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拷問(二)
origin撞擊地面，第一時間產生的沖擊波就讓以中心位置為起點，一公里范圍內的建筑物被徹底摧毀，十公里內的建筑物受損，一百公里外的玻璃窗戶被震碎。
糟糕的不是origin有六十四個，而是竟然都落在了六十四個大城市當中，堪比小當量核彈的撞擊，同一時刻瞬間殺死的人，全球范圍內估計都有兩到三億人。
當然，這是總的加起來，某些城市就受損不大嚴重，例如紐約。
origin撞擊紐約的地點，恰巧是自由女神像所在的小島，激蕩起來的沖擊波大面積被海水吸收，等傳達到兩岸的城市，只造成了小部分的損傷。
而這并非就說紐約是幸運的了，恰恰相反，城市死的人太少，活著的人接下來要體會更多的痛苦。
軍隊救援，駐扎，研究，保護，只用了一天時間，一切看似安排妥當，卻在第二天當中，origin的產生了巨大的變化。
“是誘發突變，origin具有一種我們目前還未探查清楚的方式，使得以它為中心，對方圓五十公里范圍內的生物，進行了體細胞的基因誘發突變。”
“是輻射？還是病毒？”
陳央皺眉問道。
“不是，都不是…”
布里姆沮喪道：“如果我們能夠真正知道是什么原因，也就不會束手無策造成那么多的傷害了。”
“我們沒有在origin的表面，檢測到任何超標準的電離輻射以及未知病毒，病毒是把自己的遺傳物質，整合到宿主細胞染色體中，讓宿主細胞基因發生改變，導致細胞的性狀也由此溶原轉換…origin對生物體，主要是人類產生的影響，更像是高能射線作的誘變劑，從而讓我們人類dna分子中特定的幾個核苷酸缺失。令突變后的遺傳密碼發生位移，變成了非原有的密碼子，結果完全改變了基因的信息成分…”
“可你們沒有找到能夠影響人體的電離輻射”
“是…上帝并沒有站在我們這邊。”布里姆喪氣道。
“排除輻射、病毒的影響，什么東西會造成這樣的效果？”
陳央問道：“五十公里。是同時刻形成的影響？”
“嗯，是同時刻，第二天晚上紐約七點鐘的時候，整個城市的人，一百個人中有九十九個都發生了基因突變…”
布里姆呻吟道：“這是一場真正的災難，就猶如上帝安排好了一樣，不是神跡根本無法解釋，什么樣的手段才能隔空用這么神秘的方法，對基因藍圖做如此精確仔細的修改！”
“突變的后果是什么？”
陳央不管布里姆的哀悼，平靜問道。
“異種！是異種！”
呻吟了會。布里姆眼神中充斥了畏懼：“是一點都不同于我們人類的生物，那不是人類，雖然他們的前身都是人類…可沒有人類會形體上突變，變成吃人的怪物。”
“吃人的怪物？”
雙眼微微一瞇，陳央訝然道：“連軍隊也沒法對付嗎？”
“對付…上千萬的異種。用什么樣的軍隊去對付？”
布里姆搖搖頭：“而且異種越來越多，光憑普通的軍隊根本無法對抗，迫不得已，當時聯邦政府對包括紐約城、洛杉磯在內的城市，進行了小當量的核彈攻擊，殺死了大量的異種。”
“可惜遲了，整個世界已經面目全非…這是一場艱難的戰斗。人類和異種間持續幾十年的戰斗，就算贏了，我們現在也失去了太多東西了。”
垂頭喪氣，布里姆嘆息一聲。
“那么，那些異種現在怎么樣了？”
沉默了下，陳央又問道：“現在整個世界的局勢又是怎樣？”
“你…”
布里姆欲言又止：“為什么你對此什么都不知道？”
“抱歉。這個問題我不能回答你…而且現在是我問你，你只需要老老實實回答就可以了。”
陳央說話間，反手隨意一扔，匕首脫手而出，猛地插進桌子。嚇得布里姆不禁咽了一下口水。
面對刀子的威脅，沒有多少骨氣的布里姆立即老實無比，再不敢廢話：“因為origin在不久之后就停止了影響，所以異種數量沒有持續增加，在二十年內，臨時政府一直執行異種清除計劃，現在已經見不到大規模的異種了。畢竟選擇性的變異雖然很可怕，也讓那些異種具備人類不可能擁有的力量，但也無法真正抵抗軍事武器的打擊。”
這倒是真的，別說是電影之中的喪尸了，就算比喪尸還要強大的變種生物，面對人類的云爆彈和地毯式轟炸，也只能變成灰塵。
陳央也理解了為何紐約會變成這幅模樣，經過了地毯式轟炸過后，還要面臨核彈攻擊，這么殘破沒有人居住，也是理所當然的。
“那既然異種差不多死絕了，為什么…”
陳央稍微停頓，續道：“為什么天空的電磁波環境這么良好，甚至沒有什么信號，我想這應該不是人類重新在廢墟上起來的標志吧？”
“我已經說過了，就算贏了，我們也失去太多的東西了。”
“異種最初的蔓延太過猛烈，也太過突然，加上其中一個origin墜落在華盛頓，導致聯邦指揮系統受挫，致使國民警衛隊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局勢就已失去了控制。等到強行用核武器壓制混亂的局勢，也不可能立即消滅數千萬蔓延開來的異種。”
布里姆說：“所以聯邦政府完了，美國也完了，持續了二十年的戰爭，前面十年用來清除異種，后面十年卻都把槍口對準了自己人，因為這是一個‘新世界’，舊時代的主人們死去，留下來的世界到底由誰統治，這難道不是個問題嗎？”
能毀滅人類的，從來不是什么外來威脅，而是自己。
熟知這一點的陳央，聽到布里姆所說的前因后果，對此毫不意外。
“至于現在的世界局勢，說老實話，已經沒有多少世界局勢了。”
布里姆頹廢道：“能夠從這場災難中挺過來的國家，只是少數，大部分國家都被上千萬的異種給摧毀了，常規的軍事力量，對于成千上萬的異種是起不了作用的，幸存下來的國家，也陷于無休止中的戰爭中。到此時還能勉強執行國家職能的政府，也僅有美國南方臨時聯邦政府、中國、法國、德國等幾個國家了。”
這幾個都是核武器擁有國，政府軍隊也強力無比，縱使這場災難巨大很突然，能幸存下來且還具備政府職能，也沒什么好奇怪的。倒是蘇聯才解體不過一年時間，這場災難無法應對倒也不出奇。
“對了，為什么美國是南方臨時聯邦政府？”
陳央饒有興趣。
“因為這是由南方幾個州的殘余軍事勢力建立起來的。”
布里姆說道：“現在美國這片土地上，工業鏈條幾乎被徹底瓦解，幸存下來的人所要做的，就是生存活下去，重新建立和恢復以前的文明社會…而美國南方臨時聯邦政府，就是以這個為目標，在以前的中央聯邦政府垮臺以后，為此所建立的。”
重新建立和恢復文明社會？
陳央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心中則一陣冷笑。
詢問了一陣子，大概了解到外面世界這樣的原因后，陳央忽然一出手，閃電般擊打在布里姆耳朵下方，又把他給擊暈過去。
“螺絲長官，你怎么看？”
擊暈布里姆后，陳央慢慢回到椅子上坐下，突然出聲問道。
“他的心跳心率沒有多大的變化，說的話應該都是真的。”
右手伸了出來，在空中繞了一圈說道。
“真是奇怪的原因…”
陳央低頭沉吟：“我還以為是核戰爆發造成的后果，沒想到卻是這種奇怪的原因，螺絲長官，你說有什么東西，不用電離輻射，不用化學物品，病毒等人類所能理解的范疇，使得人類發生選擇性突變？”
“不知道…”
右手很干脆地承認：“人類的dna并不是那么容易進行選擇性改變的，又恰巧合適的，何況還隔空包括了五十公里的范圍…至少在我的認知當中，這是不可能辦到的事情。”
“你都不知道，也就是說，那個origin是超出你所見過的高等級文明，才能制造出來的東西了？”
陳央猛地想到了一個很可怕的猜測。
“這個布里姆先前說過，當時origin有六十四個，又剛好墜落在六十四個大城市中，這種幾率會有多大？”
“一千萬億分之一幾率以下。”
“看來是有東西在背后操控吧？”
“顯而易見。”
“為什么要這么做？”
“信息不足。”
“是要滅絕人類嗎？”
“不一定。”
陳央和右手一問一答中，右手說道：“具備這種手段的文明，想要滅絕人類有太多的手段了，沒有必要這么麻煩。”
“確實…用了二十年時間都還沒把人類滅絕，應該不是這個原因。”
不過，陳央猜測的重點卻不在這里。
“螺絲長官，你說有沒有可能，這個世界的整個地球…現在都被籠罩在監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