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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請君入套【還債第六章】

卷三一入京城深似海第二十九章請君入套還債第六章卷三一入京城深似海第二十九章請君入套還債第六章第二十九章請君入套還債第六章裴府也同樣忙碌,這次裴家也有五六名官員將隨駕南巡,當然和皇宮相比,他們需要攜帶的東西并不多,主要是一點書籍和洗換的衣物,另外,南巡時間稍長,朝廷也允許帶家人隨行,以方便照顧。()《》網  裴矩和裴蘊都決定各帶一名小妾,同時再帶兩名仆從,簡單收拾一下便可。

  此時在房間里,裴矩和裴蘊正在聽取裴行儼對今天狩獵的匯報,發生了一件意外之事,讓裴矩和裴蘊都沒有想到。

  裴喜兒是裴蘊的孫女,當初向裴世基提出兩家聯姻的也是裴蘊,他本意是想把裴喜兒許給裴世基的幼子虞晦,卻沒有想到竟然是繼子夏侯儼,而且竟是一個如此無賴好色之徒。

  裴蘊頓時怒道:“我裴蘊的嫡孫女難道只配得上虞家繼子嗎?此事就此作罷!”

  裴矩卻一言不發,坐在一旁沉思,他覺得楊元慶此舉似乎有點魯莽,平白給自己樹敵,不太符合楊元慶此時的身份,他好歹也擔任了一年多的總管,他應該把握得住分寸。

  可如果說楊元慶有什么目的,他又看不到楊元慶的目的在哪里?難道楊元慶是想對付虞世基?

  “二第,你覺得有這個可能嗎?”

  裴矩回頭問族弟裴蘊,“楊元慶是想和虞世基較勁,所以故意射傷了夏侯儼?”

  裴蘊對楊元慶的了解不像裴矩那么深,憑直覺他以為二人是在爭風吃醋,裴矩一提醒,他也有點回過味來,問題出在時間點上,如果單純地看這件事,這無論如何是兩個人為爭心上人而大打出手。

  可一想到前晚豐都市之事,再聯系到虞世基和齊王的關系,這幾件事情在時辰上只有相隔一兩天,脈絡就立刻清晰了。

  “你說得對,這確實有可能是項莊舞劍,志在沛公,楊元慶打傷夏侯儼,劍指虞世基。”

  裴蘊忽然倒吸一口冷氣,對裴矩道:“如果真是這樣,楊元慶此人是不是太可怕了一點,心機深沉、手段毒辣。圣堂”

  裴矩笑道:“如果真的這樣,我倒很高興,說明我沒有看錯人,自古做大事者哪個沒有心機?哪個不會用手腕?我就害怕他是頭腦簡單的勇夫,馭于人,而不善馭人。”

  裴蘊聽出族兄話中有話,見房中無人,便低聲問道:“兄長所說的大事,是指何事?”

  裴矩冷笑一聲,“你真不明白我的意思嗎?”

  裴蘊嘆息一聲,“雖想取代楊隋不乏其人,但大隋江山一統,皇權日趨穩定,真想發生天下大亂,卻不容易。”

  “難說,如果前太子楊勇即位,或許不會發生天下大亂,可當今圣上做事的手段,著實令人擔憂,他登基才兩年,便已民怨沸騰,貴族怨恨,士族不滿,再這么下去,一旦發生什么事情,我不敢說天下一定會大亂,但至少會有五成的可能會大亂。”

  說到這,裴矩也嘆口氣道:“秦滅戰國之初是何其強勢,可誰又能想到,它最后竟是那般短暫?二弟不覺得今上所為,和始皇是如此相似。”

  裴蘊沉默片刻,緩緩道:“所以兄長才想在楊元慶身上押上一注。”

  裴矩默默點了點頭,“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我若不想遠一點,何以保我裴家百年興盛?”

  “那這件事我們怎么辦?”

  裴矩笑了笑道:“我們先靜觀其變,等事情真的出來了,我們再助元慶一臂之力,如果虞世基被元慶扳倒,吏權必然均衡,我們裴家七占其二,我很樂意看到此種情況發生。”

  停一下,裴矩又道:“我打算讓行儼跟隨元慶,敏秋跟在我身邊,我帶她一同南下。”

  夜越來越深,在街上乘涼的民眾陸陸續續回家,街上逐漸安靜下來,這時,一輛牛車晃晃悠悠地駛進了銅鴕坊。

  銅鴕坊位于洛水以北,洛水以北各坊大都是貧寒人家所居,房屋建筑明顯不如洛水以南各坊,很多都是茅草屋,洛陽雖富庶,卻不能禁貧者來居,而往來行人也鮮有騎馬者,大多是步行,也有騎驢人。(《》網)

  銅鴕坊住的大多是從河北遷來的工匠,進將作監頗多,條件稍微好一點,他們的住宅以瓦房為主,良人一戶占地半畝,賤民一戶再減半。

  牛車停在一座小戶前,掮客尤順從牛車上跳下,敲了敲門,門吱嘎一聲開了,尤順說了兩句,一閃身進了大門,一名男子探頭向外張望了半晌,這才關了門。

  遠處數十步外,楊四郎和楊五郎從一條小巷里閃出身,對望一眼,借著朦朧的月色,在一幅圖上標注了這個位置,這是他們今晚跟蹤尤順的第三個地方。

  房間里,一名黑臉大漢請尤順坐下,笑問道:“可是又有什么活路?”

  洛陽是天下第一富庶之城,人口超過百萬,從老洛陽縣遷來的人并不多,其余人幾乎都是從天下各地遷來,有的是被官府強征而來,有的是自愿來這里謀生,三教九流都有,隋朝武風鼎盛,其中以武謀生的人也不少,這種人朝廷一般稱為豪杰。

  這些武者有的去大戶人家做家丁護院,或去妓院酒肆當打手,也有不少人從事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尤順原來在長安便是有名的掮客,靠人脈吃飯,上得了官衙,下得了妓院,各種人都認識,來洛陽后,他依然是新都有名的掮客,和虞世基家搭上了關系,這次孫夫人想找武藝高強的刺客,尤順手中就有門路。

  他端起桌上的碗,喝了一口水笑道:“有一樁大買賣,要找三個人,事成后,一人一萬吊,我抽兩成。”

  黑臉大漢叫張金稱,山東鄃縣人,驍勇力大,弓馬出色,他是年初來京城謀生,召集了十幾名同鄉人,專門替人打架消災,來京城大半年,錢沒賺多少,老本倒賠出去了。

  他聽說有一萬吊錢的買賣,頓時眼睛一亮,激動起來,“可是有我的份子。”

  “這件事搞不好會丟命,東家要求武藝高強,你手下人不能做,只能你本人做,你算三人中的一人,接還是不接?”

  “是殺誰?”張金稱知道一萬吊錢不好賺,他也慎重起來。

  “我現在不能告訴你,你若肯接,按了血指印,我再告訴你。”

  尤順將一百兩銀子放在桌上,孫氏當然不可能付銅錢,而是支付金銀,三千兩銀子,一般是先付三成頭金,但她最終只肯付一成,也就是三百兩銀子。

  “這是一成頭金,按了血指印你就可以收下,事成之后,我再給你七百兩銀子。”

  盡管心中還是有點疑惑,但白花花的銀子使張稱金受不了這個誘惑,他心一橫道:“好吧!我答應。”

  尤順取出一張契約,這就是買人契,雙方都要在上面按血指印,按下指印就不能更改,假如誰敢拿著頭金逃跑,那他不僅這一行混不下去,而且還會被追殺,既然吃這碗飯,守信是第一重要。

  張稱金抽出匕首將食指割破,在契約上重重按下血指印。

  “好!我告訴你,你們要殺之人叫楊元慶,他后天就要隨朝廷南下江都,所以只有明天一天的時間,你和另外兩人,半個時辰后在北市的岱岳酒肆會面,我們會商量具體的行動計劃。”

  張稱金一驚,“可是大利城的楊元慶?”

  “正是此人,怎么!你后悔了嗎?”尤順目光陰冷地盯著他。

  張稱金眼睛里遲疑了半晌,最終一咬牙,“我干了!”

  次日中午,楊元慶租賃了一輛馬車,他坐在馬車內向北市而去,他進京已有不少時日了,但基本上都在洛水南面活動,從未去過北面,今天他想去逛逛北市,給自己的手下買幾身衣服。

  他已分頭布置,綠茶沒有帶在身邊,命她去了康巴斯的酒鋪,他只留了四名鐵衛和五名親兵跟著他,其余人則負責抓捕尤順。

  九名隨從都外穿寬大的長袍,里面卻穿著鐵甲,騎馬跟隨在馬車兩邊,楊元慶本人則坐在馬車里,他也一樣內穿鎧甲,外穿長袍,異常警惕。

  過洛水去北面有三座橋梁,他走的是中間的行春橋,橋是一座平橋,用石塊砌成,橋面寬大,兩邊頗為熱鬧,擺滿了各種小攤。

  馬車在上了橋,在平橋上緩緩而行,不時有賣花的少女湊上馬車搭訕,但都被鐵衛和親兵攔在外面,不準靠近。

  楊元慶坐在窗前警惕地望著外面,憑著直覺,他認為刺客一定會在今天動手,明天自己就要編入皇帝的車駕,他們不會再有機會。

  而這座橋應該就是最好的襲擊地點,昨晚那個掮客找了三個人,最后在北市一家酒肆內碰頭。

  這時馬車駛上了橋中央,這里人更多,有個賣藝人百戲藝人占據了很大一塊地方,四周圍觀的人頗多,使馬車行走有些艱難。

  就在馬車經過橋面最窄處時,變故發生了,一名身材瘦小的男子從人群中一躍而起,身體敏捷如猿猴,手執一把藍汪汪的匕首,向車窗撲來,相隔楊元慶只有五尺。

  同一時刻,另一人跳上車夫的位置,一刀將車夫砍倒,車夫發出長長一聲慘叫。

  楊元慶和他的動反擊,就在那名身材瘦小的男子剛剛靠近窗戶時,一把鋒利的橫刀從窗內刺出,快如閃電,瘦小的男子大吃一驚,他躲閃不及,竟被一刀刺穿了脖子,吊死在車窗外。

  而另一名刺客是準備從車夫的位子突進車廂,卻被楊二郎一躍從馬車上撲倒,眾人一擁而上,將他死死摁在地上。

  刺殺發生得太突然,直到兩名刺客一死一抓,四周的人才反應過來,橋面頓時一陣大亂,人們哭爹叫娘,四散奔逃。

  楊元慶卻很奇怪,第三名刺客在哪里?

  “在那里!”

  楊四郎一指石橋欄桿,楊元慶看見了一名拿著弓箭的黑臉大漢,滿臉驚惶,他應該是用弓箭伏擊自己,但他此時已翻過欄桿,從行春橋上一躍跳進了洛水。

  明天上午一章可能會晚一點,中午十一點半左右更新,老高有點感冒,今晚不想熬夜了,明天早起碼字,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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