥弄著盤子里的菜,根本沒有吃的yuwang。
“如果你能安排人上手細看,或許我能找到真正的專家!”唐易看著匡海生說道。
“嗯?”匡海生猛然抬頭,“你說的是你那個姓宋的親戚?他在瓷都到底干什么的?”
“這個人的身份很特殊,我給你說實話,不過你要保密。汝窯筆洗這件事兒非同小可。”唐易一字一句道。
“好!”匡海生沒有絲毫的猶豫。連他自己都很奇怪,作為一個文物重點部門的處長,怎么會對一個年輕的古玩店老板如此信任。但實際上,他已經回答過唐易了,“因為你能聽懂”。
實力使然。
這個世界上,實力,是最不容動搖的東西。
“其實他不在瓷都,他是燕京人。”唐易頓了頓,“沈窯。”
“什么?!”匡海生的一根筷子“當啷”一聲斜落到盤子上,他放下另一根筷子,“他就是沈松巖?”
“沒錯,你覺得讓他看是否合適?”
“太合適了,沒有人比他更合適了!本來我還想,秦伯毓秦老也是個很合適的人選,但是沈松巖是專攻瓷器的專家,而且精通燒制之道!”匡海生似乎忘了鑒定以后的煩惱,“看石榴尊的時候,我就覺得此人非同凡響,我早該想到的,絕對不是什么瓷都陶瓷廠的技術總監······”
“事不宜遲。”唐易打斷了匡海生的話。
“沒那么簡單。這事兒,我給跟一把手匯報,然后才能安排,而且絲毫不能聲張。”匡海生端起眼前的一杯啤酒一飲而盡,“你等我消息吧,我估計最多一兩天。”
和匡海生邊吃邊聊,唐易這才知道,匡海生是正兒八經的科班出身,燕京大學考古專業的高材生。不過他不喜歡和墓穴陰地打交道,是以考取了文物局的公務員。匡海生對古玩有著濃厚的興趣,到文物局工作后,接觸真品的機會很多,水平那是芝麻開花節節高。
一開始的時候,唐易對匡海生并沒有好印象,主要因為感覺他總是遮遮掩掩,話里有話。現在話說開了,印象也改變了。
“這石榴尊明明是宋代沒有的器型,怎么打算征集?”唐易想起這事兒,不由問了起來。
“我們的一個分管文物征集的副局長,水平一般,卻好大喜功,總想弄點兒動靜兒。這石榴尊要是真品,這不是能刷新這種器型最早出現的年代記錄么?我一開始就有些懷疑,但是卻不太容易找出具體的點。”匡海生無奈地笑了笑。
唐易想了想,還是沒有把這件石榴尊是沈松巖做的告訴匡海生,卻又有些顧憐匡海生的苦衷:不同意征集,得罪上司,同意征集,自己心里過不去。
“我已經決定投反對票了,不想了,得不得罪領導,最后到底征集不征集,都不關我的事兒了。現在我得趕緊安排讓沈先生上手汝窯筆洗的事兒!”匡海生見唐易表情復雜,立即擺擺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