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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接風酒宴

您現在的位置:卷三一入京城深似海第二十七章接風酒宴卷三一入京城深似海第二十七章接風酒宴  小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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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是吧!”

  楊元慶看了看堆成小山似的物資兵器,一隊隊戰俘,還繳獲了一萬多吊錢,笑道:“這些我用不著,全部交給師父吧!“

  “那我就不客氣了。”

  張須陀翻身下馬,快步走到物資堆前,拾起一支長矛,看了看。隨手扔掉了,又從中間撿出一把戰刀,揮舞兩下,還是搖了搖頭。

  楊元慶走上前笑道:“這些土制兵器,難道師父還要和隋軍的兵器相比嗎?”

  張須陀嘆息一聲道:“上個月,瑯琊郡兵一千人被長白山反賊五千人擊敗,也沒有用什么計策,就是曠野中的硬戰,當時我覺得有點奇怪,王薄的軍隊幾時變得這般兇猛,可看了這些兵器,我就更想不通了,隋軍連這樣的反賊都打不過嗎?粗陋的兵器,沒有盔甲盾牌,甚至連弓箭都沒有,你的三百五十騎兵可以擊潰四千反賊,而一千步兵卻還敗在五千反賊手上,難道我們的郡兵就這么不濟嗎?”

  楊元慶沒有吭聲,他在兵器堆里翻了半天,最后搖搖頭道:“師父,擊敗瑯琊郡兵的反賊不是這支軍隊,既然擊敗了郡兵,他們就應該繳獲有隋軍的武器盔甲,可是這里面一樣都沒有,或者是孟讓的軍隊,師父可以再去問問戰俘。”

  “去問一問!”

  張須陀吩咐手下一聲,手下立刻去問了,這時楊元慶又看了一眼張須陀的手下將官,發現他的老朋友一個都沒見,不由奇怪地問道:“師父,秦瓊他們呢?”

  “秦瓊和羅士信在守城,程咬金不在齊郡了。”

  “為何?”

  楊元慶愕然,又連忙問:“他調走了嗎?”

  張須陀搖搖頭,嘆息道:“去年年初他母親生了一場大病,他到處尋醫問藥,后來有人告訴他。丹陽郡有一個名醫,叫趙治善,能治他母親的病,他便向我請假,背著母親到南方看病去了,這一去就再也沒有消息。我派人去找他,那醫生說他一年前便走了,不知所蹤,哎!那渾蛋雖然粗魯一點,卻是一個至孝之人。”

  楊元慶心中也有點遺憾。他不知道歷史上的程咬金是怎么的人生軌跡,只希望下次遇到他時,不是在戰場上。

  這時。張須陀的親兵回來稟報:“郡丞,擊敗瑯琊郡兵的反賊不是王薄的手下,而是孟讓。”

  “原來是他,難怪!”

  張須陀眼中有些黯然,孟讓是他多年的老部下,關系交厚,卻跑去當反賊頭子,著實令他難以接受。

  張須陀隨即命令手下收拾物資。半個時辰后,他們押著一千余戰俘向歷城縣方向而去。

  回程的路上,張須陀和楊元慶并駕而行。張須陀緩緩問道:“元慶,你對時局怎么看?”

  楊元慶淡淡道:“天下必大亂之,群雄逐鹿天下。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張須陀渾身一震,回頭注視著楊元慶道:“那大隋如何?”

  楊元慶能感受到師父心中的震駭,他知道有些話不能說得太早,便笑道:“師父不必緊張,這或許是我危言聳聽,時局應該沒有那么壞。”

  張須陀微微松了口氣,也嘆道:“圣上真的不該發動高麗戰爭啊!”

  次日中午,騎兵隊押送著戰俘抵達了歷城縣,離縣城還有數里,楊元慶他們便看見了久違的麥田,金黃的麥田延綿數里,一望無際,綠中泛著淡黃,厚實的麥穗快要成熟了,麥田里就像無風的大海。

  見到此情形,不僅是楊元慶和他的手下騎兵一片驚呼,就連被俘的戰俘們也激動萬分,跪在麥田前痛哭流涕,麥田讓他們想起了從前的生活,想起了自己的親人,但凡還有一點希望,他們也不會落草為寇。

  “現在知道哭,知道后悔了吧!”

  張須陀恨恨道:“旱災已經結束,可到處仍是一片荒蕪,不就是這些反賊所害,看到一點人煙就去燒殺劫掠,誰還敢種田?”

  他又對楊元慶道:“現在也只能在各縣城邊種點糧食,有軍隊保護,賊軍還不敢來侵襲。”

  “現在歷城縣有多少人,種的麥子可以養活嗎?”

  “歷城縣聚集了二十幾萬人,十分擁擠,大戶手上有一點糧食,官倉內有點糧食,加上城外種一點,每天每人定量,基本上能維持半飽,但今年冬天肯定維持不過去了,我必須在夏收前動手,把王薄和孟讓全部殲滅,這樣還能補種黍、粟、豆子之類,保冬天的糧食。”

  “這些戰俘你準備怎么辦?”楊元慶一指一千余名戰俘問道。

  張須陀猶豫一下道:“圣上的旨意是抓住即殺,不留后患,但現在齊郡人口劇減,尤其年輕青壯男子奇缺,這一千余戰俘我打算讓他們從軍,殺了他們太可惜了。”

  楊元慶點點頭,這是張須陀自己的事情,他不想多管,兩人說著,便來到了歷城縣城門,齊郡太守楊智積早已等候在這里,楊智積已做了五年的齊郡太守,也昏昏庸庸過了五年,他幾乎什么事都不管,全部扔給郡丞張須陀,可說他昏庸,接待朝廷御史之類的事情他卻一點不含糊,禮數周到,安排的盡善盡美。

  昨天的十二名御史已經先一步到了,被他安排在齊郡最好的驛館,派專人服侍,還特地找了十幾名美貌歌姬陪同。

  張須陀和楊智積共事多年,知道他其實是揣著明白裝糊涂,表面昏庸,實則精細,他們倆也早有默契,張須陀管郡內之事,楊智積管朝廷之事。

  楊元慶上次去遼東時經過齊郡,和楊智積見過,和他關系不錯,此人見面也格外客氣,這時秦瓊和羅士信也聞訊趕來,當著楊智積的面,他們不好敘舊,都一一見禮。

  楊智積在濟水酒肆特地安排了接風宴,張須陀、秦瓊和羅士信也出席陪同。

  盡管叫接風宴,但菜肴已經很簡單了,燉了一只土雞,燒了幾條魚,烹了兩只野兔,其他的都是山野小菜。

  楊智積從懷里摸出一瓶酒,對楊元慶歉然道:“這瓶是我的最后一瓶酒,可能也是歷城縣的最后一瓶酒,天災、加上匪患,這一年的日子過得實在艱難,請楊使君見諒了。”

  旁邊張須陀也笑道:“我在去年十月,在齊郡范圍內下達了禁酒令,倒不是禁止喝酒,而是禁止釀酒,現在糧食寶貴,用來釀酒太奢侈浪費了。”

  楊元慶知道師父極為好酒,他能下達禁酒令著實不容易,便笑道:“我在京城的家窖中藏有幾百罐最好的蒲桃酒,我給大家留著,大家若去京城,我每人送你們兩罐。”

  楊元慶這句話頓時讓酒席上熱鬧起來,羅士信怪笑一聲道:“師兄太小氣了,才送我兩罐,依我看,每人送十罐才行。”

  楊元慶拍拍他的肩膀,笑瞇瞇道:“你小子也喝酒嗎?”

  羅士信性子活潑,也不講究禮節,眉飛色舞笑道:“師父不給喝,但我也偷偷喝一點,早聽說大利蒲桃酒不錯,前年去京城出差,也沒錢品嘗,后來才聽說大利蒲桃酒就是師兄家開的店,我那個后悔啊!早知道我就運一車回來,現在可賣高價。”

  楊元慶嘿嘿一笑,“我府里的蒲桃酒可是外面買不到的,再有錢也買不到,連蕭皇后也特地派人來向你嫂子求酒,也只給了她五罐,連我老丈人也只給了兩罐。”

  楊智積畢竟是皇族,有點見識,他聞言動容道:“可是大利一窖酒?”

  “還是太守有見識!”

  楊智積眼睛露出興奮之色,他就是好酒如命之人,楊元慶居然肯給他兩罐大利一窖酒,他連忙對眾人道:“這種一年只產百罐,全部進貢給圣上,用在國宴,外面根本買不到,托郡丞的福,我居然能得到兩罐,呵呵!”

  旁邊一直沉默秦瓊忽然問道:“既然一年只產百罐,全部進貢圣上,元慶府中怎么會有數百罐?”

  楊元慶一豎大拇指贊道:“還是秦大哥心細,問到了點子上。”

  楊元慶又對眾人笑道:“實不瞞大家,釀出大利一窖酒的關鍵其實在于蒲桃,在大利城東,有一片三十幾畝的蒲桃園,或者是土壤什么原因,這片蒲桃園種出的蒲桃就是與眾不同,產量也不高,但釀出的酒卻格外香醇,再窖藏一年,便是最有名的一窖酒,但實際上,這片蒲桃園種出的蒲桃可以釀一百五十罐酒,其中一百罐進貢圣上,另外五十罐歸蒲桃園主人所有,至于這座蒲桃園的主人嘛!”

  楊元慶指了指自己,笑道:“就是在下!”

  酒席上一片驚嘆,楊智積呵呵笑道:“那這樣說起來,楊老弟能不能再給我兩罐。”

  “我索性送給太守十罐,多謝太守這些年對我師父的照顧!”

  楊智積眼睛都笑瞇了,其實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于楊元慶和張須陀的關系,在于楊元慶的身份,持節巡察的御史大夫,如果楊元慶肯在巡察報告中替自己美言,讓圣上把自己調離齊郡這個戰亂之地,他也愿意推薦張須陀為齊郡太守,當然,這話現在不能說,得私下和楊元慶慢慢談。

  這時,張須陀沉吟一下問道:“元慶,這次你巡察的第一站為何是齊郡?”

  楊元慶想了想便嘆道:“就是為了去年師父私自放糧賑災一事,圣上特地下旨,先查齊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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