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老聞訊大怒,下令荷魯斯軍團的后部回援,同時讓伊西絲軍團從后面包抄,要將沙漠中埋伏的敵人包圍消滅。就在這時,哈梯的軍隊從北方主動出擊了,國王路西爾并不在軍中,指揮官竟然是歌烈。而且這里不僅有恩里爾軍團,還有歌烈所率領的阿努軍團 沙漠中對塞特軍團的伏擊,就是阿努軍團專門訓練的一支奇襲隊的杰作。法老從臨陣指揮以及情報判斷兩個方面都犯了錯誤,他本以為是用兩個半軍團的力量突襲對方的一個軍團,結果到了真正交戰的時候,卻發現對方是兩個精銳軍團大舉迎擊,而他只有身邊的荷魯斯軍團能首先投入戰斗,后面的伊西絲軍團還在收攏被打散的塞特軍團、整理殘余物資。
荷魯斯軍團的戰斗力非常強,但他們是長途跋涉穿越沙漠進行突襲,而對方兩個軍團是以逸待勞。這場大戰在沙漠與草原的交界地帶持續了三天三夜,荷魯斯軍團連續發起沖鋒也沒有突破對方的防線,而歌烈指揮的反沖鋒終于沖垮了荷魯斯軍團的戰陣。
第一戰,法老潰敗。
荷魯斯軍團不得不后撤重新收攏,但歌烈不會給法老機會,指揮兩個軍團從左右包抄合圍,企圖把荷魯斯軍團全殲。此時戰勢已經發生了逆轉,荷魯斯軍團兵疲將憊很難再打惡仗。幸虧后援的伊西絲軍團及時趕到,與正要形成合圍的哈梯大軍展開了一場遭遇戰。
這是一場混戰,時間只進行了一天一夜,場面卻極其慘烈,雙方的死傷都超過了上一場戰斗,從場面上看基本旗鼓相當。埃居大軍只是稍落下風而已,算是勉強穩住了陣腳。但是伊西絲軍團落在后面的輜重隊伍卻被包抄的哈梯軍隊擊潰了。
突襲失敗進入陣地作戰的時候,法老大軍便陷入了困境,只收攏了一個多軍團的疲憊之師,面對著哈梯兩個斗志昂揚的精銳軍團,局面是進退兩難。繼續向前打不垮哈梯的軍隊,后撤的話又損失了大部分輜重,很難帶領大部隊安然穿越敘亞沙漠。
哈梯軍隊并沒有形成嚴密的包圍,只是嚴陣以待守住了沙漠之外的水源,并不斷發動襲擾沖鋒消耗法老大軍的有生力量。他們似乎在等著法老撤軍,一旦這支疲憊之師轉身撤入沙漠,士氣低落且糧草飲水缺乏,哈梯大軍從背后掩殺而來,埃居人必然一潰千里甚至全軍覆沒。
埃居大軍也沒有坐以待斃,在沒有退路的情況下發起了孤注一擲的攻擊,向前推進占領了一處有水源的地方,取得了淡水補給。當時哈梯軍隊戰略性的退開了一個缺口,等到埃居大軍剛剛扎營喘息未定的時候,又從三面包抄發起反沖鋒,將埃居大軍又逼退到沙漠的一角。
這樣幾番拉鋸下來,埃居大軍損失慘重消耗極大,已無力再發起主動攻擊,只有困守大營等待救援。救援可能來自兩個方向,首先是埃居本土組織的援軍。塞特軍團的半部被打散后,朱利安已經保護著羅德迪克撤回了海岬城邦,一方面收攏殘軍,一方面組織留守城邦的將士和緊急征調的預備軍團,正準備救援與接應大軍。
可是遠水解不了近渴,埃居遠征大軍的形勢已經很危急,前線指揮部都建議法老在眾位大神術師的保護下單獨突圍而去。但這樣一來便是徹底的潰敗,法老的榮耀也將遭到極大的損害,沙漠中的大軍面臨的將是全軍覆沒的結果,拉西斯二世不甘心啊。
離主戰場最近的增援力量就是尚未投入戰斗、陣容完整的安拉軍團,法老下令讓安拉軍團東進增援,哪怕只是吸引對方的兵力掩護大軍撤退或爭取時間也好。想把這個命令穿過三百多里沙漠送出去可不容易,地面的道路早就被哈梯軍隊截斷,只能派神術師飛出去。
法老一共派出了五支飛梭,前面四支全是吸引對方阻截火力的掩護,由大神術師塞尚帶著大武士維嘉的飛梭才是真正突圍的主力。這兩人果然沒有辜負法老的重托,終于沖出重重阻截,將命令帶到了安拉軍團。
醒來的大武士維嘉講完了事情的經過,阿蒙與喬治都寬慰他好好養傷休息,并表示安拉軍團一定會盡全力將法老救出險境。維嘉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除了因為重傷在身,也是喬治悄然施展了神術讓他重新陷入昏睡狀態。而塞尚的身子骨顯然不如大武士那么強健,到現在還沒醒呢。
從帳篷里出來,阿蒙與喬治來到僻靜無人之處密商。阿蒙說道:“事不宜遲,如果想飛天探營的話,我建議就趁著夜間行動,查明敵情才好做決定。”
喬治卻搖頭道:“你看這滿天星空,警戒的大神術師反而能查探得更清楚,夜里的警惕性也會更高,其實更容易暴露目標。大軍團行動不是說走就能走,現在下令做好進軍的準備,我們多等半天也不遲。白天烈日當空的時候,沙漠上陽光刺眼,對瞭望以及神術偵測都有干擾,反而更適合飛天查探,如果低空有云就更好了。”
阿蒙又問道:“軍團一共配發了多少件飛行法器?”
喬治嘆了一口氣道:“馭風飛梭是大陸上標準的飛行法器,速度非常快,制作方法也相對成熟,就是打造的代價太大。安拉軍團配了五支,都是帝國的財產而并非神術師的私人器物。”
阿蒙想了想又說道:“其實我們現在有七支飛梭了,塞尚大神術師帶來了一支,我白天也射落了一支。”
喬治苦笑道:“塞尚那一支飛梭以后當然要還給他,但我們可以暫時征用,而你射落的那支飛梭,是軍團長大人本人的戰利品,你完全可以自己留著并不違反帝國的任何規定。其實配備更多也沒用,連我都算上,我們也只有五名神官能駕馭飛梭,高手的數量遠不能與荷魯斯或伊西絲軍團相比。”
喬治還少算了兩個人,阿蒙與梅丹佐都可以操控馭風飛梭,只是別人不知情。阿蒙白天一箭射下來兩個人,他們并不是被箭射死的,而是從高空跌落摔死。當時敵方一名神術師帶著一名武士操控馭風飛梭追擊塞尚,被阿蒙一箭射到了飛梭上。
對方的武士根本沒擋住,而操縱者是一名六級神術師,運轉法力企圖以飛梭的空間力量去防御。但那一箭的沖擊力極大,竟然還帶著連綿爆發的能量似潮涌般一波又一波,奇異的震顫沖擊比箭直接射中的力量還要強。
那名神術師猝不及防,法力控制不了飛梭,結果與武士一起從天上摔下來了。他們的法杖、武器連同飛梭當然都成了阿蒙的戰利品。那支飛梭有一點小小的損壞,但在阿蒙手里很容易就修復了,這比搜集材料重新打造一支簡單多了,也算是意外的收獲。
阿蒙并沒有細說這些,他想了想對喬治道:“能否暫時再給我一支飛梭,可能會有用,以備不時之需。”
一位大武士就算經過了力量的二次喚醒,也很難掌握高階空間神術與氣元素神術中最深奧的飛行神術,更別提同時運用了,操縱馭風飛梭幾乎不可能。但喬治連問都沒有多問一句,隨手就給了阿蒙一支馭風飛梭。
阿蒙揣著兩支飛梭回到自己的主帥營帳,梅丹佐還帶著親衛在營帳外值守,阿蒙問了一句:“我的貓,回來沒有?”
梅丹佐答道:“薛定諤大人剛才回來了,直接鉆進后帳了。”
阿蒙在行軍途中居然還帶著一只貓,而這只貓的吃喝每天都由軍團長大人親手端上,它就在阿蒙的營帳中休息。薛定諤架子大的不得了,足見阿蒙是多么的寵愛它。親衛們都開玩笑稱呼這只貓為“薛定諤大人”,也算是一種拍馬屁,久而久之玩笑就成了習慣,連梅丹佐都這么稱呼了。
白天突發意外時,薛定諤溜出去不見了,阿蒙有急事要處理也沒顧得上,此刻得知薛定諤已經回來了這才放心。他走進營帳,看見薛定諤在大帳正中軍團長的座位上蹲著,只是微微一笑,然后變戲法似的取出器皿,給薛定諤做了一鍋香噴噴的肉湯,因為薛定諤從白天到現在還沒吃東西呢。
薛定諤坐在主帥的位置上大模大樣的吃完了東西,又伸出爪子在面前的桌上劃了兩下,朝著阿蒙喵喵叫了幾聲。阿蒙和這只貓已經相處多年,就算薛定諤不會說話,僅憑神情與動作就大概能猜出它想干什么,立刻端來一個鋪好細沙的大盤子,放在薛定諤眼前道:“你出去了一趟,難道發現了什么狀況,有事情要告訴我嗎?”
貓的利爪平常都縮在肉墊中,在抓耗子之類的情況下才會伸出來。但薛定諤的爪子卻很有意思,它能縮起另外幾支只伸出一根爪尖,就像人伸出一根手指,在沙盤上開始畫圖。
先是沿著沙盤的邊緣畫了個半圓形的圈,里面點了五個點,然后在另一側畫了一條線,寫了“南納爾軍團”幾個字,又在遠方畫了一條線,寫了“埋伏”。阿蒙已經看懂這是戰場的各方陣線分布圖,薛定諤分明在提醒他,哈梯大軍早就想到了安拉軍團會去增援法老,在沙漠中設好了埋伏等著他過去呢。
只要安拉軍團深入沙漠,帶著輜重行軍疲憊之時,會在最不利的地形遭遇恩里爾軍團與阿努軍團的伏擊,南納爾軍團也會趁機切斷補給線從后面包抄,不需打什么硬仗,困死他們就行。
薛定諤的爪子還沒停下,又在南納爾軍團的防線后方、靠近黑火沼澤南部的位置畫了一個框,在里面寫下——“哈梯國王”。
坐在對面的阿蒙情不自禁的站了起來,小聲驚呼道:“薛定諤,你說什么哈梯國王在這個位置?”
薛定諤人模貓樣的點了點頭,然后伸爪子一劃拉,把沙盤上的痕跡全部抹去。這個信息太重要了,足以讓阿蒙重現考慮調整全盤作戰計劃。法老上當了,他以為哈梯國王帶著恩里爾軍團駐扎在內陸湖南岸,實際上恩里爾軍團確實在那里,但國王路西爾本人卻在后方,而歌烈帶著阿努軍團的主力也悄悄集結到了那里。
歌烈是怎么瞞過埃居的偵查完成這一切的呢?除了派出不同的奸細放假消息、封鎖邊境防止偵騎發現之外,應該還有手段。比如可以命士兵喬裝改扮為仆從或民夫,混編在運送物資或建造據點的后勤隊伍中一點一點的運過去,然后再完成集結。只要埃居主力行軍線路已定,決戰場就已經決定了,哈梯大軍在表面上并沒有改變軍團布置,甚至騙過了大神術師的飛天偵查。
看見薛定諤畫出的地圖,特別是點明了哈梯國王所在的位置,阿蒙心中已經有一個計劃漸漸清晰的浮現。由于這個計劃過于冒險大膽,他還要仔細斟酌將一切細節都考慮完整,明天也要親自去偵查一番。
第二天上午日出后不久,沙漠上的陽光就已經很強烈了,淺白的沙子一片白花花的反光十分刺眼。阿蒙吩咐梅丹佐與約翰加強戒備,和主神官喬治一起悄悄離開了大營。在遠方一個隱蔽的沙丘后面,確定附近無人,喬治取出了一件法器道:“軍團長,我們出發吧。”
阿蒙微微一怔,壓低聲音道:“水晶飛梭?喬治大人竟然有這種好東西”
喬治略帶感慨的答道:“阿蒙大人真是好眼力,一眼就能認出水晶飛梭,想必對各種神術器物也很內行吧?這是很多年前,一位老朋友教我怎么制作的,可惜當時我既沒有那個本事也沒有那個財力。后來我有幸成為了伊西絲神殿的榮譽大祭司,再后來更成為正式大祭司,才有足夠的財力和精力打造這樣一件法器,不久之前才成功的。它是我珍貴的私藏,也是對過往時光的紀念。”
喬治手里的東西像個半透明的小碟子,正中融合了一枚風之魅舞,而邊緣對稱融合了三枚幽藍水心,神石與法器看上去就似天然連成一體,不知是用怎樣的神奇手段打造的。這樣一件器物僅僅是材料就貴重的令人咋舌了,更何況不知要損毀多少次才能成功,其珍貴程度可想而知。
喬治操控水晶飛梭帶著阿蒙悄然升上天空,在近處看,這支飛梭化成的空間就像一團朦朧的半透明光影折射,而迎著太陽與沙子上的反光從遠處看,根本發現不了痕跡。當飛到高空融入天空的背景,水晶飛梭更是無影無蹤,遇到有云層的時候它也可以顯露出來,像灰色或白色的一團霧氣,就似天上飄過的云。
飛到高空之后,水晶飛梭化為了薄霧云朵的樣子,這樣比半透明的光影朦朧狀態更節約法力。喬治又對阿蒙道:“水晶飛梭還有潛行效果,能夠躲避偵測神術的感應,如果保持安全的距離,就連大神術師也發現不了。假如不是手中有這件東西,我也不敢帶阿蒙大人冒險去探營。”
阿蒙點了點頭道:“我聽說過這種飛行法器,但是打造太難,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把它制作成功。它的隱藏效果雖然好,但上面的人卻不可以輕易動用法力對外發動攻擊,否則就失去了潛行意義。它還有一個弱點,就是速度比馭風飛梭慢得多。”
喬治一手持法杖另一只手取出一支馭風飛梭道:“沒關系,我們只在高空偵查,盡量不要被發現。萬一被發現了,我們兩個人再大本事也不可能與大軍作戰,就收起水晶飛梭用馭風飛梭逃跑吧,到時候阿蒙大武士可別忘了用神箭來掩護我們逃走。”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向東而去,水晶飛梭的速度雖然比不上馭風飛梭,但作為飛行法器當然也不慢,中午的時候他們就已經飛過沙漠接近了主戰場,遠遠望見了兩軍大營。法老的大軍駐扎在沙漠的邊緣,離最近的水源只有區區十幾里路,顯然在大營和水源之間爆發過不止一次戰斗,地上還能看見散落的殘破兵器,在太陽下發出星星點點的反光。
哈梯大軍旗號嚴整,呈三面合圍的狀態,并在南面法老可能撤退的沙漠兩側,沿途布置了警戒偵騎隊伍。薛定諤說的沒錯,就在迎向安拉軍團的來路上,有一道重兵防線,居高臨下就等著阿蒙自投羅網呢。
目前法老大軍已無力進攻只能被動防守,哈梯大軍自可以從容的調出精銳來迎擊安拉軍團,太遠的高空不能看清所有的細節,說不定沙漠兩側還有別的埋伏,羅德迪克就曾經吃過這種虧。
對方大營中有歌烈那種高手,盡管有水晶飛梭能隱藏行跡,他們也不敢飄的太近,看清大概的布置后,阿蒙隨即要求喬治帶他回程。但是回程的路卻沒有直奔安拉軍團的大營,阿蒙做了一個有些冒險的決定,向北繞了一個圈,飄到了與安拉軍團對峙的南納爾軍團后方,在黑火沼澤南部的丘陵地帶上空觀望。V